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果是在第二天中午醒來的。
睜眼,看着四周的陌生的一切,嚇得她立馬從牀上跳了起來。
但跳起來的結果就是,她差點再次暈倒豐。
還是有些頭暈,但比起眼前陌生的一切帶給她的不安,頭暈又算什麼,她衝到房門口,正打算開門走出去,卻在看到身上穿的衣服時,嚇得小臉一白盡。
她什麼時候被換了衣服?
而且……
她擡手捂上胸口,當發現裡面真空時,再也忍不住,驚恐地叫出聲來。
……
安夕顏正在收拾房間,當聽到這一聲尖叫,知道是那姑娘醒了,立馬走了出去。
貝果在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盡頭,她推門進去,就見到貝果赤着腳用手捂住胸口站在房間中央滿眼驚慌。
“你醒了,覺得好受點了嗎?”
安夕顏將自己的聲音儘量放得很輕很柔,她害怕會嚇着眼前這個明顯已經受驚的女孩。
突然有人推門進來,貝果先是一慌,但當她看到推門走進來的女人時,一顆高高拎起的心微微緩了緩。
當對方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暗暗鬆了口氣,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壞人。
她衝安夕顏點點頭,“我沒事了。”
開口,聲音有些啞。
安夕顏聽了就鬆了口氣,“那就好,你昨晚的情況很不好,幸虧遇見了我哥。”
貝果越聽越糊塗,她昨晚不是坐在藥店外面等秦雯的嗎?怎麼會來了這裡?
或許是看出了貝果的疑惑,安夕顏笑了笑,“你是不是想問自己爲什麼會出現我家?”
貝果點點頭,“我本來是坐在一家藥店外面等我朋友的……”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哥帶你回來時,你已經陷入了昏迷。”
“我昏迷了?”貝果不敢置信,“我怎麼會昏迷呢?我不過是覺得有些頭暈……”
“估計是失血過多造成的,你身上有七八道割傷的口子,除了臉上這一道之外,大腿上甚至還扎着一塊玻璃渣,血都把褲子染紅了……”安夕顏頓了頓,“你是不是遇到壞人了?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貝果聽了,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大腿根好痛。
她忍不住呻、吟一聲,安夕顏見狀,立馬上前一步將她扶到牀邊坐下來,“你身體還沒恢復,還是躺在牀上別動,你餓了吧?我讓人給你送飯上來。”
貝果雖然很餓,但這裡對她來說畢竟是陌生的地方,她很想離開。
她擡頭看着安夕顏,眼睛裡透着感激,“姐姐,謝謝你,只是我想回家了。”
“現在嗎?”安夕顏想起華景天臨走時的交待,“現在還不行,我哥臨走時特意交代了,你的臉上和大腿上的傷口才做了縫合,最近兩天都不能出門。”
縫合?
貝果沒想到傷得會這麼重,雖然很想離開,但猶豫了會,最終選擇留下來。
畢竟。沒有什麼比身體的健康更重要!
於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安夕顏說道,“姐姐,那就麻煩了。”
“不用客氣,你先躺會兒,我讓李嬸給你弄點吃的。”安夕顏轉身離去。
貝果躺在牀上,之前因爲緊張沒什麼感覺,這會知道傷得不輕,就開始覺得渾身上下都疼得要命。
特別是臉上和大腿,火辣辣的難受。
擡手想摸摸,卻又害怕手上有細菌,傷口被感染,最後強迫自己放棄。
靜靜地躺在牀上,她擡眸環顧四周,雖然她不懂什麼傢俱,但憑感覺,這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都很昂貴,每一處都散發着奢華的氣息。
安夕顏再次進來的時候,貝果正在牀上發呆。
“我叫安夕顏,你叫什麼?”
“我叫貝果,寶貝的貝,蘋果的果。”
“貝果,”安夕顏叫了一聲,“你的名字真好聽,不過你這個姓倒是挺稀罕,第一次聽
說呢。”
貝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這不是我的本姓,我真正的姓氏是什麼,我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後來上學的時候,福利院的院長給我取的。”
福利院?
