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墨烏梅觸及到皮箱裡疊得整齊的衣物時猛然回過神來,可是已經晚了,楚歡把皮箱扔在原地,對墨老爺子說了聲她先回休閒居,便揹着自己的挎包揚長而去。
“二表姐,晉修哥的這些衣服都是頂級設計師手工製作的,每一件都價值不菲,這一件,還是趙阿姨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蘇媛蹲下身,盯着皮箱裡的衣服看了半晌,擡頭,表情怪異的提醒一旁的墨烏梅,那邊,楚歡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花圃旁,進了休閒居。
“小梅,晉修的脾氣你知道的,你既然看了,就按楚丫頭的要求,照價賠償好了。”
“阿南,你打電話問問晉修什麼時候回來!”
墨老爺子眼神冷冷地掃過陳氏和另外三人,擡步,朝客廳走去。
“楚歡肯定是故意的,她料到我們會爲難她,故意撿了晉修最喜歡,最名貴的衣服,還故意當着老爺子的面打開。”
陳氏眼神陰冷地瞥了眼休閒居的方向,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咬碎一口銀牙。
這一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們沒有看成楚歡的笑話,沒有爲難到她,反而要大出血,墨晉修的爲人她們太清楚,他平日不屑和她們幾個女人計較,但他真惱怒起來,是不給任何人留情面的。
更何況,剛纔老爺子都發話了,這錢,墨烏梅是必須賠。
衣服不多,五套墨晉修的,五套楚歡的,沒有內/衣,但就如剛纔蘇媛所說,每一件都價值不菲,最可惡的是,還有一件楚歡的婚紗,她根本連穿的機會都沒有,卻也裝在了皮箱裡。
看到婚紗時,蘇媛眼底浮過濃濃妒忌,雖然楚歡和墨晉修沒有舉行婚禮,但她當時偏偏提出要婚紗,墨老爺子也就答應了她的要求,找了世界知名婚紗設計師連夜趕製,還鑲了九顆藍鑽,從C國空運回來,單這件婚紗價值就五百萬。
墨烏梅也不是沒有這麼多錢,但要把這麼多錢給楚歡,真是心痛,肉也痛。
休閒居里,楚歡打開挎包,從裡面拿出一套換洗的衣服,這是她特意放在包包裡的,就如陳氏猜測的一樣,她是故意撿了墨晉修最喜歡的幾套衣服,而她的,卻是撿的貴的,她不喜歡的款式,以及這一輩子都穿不着的婚紗。
雖然知道,剛纔涼亭外發生的事老爺子會讓人告訴墨晉修,她還是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通知他:
墨晉修,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二姐弄髒了你最喜歡的幾套衣服,不過你放心,她會給你訂製幾套一模一樣的,你若是不喜歡,可以讓她照價賠償。
發完短信,她脣邊勾起一抹笑,若是墨晉修不稀罕這筆錢,她可以收下,用在公司的週轉上,或是趁着這兩天藥材降價多買些儲備也不錯。
兩分鐘後,手機響起。
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楚歡接起電話,輕啓紅脣,聲音淡淡溢出:
“喂!”
“楚歡,你真會算計,撿我最喜歡的,卻選你自己不穿或者最昂貴的,你就那麼肯定那幾個蠢女人會攔住你要打開皮箱?”
出乎意料的,墨晉修竟然沒有生氣,低沉磁性的聲音透過電波鑽進她耳膜,甚至還帶着隱隱的笑意,不知是對她聰明的肯定,還是對那幾個女人愚蠢的譏諷。
見他不生氣,楚歡頓時放了心,驕傲的挑眉笑道:
“我當然知道,你大娘和你那幾個堂姐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讓我出醜,或是讓我離開墨家,阿南告訴我,說她們一下午都等在涼亭裡。你知道嗎,剛纔在場的人還有蘇媛,墨晉修,原來蘇媛是你表妹啊,你被自己表妹喜歡着,難道就沒有一點亂/倫和禁/忌/戀的感覺嗎?”
