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女人,是什麼人,爲什麼那樣對你?”
程景怡心裡多少是有些芥蒂的,雖然她外公外婆的死,是蘇秉謙害的,但蘇琳終歸是蘇秉謙的女兒,就算不怨她,看見她,卻會讓她想起蘇秉謙,心情,會不好。
楚歡皺了皺眉,不太確定地問:
“那幾個女人是靜安醫院的護士,是不是,阿琳?”
蘇琳心裡很感動楚歡對自己的關心,也隱約能感覺出程景怡對自己不太自然的態度,她牽強地扯動嘴角,語調平和地說:
“也不能全怪她們,父債女還,她們恨我,也是情有可原。”
“蘇琳,你不能這樣想,雖然你父親是做過很缺德的事,但那些事是他做的,不關你的事,你不能因爲他做過的事,就任由那些女人欺負。”
程景怡是個心直口快的,說出這番話後,她又眼神閃爍了下,遲疑地說:
“雖然,我心裡也恨你父親,但我知道,這些事和你無關,不會把對你父親的恨轉移到你身上。”
蘇琳知道她指的是她外公外婆的事,她心裡也很內疚,可事情都發生了,內疚,也挽回不了什麼,抿抿脣,她突然對着程景怡鞠了一躬,真誠地說:
“景怡,對不起,是我爸害了你外公外婆。”
“阿琳,景怡不是怪你,你別自責,這些事和你無關,我們都知道的。”
楚歡連忙安慰,程景怡也重重地點頭,解釋說自己不怪她,三個人站在那裡說着話,商場門口,程景淵已經提着一個袋子走了出來。
看清楚他袋子裡的東西時,不僅是程景怡和楚歡,就連蘇琳自己,也是驚訝。
程景淵剛纔去買這東西的時候只是想着之前那包被那個女人踩髒了,可現在,面對她們三個人異樣的目光,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一個大男人替一個女子買這種東西,似乎有些,曖.昧!
不待她們開口,他尷尬地咳了一聲,把手中的袋子塞到蘇琳手裡,丟下一句:
“我餓了,先去吃飯!”
連紳士風度都顧不上,邁開長腿,率先走人了。
“哥,你跑那麼快做什麼,等等我們啊。”
程景怡疑惑的眨着眼,盯着她哥哥快步離去的背影,這哪是走,更像是落荒而逃啊。
楚歡眸光閃了閃,腦海裡躍出上次墨晉修說的那句話,再轉眸看看盯着袋子發怔的蘇琳,她眸底漾起一抹笑,也許,那人的話,還真有可能。
蘇琳本來是怔愣,被楚歡那意味不明地一笑,她直接變成了臉紅,慌亂的解釋說:
“楚楚,景怡,你們別誤會,這個,不是我讓程景淵買的,是因爲剛纔我買的那包被她們踩髒了……”
楚歡呵呵一笑,打斷蘇琳的‘欲蓋彌彰’的解釋說:
“阿琳,我們沒有誤會,走吧,程大哥剛纔都說餓了,一起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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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晚的‘綁架’事件後,墨烏棲對楚歡不再是從前那種傲慢,鄙夷的態度,多了一些溫和友善,幾乎每天,都會去她辦公室逛一趟。
在墨晉修對她態度惡劣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倒對她反而好了。
這天下午,墨烏棲提着一袋子水果到辦公室來找楚歡。
楚歡本就閒,被她從辦公桌後拉出來,兩人坐在沙發裡聊天,墨烏棲先問了幾句公司的事,然後把話題轉到了家裡,忍不住吐槽:
“楚楚,你怎麼不搬回來住,你不知道,那個林筱現在住在西苑,整個人完全以墨家少奶奶自居了,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得意的。”
楚歡輕輕一笑,調侃地說:
“我現在有時間陪陪我媽媽,也挺好的,再說,我若是搬回去,豈不是給人家林筱添堵嗎?”
