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說,去樓上的洗手間。
她提議走樓梯,心裡想着等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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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欣然同意,心知她的用意,她心裡閃過冷笑,陪着她一起走樓梯上樓。
然而,走到樓上時,蘇媛卻開始頭暈,她擡手撫額,心裡有些疑惑,自己可不是沒有酒量的人,別說一杯酒,就是再來兩杯,她也不會醉。
況且,她一杯酒根本沒喝完。
“怎麼了,小媛子?”
見她蹙着眉,又擡手去揉額頭,楚歡清眸微閃,關心地問。
蘇媛擡眼看她,輕輕搖頭說:
“我沒事,可能是剛纔那杯酒喝得有些急,有點頭暈。”
她努力回想剛纔拿酒的畫面,自己應該不會拿錯,給楚歡的那杯,是帶標記的,裡面放了藥,她的這杯,是楚歡拿的,應該沒問題。
可是,她怎麼會頭暈。
而且,身子,有些熱,心裡好像有一股火焰,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四肢百骸,沒走兩步,她發現這種頭是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小媛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楚歡很擔心地看着她,在她腳下一個踉蹌時,即時扶住她,說:
“要不,我扶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不用,楚楚,我好像是有點不舒服。不過,沒事。”
蘇媛狠狠地搖了搖頭,身子越來越熱,白希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身體裡好似被點了一把火……
她心裡泛起不安,雖然不曾親身體驗過喝過那種藥後的感受,但她還是知道,自己現在的反應和難受,十有八.九是那樣。
難道肖月把杯子做錯了記號,她自己喝的這杯,纔是下了藥的?
念及此,她心,陡然慌亂,緋紅的臉頰上劃過一抹蒼白,蹙緊了眉,慌亂地說:
“楚楚,我突然不想去洗手間了,我想起來,我有重要的事要去找我爸爸。”
“小媛子,可是你身上的酒?”
楚歡一把捉住她的手,蘇媛可能轉身太急,頭上驀地一陣暈眩,她身子猛地搖晃了下,楚歡這一動作,似乎成了扶住她,而非阻止。
“沒,沒關係,楚楚,我頭突然很暈,你扶我下樓好不好,算了,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說話間,低頭,就要去拿包包裡的手機。
“小媛子,我幫你拿手機。”
楚歡拿過她的包包,打開,清弘水眸觸及到包包裡的房門卡時,眸色遽然一冷……
樓下,傅啓明正站在麥克風前講話,說着歡迎之辭,水晶燈光美輪美奐,亮如白晝的大廳突然陷入黑暗。
“怎麼回事?”
傅啓明臉色一變,臺下,頓時議論聲起。
傅啓明連忙提高聲音說了幾句叫大家別慌的話,讓酒店經理去查看原因。
******
靜安醫院
原本至少睡五個小時的藥,墨晉修只兩個多小時就醒了。
黑暗中,他瞿石般的眸一睜開,便迸出厲光,沒有一絲猶豫,頎長的身軀倏地從牀坐起來,頭上一陣暈眩來襲,他忍不住擰眸,低咒一聲。
擡手狠狠地捏了捏鬢角,雖然憑着非凡的毅志力從暈迷中醒來,但他無法控制大腦的混沌。
起身,踉蹌地奔至門口按下開關,黑暗的休息室裡立即明亮如晝,他有些難以適應的眯了眯眼,以手遮在額前,片刻後,才放下。
腦子裡閃過楚歡那張如花笑顏,他心頭倏地竄上一股火焰,狠狠咬牙,死丫頭,居然敢算計他,欺騙他。
從牀上撿起自己的手機一看,已經七點半了,想到楚歡有可能已經做了她想做的事時,他心頭驟然一窒,劃開解鎖,按下一個號碼。
撥通後,重新坐回牀沿上,一手緊緊按着太陽穴,一手拿着手機放在耳旁,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起,不待對方開口,他便急切地道:
“阿博,你馬上去**酒店,阻止楚歡用超能力讓傅啓明說出害死她爸爸的事。”
“晉修,我正執行任務,你不是跟楚歡一起去參加傅啓明的生日宴嗎?”
江博的聲音疑惑地傳來,墨晉修恨恨地道:
“我被她下了藥,剛醒過來,現在頭疼得很,她不讓我去,肯定是想用超能力,讓傅啓明當衆承認是縱火的兇手。”
“你被她下藥?我現在趕不過去,你打她電話沒有,或者你打電話給阿睿,橙橙也行,其實我覺得,現在已經晚了……”
不待江博囉嗦完,墨晉修已掛斷了電話,江博一說,他纔想起,自己爲什麼不給楚歡打電話。
這該死的藥,還真是要命!
他大腦都不會思考了,這會兒要想開車過去,簡直是做夢。
迅速的找出楚歡的號碼,飛快地按下呼叫鍵,他削薄的脣,抿出冷厲的直線,但願她還沒有……
****
此時,
酒店,宴會廳裡一片嘈雜!
兩分鐘前,本是受肖蓮芳的命令,不論用任何方法,都要把楚歡弄進她們安排好的房間的肖月,竟然帶着楚歡一起返回宴會廳。
反倒是蘇媛,不見人影。
肖蓮芳一看見楚歡,臉色頓時變了。
她詢問的眼神看向肖月,哪知肖月並不看她,從她身邊走過,直接走到臺上,站在幾分鐘前,傅啓明用過的麥克風前,對着臺下說:
“各位來賓請聽我說兩句。我叫肖月,肖蓮芳是我姑姑,她這人不僅虛僞勢利,還陰險毒辣。因爲她自己的兒子對楚歡念念不忘,她就惡毒的想要毀了她清白,讓她離開墨家,楚氏藥業沒了靠山,我姑父傅啓明便可趁機將其侵吞。他們設下陷.阱,把楚歡引到C城,讓我給她下藥, 再找男人毀她清白,把視頻傳到網上……”
傅啓明和肖蓮芳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睜大了眼,看着臺上講話的肖月,她語氣平靜,話語流利,像背書似的說着他們夫妻做的卑鄙事情。
宴會廳裡,一瞬的鴉雀無聲後,議論聲四起。
“肖月,你胡說八道什麼?”