或許是因爲小寶在那個地方待過,眼前這個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姑娘,突然讓安夕顏感到了心疼。
“你,”她滿眼溫柔地看着她,聲音愈發輕柔,“你是孤兒?”
“嗯。”貝果點點頭,輕扯了扯脣角,笑着回她,“聽院長說,我是被扔到福利院門口的,那一年我三歲,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
“可是,你現在不是挺好嗎?”
貝果忍不住苦笑一下,“我直到五歲纔開始學說話,我想,肯定是我的父母以爲我天生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所以纔會嫌棄地將我拋棄。”
“不是的。”安夕顏心疼得不得了,連忙安慰道,“天下的父母沒有不愛自己的孩子的,或許他們只是有別的苦衷。”
“姐姐,”貝果擡眸看着安夕顏,眸底帶着一絲倔強,“若當初,我就是你的孩子,即便當時你有天大的苦衷,那你會放棄我麼?”
“當然不會!”
“所以,”貝果表情愈發低落,“並不是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
此刻的安夕顏,看着情緒低落的貝果,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有些手足無措,“貝果,對不起。”
她的不經意間一句話,勾起了她傷心的過往。
貝果連忙搖頭,收起臉上低落的情緒,佯裝沒事地笑了笑,“我都習慣了,沒事的姐姐。”
看到這樣的貝果,安夕顏更加對她心疼。
“肚子餓了吧?我先扶你起來去盥洗室洗漱,毛巾和牙刷都是新的,你放心用。”
“好。”
腿的確很疼。
貝果也沒推辭,任由安夕顏扶着她進了盥洗室。
安夕顏趁着她洗漱的功夫,回了一趟臥室,從衣櫃裡找了她的幾身衣服拿過來。
她再進客房的時候,貝果恰好弄完了,正慢慢地從衛生間走出來。
安夕顏立馬將手裡的衣服放在牀上,上前扶住了她,“既然你身邊也沒個家人照顧你,索性就在我這兒多住幾天,等傷完全好了再走。”
“我和朋友住一起,我要是不回去,我怕她會擔心。”
“一會兒給你朋友打個電、話說一聲。”
“姐姐,那就太麻煩你了。”
安夕顏讓她坐在椅子上,然後將餐盤裡的飯菜一一端出來,將蓋子掀開放在一旁,“不用太客氣。”
安夕顏將筷子遞到她手裡,“一來呢,你是我哥帶回來的,他是名醫生,就算你是他在路上遇到帶回來的,作爲醫生的天職,他也有責任將你徹底治好;二來呢,我是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姑娘,我不僅僅只是心疼你,很大部分還是因爲挺喜歡你的,另外,我家小寶如果見了你,肯定會高興壞的。”
“怎麼呢?”貝果一臉不解。
安夕顏笑着說,“小傢伙最喜歡漂亮姐姐啊。”
貝果一聽,也忍不住樂了,“小寶?你的兒子嗎?”
“嗯,是個小機靈鬼。”一提起小寶,安夕顏渾身的母愛都掩飾不住。
“我也很喜歡孩子。”貝果一邊吃着碗裡的麪條一邊說,“我學的專業就是幼教,但一直沒找到對口的工作。”
“你這個專業挺好的啊,很難找工作嗎?”
“不難,但都得有關係,而我除了一張文憑之外,什麼都沒有。”
安夕顏忍不住點頭,“現在這個社會就是一張巨大的關係網,想要有好的發展,除了自身實力之外,大多數都是關係。”
“我都厭倦了。”
“那你現在在哪兒工作?”
“在一家夜總會當服務員。”貝果就是這樣,真正對她好的人,她也願意坦誠相待,所以對安夕顏,她不想隱瞞如實相告,“我現在窮得要命,很想多掙點錢,夜總會提成很高,我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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