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
安夕顏實在沒辦法,她擡眼環顧四周,打算找到藍花,將小寶交給她照顧。
她很快就看到了藍花,正打算牽着小寶過去,就在這時,一道很沉的嗓音低低傳來,“既然來了,一起去送老人最後一程。”
安夕顏一愣,立馬擡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岑。
似乎是感覺到她在看他,莫向北終於偏過頭來,與她對視。
與他眼神碰觸的那一剎那,安夕顏的心莫名一窒歡。
佈滿血絲的冷眸裡,此刻是毫不掩飾的濃濃悲傷;一夜的煎熬,脣角處是沒時間收拾的鬍子茬,一抹淡淡的青色,給他整個人增添了幾分疲憊。
拒絕的話,就在舌尖打着圈,安夕顏最終是沒說出口
只是讓她根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一連幾天,他都將她帶在身邊,接待着每一個前來悼念的賓客,不知情的所有人,都將她當成了他的妻子。
老人下葬的那一天,陰雨綿綿。
老人的墓地是早就買好了的,是一塊非常難得的風水寶地。
安夕顏聽藍花提起過,說老人這塊墓地,是莫家三哥早些年買下的,花了不少錢。
爲此,老人家心疼了好久,一個勁兒地怪他不該爲她亂花錢。
安夕顏聽了,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這幾天,老人的喪事,幾乎都是他一手操辦。
她跟在他身邊,看着他爲老人安排的一切,都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好的。
她更知道,莫向北性情淡漠內斂,不管是對家人也好,還是對朋友,他都不善於表達自己對他們的情感。
哪怕他很在乎他們,但要想讓他從嘴裡說出來,那比殺了他還要難。
但,一旦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會全力以赴,盡他所能,給他們需要的一切。
一撥接着一撥的人送了老人最後一程就離開了,最後,墓碑前只剩下莫藍兩家人。
莫老太太一直在流淚,她將手放在墓碑上,滑過墓碑上鐫刻的碑文,終於還是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
但僅僅只是哭了一聲,就突然倒了下去。
她這一倒,直接就嚇壞了所有人,衆人七手八腳地擡着她就朝山下走。
安夕顏心裡擔心,也想着跟上去,但卻被莫向北一把拽住。
她回頭,看着他滿眼不解,“還有事?”
“先別走。”莫向北直接將她拽回墓碑前,深邃的眸子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卻是許久沒有說話。
安夕顏不知他要幹什麼,見他不開口,她也不吭聲,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陰雨綿綿,涼風陣陣,雖撐着雨傘,但安夕顏身上還是淋溼了不少。
這次出門,她帶了幾身衣服,但適合用來參加葬禮的衣服卻只有一套。
就是現在她身上穿着的這條黑色連衣裙。
原本的七月盛夏炎熱天,卻不料,今天的天氣太過反常,又是颳風又是下雨,此時此刻,又是在半山上,凍得她忍不住哆嗦起來。
抓着她胳膊的莫向北,似乎感覺到她的顫抖,偏頭看着她,深邃的冷眸一片幽深不明。
薄脣微啓,他終於開了口,“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留下來?”
安夕顏搖頭,因太冷,她不自覺地將身子朝他身邊靠了靠。
莫向北注意到她的動作,卻選擇無視,而是繼續冷聲道,“在我二十五歲那一年,小姨曾問過我,想要娶個什麼樣的女子做老婆?”
“我告訴她,現在還沒遇上;等我遇上了想要娶的那個女子,就會帶她回桐城來看她!”
他的話,讓安夕顏呼吸一窒。
腦子裡,突然閃過那晚上,婆婆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哎呀,這個小閨女長得可真標誌,你的眉眼之間透露的就是一股子溫柔勁兒,這麼柔軟的性子倒是挺配我家那硬脾氣的三兒。”
“閨女啊,你有對象了麼?要是沒有,我就把你介紹給我家三兒,你覺得咋樣?”