墨烏棲聽得皺起眉頭,一臉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焦急和擔憂:
“楚楚,你該不會是要傻到給林筱騰地兒吧,你不知道,她現在對下人都說些什麼,她說,是晉修讓她在西苑住下來……總之,她對晉修的心思,連瞎子都看得出來。雖然晉修不住家裡,但他們在一家醫院,每天都在一起工作……”
人有時候,總是要比較才知誰好誰壞。
墨烏棲以前看不起楚歡,有一部份,是爲了利益,不想她那麼快生下孩子。
шшш✿ttκan✿CΟ 可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林筱,纔在西苑住了幾天,就以墨家未來女主人自居的高傲和噁心樣,讓她覺得,還是楚歡好一些。
當然,她不好意思說,昨天下午回家,她和林筱發生了不愉快。
楚歡沒有因爲墨烏棲的話表現出什麼情緒來,白希清麗的臉蛋上一直浮着淡雅的微笑,眉眼間有着爲人母的嫵媚和溫柔。
她看着一臉氣憤的墨烏棲,笑了笑,安撫地說:
“大姐,你別生氣,晉修不是那種輕易就會被女人勾.引的男人,林筱住在西苑,他不是住在郊區的嗎,如此可見,他對林筱,應該是沒有那種想法的。再說,如果他對林筱有想法,我搬回去,也只會弄巧成拙,以着他現在對我的討厭程度,我還不如給他們時間‘自由發展’呢。”
蘇秉謙的案子五天後開庭,林筱應該在西苑住了不多長時間了,她這些天一直在想要不要找個時間去見見林筱,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先等等,等到開庭後再說。
就連那天蘇琳被靜安醫院那幾名護士欺負的事,她也沒有告訴墨晉修以及墨家的任何人,一是蘇琳不讓她說,二是以着她現在和墨晉修的關係,她若是說了,指不定墨晉修還會以爲她是嫉妒林筱呢。
自那天在醫院見過後,這些天,她都沒有再見過他,但不見,並不代表她不知道他的情況。
有關墨晉修的近況,幾乎每天都有人跟她說,有時是江博,有時是趙芸,就連墨尚術和墨老爺子,也會告訴她。
她安慰自己,就當是放養他一陣子,他身邊除了一個林筱想入非非外,沒有別的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他只是失了憶,不是變傻變蠢了,既然都開始懷疑林筱,那應該不會和她發生什麼。
墨烏棲拿怪異的眼神看着她,一雙秀眉皺得死緊,半晌,才說:
“楚楚,你別太放心了,林筱那女人會裝得很,她在晉修裝得一副溫柔乖巧的模樣……上次,你陪我去醫院,她帶我去看醫生的事,你還記得吧?”
墨烏棲猶豫了下,才提起上次的事,面上流露出幾分羞愧之色。
楚歡點頭,說記得。
墨烏棲抿了抿脣,坦承自己曾經對她的*心思:
“楚楚,其實上次,我不是真的病了,是裝的,那時候,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懷孕,把你騙去醫院的,當時我一看林筱送給你的那些水果,就知道,她也是在試探你。”
楚歡倒是沒想到墨烏棲會主動的說出自己當初的企圖,她無所謂的笑笑說:
“嗯,我知道,那些事,都過去了。”
她這人其實很善良,都是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誰對她好一分,她會十分的回報。
墨烏棲是有野心,爲了利益,曾經想過把她趕出墨家,但和墨烏梅以及蘇媛相比,她相對是善良的了。
她和墨晉修結婚的第二天去墨家,那時就用超能力探過墨烏棲和墨烏梅,當時她看到的,墨烏棲雖然傲慢,但沒有墨烏梅那份歹毒心腸。
墨烏棲羞愧地眼神閃了閃,繼續說道:
“林筱當時就跟我達成了合作……所以,楚楚,林筱這個女人,你一定要防備着些。”
楚歡點頭,答了聲好。
墨烏棲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又溫和地問:
“楚楚,你明天真的要去做羊水穿刺嗎?其實你現在根本沒有必要去做這個,爺爺和我二叔他們都是相信你的,而且,你肚子裡懷的可是雙胞胎,雖然說在靜安醫院做羊水穿刺很安全,但風險再小,終究還是存在的。”
楚歡抿了抿脣,又淡淡一笑,右手輕撫上自己微凸的腹部,緩緩開口:
“我已經決定了。這兩個寶寶,從一開始被太多人懷疑過,那時候是不到時機,否則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做羊水穿刺。”
靜安醫院。
墨晉修看着從左邊第三個帶鎖的抽屜裡找出來的手寫‘合同書。’
合約出自他自己的筆跡,內容,和他剛纔接的電話內容相關。
合約上面的日期,是幾個月前,也就是他忘了的那段日子的某一天,他眉峰輕凝,把合約內容重新瀏覽一遍,然後,在看到最後一句時,他狹長的眸微微眯起。
磁性的嗓音自輕啓地薄脣裡溢出‘……否則,系違約豬肉償還!’
這句話,有兩個字,不是他寫的,雖然字跡很像,但他認得自己的字,那個‘豬’和‘還’,都是摩仿的。
下面,有簽名,落款,楚歡!
字如其人,清秀而不失靈氣。
簽名用的是行書,可見,這兩個摩仿他字跡的字體,應該是練了許多遍,才能寫得那麼像,連力度,都和他寫的一樣。
他很好奇自己爲什麼會寫這樣一份合約,肉.償?
