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親自上、門逮人。”
再一次被威脅,溫心然氣得咬牙,“我等!”
莫向南這才轉身上了樓去魷。
溫心然等在樓下,神情多少有些不自在,雖然女生來男生宿舍樓下等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來來往往男生打量的目光,還是讓她忍不住找了個陰暗處,將自己藏了起來瞬。
莫向南很快下了樓,他的眼睛第一時間就看向溫心然之前站的地兒……
沒人!
臉色一沉,剛想擡腳就走,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小小的聲音,“莫向南,我在這裡。”
擡眸,循聲看去,就看到一片被陰影籠罩着的暗處,溫心然跟只小老鼠似地縮在那裡。
嘴角一抽,他擡腳大步走過去,站在她面前,不悅地問,“做了什麼虧心事,就這麼見不得光?”
真是什麼嘴吐不出象牙來!
溫心然也不想和他爭辯,直接說,“你現在都已經下來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莫向南徑直牽了她的手,“跟我來。”
經過幾次抗爭失敗之後,溫心然也學乖了,任由他牽着,朝前走去。
此刻,夕陽已經完全沒入地平線,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或許是因爲有了黑暗的掩護,被他這樣牽着,溫心然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抗拒,兩人慢慢地走着,直到走到了小河邊。
再一次來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溫心然就想起上次的情景,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她有些不自在地掙來他的大手,輕聲問,“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這裡是A大情侶約會最佳去處,本身就帶着點惹人遐想的旖睨,一踏入這裡,溫心然就不由自主的緊張。
莫向南低頭凝着她,脣角揚起,帶出一抹邪惡的弧度,“你寡女,我孤男,來這兒,你說還能幹什麼?”
溫心然輕斥他一句,“不正經。”
“嗯,我要是正經就不會帶你來這兒了。”
“莫向南,能不能好好說話?”溫心然有些抓狂,“你再這樣,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你捨得?”
“無賴。”
“呵……”見她有些急眼,莫向南便不敢再逗她,直接擡手撫上了她的耳垂。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溫心然一大跳,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莫向南的長臂一勾,直接勾進了懷裡。
“莫向南,你又想幹什麼?”溫心然不安極了,在他懷裡不停掙扎着,想要逃開他的鉗制。
他的長臂緊緊纏着她的小蠻腰,任由她掙扎着,低聲問,“你的耳洞在哪兒?”
他莫名其妙的話,讓原本掙扎的溫心然停了動作,“你問這個幹什麼?”
“當然有用。”莫向南說着,又伸手摸住了她的耳垂。
他的手指輕捏着她的耳垂,不僅很癢,還帶着一股子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溫心然邊躲邊低叫出聲,“不要,癢……”
兩人本來就緊緊地貼在一起,她這樣不安分的動來動去,她的柔軟一下又一下地磨蹭着他結實的胸膛,很快,莫向南便有了反應。
沒了找耳洞的心思,他的大手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動彈不得。
莫向南俯下身子,漸漸靠近,直到兩人的呼吸糾纏交融,再開口,嗓音微微有些暗啞,“你喜不喜歡我?”
溫心然在他貼上她的那一刻,思維已經開始渙散,唯一的感覺就是,他的身體好燙……
所以,當莫向南問出這句話時,她完全都是懵的。
見她傻傻的樣,莫向南耐心極好地又問了一次,“溫心然,你喜不喜歡我,嗯?”
這一次,溫心然漸漸抽回了些許神智,張了張嘴,“我……”
她剛說出一個字,莫向南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然後她聽見他說……
“我喜歡你!”
溫心然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下意識地傻傻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莫向南深深地凝着她,深邃的眸底是毫不掩飾對她的愛戀,“溫心然,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現在的女朋友,未來的妻子,你可願意?”
被突然表白是種什麼感覺?
兩人在一起之後,莫向南有一天突然這樣問她,她是這樣回他的,“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我只能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的聲音越來越響……”
……
見她依舊跟傻了似的不出聲,莫向南急了,低頭,狠狠地咬了下她粉嫩的脣瓣,然後出聲威脅着,“你要是敢說不願意,我現在就把你要了,生米煮成熟飯,我看你還……”
被他咬了一口的溫心然,終於回過神來,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就是,“莫向南,你又威脅我。”
莫向南用額頭抵着她的,低低地說,“我是認真的!”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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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莫卿總是對她說,“然然,我哥喜歡上你了!”
她還說,“他是真的喜歡,認真的!他跟我說,他要的不僅僅是現在的你,還有未來的你,他想讓你做我二嫂,一畢業就把你娶進門。”
她最後又加了一句,“我哥說,他對你一見鍾情,在你還是高三的時候。”
……
她擡眸,深深與他對視,輕輕地開口,“23號是你?”
莫向南身子一震,沉默了片刻,“你怎麼知道的?”
溫心然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似乎是還不敢相信,又問了一句,“真的是你?”