那個時候的安夕顏,怎麼知道婆婆口中叫的‘三兒
’,就是讓她從一個城市逃到另外一個城市的罪魁禍首?
記得那晚,在藍家人的影響下,她心情很好。
當婆婆說出這話時,還高興地點頭,“好啊,婆婆,反正我也沒人要,就讓你家三兒收了我得了。”
婆婆當時很開心,慈祥的眉目間,是濃得化不開的笑
安夕顏突然很難受,她看着照片上的婆婆,眼眶泛紅。
心底默默地在說,“婆婆,對不起。”
她突然泛紅的眼眶,讓莫向北眸子一沉,“安夕顏,如果我能提前預料到小姨會突然離世,即便是用綁的,我也會把你綁來,讓她看一眼。”
原本情緒失落的安夕顏,一聽他這話,情緒突然變得失控。
她瞪向他,一雙紅了的眼眸帶着幾分怨恨,“莫向北,你只會用野蠻又霸道的手段來傷害我,從來不顧及我的感受,一次又一次!”
面對她憤怒的指責,莫向北只是薄脣緊抿,沉默不語。
一雙冷眸凝着她,意味不明。
見他不出聲,安夕顏的火氣更大,“從一開始,咱們倆的關係就是不對等不和諧的,你是強娶的那一個,而我是不願嫁的那一個;在你看來,不,是在任何人看來,我能被你選中成爲你的妻子,這是我天大的福報,我就應該對着你感恩戴德,感天謝地!”
“可是,有沒有人在乎過我的意願?”
莫向北終於開了口,嗓音很冷很沉,“這輩子,你是不是非陸立擎不嫁?”
安夕顏苦笑一聲,“嫁師兄?沒可能了!”
她看着他,輕聲問道,嗓音從之前的嘶吼便得很輕,有股子虛無縹緲的味道,“從我被你帶回莫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放棄要嫁給陸師兄。”
她的答案,讓莫向北眸子一沉到底,他大手一使勁,直接將她拽進懷裡。
低頭,冷冽的眸子冒出一簇簇的火苗,“你tmd都打定不嫁他了,爲什麼還要從我身邊離開?!”
質問的話,透着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安夕顏不懼他的怒火,直直對上他冒火的冷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訴他,“莫向北,我不愛你!”
她不愛他,怎麼會嫁給他?
與其嫁了之後整日生活在煎熬中,倒不如一無所有的離開。
她的答案,讓莫向北神情一怔。
但下一秒,他就回神,同一時間,他一把將她推開,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山下走去。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愛他!
但從她嘴裡說出來,還是又將他傷了一次。
見他轉身就走,而且是大步快速地朝山下走去,安夕顏又急又怕,立馬跟上。
但她穿着高跟鞋,又是走在彎曲泥濘的山路上,沒走多遠,腳一崴,她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
她試着站起來,但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腳踝處傳來,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又跌回了泥巴地上。
眼睜睜地看着莫向北走得沒了蹤影,此刻,又冷又害怕的安夕顏,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她看到不遠處有根木棍,就用手支撐着地面,一點點朝前移動去,本想拿了木棍當支撐可以勉強下山,但拿到手之後,才發現根本不結實。
剛支撐着她站起來,只聽見‘啪’的醫生,木棍斷成兩截。
絕望中的安夕顏,再也忍不住,閉着眼睛,使勁地對着遠處大叫着,“莫向北,你把一個女人留在這山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
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突然傳來。
安夕顏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站在不遠處去而復返的莫向北時,無法控制的大顆大顆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得,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許久,她纔開口,聲音是經歷過一場絕望和害怕之後的虛弱,“你不是不管我了麼,還回來做什麼?”
莫向北大步走過來,看她一身的
狼狽,立馬脫下西裝外套,一把將她包裹住,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他低頭看她,冷眸一片深邃幽暗,“我真的很想把你就這樣給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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