那個女人身上哪有幾兩肉,可笑的是,她居然在後面改成豬肉償還,她現在,倒是真在往豬的方向發展。
盯着手中的合約,他脣畔不自禁地浮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眼前浮現出楚歡的身影,明天,就是她來醫院做羊水穿刺的日子了。
老爺子讓他找她道歉,阻止她做羊水穿刺的檢查。
五天前,他去了一趟墨氏集團,可是,卻看見她和程景淵一起離開,這些天,他就再沒有去過。
她也沒有來醫院找過他,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與其說他們是夫妻,不如說,是陌生人。
門外,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他沒有擡頭,只是說了聲‘進來’,門被推開,林筱提着一個袋子,笑容明媚的走了進來:
“墨醫生!”
她眉眼含春,音調嬌柔,白色護士服裡面穿着一字裙,隨着她走路,那裙子以及修長的雙腿在寬大的護士服下面若隱若現,好不嫵媚。
墨晉修聽見聲音才擡起臉,深邃的眸掃過她手中提着的袋子,淡淡地問:
“有事嗎?”
見他擡頭看向自己,林筱臉上的笑越發明豔不說,還不知怎麼那麼愛臉紅,整個人就像那熟透等人採摘的果實,花了她兩個月工資買的香水味成功的驅逐了室內的消毒水味。
“墨醫生,我見你中午沒吃幾口飯,剛纔特意去給你買了一些點心,你現在吃點吧。”
中午的時候,墨晉修在食堂用餐,沒吃兩口,就又上了手術檯,這不,他一下手術,她就趕緊出去給他買點心,來獻殷情。
不僅如此,林筱這些天工作也拼命,可能是墨晉修那天的話對她起了作用,她想好好表現,以便當然護士長,這些天,她就像是打了雞血,不怕苦不髒不怕累。
墨晉修不知是沒有聽見她的話,還是不想回答,他盯着手中的合約看了幾秒,直到她走到辦公桌前,他才動作緩慢,姿勢優雅地將合約摺疊。
林筱眼尖,看見他上面那合約兩個字,立即好奇地問:
“墨醫生,你這是什麼合約,好像是你親手寫的啊?”
墨晉修動作微微一頓,重新擡眼,這次不像剛纔那樣看她一眼就低下了頭,而是盯着她看了幾秒,直看得她芳心大亂,他才疑惑地搖頭:
“我也奇怪自己什麼時候寫了這樣一份合約。對了,我聽說,之前我兩次住院的時候,都是楚歡在醫院照顧我。你也一定認識她吧?”
林筱微微一怔,不明白墨晉修爲何突然提起楚歡,但答得還算快,語氣也很正常:
“嗯,我認識楚小.姐。墨醫生,你先吃東西吧。”
不想讓他知道有關楚歡的事,她轉開話題,把袋子放到辦公桌上,從裡面拿出點心和咖啡,當她把咖啡遞給墨晉修的時候,他並沒有伸手來接,而是不悅地蹙起眉心,眸光瞟過她遞來的咖啡,冷聲道:
“我那天,就是喝了咖啡,才失憶的!”
林筱聽得臉色一變,拿着咖啡的手猛地一抖,咖啡差點從手裡滑落,他這話問得太過突然,他盯着她的眼神,太過犀利,而她,又做賊心虛,
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冷不防被他這樣一問,她心裡慌亂得根本不敢直視墨晉修的眼神,連忙低下頭,輕聲解釋:
“墨醫生,這咖啡是我剛買的,沒有經過別人的手,你放心的喝。”
她的慌亂,其實也不過一瞬,那解釋的話語,也是很鎮定的。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墨晉修,又不是故意的試探,她一瞬的異樣,很難有人可以捕捉到。
但是,墨晉修那麼的精明睿智,又腹黑,問得那麼猝不及防,又用那樣深邃犀利的眼神盯着她,她的慌亂和心虛怎麼可能逃出他的雙眼。
他眸底深處一抹冷意轉瞬即逝,淡淡勾脣,眨眼又換了一副表情,似乎剛纔那一瞬的冷凝是林筱的幻覺,連帶聲音都清潤磁性:
“我當然知道,你若是對我下藥,就不會錄了蘇秉謙的話交給我了。”
林筱臉上又綻放出欣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墨晉修,忘了剛纔的慌亂,激動地說:
“墨醫生,謝謝你相信我。”
墨晉修莞爾一笑,那俊美的五官在笑容映襯下,猶如鍍上了一層迷人的金光,迷得林筱心跳都停了。
“林筱,既然你認識楚歡,那你跟我說說,楚歡是不是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對我很好,我和她,以前真的很恩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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