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整個世界,好像已經灰白,在這個灰白的世界中,林鰭跪在地上,他的眼睛,已經翻成了白眼,而他的身後,站着一個頭發全白的三四十歲的男人,他的手,捧着林鰭的臉,手中還拿着,一把手槍,而那個手槍,指着林鰭的腦袋,而林鰭的腦袋,已經有了一個小孔。
大小正好,是那個手槍的口徑。
啊,還是灰白的天空,依稀可以看見,這個地方,叫做醫院。
準確的說,林鰭,已死。
獄,已亡。
慢慢的,下着小雨,或許吧,這個雨,下的好慢,或許吧,也許是世界慢了。
遠處,一個人,看着這的一切,他很冷淡的說道“啊,死了,真不好玩。”
或許,他已經死了,或許,他還活着,可是,他的生死,又有誰在乎,或許是死,那麼,也可以是活,只是載體不同罷了。
明知道是死了的林鰭,他睜開了眼,他知道,他的眼前,是灰白的。
他看到的,是一個城市的,他站在一個街道,有人與他一同走着,有人與他反方向逆流着,他擡起頭,天空,還是灰白,太陽,或許是刺眼的吧,他想着,他把視線返回原處,,灰白的世界,前方,那個塔,或許叫做五區塔,他的心裡這麼想着。
這,是哪裡啊?
他想着。
“你,還是敗了。”一個聲音傳到林鰭的耳中。
這個聲音的主人,在林鰭的身後,或許是知道,林鰭沒有回頭,他慢慢的,面無表情的說道“是啊,或許說是你敗了。”
對方沒有回答,反而只是笑了笑,敗與勝,誰又有一定的規定了呢?
敗的同時,或許,你已經勝利了呢?
“這,就是你最在意的地方。”那個聲音問林鰭道。
林鰭擡起了頭,天空,依舊是灰白,天上,還有鳥在飛,只是在林鰭眼裡,一切都是灰白,或許除了紅色和灰白,這幾種顏色,其餘就沒有其他色彩了吧。
“也許吧,這個地方。”林鰭說道,語氣中,沒有任何感情,只是完完全全的冷淡,沒有其餘的情感,這樣或許是對的,哪裡的死人,會有感情呢?
沒有風,沒有暖和的感覺,任何感覺都沒有,這是林鰭現在的感覺。
也許天國,就是這種感覺。
“你想活嗎?”那個聲音說道。
或許普通人都會說想,可是作爲異種這一種族,只有別排斥的命運,或許對他們來說,死,是一種很好的解脫。
林鰭沉思了片刻後,說道“活與死,有區別嗎。”
那個聲音哦了一聲說道“什麼意思?”
林鰭望着灰白的天空,說道“在這個世界,我活過嗎。”
林鰭停了下,而後又說道“或許說,這個世界,讓我活嗎,在人類眼裡,我們,只是異類,會使他們厭惡的生物,但是誰又會想道,幾億年之後,他們,就是現在的我們。”
那個聲音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的事一樣,他口氣冷冷的說道“人類這種生物,最多隻能再活幾千年,或許更短,因爲,這裡的資源,很不夠。”
林鰭嘆了口氣,靜靜的看着天空,說道“也許吧,遲早,他們會死。”
林鰭好像想道了什麼,他的視線望向前方,而後他笑着轉身,說道“這樣,我就可以見到屠了吧,你說呢,獄。”
而一直站在他身後呢那人把朝天的臉望向林鰭,那個人,是獄。
獄笑了,望着林鰭,說道“你見過屠的屍體嗎。”
林鰭頓了頓,說道“他的頭,算嗎。”
獄又笑了,他慢慢的說道“你怎麼可以確定,那個頭,一定是屠的。”
林鰭已經想到了,他愣了,沒有說話。
反而是獄,說道“他,沒死,只是,被一羣該死的人,消除了記憶。”
這時,林鰭回過了神,微微的笑了,說道“呵,真是一個該死的人。”
獄聽了林鰭的話後,笑了笑,說道“呵,對啊,真是該死啊。”
獄停頓了下,而後,用冷冽的眼神看着林鰭說道“可是,你不該死。”
林鰭冷哼了聲,說道“只要他沒死,不就行了麼,這也不是你的願望麼。”
獄聽後,笑了笑,說道“那麼,又有誰保護他呢,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渺小的人類。”
林鰭聽後,笑了笑,說道“這不是更好麼,普通人,他就不會攙和到隨時是死的戰鬥了,不是麼。”
獄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背對着林鰭,慢慢的走了起來。
林鰭沒有追上去,因爲,沒有那個必要。
獄的聲音又說道“那,要是我說,他現在,生不如死呢。”
林鰭一聽到這句話,馬上察覺到不對,對着獄喊道“喂,你什麼意思。”
獄又說道“啊,我忘說了,記憶消除,不代表,他的血液就變了哦,歸根結底的說,他,還是一個異化人。”
獄頓了頓,又說道“所以啊,你還不能死啊。”
林鰭的嘴角微微翹起,雙目變成純紅色,而他的臉上,在剛剛被濺到了些許鮮血,可是啊,那血,不是他的。
而是,那個拿槍的人的血,那人感到自己的肚子處,有些許溫熱,他定眼看去,一柄長刀,正刺在他的肚子處。
那人手上的槍,掉落在地,而林鰭,卻慢慢的站起來,他的手,變回原樣,那個人,也就倒在了地上,沒有站起來,林鰭神經的說道“真的,好痛啊。”
林鰭那紅色的雙目看起來很是瘮人,給人一種寒意,那種刺人的寒意。
而他頭上的那個小孔,就那麼突然的變成了一隻眼,看着,好像一個三眼的怪物。
一聲刺耳的槍聲,傳來,林鰭好像感到,自己的胸口少了什麼,他定眼看去,原來,自己的心臟,已經消失,自己的心臟處,多出了一個大洞,在那個洞裡,還噴着鮮血。
林鰭神經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啊,真的要死了呢。”
林鰭向前邁出了一步,隨着林鰭邁出的腳步,又是一聲刺耳的槍聲,林鰭的左手,就這樣飛出很遠之外。
頓時,血液肆意,染紅了地,染紅了林鰭。
林鰭的頭低下了,一滴血滴了下來,或許那是淚吧,他自言自語道“對不起,屠。”
林鰭倒下了,沒有站起來,雙眼緊閉,只有那第三隻眼,一直睜着。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微微的說道“天空...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