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牀上,墨晉修精緻的五官冷若冰霜。
他抿緊了脣,深暗如潭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自己掌心流血的傷口。
想到楚歡那句不會因爲他,而對程景淵不聞不問的話。
心口,堵得難以呼吸。。
程景淵對她,真的很重要。
重要得,遠遠超過了他這個老公。
想着她毫不猶豫地去了程景淵身邊,連他手上的傷都不顧,他便無法控制自己心頭滋長出的嫉妒,如藤蔓般蔓延整個胸腔。
江博跟他簡單說了他趕到現場時看到的情形,他知道,如果沒有程景淵,今天楚歡絕對是很危險的,就算她有特殊能力,但那種時候,怕是她根本來不及用。
正是因此,他纔不願她去照顧程景淵。
姓程的爲了她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他怕她因爲感動變成了喜歡,心念及此,他眸色一變,突然翻身坐起。
雖然自己弄裂了傷口也阻止不了她去照顧姓程的,他但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因爲感動跑去照顧姓程的,像這兩天照顧他自己一樣無微不至。
冷眸掃過放在牀沿上的藥箱,他薄脣緊緊地抿了抿,強壓下想要一腳將藥箱踢下牀的衝動,伸手從裡面拿出藥棉,自己清理傷口。
痛,是有的。
但對他而言,這點痛算不了什麼。
只是一個人待在病房裡的孤寂讓他心裡發慌,手下動作不自禁地加快速度。
就在他清理完傷口,準備纏上紗布時,病房的門被推開,楚歡去而復返。
見他自己坐在病牀上包紮傷口,她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眨了眨眼,擡步朝他走來。
墨晉修手下動作頓住。
深邃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薄脣抿成堅毅的直線。
剛纔心口的悶堵和沉鬱似乎因爲她的出現而突然散去,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填滿了整個胸腔。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四目糾纏,一個清澈如水,一個幽暗似潭。
病房裡的空氣稀薄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楚歡的心跳變得很慢,她看不懂他眸底翻騰的情緒,莫名覺得緊張。
幾米的距離,似乎突然變得很遙遠。
一步步,走近他,走近他的心。
離他還有幾步之距時,呼入鼻翼的空氣裡有了熟悉的氣息,她的心在那熟悉的氣息裡陡然一跳。
“我幫你包紮好手,你陪我一起去病房看……”
她的話沒說完,坐在病牀上的男人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如一道陰影自眼前罩下,她手上一緊,心一窒,柔軟的身子被他撈進懷裡,吻,如風暴般席捲而來……
“墨……”
心絃,驟然斷裂,她大腦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處於空白。
意識被他粗魯狂野的吻給佔據,滿滿地,只剩下他的氣息。
片刻後,她雙手緩緩摟上他精瘦的勁腰,纖瘦柔軟的身軀緊貼着他性感的身體,這個瘋狂而粗魯的吻,讓她心裡生出幾分酸澀。
他在用吻宣泄他心裡的不快,宣誓着他的主權。
她只能是他的,他不允許她對別的男人有任何的想法。
她嘴脣被他吸吮得發疼,忍不住嚶嚀一聲,紅脣微啓,伸出舌安撫他的怒火……
感受到她溫柔的迴應,男人高大的身軀僵了僵,隨後一個旋轉,將她壓倒在病牀上,他健壯的身軀緊緊覆上去,吻,染上欲/望,猶如澆了油的火,瞬間燎原。
原本沉寂冷清的病房一瞬間溫度驟升,曖/昧的因子迅速瀰漫進空氣。
她的理智被他的吻吞噬,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當他大手探進她衣服,急迫的覆上她胸前的飽/滿時,她身子劇烈一顫……
強烈的電流擊過身心,化爲一把火點燃了她,一聲嬌吟情不自禁地溢出紅脣,意亂情迷中剝離出一分清明。
睜眼,對上他燃燒着欲/望的深邃眼眸,她心下陡然一慌,顫聲輕喚:
“晉修!”
“我要你!”
簡短的回答,透着不容違逆的霸道和強勢。
楚歡心下一窒,本能的拒絕:
“不要,墨晉修,你的手還受着傷呢。”
“做完你幫我包紮。”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毫不退讓,似潭的深眸灼灼地鎖住她緋紅的小臉,她的脣被他吻得嬌豔紅腫,他的手還嚴實的覆在她胸前的柔軟上,那種觸感太過美好,讓他捨不得離開。
他需要用一種方式證明她是他的,而佔有她的身體,似乎是最好的證明方式,他要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記,讓她時刻警記,她只屬於他墨晉修一個人。
不管別的男人對她再好,她也不能有任何的心思。
楚歡輕輕蹙眉,眸光掃過他受傷的那隻手,剛纔這一番激/烈,他掌心的傷口似乎又流血了。
他的吻再次落下時,她偏開臉,他吻在了她脣邊。
“我先幫你包紮好再做。”
似水的眸染着三分迷離,兩分溫柔,還有一分堅定,與他對視。
“這不是你的藉口?”
墨晉修眯了眯眼,不相信她。
楚歡搖頭,看他的眼神越發的溫柔了一分,輕聲說:
“如果你真的現在要,那我答應你,不過,先讓我替你包紮好手,我可不想你這隻手因爲我的原因廢掉。”
墨晉修不說話,凝着她的目光深邃幽暗。
楚歡雙手摟上他脖子,眸底閃過一抹嬌羞,聲音輕輕柔柔地鑽進他耳裡:
“其實,我更喜歡晚上做這種親密的事,白天,應該做正事。”
“什麼是正事?”
