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和水淼璇說着話的當兒,兩人已經走在了風雅典當行的大門前。
眼看着擡腳就要走進去,水淼璇覺得心中的疑問堵的厲害,促使她張嘴小聲衝着何俊問道:“喂,小俊,你能不能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你覺得這件事還有別的背景?顧老闆哪兒傻了?”
女人的好奇心,永遠都比男人更大。
何俊的一隻腳已經邁進了風雅典當行的大廳,稍稍扭頭,看着水淼璇那張疑惑十分的臉,急急道:“這件事有背景是一定的,但是具體什麼背景我就不知道了!顧老闆那麼精明,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他自己做的,他會這麼輕易的讓咱們察覺了來找他嗎?咱們能想到的,他豈不是也能想的到?別說那麼多了,下面看我眼色行事!”
“噝……”水淼璇吸了一大口空氣在胸腔裡,立時將豐滿的匈鼓了起來,何俊粗枝大葉的解釋她卻聽的很明白,心中堵着的疑問終於釋然。
確實,經過何俊這麼一番推斷,是誰做下了搶劫墨翠石的事情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可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風雅典當行的顧老闆做的,他會這麼輕易的就讓何俊和水淼璇推斷出來嗎?
正如何俊剛剛所說,他和水淼璇能想到的,顧老闆一定也能想的到,既然如此,顧老闆爲什麼沒有把計劃安排的再周密一些,而是讓這起搶劫案就在離他風雅典當行不遠的地方發生了呢?
難道,他是故意讓何俊和水淼璇又找回來的?
迷!這個謎,只能找到顧老闆以後纔有可能解開!
好在水淼璇由何俊拉着手一走進風雅典當行的大門就看見了顧老闆正端坐在之前坐着的大廳裡待客區那張藤椅上,怡然自得的品着香茗,好像他並沒有躲走的意思。
就在何俊和水淼璇將眼光投在他身上的同時,他的目光也迎了上來,居然出奇的蛋定,甚至還帶着那慣有的對待客人的微笑。
“顧老闆,你這樣做也太卑鄙了吧……”
墨翠是幾百年來水淼家族的祖先傳下來的無價之寶,中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代水淼家族先人的手,都安然無恙的一代代傳承了下來,現在到了何俊的手中卻突然遭此橫禍,他當然心急如焚,緊走幾步逼近顧老闆說道。
只是,他的話纔開了個頭,還沒有說完,就被似乎是早有準備的顧老闆給打斷了:“呵呵,何先生,這兒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裡邊兒談吧!”
說着話,站起身,在何俊面前微微弓腰垂首,而後右臂伸展開去,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何俊一愣,這樣的陣勢他倒是第一次遇見,看來這顧老闆早就料定了他會折回來,這一點從顧老闆見了他之後絲毫也不吃驚的面色上就能看出來。
見何俊站着沒動,顧老闆又笑道:“何先生,有話還是裡邊說吧!我這外邊還得做生意,要是影響到了我的生意,恐怕也不太好吧?”
他臉上的笑就好像他和何俊是多年的老友,正在商談着今天中午想一塊兒吃點兒什麼?
但他的口氣分明帶着一絲威脅。
眼下的形勢,顧老闆和剛剛在步行街的小巷子裡發生的那起搶劫案有關聯
已經是定居,何俊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牛比的人,搶了他的東西,現在他來要個說法,顧老闆居然還敢反過來威脅他!
他這麼有恃無恐,也從一個側面證明了何俊的猜測:這件事情並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在表面現象的背後一定還有不爲人知的背景。
何俊投給身邊的水淼璇一個眼色,隨即拉了拉她的手,邁步順着顧老闆那個“請”的手勢向着風雅典當行的後院走去。
這後院,何俊曾經在典當墨翠石的那天隨着顧老闆一起來過,雖然說不上是熟門熟路,但也知曉路徑。
出了風雅大廳的後門進了一扇拱門,穿過一段迴廊,在一處帶着古韻風味的小四合院門前停下。
“小俊,不會有詐吧?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埋伏?”水淼璇讓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何俊的身上,在他耳邊小聲而緊張的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感覺到,有一個男人在身邊依偎着真好。
以前,她總是感覺自己很孤獨,但孤獨的很強大,她用力的支撐着她和何俊頭頂的那一片天,可是當前幾天她和何俊之間的關係突然發生了質的改變,她對何俊吐露了心跡之後,她就感覺自己的孤獨沒有了,伴隨着它離去的還有那種無比強大的感覺,她的身心,似乎一下子就對何俊產生了依靠!
“我想,應該沒有!這後院裡要是打鬥起來,響動必然會被前院的人聽見,而看顧老頭的意思,他現在並不想讓前院的人知道這件事情!”
