這時候那隻碧眼雕已經飛到了司馬衝面前,收起翅膀落在地上,兩隻翅膀像人一樣拱在身前鞠了一躬。然後一張口,吐出了一團指頭大小的光團。
司馬衝不明白。蕭小瑜也有些驚訝,不過還是解釋道:“這隻妖獸自願分出一絲元神,它這是要認你爲主。”
司馬衝一聽,哦,有妖獸要認他爲主?他愣了一下,然後蹲下身子。伸出手掌。那一團小小的光團落入了司馬衝手中便消融消失不見。司馬衝同時有了奇異的感覺,這隻碧眼雕的心情清晰地傳到了他的心裡,它爲了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願意認他爲主。
司馬衝笑了。摸了摸碧眼雕的腦袋道:“乖!有眼光!跟我混沒錯,以後我吃什麼你吃什麼。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司馬衝把殘局收拾了一下。徐天明的儲物袋裡好東西不少,但都是帶着徐家印記的。這讓司馬衝鬱悶了很久。真正沒有印記的只有那一套小鐵棍,也就是鐵籠子。司馬衝卻不能肯定有沒有人知道這是徐天明的東西,他最多隻敢在單打獨鬥的時候拿出來。
徐天明的屍體司馬衝並沒有處理。他還特意找了塊大崖壁把這具屍體掛了上去。他要讓那些打五千靈石懸賞主意的人知道,買單的老闆已經死了。做完這一切,司馬衝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張臉據蕭小瑜的說法是維持一個月,算下來,也就這半天會復原了。
突然,一道火光朝着司馬衝飛了過來。司馬衝一愣。傳音符?他立刻想起自己半天前給李炊煙發過傳音符。司馬衝當即把傳音符抓在了手裡,傳音符內傳來了李炊煙焦急的聲音道:“司馬衝你別來!徐天明懸賞抓你!千萬別來!”
司馬衝摸了摸鼻子。他本來想找個地方跺起來等絕地戰場再開啓。如今李炊煙這訊息傳來,他卻想見她一見,這絕地戰場危險,她又與大部隊失散了。想了想,司馬衝按着傳音符飛來的方向騰空而去。
李炊煙已經退無可退。她的背後是山壁,眼前有三人正虎視眈眈地逼近過來,目光緊緊盯着她的手。她的手上有一株靈草。在幽暗的洞穴中發出淡淡的熒光。李炊煙想不到。她實在想不到有人會爲了一株百年的熒光草殺人。不,也許他們不僅僅是想要熒光草,但是……
“把武器和儲物袋丟過來。饒你一命。”一箇中年大漢突然開口道。
李炊煙咬了咬牙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李家之人的主意。不怕禍及家小麼!”她纔不相信對方會拿了東西會放她走。
一名瘦小的青年嘿嘿笑道“怕!怕得要命!”
一名滿臉麻子的中年婦人道:“動手吧!省的夜長夢多!”
瘦小青年連忙道:“大姐,大姐!你別出手。你一出手準打成一團肉醬,我來,我來!”說着,抖了抖手中的銀色長索。
李炊煙心直往下沉。瘦小青年看她的那種充滿慾火的眼神讓她作嘔。想到被擒住可能遭受的恥辱
,她已經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冰晶劍。只要青年再靠近,她立刻自盡。
“喲!幾位好興致,在此地聊天麼?”一聲男子的輕笑從洞穴一端傳來。人聲纔到,人影也到。他一襲墨色鑲金邊長袍無風自動,手中一把精光閃閃的長劍。腳下踏着徐家專用的飛行法器。他雖然還未出手就已經先聲奪人。
“徐天明!”爲首的大漢一聲驚呼。徐家的這位少爺出現,那麼……大漢連忙往洞穴後面張望。
“不必看,只有我一個人。”男子輕笑。他正是頂着徐天明麪皮的司馬衝。他循着傳音符的方向。若不是剛纔恰巧聽到山腳的一個山洞內傳出人聲,他幾乎錯過了。
李炊煙此時正滿眼複雜地看着司馬衝。她自然不知道來的並不是徐天明。此時正猶豫要不要走過去。
瘦小青年眼珠一轉笑道:“徐家少爺,您……”說話之間,他突然出手,三枚鋼標脫手打出,分上中下直打司馬衝面門,心腹和丹田。這一下又快又狠,實在讓人防不勝防。李炊煙一開始就是被這一手陰了。這些標上有毒,讓人提不起法力。
“當!當!當!”三枚鋼標無一例外都被司馬衝擊飛。這種江湖中人的把戲司馬衝可比這些人熟悉得多。司馬衝擊落鋼標也不趁機出手,只是朝李炊煙笑了笑道:“炊煙,快過來。”
李炊煙先是看了看那三人。那三人一臉陰沉,但沒有要再出手的意思。李炊煙這才幾步走到了司馬衝身旁道:“別以爲你救了我,我就會因此感激你。”
