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箏然按住顧茉莉肩膀,“淡定。有話好好說。”
秦鬱臣揉揉額頭,“大嫂,你是說,要把顧茉莉顧小姐介紹給我?但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啊?”蕭默再次震驚。
秦鬱臣是他哥們。倆人知根知底,就連打.飛機這等私密之事都不曾隱瞞,他有女朋友居然不告訴他!
“秦鬱臣,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有心上人?憑什麼不告訴我?”
“人家找對象,憑什麼告訴你?你是他爸?是他媽?年齡不大,管的事不少。”顧茉莉適時火上澆油。
蕭默顯然氣得不輕,胸膛一起一伏,“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哥們。”
秦鬱臣嘆息一聲,“蕭默,你先冷靜。聽我說完。我……”
蕭默揮開秦鬱臣拉自己的手,起身,帶倒椅子。秦鬱臣扶他,被他推開,“滾,我不想見你。”
“蕭默……”
蕭默風風火火地消失,秦鬱臣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得跟着他。辜負你們的好意了。下次我請客。”
程箏然精心安排的相親宴就此泡湯。
顧茉莉小口小口喝完花茶,放下杯子,“箏然。對不起。”
程箏然嘆氣,“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沒弄清現狀就亂點鴛鴦譜。茉莉,我只是想讓我周圍的人都得到幸福,沒有別的意思。”
“我懂。你現在很開心,希望我和你一樣擁有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箏然,生活沒有十全十美。從小到大一路走來,不管是學業還是事業,我都順風順水,唯獨感情,磕磕巴巴糾結不已。也許這就是命。”
程箏然眼中閃過驚詫之色。
霸道強勢的顧茉莉竟然也相信命運?
顧茉莉又喝了杯茶,“箏然,我的設計圖還沒畫完。今晚截稿,我先走了。”
顧茉莉走後,程箏然喝完剩下的茶水,要了續杯,蕭逸趕到。
“鬧劇結束了?”
蕭逸的從容姿態讓程箏然又愛又恨,“可不是。剛纔嚇死我了,一個比一個厲害。”
顧茉莉點的飯菜被服務員端上來,蕭逸點頭,“果然是你的風格。”
程箏然不勝煩惱,“這些都是你的。慢慢吃。”
連美食都能忽視,看來這次是真發愁。蕭逸一邊給程箏然佈菜,一邊問:“蕭默欺負你了?”
“沒有。就是茉莉,最近總是怪怪的。”
蕭逸沉吟片刻,說:“你們感情真好。”
前段時間他和程箏然感情前景不明朗,顧茉莉鞍前馬後,現在程箏然又爲顧茉莉精打細算,就算是親生姐妹也不過如此了吧。
“從小到大,我就只有顧茉莉一個朋友。她雖然心直口快,說話有時候我都接受不了,但她沒有壞心的。如果沒有她,以前那些艱難時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度過。”
“吃點肉。”
程箏然面前的小碗堆得像小山一樣高,蕭逸仍不知足地夾菜。
每個人都有過往,每段過往裡都住着一個人,他是
如此,她也是如此。他們相遇的時候,正好都是彼此最美好的時候,沒有虛張聲勢,沒有曲意逢迎,自然而然在一起。就像老朋友一樣相互取暖,彼此傾訴。但如果,最初遇到的就是最想要的那個人,是不是一早就被時光無情地磨掉棱角,不再相互吸引。
看到面前滿滿的小碗,程箏然嘴角抽動,把自己的碗和蕭逸的碗互換,蕭逸都沒發現,仍舊替她夾菜。
“蕭大少,回神啦。”程箏然伸手在他眼前揮舞,“想什麼呢?眼睛都直了。”
“嗯?”蕭逸眸光一閃,指着牆壁上的畫說:“咱們的房間裡掛結婚照,但是客廳掛什麼畫好呢?”
“啊?”
話題轉移太快,程箏然沒反應過來。
“山水顯得寡薄,花鳥顯得俗氣,西洋油畫又是比比皆是,掛什麼畫能讓屋子彰顯出別具一格的特色?”
程箏然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一幅抽象派畫作,呆了兩秒鐘後慢慢說:“也就是說我在心煩意亂的時候,你卻沒有聽?”
蕭逸第一反應就是:玩過頭了,第二反應就是:趕緊安撫。
“傻丫頭,個人自有個人福,你擔心是沒有用的。就好像你不能替另一個人吃飯,生病,傷心,儘管有時候感同身受,但不能真正取代。你懂嗎?”