“亂/倫,禁/忌,楚歡,你腦袋裡裝的東西都那麼齷/齪嗎?別說我和她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就算有,也只是她單方面的暗戀我,你說的那些感覺我憑什麼要有,全世界喜歡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豈不是什麼感覺都要有?”
墨晉修在電話那頭冷笑,聽見他說蘇媛是單方面喜歡他時,楚歡忍不住瞥嘴,以她的觀察,墨晉修對蘇媛是真的很好。
是不是單方面喜歡,那還不一定,雖然中午他找她演戲,暗示蘇媛,他已經有妻子,不會和她有任何的發展,但他若是真對她沒有感情,爲什麼不直接的拒絕,還要那麼拐彎抹腳,那麼在乎她的感受,害怕直接拒絕會傷了她的心。
他對她這個妻子如此惡劣,對那個蘇媛,但是憐惜得很。
******
墨晉修終是在家宴開始前趕了回來。
當他俊毅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客廳,眸光冷冽地掃過衆人時,周身散發的沉冷氣息讓客廳裡的某些人臉上頓時變色,眼神閃爍地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晉修哥,不是說醫院今天很忙嗎,你怎麼回來啦!”
最先開口的是蘇媛,她正坐在趙芸旁邊,在剛纔和墨烏梅她們一起找過楚歡的麻煩後,她竟然還虛僞的去討趙芸開心,當然她的真正目的,這裡每個人都清楚,趙芸似乎也不太喜歡蘇媛,對她的刻意討有些敷衍。
看見墨晉修回來,她臉上立即綻放出欣喜的笑,說話的時候站起了身,故作關心地問:
“晉修哥,那些車禍受傷的人都安排妥當了嗎,我聽說要不是有晉修哥,那幾個生命有危險的根本救不了,你真的好厲害……”
楚歡心裡冷哼,虛僞。
這個蘇媛真是她見過最虛僞的人,分明心機深重,陰險狠毒,卻表現得像天使一樣善良。
特別是說話時的語氣,嬌柔做作,聽得她渾身起雞皮,不知墨晉修是不是因爲她這嬌柔的聲音所以對她特別憐惜的。
“都安排好了!”
墨晉修簡短的回答了蘇媛的話,大步走到楚歡面前,她就坐在趙芸的另一邊,見墨晉修走過來,她才施施然的起身,微微一笑,說:
“累了吧,要不要先回屋洗個澡再吃飯。”
聽見她的話,另一邊的墨烏梅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一分,緊緊的抿着脣,似乎在想着如何開口,也怪她被楚歡氣得太狠,只顧着心疼她那私房錢,忘了墨晉修回來要如何交代。
“晉修哥,有件事,我要跟你道歉。”
蘇媛突然斂去笑,換上一副內疚表情,聲音裡充滿了歉意,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着,真是楚楚動人。
楚歡眸色微微一變,擡眼去看墨晉修。
只見他眉峰輕凝,深眸淡淡地看着蘇媛,平靜地問:
“小媛子,你要說的是二姐強行打開皮箱要檢查我和楚歡衣服的事嗎?如果是這個不必說了,阿南已經在電話裡告訴了我,說當時爺爺也在,二姐明知我最討厭別人翻看我的東西,還非要搜/查皮箱,那就按照兩倍的價格賠償就是,這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不必內疚。”
什麼?