墨晉修俊不動聲色的問,大手從她衣服裡退出,呼吸間縈繞的清幽氣息讓他的心泛起柔軟,暗自調整氣息,平息欲/火。
楚歡眸光微閃,確定他沒有生氣,她才又說:
“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去看程景淵。”
“爲什麼讓我陪你?”
墨晉修眸色微變,聲音有些低啞,生硬。
提到程景淵,他就不爽。
楚歡摟着他脖子的手鬆開,右手緩緩撫上他英俊的臉龐,纖細白嫩的食指停落在他性感削薄的脣瓣上:
“因爲你是我老公啊,你剛纔不是說我害得程景淵受傷,不該再去害他的嗎?既然如此,那你就陪着我一起去。一會兒我什麼也不說,你去感謝他救了你老婆如何?”
這,已是她做出的讓步了。
她緊緊盯着他,心裡沒有把握他是否會答應,剛纔,她是真的覺得他做得過份,人家程景淵救了她,他卻連她去看他一眼都不讓。
可是,她都走到了電梯/門口,一想到他弄得裂口的手掌,心口莫名泛疼,又情不自禁地返了回來。
“然後呢?感謝完,再讓你去照顧他?”
墨晉修抓住她的手,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
楚歡連忙搖頭,緋紅的臉蛋上泛起一抹笑,說:
“我照顧你還勉勉強強,至於我的救命恩人,當然是由你安排的護士照顧啊。”
墨晉修打鼻孔裡哼了一聲,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她這樣的回答。
楚歡自然當他是滿意了,她眸子裡漾起了笑,抓住他右手手腕,將他的手拿到眼前,笑容斂去,心疼地說:
“好不容易結了痂又裂口,肯定很疼對不對,墨晉修,你手上的傷全愈之前,都不許再進手術室。”
墨晉修心底某種柔軟的地方因爲她心疼的話和溫柔的眼神而柔軟成了一汪湖水,她既然都讓了步,他也不好太過無情,語氣雖然還有些冷硬,但明顯已經答應了她的請求。
“只要你好好照顧它,傷口會很快癒合的。”
“我當然會好好照顧它,我能不能學好護理,就全靠它了呢。”
楚歡明媚的笑容是化解某人心頭怒火的奇藥,在她溫柔攻勢下,墨晉修忍不住舉白旗投降,把她從牀上拉了起來。
她的手法分明很笨,還時不時弄疼他,可即便這樣,看着她替自己重新清理傷口,再包紮,他卻再沒了剛纔自己包紮時 那種落寞和難受。
“好了,是不是比昨天好看一點了?”
“難看!”
依然是鄙夷的眼神,嫌棄的語氣。
楚歡笑得眉眼彎彎,清澈如水的眸子裡映着他英俊的五官:
“我覺得很好看,起來,跟我一起去病房。”
“你剛纔說過什麼?”
墨晉修皺眉,語氣裡透着不悅,她剛纔說包紮完繼續的……
楚歡小臉一紅,彎腰,紅脣附在他耳邊輕聲說:
“今晚再繼續……”
“一會兒到了病房,你不許和程景淵說話。”
墨晉修被她拉起來,走出病房前,不忘提出要求。
“好,我保證一個字都不說,只安靜的站在你身旁行了吧?”
“……”
某人薄脣動了動,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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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晉修和楚歡一起出現在程景淵的病房時,病房裡除了程景怡和白鴿,還有顏洛橙和喬睿。
程景淵已經醒過來了,可能是麻醉藥效的關係,他看起來有些疲倦,面色微顯蒼白。
“楚楚,你沒事吧?”
見他們進來,顏洛橙立即走過去,墨晉修牽着楚歡的手鬆開,擡步朝病牀上的程景淵走去。
楚歡搖頭,輕聲說:
“我沒事。”
坐在病牀前的程景怡見墨晉修走過來,立即站起身,禮貌的和他打招呼:“墨醫生!”
墨晉修微微頷首,身上的病號服遮掩不住他骨子裡卻流露出的高貴氣質。
她不自覺地往旁邊站了站,他走到病牀前,深邃的眸淡淡地掃過程景淵,在他肩膀處停頓了兩秒,繼而看着他的眼睛,語氣平靜的說:
“程景淵,今天的事,謝謝你。”
他是以楚歡老公的身份跟他說謝,雖然語氣很平淡,面上也看不出多麼感激,可病房的裡這幾個人還是怔了怔。
像墨晉修這樣的天之驕子,要他對自己的情敵說謝,很不容易。
特別是,他直接叫的程景淵,而非程總,程先生之類的稱呼,這等於是在告訴程景淵,他是真的感謝他今天爲楚楚做的。
病房裡突然安靜下來。
衆人的目光在程景淵和墨晉修兩人身上流轉。
程景淵目光從墨晉修身上移開,看向幾步外的楚歡,她走過來,在墨晉修身旁停住腳步,看他的眼神充滿感激。
他微微一笑,溫和地說:
“不謝,楚楚沒事,就好!”
墨晉修勾脣,垂眸看向身旁的楚歡,感覺到他的視線,她擡眼,衝他微微一笑。他擡手去揉她頭髮,眼睛看向程景淵,溫和地說:
“多虧了你,她才安然無恙,你是楚丫頭的救命恩人。你安心的在醫院養傷,我安排了我們醫院最好的護士照顧你……”
“好!”
程景淵承了他的情,似乎對他的安排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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