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沁曾經找過程箏然,程箏然立刻猜出她的目的。
“恐怕這事和程伊然有關。”
白少夜想起電視上吵得沸沸揚揚的“豪門恩怨”,抿了抿嘴。
幾人沉默間,白少雪一直盯着程箏然,目露怨恨。
自她拿出飛機模型,蕭逸就對她很和善,兩人就像回到過去純真無邪的日子。但程箏然一出現,蕭逸就完全變了。
蕭逸的改變,都是因爲程箏然。只要這個女人在,蕭逸就永遠不可能屬於她。
四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周圍的空氣變得凝重。蕭逸手機又響,琳達再次報告楊沁在公司胡作非爲,程箏然下定決心,“雖然楊沁是長輩。但身爲長輩,一點長輩的德行都沒有。常言道,面子是別人給的,臉都是自己丟的。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白少夜偷偷打量夫妻二人的神情。
蕭逸第一次把程箏然領到他面前,他就調查過程箏然的背靜。
程箏然和所有女人一樣,單純,善良,自以爲是,小時候生活困頓,因此程父格外嬌寵她,把人養的無法無天。這樣的女人,不是矯情就是涼薄。程箏然果然屬於後者。但蕭逸的猶豫又是爲何?
蕭逸點頭,朝兄妹二人說:“家中有事,先走一步。”然後深深地看了白少夜一眼。
白少夜打了個激靈。
他在琢磨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琢磨他。蕭逸離開前的那一眼,應該是警告。警告他看好自己的妹妹,不要再打擾他們夫妻之間的事。
“小雪,你不是喜歡米蘭嗎?我們去那裡定居怎樣?”
白少雪跺跺腳,嬌嗔,“哥哥,你說過一定會幫我的。爲什麼要反悔!”
白少夜說:“我會幫你。幫你扳倒蕭逸,你會開心?幫你鬧得蕭逸離婚,你會開心?小雪,你不是孩子了。做事前多想想後果。你現在求我幫你,只是爲了掙一時之氣。最後會後悔的。”
“不!”白少雪倔強地紅了眼眶,信誓旦旦地指責:“你就是不心疼我了。剛纔我看到很清楚,你看那女人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樣。肯定剛纔那麼相處時,你被她收買了。我不要你這樣吃裡扒外的哥哥。我再也不見到你了。”
白少夜頭疼,抱着白少雪輕拍她的後背,和以前一樣勸慰,“小雪,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麼可能成爲你的敵人。我做的決定,都是爲你好。聽話,這次聽我的。到了米蘭,你想怎樣我都依你。”
白少雪一把推開他,淚珠子刷刷地往下掉,“我不信。蕭哥哥不要我了,我自己的親哥哥也不要我了。我就是個孤家寡人。活該就孤零零的。我要爸爸,我要媽媽……”
白少雪說到傷心處,哽咽不已。白少夜最見不得她傷心,心頭一軟,“好好好,都依你。你想怎樣都依你。但你要答應我,不管做什麼,一定要事先告訴我。”
白少雪臉上還掛着淚珠,聽到哥哥的話,破涕爲笑,“好。”心中卻想,要是告訴他,他肯定反對,屆時兩人又是一番爭吵,還不如找個貼心
人商量。這麼一想,腦中就出現一個人。
王蒙!
王蒙接到白少雪的電話,慢悠悠來到約定的商場,足足遲到了一個小時。
白少雪氣得臉發白。
從小到大,只有別人等她,沒有她等別人的。
王蒙心中暗諷,要不是有求於她,她一眼都瞧不上這種女人。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典型。但臉上還是掛了甜甜的笑。
“真是不好意思,我和安雅剛談完事,趕來就遲到了。要不今天我請客?”
聽到安雅的名字,白少雪臉色稍霽,揮揮手,“我不差錢。”
兩人手挽手像親姐妹一樣一邊逛街一邊聊天。
白少雪說到今天程箏然的事情時,王蒙眼神一閃。楊沁的動作挺快,她很滿意。
白少雪滿臉愁容,“我做夢都想程箏然消失,但哥哥在一邊盯着,我又不敢有大動作。真心煩。”
王蒙順着她的口氣說:“如果程箏然消失,蕭逸肯定第一個發狂。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你的蕭哥哥認爲你是個心腸狠毒的人,你就永遠失去他了。”
白少雪更加發愁。“那可如何是好!”
王蒙看上一件衣服,拿下來照着白少雪比劃,白少雪的心思不在衣服上,搶過衣服掛在衣架上,“你這麼悠閒,是不是有辦法?”