傅啓明終於反應過來,一張老臉青白加交,怒喝一聲,快步上臺。
肖月被傅啓明一喝斥,臉上閃過一絲茫然,目光掃過宴會廳裡目光齊齊看着她的賓客,擡手撫額,視線觸及站在臺下的楚歡時,她又繼續說:
“我沒胡說,事實就是這樣,是你們要害楚歡……”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打斷肖月的話,響在奢華的宴會廳裡,傅啓明眼神凌厲的掃過肖月,對臺下衆人道:
“大家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她喝醉了。”
肖月被他一巴掌打醒,下意識的擡手捂着火辣辣的臉,眨眨眼,茫然的看着傅啓明,還未開口,肖蓮芳已走了上來,拉着她的手,低聲斥責:
“小月,跟我下去。”
肖月蹙了蹙眉,目光不自覺地瞟向站在臺下的楚歡,似乎那裡有一股強大的磁力吸引着她。一對上她的視線,她像是又充滿了電,突然一把推開拉她的肖蓮芳,氣憤地說:
“你個惡毒的女人,不要碰我!”
肖蓮芳被她推得身子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勉強穩住身形,濃妝豔抹的臉上閃過猙獰之色。
肖月撲過去搶麥克風:“我說的都是真的,傅啓明和肖蓮芳兩人心腸歹毒,他們今晚讓還讓我給楚歡下/藥,找幾個男人……”
她的話沒說完,肖蓮芳又撲上來捂着她的嘴,尖銳的喝斥:
“小月,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喝醉了,跟我走!”
“傅總,這到底怎麼回事,肖小/姐說的是真的嗎?”
“原來上次楚小/姐傳出的視頻是這樣來的?”
“傅啓明,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
大廳裡,瞬間炸開了鍋——
衆人紛紛質問,有鄙夷,有憤怒,還有替楚歡不平的,臺上的傅啓明一張臉漲成了豬肝,氣憤,尷尬,狠戾……各種情緒交織,感覺到臺下投來的一束冷冽目光時,他本能的看去。
是楚歡!
她安靜的站在臺下,對上她那雙清冷冰寒的眼眸時,他只覺一股寒意竄入心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雙手倏地捏拳,眼底閃過陰狠,剛纔是她跟肖月一起回來的, 肯定是她對肖月說了什麼,或是用什麼方法威脅了她,才讓她說出那些話……
這個小踐人,他今晚一定不會放過她,就算她剛纔打翻下了藥的酒,又不知用什麼方法威脅肖月,她也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
今晚,她死定了!
臺下,楚歡面色微白。
冷眸直直地看着傅啓明,把他心裡那些怨恨和惡毒的想法都看得一清二楚,她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出那場大火裡,爸爸犧牲生命保護自己的那一幕,那沖天的火焰似乎在那一瞬落入了她如水的眸子。
抓着手袋的力度不斷加重,指甲深深地掐進包baopi層裡,指節都泛了青,她卻全然不知。
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讓傅啓明當衆交代他是如何害死她爸爸,替九泉之下的爸爸報仇。
她凝聚心神,忽略突然跳出腦海的某人陰沉的臉,用意念,控制傅啓明。
臺上,傅啓明驀地頭痛,腦子裡剛纔濃烈的恨意一瞬間變得模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如一隻無形的大手撅住了他。
他下意識地擡手去撫額,眼裡閃過一絲茫然,前一秒還模糊的思想裡莫名躍出一張熟悉的臉龐,那是死去的楚城……
他臉色驀地一白,就在此時,一道凌厲的聲音突然鑽進耳裡:
“傅啓明,現在告訴大家,你是如何策劃那場大火,如何害死我爸的,把你做過的事都說出來……”
程景淵終於看見了站在奢華水晶燈盞下的楚歡,他眸底閃過擔心,穿過人羣,大步朝她身邊走去。
剛纔肖月說那些話時,他正好在外面接聽電話,聽見那些話,他亦大驚,立即結束了通話,進來。
“楚歡,你胡說八道……”
傅啓明臉色變了幾變,他心裡做着掙扎,似乎有兩個聲音,一個想按聽到指示去做,另一個,纔是真正的他。
“傅啓明,說,你爲什麼要害我爸?”
四面八無數的聲音如利箭破空射來,他青白交加的臉上再次閃過茫然之色,那些聲音讓他一陣頭痛,下意識地移開盯着楚歡的視線,想要閉上眼睛,平復自己的心情。
楚歡白希的臉頰在明亮的水晶燈光下泛起層層瑩白,面對掙扎抵制的傅啓明,她頭有那麼一點點暈,剛纔她控制肖月時,消耗了不少精力。
狠狠地閉了閉眼,倏地再睜開,既然都做了,她必須讓傅啓明把真心話說出來。
“傅總,剛纔肖月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你爲了得到我爸的公司,竟然如此不擇手段,那我倒想問問,除此外,你還做過些什麼,是不是我們公司那大火也是你所爲?”
她清冷的聲音再次讓宴會廳安靜下來,臺上的傅啓明隨着她聲聲冷厲的質問而臉上變幻無窮,最後,他茫然開口:
“那場大火……”
應他要說出答案之際,楚歡包包裡手機驟然響起,嗚嗚的震動聲伴着手機鈴聲,尖銳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