楚歡和墨烏梅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一個爲人,一個爲錢。
好一個墨晉修,還真是憐香惜玉得很啊,她都告訴了他當時蘇媛也在場,他居然說不關她的事,還安慰她不要內疚,見蘇媛臉上流露出欣喜之色,楚歡垂下眼簾掩去眸底的嘲諷和冷意。
墨烏梅驚愕了半秒,反應過怒意竄過眼底,冷硬地爲自己辯解:
“晉修,你話可不能這樣說,我也是爲了你好,楚歡當時是一個人回來的,你又沒陪着,誰知道她都帶了什麼東西,也許對舊*念念不忘,帶着他們曾經的信物來墨家呢……”
墨晉修俊顏驀地一沉,眯起眼睛,冷冽勾脣道:
“二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只因楚歡之前交過男朋友,你就懷疑她對舊*念念不忘 ,那你認識二姐夫前也和人談婚論嫁過,是不是代表你嫁二姐夫這麼多年,心裡其實一直不曾放下前男友。”
“你胡說,墨晉修,我是你二姐,你怎麼能挑撥我和你二姐夫之間的感情。”
墨烏梅臉色煞地一白,對上穆承之看過來的眼神時,她眼裡閃過驚慌,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太在乎穆承之,急忙解釋:
“承之,你別聽墨晉修胡說八道。”
穆承之凝視着墨烏梅發白的臉,心下微沉,面上卻安撫地笑笑說:
“我知道。”
“二姐,你也不希望別人懷疑你對舊情/人念念不忘 ,既然如此,就該將心比心,不要再無憑無據地質疑楚歡,挑撥我們。”
他突然伸手握住楚歡的手,當着衆人的面與她十指相扣,眸光冷冷地掃過墨烏梅,再開口,語氣沉冷:
“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就算楚歡不配做墨家少奶奶,她也是我墨晉修的妻子,只要我一天沒和她離婚,除了我,便沒人可以欺負她。”
“……”
墨烏梅本就蒼白的臉色再次白了一分,墨烏棲只是冷漠地看着,不說話,墨烏桅則是一臉茫然,不曾參與剛纔涼亭外的事,並不知道他們說什麼。
連一向囂張的陳氏這一刻也自知理虧的不敢出聲,心裡震驚於墨晉修如此高調地維護楚歡的同時,又反覆着磨着他那句一天不離婚的深意。
還有一個人和墨烏梅臉色一樣白,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低着頭,噙着痛楚和怨恨的眼神緊緊盯着楚歡和墨晉修十指相扣的手。
剛纔墨晉修讓她不要內疚時,她還小小的開心了一下,覺得他還是在乎自己,心疼自己的,可是現在,他用那種語氣宣佈楚歡是他的妻子,對她就像五雷轟頂……
楚歡面色淡然如水,心裡忖度着他那句‘一天沒和她離婚’的意思,她擡眸去看身旁的男人,只是看見他薄脣抿成冷毅的直線。
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墨晉修周身散發着的冷戾氣息,但這種氣息並不是因爲她,她似乎只是他的一個藉口,而他,像是要以她爲導火線……
因爲她正好捕捉到他眼神掃過穆承之時的暗沉之色,連籠罩在周身的那股冷戾氣息也越發的濃烈了一分。
他們看到的是他對她的維護,可是她感覺出的,卻不是,她相信,除了她,還有人也會從那句‘一天沒和她離婚’裡聽出另一層意思——她雖然現在是他的妻子,但不代表永遠都是。
他們若想欺負她,便要努力把她趕出墨家!
心念及此時,楚歡心尖處劃過一抹輕微的疼意,他這樣高調的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是想着利用完了她,就和她離婚的吧。
她雖然不能完全看透他的心思,可是,她能看透一部份,她肯定,他在利用她。
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後,她心裡無端泛起一絲酸澀,突然想離開這個人人陰險算計的客廳,她暗自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身旁的男人卻加重力度,不讓她的手自他掌控中抽離。
“爺爺,爸,媽,我和楚歡先回休閒居,一會兒再過來。”
墨晉修說完,拉着她離開客廳。
“墨晉修,現在沒人了,你放開我。”
出了客廳,朝休閒居的方向走了幾步後,楚歡再一次掙扎,五官精緻的小臉染上惱意,眸色清冷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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