何俊歪了歪頭,和水淼璇的頭部貼在一起,輕聲回答了她的話。
原本走在後面的顧老頭此時連着走了幾步,到了何俊和水淼璇的前面,伸手一推,那四合院的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院子堂屋裡那些名人字畫,紅木桌椅以及古樸的擺設什麼的,一下子涌入了何俊的視線,讓他恍然覺得好像是穿越回到了數百年前的古代王朝,某一個古董商人,或者是王權富貴的家中。
這種感覺上次第一次進入這間房子的時候就有,但今天也或許是心境的原因,竟一踏入四合院就有一種危機四伏陰森森的感覺。
“就在這兒說,應該可以了吧?顧老闆,咱們都是明白人,不必要拐彎抹角,我的那塊兒墨翠石,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是有人看上了,而你不過是中間辦事兒傳話的,我只想知道,對方有什麼條件開給我呢?”
何俊在堂屋中間站定,看着隨後跟進來的顧老闆說道。
“呵呵呵,何先生果然是聰慧絕頂!”他依舊是笑吟吟的面容:“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省力。既然何先生已經猜測的九八不離十了,我也就不遮着掩着了,你說的不錯,這件事情,我只是個傳話的,不過我們老闆有什麼條件開給你,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外面豔陽高懸,盛夏的接近中午時分,是一天中光線最好的時候,亮堂堂的,讓水淼璇有一種身處“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覺,於是心中之前的那些顧慮和恐懼也都被這明晃晃的陽光照射的無影無蹤。
她接了顧老頭的話,張嘴疑惑道:“你們老闆?這麼說來,這件事情還真有背景了,而背景就是你們老
板?你們老闆是誰?既然他讓你傳話,你怎麼會不知道有什麼條件呢?”
她也算是聰慧之人,何俊和顧老闆的對話,她同樣聽明白了整個事件的端倪。
顧老頭不慌不忙,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走到何俊身邊:“喏,這個就是我們老闆的名片!”
“你妹兒的圈圈,好裝B!直接說不就是了,還弄個名片在老子面前擺譜呀?”
何俊心裡咕噥了一句,但又不得不伸手接過來了顧老頭遞過來的名片。
只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驟然有變,而且一副吃驚不小得樣子:“是他?好吧,他這是又要玩哪般?”
水淼璇只見那金色的名片在眼前晃動,並未看見其上的內容,此刻看了何俊的表情,又聽他的嘟囔,心中更加焦急,於是伸手一把將那名片從何俊的手中奪了過來,眼光立馬射了上去。
“他?潘豹?!”她不禁脫口而出,讀出了那燙金名片上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對!我的老闆就是潘總!這家風雅典當行,就是裕昌的子公司之一!”
顧老頭慢悠悠的對何俊說道:“這件事情是潘總安排我這樣做的,至於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他說了,你去找他解決就是了,那塊兒墨翠石現在應該也在他手裡!這整個事情,和我無關,我只不過是按照他的要求,在關鍵的時候給他打了幾個電話!”
一切果然和何俊猜測的一樣,正是顧老頭向潘豹泄露了至關重要的信息,而潘豹調用了早就準備好的那幾個暴徒,按照計劃在步行街裡對何俊實施了搶劫。
所有計劃都安排的很到位,即便是之前實施的那次搶劫一樣很到位——搶劫不單單是要搶走墨翠石,更是想同時藉機讓何俊殘廢。
這一點,何俊從那些漢子對他惡狠狠的攻擊上就可以感覺的到。只不過,天機子的再次憑空出現打亂了潘豹的這次機會,使得他也只不過是搶走了墨翠石。
何俊很詫異,潘豹安排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好像他是故意的要讓何俊去找他,如果他要是單純的想搶走墨翠石,大可不必這般大費周折,而且也不必要讓何俊能猜測的出來,事情和風雅典當行的顧老闆這邊有聯繫,從而追溯出來了他。
憑着潘豹的實力和在凌雲市裡的勢力,要將這件事情做的無聲無息,成爲一樁讓何俊摸不着頭緒的事情並不是很難……
“潘豹在哪兒?既然他這麼想見我,那我不如就去會會他吧!”
何俊從水淼璇手裡拿過潘豹的那張名片,當着顧老闆的面將它撕成兩半,嘴中不屑道:“裝神弄鬼!要找我何俊,我隨時奉陪,何必還要搞出來這麼多的幺蛾子呢?”
“呵呵呵呵!”顧老頭臉上還保持着那種虛假的和藹可親,看着何俊用力的撕爛了他主子的名片倒也不生氣,只是好脾氣的輕聲道:“潘總說,下午三點讓你去他的辦公室找他就是!”
話說完,顧老頭又謙恭的微微彎腰,然後垂首伸臂,做出那個習慣性的“請”的動作。
只是,這次他的胳膊是朝着門外伸出的,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送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