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築基準備

中天之北,仙山玉京,其俯瞰荒原,沐浴萬丈霞光,屹立於雲霧之海,山上宗門乃天下術道之祖廷,其名“太乙玄門”。

中天之南,有百里天坑,爲神魔遺戰場,中古大能自海外擎來巨島,填鎮於此,又設道統於島上,喚作“靈濟宮”。

中天之東,靈山天夷,奇峰無數,寰宇劍道震古鑠今,山中劍者遙望海域,鎮壓水族,攝服海外散修,此劍道仙門便是“天夷劍宗”。

中天之西,漠野蕪穢,先賢於此不毛之地,得遇聖蓮,獲妙法蓮華昭示,開創青蓮淨土,立下“蓮華佛門”。

中天之中,皇城“聖京”,大聖天子,高坐神臺,垂拱而天下治。

四方四國,東來、西涼、南詔、北燕,五方五壇“天師道”,龍榆山城“將作道”,兩儀洞天“陰陽道”,以及巡查天下,直屬聖京皇廷的“謫仙司”。

如此,組成了此方世界——“鴻蒙之光”。

……

北燕國軍防重鎮,邊軍北大營駐紮之所的“天壁城”,今日迎來一大一小兩個衣裳破爛的客人。

“師傅,我想吃冰糖葫蘆?”

小女孩看着路邊小販,扯了扯身旁年輕人的衣袖。

“乖哈,等咱賺了錢,吃什麼都行……”

年輕人安撫了她一下,然後提着大麻袋,走向街對面的玲瓏閣。

“還望……”年輕人剛要跟門口的夥計搭話,只聽“咕嘰”一聲,他摸了摸肚子,尷尬地笑了笑。

老久沒吃飯了……

夥計皺着眉頭,打量來者的衣着,然後甩甩手,“去去去,一邊要飯去……”

“……”

年輕人的笑容頓時一滯,接着臉色變化,最後卻笑了出來,他擡手伸進麻袋,取出一朵小白花來,遞到夥計面前,說道:“看,五百年份的太白花哩。”

夥計神色一怔,當即伸手去接,年輕人卻一甩手,將花丟在了泥地上。

丟掉都不給你……

夥計瞪大眼睛,連忙俯身拾取這朵泛着微光,品相不俗的靈花。

這時,年輕人又一腳踩在了花枝上。

“客人你……”

夥計滿臉心痛,能在大城市的玲瓏商鋪做事,他自然有些見識,五百年的太白花,那可價值不菲啊……

年輕人向附近的小販努努嘴,“把那個插糖球的草架子整個搬來,然後街那頭有間賣烤鴨的鋪子,麪皮,蔥醬,三人份,還有,那邊有個賣梨湯的,來點,最後,我看你身材跟我差不多,照你這樣,給我搞身體面的行頭,這丫頭的個頭到我這裡,你看着置辦,要上好布料,耐磨……”

夥計眨眨眼,有些愣神。

年輕人又問:“聽明白了嗎?”

夥計看了眼地上的靈花,連忙點點頭,年輕人也就鬆開了腳。

夥計當即將靈花捧在手心,吹了吹灰塵,輕輕放在懷裡,之後他倒是還記得職責,先回了鋪子,通傳稟報。

他走到門口,卻又轉身折返,躬身問道:“客人貴姓?”

年輕人微微一笑,“免貴姓商……”

此人正是商葉。

他在山裡待了數月,期間閉關修煉,又根據遊戲中的記憶,跋山涉水,輾轉數地,尋得了幾個位處北地的小型靈脈,收集了不少靈藥,還將修爲積蓄到了煉氣巔峰。

至於,兩人的狼狽樣……

只能說山野生活不易,加之,商葉爲求進度,在幾個靈脈秘境間穿行時,多走捷徑,也就是那種荒無人跡的深山老林,直到如意居內囤積的日常用度耗盡,商葉才終結了“肝材料”的艱辛旅途。

他們出山後,商葉又尷尬地發現方位出了些許偏差,他離預計到達的天壁城,還有幾日行程,而且進山前,他採買物資,還把身上的餘錢用完了。

於是,便有了難民進城的景象……

當然,搞得這麼狼狽,也跟他把身家財產全給了林繡繡有關。

不過,無所謂啦……他心想。

聽聞有大買賣,此地玲瓏閣負責鑑定估價的掌眼朝奉,麻溜地鑽出了自己精心培育的靈藥苗圃。

他一到內堂,只見一個滿臉鬍渣的小年輕狼吞虎嚥地吃着烤鴨,還有一個小姑娘左手糖葫蘆,右手大鴨腿,一雙靈秀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此外,那地上還有一坨散落的鴨肉。

這是何意啊,難道是客人發怒,砸了東西……他心裡想着,以眼神過問當值的掌櫃,掌櫃以脣語回答:客人說,就是要吃一份丟一份。

“……”

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這位客人,我乃……”

朝奉上前一步,正要開場明白。

商葉卻擡手製止,並使勁嚥着吃食,結果還噎着了,連喝兩大口湯水後,才緩過勁來,然後他在懷裡摸索了一會兒,取出一把長劍,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掏出個小算盤,敲了幾下,說道:“這袋靈物的價值,大約這個數。”

之後,他又撥弄了幾下算盤,“當然,你們做買賣肯定要賺點,我估摸着,你們能要這個數。”

“我這人爽快,這兩個數之間,你們隨便開個價,我就應着了。”說完,商葉將算盤往劍身上一拍,繼續吃着他的烤鴨。

掌櫃和朝奉略一對視,這法劍形制,自然是天師道驅魔法劍,原來這年輕人是道門天師……

朝奉一改稱呼,拱手道:“先生,可否容我先行看過貨物。”

“請!”

商葉擡手示意桌腿旁的麻袋。

他在遊戲裡,與玲瓏商會有過合作關係,還在他們那掛了供奉之職,且主要是藥石相關的生意,因此對他們內部還算了解……

這間玲瓏閣的掌眼朝奉倒是個實在人,直接往地上一蹲,便打開了麻袋,之後,他挨個檢驗袋中的靈珍稀藥,時而略施術法,時而以器物輔助,進而將它們分門別類,放置於夥計取來的一個個托盤上。

眨眼間,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商葉和小千雪靠在一起睡着大覺。

那朝奉忙完後,也不嫌桌上的小算盤滿是油漬,取來就是一陣噼裡啪啦……

商葉聽到動靜,微微睜眼,便見那朝奉以袖子遮住算盤,向一旁靜坐喝茶的掌櫃展示了一下。

掌櫃看了眼,隨後起身走來,微笑道:“商先生既懂行情,還熟悉小號,以往怎麼沒見過啊?可是在下眼拙?”

商葉擺擺手,“生意做完,咱們慢慢套近乎,您先開個價?”

掌櫃眉頭一挑,沉吟了會兒,隨後接過算盤,也撥弄出一個數字來。

兩數正中,不高不低……商葉瞥了眼,然後點了點頭。

掌櫃的見狀說道:“那我讓人準備買賣文書,您先稍候,用些茶水……”

“文書不着急,看看這個,我要在貴店採買的東西。”

商葉當場遞過去一頁紙。

掌櫃大致看了眼紙上條目,摸着鬍鬚道:“先生可是在做築基的準備?”

商葉微笑迴應,他已煉氣圓滿,如今只差用以衝擊關卡的丹藥,便能破境築基了,此行自然是爲這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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