程箏然搖頭,“你說話越來越玄妙了。”
程箏然迷惑時樣子最可愛,眼睛一閃一閃的,瞳孔裡全是對他的依賴和信任。
“很簡單,你只能改變自己,改變不了別人。”
程箏然恍然大悟
蕭逸很滿意程箏然的懂事,喜笑顏開,“懂了就好,乖,多吃點。”說完,兩碗飯齊齊擺在程箏然面前。
秦鬱臣追出去,看見蕭默發動車子,狠踩油門衝出停車場,毫不猶豫衝到車前,雙手張開,視死如歸閉上眼。
嗤啦……
踩下剎車,蕭默瞪着攔在車前的那個人。
預料中的疼痛遲遲不出現,秦鬱臣睜開眼睛,一顆心跳得飛快。
“滴……”
蕭默壓下喇叭,秦鬱臣利索地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
蕭默一言不發地起步,油門踩下,時速飆到七十邁。
秦鬱臣忍不住提醒,“市區限速,五十邁。”
想忽視身邊這人的嘮叨,蕭默還是踩下剎車,減速。
走出市區,秦鬱臣才緩緩說:“我有個哥們,有時任性,有時囂張,但很率真。再沒有找到合適的女朋友之間,我和哥們相伴就可以了。”
蕭默本來就不擅長玩深沉,聽到秦鬱臣開口,再也忍不住,“放屁,剛纔是誰說有心上人的?”
蕭默很激動,秦鬱臣不得不提高嗓門,“如果我不這麼說,大嫂能善罷甘休嗎?”
蕭默傻眼。
“你的意思是……你說謊了?”
秦鬱臣想把這貨的腦袋掰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天真到他這種地步也算是一種境界。
“以我的身世和成就,有不少人家上門介紹對象
,這種說辭都說爛了,說的別人都不信了,你居然朝我發火。真有你的。”
秦鬱臣學設計,說話做事都有藝術家特有的翩然風姿,很少見到他發火,着急,或者尷尬。想到他剛纔衝到車前不要命的舉動,蕭默冒出一頭冷汗,心虛地說:“這次……”
蕭默要面子,有時錯了也不願意承認。他知道這個毛病不好,是被家裡人慣的,但就是克服不了。
“這次怎麼了?”秦鬱臣涼涼地說:“這次冤枉我,下次是不是還想殺了我?”
蕭逸心裡着急。溫文如玉的秦鬱臣都生氣了,以後誰還和他玩?只要一想到以後孤零零的日子,蕭默覺得就是死也不過如此,道歉、說軟話又算什麼?
“這次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不會這麼衝動了。”
秦鬱臣輕咳一聲,掩飾心中的滿意,平淡無波地說:“這是你說的,以後要是再這樣隨意發脾氣,可別怪我新帳老賬一起算。”
蕭默連連點頭。
程箏然吃的十足十飽,飯桌上仍有一半沒吃完,向蕭逸求助,蕭逸雙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程箏然無奈,到前臺向服務員要飯盒。她要打包。
從前臺回來,程箏然看到飯桌上除了蕭逸,還有另一個女人。正好是多日不見的徐清月。
很好,即使徐清月不來,她也要去找這個女人。面不改色地在自己面前說什麼青梅竹馬,還想設計陷害她,真夠厚臉皮的。
“原來是小妹妹,真是巧哦。”
程箏然笑得燦爛如花,誇張地摟住蕭逸的胳膊,趴在他肩膀上,用說悄悄話的姿勢問他,“小妹來了,怎麼不提前和我說?難道讓小妹吃殘羹剩飯?”
徐清月聽到程箏然的聲音,手不自覺地捏緊包,擠出一個笑容,“原來是程小姐,真是巧。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程箏然眼皮一翻,不耐煩地說:“我和你哥哥形影不離,現在只不過吃頓飯而已。不過若是有心人專門出現在蕭逸出現的地方,的確能時時刻刻都遇到。這種巧合,不是天意,而是人爲。清月你說是不是?”
蕭逸撲哧一笑,捏她的鼻子,“去了前臺一趟,變得口齒伶俐了。”
程箏然暗自瞪他一眼。要不學的能說會道,男朋友都成別人的了。
徐清月看着兩人你儂我儂,氣得渾身發抖,但又不能發作,只能擺出大家閨秀的樣子,溫柔笑道:“我和朋友出來逛街,看到蕭逸哥哥過來打個招呼,朋友還在等我,有時間再聚。”
“好啊好啊。以後見或不見,都沒關係的,你可以走了。”
徐清月狠狠閉上眼,睜開眼時笑顏如花,“蕭逸哥哥,再見。有時間我會去看爺爺的。”
聽她說到老爺子,蕭逸打了個激靈。在他心中,徐清月一直是小時候跟在他身後追着他跑,乖巧地叫他哥哥的小女孩,沒想到一晃眼小女孩已經長成大女孩,心思也變得和市井女人一樣狡猾敏銳。
“爺爺最近身體不好,不見外人。我代爺爺謝過清月的好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