司馬衝笑了笑道:“你以爲你得救了?早得很,早得很。”說着,突然一揚手,數張符錄脫手打出,同時他攔腰一抱,把李炊煙抱在懷裡飛速後退。
在司馬衝出手的同時,那三人也出手了。大漢和青年祭出防禦法器擋住了司馬衝打過來的攻擊,那中年婦人則是一聲大喝:“嘿!”接着就看到一把大劍被她甩出,直朝司馬衝他們打了過去。
他們讓李炊煙到司馬衝身邊根本沒存好心,爲的就是讓李炊煙這不能動用法力的累贅拖慢司馬衝的速度,好讓他們出手攻擊。司馬衝的速度果然比平時慢了許多。眼見那把大劍穿過衆多法術朝二人飛來,司馬衝不及多想一把奪過了李炊煙手中的冰晶劍迎了上去。他對自己手中的長劍信心不足,還是冰晶劍更趁手。
李炊煙站在飛行法器上怔怔地看着司馬衝。他爲什麼能用冰晶劍?嘡!一聲如同敲在破鑼上的巨響。司馬衝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那一把大劍也頓了一頓,再沒有前進的勢頭,被中年婦人招了回去。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好劍!”司馬衝站在半空中讚道。他的嘴角此時溢出了一絲鮮血,他的右手在微微顫抖。若不是踏雲靴有御空屬性讓他可以隨時借力,他怕早被這把大劍撞散了。
“閣下是第一個接了我薛白化一劍還能說話的人。徐家果然英才輩出!”中年婦人淡淡點了點頭。同時手中靈光
閃動,看來又準備出手了。
“此劍可有名?”司馬衝又問了一句。
“劍名大千鈞。”中年婦人說話之間,手一甩,大劍再次飛出。
“別管我!你快走!”李炊煙突然大叫了一聲。
司馬衝有些奇怪。她原來不是討厭徐天明的麼?
“當!”大劍狠狠撞在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鐵籠上,火星四濺。鐵籠竟然絲毫未損。這是司馬衝來時倉促之間佈下的這鐵籠總算激發成功了。司馬衝這時候才朝李炊煙笑了笑道:“你的情況怎麼樣?是法力耗盡?”
李炊煙看了看罩住二人的大鐵籠搖搖頭道:“不是。我中毒了。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毒,但一時提不起法力。”
司馬衝點點頭,轉臉對籠子外的三人道:“你們三個還是走吧。我有符寶,別再逼我出手了。”
三人互望了一眼,一時拿不定主意。突然,中年婦人又舉起了手中的大劍,朝鐵籠狠狠一劈。“當!”由於力道太大,她自己都被反震了出去,鐵籠只是微微凹陷,離被擊破還差得遠。其餘二人這時候也打出了法術和法器,但是他們的攻擊更加無力。鐵籠絲毫變化都沒起。
司馬衝嘆了口氣,他盤膝坐下,取出了一張火紅色的符籙放在雙膝之上。籠子外的三人見狀大驚。符寶!真的是符寶!他們面色一變的同時立刻收起法器倉皇而逃。硬接符寶的覺悟他們可沒有。
李炊煙直等這三人沒了影子才嘆了口氣道:“司馬衝,你還是來了。”她雖然在嘆氣,眼中卻滿是感激,還混雜了興奮、無奈、欣慰等等等等。
司馬衝摸了摸臉,怎麼。自己的臉變回原狀了?司馬衝這一摸臉,李炊煙更肯定了。這無疑是承認他就是司馬衝。她笑道:“不用摸了,你現在看起來還是徐天明。”
司馬衝苦笑道:“那你怎麼認出來的?連徐家的子弟都沒把我認出來。”
李炊煙嫣然一笑道:“不告訴你!倒是你快把這困獸籠撤了,我們好出去。”
司馬衝道:“這東西叫困獸籠?不過想出去先等等。”
李炊煙還未說話,就見到一隻和麻雀差不多的二級妖禽飛了進來,它在籠子外面一陣徘徊。一旁的司馬衝似乎知道這妖禽表達的意思,他先是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一按籠壁,鐵籠立刻靈光一閃變成了幾根鐵條。
李炊煙饒有興趣地看着這隻妖禽,她認出了,這是碧眼雕。她轉過頭對司馬衝道:“你在哪裡找到的碧眼雕?”但是這句話她只說了一半就嘎然而止。因爲司馬衝突然面色一紅,嘔出了數口鮮血。李炊煙驚慌失措,連忙走過去扶住司馬衝道:“怎麼了?你怎麼了?”
司馬衝搖了搖頭。推開了李炊煙的手,從懷裡取出一隻藥瓶,拔開塞子往嘴裡倒了半瓶丹藥,然後盤膝坐下,二目微合。半空中飛着的碧眼雕則落在司馬衝身前,兩隻綠幽幽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李炊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