莫向南深深地看着她,滿臉柔情,嗓音低而磁性,“是我。”
他的親口承認卻像是突然惹惱了溫心然,原本撫着他臉頰的手握成拳,一個勁兒地捶打着他結實的胸膛,“莫向南,你這個壞蛋,你怎麼能這樣騙我?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那天一直在等你。”
莫向南一把將她抱進懷裡,緊緊地抱着,低聲哄着,“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也去了……”
“騙子!”溫心然一把將他推開,含着淚的眸子滿是傷心,“我等了一天都沒等到你,你還敢說你去了。”
莫向南無奈,“我是真的去了,不過我剛到地方就被我爸給逮回去了……”
那是一個充滿屈辱的日子。
莫向南之前之所以不想承認,就是覺得那一次忒丟人了。
偷偷跑去M城見書友,卻不料,剛到約定的地兒就被老頭子派去的人給捉了回去。
最後,爲了偷偷看她一眼,他還不得已求了老頭子。
那天的經歷,簡直就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敗筆,永遠都不想再提。
聽他這麼一說,溫心然有些傻眼,“你爸都知道了?”
“嗯。”
“天啊。”溫心然低叫一聲,又羞又急,“你真是個大笨蛋,你怎麼能讓他知道了,不過,你沒事吧?”
莫向南表情有些異樣,不過幸好是在夜晚,所以即便是有路燈,也讓人無法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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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他是我親爹,能對我怎麼樣?”
他不會告訴她,老頭子那天氣瘋了,直接將他扔到了部隊,被練了整整一個暑假。
溫心然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是怎麼知道我就她的?從那之後,我可沒再給你寫過信。”
“傻瓜。”莫向南忍不住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軟軟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你不是答應過我一定要考進A大的?”
“可學校這麼多女生,你怎麼就知道是我?”
莫向南欲言又止,嘴周不得已承認,“我那天偷偷在車裡看了你一眼。”
溫心然猛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就那輛一直停在我身邊的那輛軍用車?”
莫向南點點頭。
“你你……”溫心然擡手又捶他,“什麼一眼?那車明明就停了好久。”
莫向南重新將她抱進懷裡,忍不住笑出聲,“本來是看一眼就走的,只是,某人長得太美,我看得不捨得離開……”
“流、氓。”
“嗯,我現在就想做一見流、氓事,你答不答應?”
“不……唔唔……”
彼此牽掛了兩年的兩顆心,終於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寶貝,莫向南的動作很輕很柔,像是怕弄疼了溫心然。
只是親着親着,就有些不受控制,力道緩緩加重,直到最後,溫柔變成了狂熱。
溫心然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莫向南時而溫柔時而強勢的攻勢,讓毫無經驗的溫心然很快就淪陷了,兩條腿就像麪條一樣,好軟好無力。
爲了不出糗,她不得已用手揪住他的胸前的襯衫,然後無力地承受着他的攻勢……
過了許久,他纔將她不捨地鬆開。
藉着不遠處的路燈光,他看着她有些紅腫的脣,忍不住低低笑出聲,“喜不喜歡?”
他的嗓音,透着被卿雨渲染過的沙啞,在這樣的時刻,如同羽毛劃過她的心房,讓溫心然愈發心悸不已。
軟軟地靠在他懷裡,聽到他這樣問,羞得直接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間,什麼都不敢說。
見她羞得不吭聲,莫向南心情好得很,一個勁兒地低笑不止。
她的臉就埋在他胸膛間,他一笑,胸膛就跟着震動,那種感覺是說不出的美好。
倆人就這樣靜靜抱了一會兒,直到周圍約會的情侶越來越多,溫心然纔不好意思地退出來,輕聲說,“咱們回去吧。”
莫向南又將她抱住,又耍起了無奈,“再抱一會兒,不捨得就這樣放你回去。”
溫心然也沒抗拒,任由他抱着。
兩人又靜靜抱了一會兒,莫向南最後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真想現在就把你娶回家,今晚咱倆就洞房。”
溫心然羞得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臉頰緋紅地瞪他,“莫向南,不準再說。”
他總是這樣口無遮攔,每每都羞得她難以自持。
順勢握住她軟軟的小手,莫向南親了又親,低低地笑着道,“你早晚都是要嫁我的。”
溫心然滿目嬌嗔,“誰答應你了,我可沒答應。”
莫向南一聽她這話,立馬不爽起來,“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還想怎樣?”
“好了好了。”溫心然一看他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連忙安撫道,“我答應做你女朋友就是了。”
莫向南不悅地糾正她,“是老婆!”
“我還沒畢業呢。”
“那就等畢業,一畢業咱就領證。”
溫心然無奈地聽着他的堅持,最後只能妥協道,“知道了,23號。”
莫向南勾脣一笑,“我准許你以後叫我南。”
溫心然不幹,一把將他推開,轉身朝宿舍走去,“肉麻死了,我纔不要。”
莫向南追上去,一把牽住她的小手,側目看她,“溫心然,你別不識好歹啊,這是我給你的專享,你應該感到榮幸。”
“莫大主席,我能不能不要這份專享?你可以轉送別人,我一點不介意。”
“沒心肝的女人,這是我愛你的表現,你得好好珍惜。”
“我能吐麼?”