王蒙聳聳肩,“我就是用逆向思維思考,蕭逸是程箏然的護身符,要是蕭逸不在,程箏然肯定難逃厄運。”
白少雪眼睛一亮,隨即黯然,“我不想傷害蕭哥哥。”
王蒙嗤笑,“誰讓你真傷害他?就是纏住他就好了。”
白少雪若有所思,“我要是纏住蕭哥哥,在安排人讓程箏然消失……哎呀,這主意真是太好了。”
白少雪心裡一合計,覺得可行,匆匆和王蒙告辭。
王蒙哭笑不得,心中冷斥:白癡!
王蒙心情頗好地把試過的衣服大包,去銀臺刷卡時,一張卡率先出現在她眼中。
莫韞笑道:“真巧。又見到了。”
王蒙皮笑肉不笑,“你覺得是偶然,我覺得是必然。到底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莫韞聳聳肩,幫王蒙刷卡,“女士購物,男士買單,真是完美的配合。要是在其他事上也有這麼完美的配合,我們肯定無往不勝。你覺得呢?徐清月?”
王蒙拿着收銀員返還的單據到櫃檯取衣服,然後默默地把購物袋塞到莫韞手上,“和我談條件,我要看看你的誠意。”
莫韞笑道:“你這話說的真有意思。既然有相同的目標,難道不能成爲朋友?”
王蒙既然沒有否認他叫她徐清月,便是承認。莫韞有把握,王蒙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
王蒙微微一笑,“你現在被安雅掣肘,只能找我,但我卻有很多選擇。莫韞,難道我不應該要求你誠意?”
莫韞抿抿嘴,眼中再無笑意,“你剛纔和白少雪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做掉程箏然的事,嫁給我。”
“條件呢?”
“別放過他!”
李夢把莫韞的舉動和安雅彙報。不僅有他的行程,還有他跟蹤王蒙的照片。
安雅站在二樓的窗臺,把玩盆栽中的芭蕉葉。安靜地聽完,舉手製止李夢接下來的話。
“與虎謀皮,我知道其中兇險。但爲了元元,不得不這麼做。父親下個星期會來T市,我要是做不出成績,必會功虧一簣。”
李夢嘆息。
感情是女人的軟肋,即便城府深沉如安雅都不能倖免。
安雅挑眉,笑道:“李夢,你那是什麼表情?爲我不值?哼,一年前的我,纔不是這幅模樣。那時候,真是蠢死了。以爲拿下顧茉莉就萬事大吉,男人都靠不住。如果不是爲了元元,我纔不會冒險。”
李夢躬身,“元元以後知道你爲他所做的付出,一定很感動。”
安雅愣了一下,“如果可以,還是別讓他知道。畢竟,我不想他知道自己有個心腸狠毒的母親。”
李夢再次躬身。
安雅轉換話題,“聽說魯西會跟着過來。消息屬實?”
李夢拿出黑皮本子,記錄,“我馬上去查?”
安雅掐斷手中綠葉,“見到他,小心行事,別讓那人發現了。”
李夢點頭。
那人正是秦川。因爲程箏然身上的神經素,秦川不止一次找她麻煩。安雅也很無奈,她雖然相對顧茉莉動手,但真正受害者是程箏然。既然不是他老婆,那傢伙還打了雞血一般和她過不去。
程箏然每晚和顧茉莉閒聊每天發生的事,這天也不例外。
顧茉莉聽完,嘆息,“有前任真是麻煩,尤其有個喜歡老公的前任。”
程箏然想起秦川的感情史,“還是受過傷害的男人靠譜,最起碼懂得珍惜。”
程箏然只是玩笑,顧茉莉卻罕見地沉默不語。程箏然手指繞着電話線,打趣:“昨天你家秦川把你接回去,難道沒滿足你?”
兩人之間說話無所顧忌,顧茉莉不用想,就知道電話那頭的程箏然笑得一臉猥瑣,“你這幅德性,你家蕭逸沒找你談人性?先談人,再談性。”
程箏然乾笑,看到蕭逸開門回家,故作鎮定地咳嗽,“他回來了,我先掛了。”
顧茉莉正色:“先別急。我有事和你說。秦川說,他已經查出神經素的來源,但對方來頭很大。你原話轉告給蕭逸。就這樣,掛了。”
蕭逸換了鞋,脫下外套,揉揉凍紅的鼻子,抱怨,“女人真是麻煩。”
程箏然以爲他在說自己,着急反駁,“你說誰呢?”
蕭逸呵呵一笑,“當然是楊沁。難道老婆對號入座了?哎,要是老婆能一日三省吾身,反思對老公不好,我挺願意老婆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程箏然握着蕭逸的手,幫他取暖,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把顧茉莉的話轉告給蕭逸。本以爲蕭逸會正視,蕭逸卻幸災樂禍,“他也有搞不定的時候,真不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