“你吐我就接着。”
這回,溫心然差點就真的吐了。
兩人一路嬉鬧着,直到走到女生宿舍樓下……
莫向南依舊沒鬆開她的手,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錦盒來,塞到溫心然手裡,“看看。”
“什麼?”
溫心然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打了開來,當看到是一對很精緻的耳釘時,忍不住擡頭看向莫向南,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你竟然還記得?”
莫向南擡手揉揉她的發頂,輕輕地說,“我當然記得,它已經買了兩年了,本想着那一次去見你的時候送你的,最後……你還怪不怪我?”
溫心然眼眶更紅,有
淚水流了下來,“不怪。”
“真的?不違心?”
“嗯。”
“那明天就戴上給我看看。”
“好。”
正想讓她上去的時候,莫向南發現她哭了,一邊擡手,用手指輕輕擦去她的淚,一邊心疼地問,“怎麼還哭了?”
“傻瓜。”
溫心然的淚愈發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原以爲,是她傻,卻沒料到,原來兩人中,最傻的就是他。
……
那一聲‘傻瓜’似乎還停留在他的耳邊,只是,那時那刻,她就站在他身邊,雖淚流滿面,卻是笑得一臉幸福。
如今……
莫向南將手伸進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個黑色的錦盒來,輕輕打開,一對精緻的耳釘靜靜地躺在裡面,散發着柔和的光。
這是他倆的定情信物。
雖然後來,他又給她買了很多對的耳釘、耳環、耳墜,各式各樣,每一對的價格都是這一對的幾倍,甚至十幾倍,但她從未捨得將她閒置,總是時不時地戴一戴。
每次戴上,她都會忍不住問他,“南,我現在戴它還合適嗎?還好看嗎?”
他總是會忍不住圈住她的細腰,在她耳邊低低說,“它再好看也不過是配飾,你在我心中才是最美的!”
他突然收起手裡的錦盒,從臺階上站了起來,轉身大步走了下去。
他決定,找那個人好好談談……
……
溫心然回到蘭苑公寓,便將自己整個人扔在沙發上,緊緊閉上了眼睛。
腦子又漲又疼,是幾天幾宿沒睡好的後遺症,她掙扎着起來去了臥室,想找幾片安眠藥吃吃,讓自己睡一覺,不然,
哪有力氣去走接下來的路。
眼睛掃過牀頭櫃,不解地皺了眉,她明明就將藥放在上面,前幾天才吃過,怎麼沒了?
蹲下身子,伸手拉開抽屜,本想找安眠藥的,卻在看到裡面的一個紅木盒子時,停止了所有動作。
指尖顫了顫,最終她還是將它拿了出來。
溫心然沒有起身,而是索性坐在地板上,然後將木盒輕輕打開。
裡面是一疊已經泛黃的信封,一封一封整整齊齊的碼着,似乎在訴說了那段已經逝去的歲月,以及歲月中的那段美好的記憶。
猶豫了片刻,她隨手抽了一封出來,輕輕打開,然後將裡面的信紙拿了出來。
緩緩展開,是二十年前最原始的那種信紙,現在市場上已經沒賣的了,很厚實的一張,泛着淡淡的黃色。
雖然心早已痛到麻木,但此時此刻,再次看到他鋒芒隱露行雲流水的字時,她的心房還是忍不住微微一抽。
那一年,她高三,他大二,一次偶然的機會,兩人成了筆友。
那個年代,沒有手機沒有網絡,家庭條件好一點的,家裡會裝一部座機,家庭條件不好的,甚至連電、話什麼樣都沒見過。
彼此間唯一的聯絡方式就是寫信。
她給自己取了個筆名---溫馨。
他的筆名---23號。
之所以會跟他做筆友,就是被他這特殊的筆名給吸引了,再加上他文采極好,言語間還透着股子幽默,讓當時只有十八歲的溫心然漸漸地迷上了他。
於是,在你來我往了大半年之後,23號提出了見面。
此刻,她手裡捏着的這封信,就是他當時給她的來信,他這樣寫着……
溫馨:
我放暑假了,今年不出意外,特等獎學金又會是我的,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沒辦法,誰讓本少爺我天賦異稟,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智商呢。
溫馨,商量個事唄,我想去找你,想見見你可以不?
好,你的沉默就代表你答應了,一個星期後我就去找你,你就在你們學校門口等我,什麼都不用刻意去準備,茫茫人海,本少爺肯定會一眼就認出你……
信未看完,溫心然早已泣不成聲。
這些過往的最美的回憶,在此時此刻,卻如同一把刀,狠狠地紮在她的心窩,是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