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行長的話登時就把小可和他的小夥伴都……小可在自己被驚呆之餘這纔想起來,虧得沒帶同史於君那位小夥伴同來,否則二人今晚非得被這孫行長和菜菜子分別強-奸了不可。
“換-妻遊戲?”小可暗自搖了搖頭。他曾聽說過有這麼個叫作“換偶俱樂部”的奇怪團體,其成員數量不多也並非固定,這些愛好者的擇偶行爲超出了主流人羣對兩性關係的界定甚多。小可雖然不願干涉別人對待配偶的態度,畢竟那是人家自有的人生觀,誰也沒資格數落他們。不過到這等事着落到自己身上之時,小可設身處地的細想了想,只覺得這種新鮮並非長久穩妥之計。初看來兩對男女這四個人相互交換一夜性伴侶貌似誰也不吃虧,可是過後難免會給雙方都留下點陰影而使得相互間缺乏了信任,那是在爲以後的正常生活埋雷。
當然,這些關於道義和夫妻關係的討論在小可身上並非重點,他考慮得更現實的問題是史於君並非他的女朋友,兩人之間的關係乾乾淨淨,小可無權替她做任何決定,由其是這等涉及到個人隱私的大事,他哪裡來的話語權?
於是小可調勻呼吸,儘量使自己看起來見識廣博一點,心說自己別再被人家孫行長一個簡單的“換-妻”小花樣震住,那就顯得自己沒見過世面似的。他笑嘻嘻的說:“雖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只不過孫老哥,有些事情你還不清楚,於君只是我店裡的員工而並非我的女朋友,我們倆更不是夫妻關妻。她的事我怎麼可能替她作主?”
他見孫行長的神色漸漸失落下去,便接着說:“我既然是孤家寡人一個,又拿誰來跟你交換呢?這一單生意若是做了老哥你豈不是要虧死?哈哈……”
孫行長雖說比較重口味,但他終歸是個場面上的人物,他在失落之餘很快鎮定了下來,說:“既然這樣,算是老哥我誤會了你和於君姑娘。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今晚我家這位就是你的了,老哥我這就給你們騰地方!”
“別!別!”小可徹底被孫行長的豪爽大度折服了。他心想:“換不成老婆你還白送一個給我?我何德何能敢受這等禮遇?待到我新婚之時老哥你他女馬再來找我算賬,要我把新媳婦給你的話,我豈不是虧得很?”小可明知在非主流方面不是孫行長的對手,他只得敗下陣來告辭而去;任憑孫行長怎麼拉扯都沒能留下他來。
當小可離開之後菜菜子自廳後緩步出來,她幽怨的說:“這小子,我竟然沒能將他拿下。他要麼不是男人;要麼就是個世間少有的真男人。”
孫行長恨恨的說:“人家是早就看破了你那點小伎倆而沒拆穿,連我都沒能把他帶進溝裡,這小子不好算計呀!”
菜菜子仰望似的說起小可來:“這種有所爲、有所不爲的大男人怎麼會把我當回事呢?他既看不上我,換老婆的事他自然覺得虧本而不會答應的。”
“他若是不肯換,老子連你都不會白賞給他!我那話只不過在跟他客氣而已。總算這小子還算有定力纔沒能上鉤,之前我定下的由你去色誘他而我再來捉姦逼他就範的計謀在他身上竟然毫不奏效!”孫行長氣哼哼的道:“不識擡舉?看看你孫老哥的手段吧小子。我只能使另一套方案來跟你們玩兒了。”
菜菜子沒好氣的說:“另一套方案?怎麼,你還沒放棄?以前咱們沒少跟別人玩換-妻遊戲,就算人家不答應也沒見你這樣懊惱過,但凡沒談攏就換別家試試好了,這世上有此嗜好者難道還少了?我算看出來了,原來你這老不正經的還在惦記着那個叫於君的小妖精啊……”
孫行長被菜菜子醋意滿滿的牢騷話煩得夠了,他一把推開菜菜子道:“都他女馬因爲你,你要是成點器,小可看得上你的話還用得着我使別的手段嗎?你當我願意因爲一個小丫頭去得罪楊芒鋒?幸虧那姓楊的現今沒有什麼實力了我不懼他,否則到了嘴邊的肥肉就這麼跑掉了我以後還怎麼活呀?”
“你個老色鬼,自己弄不來人家那小姑娘,偏偏怪老孃沒有色相?老孃我這身本事你以爲換成誰都替代得了是嗎?”菜菜子說:“你去慢慢調教那小丫頭吧,過個三五年等她有老孃牀上手段的三五成之時,恐怕你早就老得起不來了吧?”
菜菜子說得雖然有理有據,然而她心裡也氣苦着呢:這孫副行長狂熱的嗜好着這等刺激的遊戲。他已經拿菜菜子和別人換過數次了,菜菜子過後雖然也不算虧,但她在結識孫副行長之前可也算是個守禮自持的好女人,每每想起曾玩過這調調她都覺得自己有點太前衛了。
“她家老孫”是個色貫滿盈的鹹豬手,看上的女人若是不想着法兒的弄上手就像活不起了似的,菜菜子向來自負單以自己的相貌身材而論都是中上之姿;然而小可帶來的那於君姑娘起點太高,她又哪裡比得上人家?菜菜子雖然嫉妒史於君的美貌,但是對那個有若仙子下凡的女孩她仍然很是敬重的,她心知孫行長定然還會對小可和史於君下手,不由得爲這對小青年的未來擔心起來。
孫副行長完全把菜菜子的話當作了耳旁風,他吃着鍋裡的偏要再去夾不屬於自己的那一盤,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心道:“小子,不識擡舉是嗎?那老子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手上的權力有多少重量吧!”
小可回到家時天已將亮,程雙斜倚在沙發上早已睡熟了。電視節目在這個時段依然如故的反覆播放着那些直銷廣告,小可關掉電視,輕輕的將程雙抱回到她的牀上並替她蓋好了被子。在隨手關門時他多看了程雙一眼,忽然間小可就想起了程雙曾在他家裡借宿的那一晚她堅持要睡在地板上。也是像現在這樣,他半夜裡將蜷縮成一團的程雙抱上牀並給她蓋好被子,小可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了下去,想到這程熊貓睡着時就和大熊貓一樣傻得可愛之時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掛上了幾抹微笑。
躺回到牀上放鬆下來之後小可反而心緒不寧起來,這一夜兩百多公里的奔波再加上與孫行長夫婦勞心勞神的周旋使得他的神經過於亢奮,他心裡非常清楚:真正讓自己亢奮的是菜菜子的挑逗。他在菜菜子面前雖然自重自持,然而每每回想起那些片段來他都會將菜菜子那銷-魂的神情動作帶入到自己身邊這幾個女性朋友身上來。他時不時在想:“穿上那身輕紗的若是楊嬌……如果於君在我面前低下身去露出衣襟定然足以大飽眼福……程熊貓靠在我身邊會不會也是這般溫暖柔軟……夜鶯?算了,不想夜鶯,她還想殺我呢。”
第二天早晨天已大亮之後小可帶上歪歪出了門去運動。小可一直認爲人和動物都應該遵循着自然法則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許現代人總是被各種亞健康狀態困撓着就是因爲違背了故老相傳的生活規律。
程雙一早發現自己躺回了牀上並被蓋得嚴嚴實實的,醒來之後暖洋洋的並不如何寒冷。她梳洗過後一直在門口守了很久,待得小可回到家裡之後她正要找小可理論自己由沙發上睡回牀上的問題,卻見張湛跟在小可身後牽着歪歪在門口笑嘻嘻的衝她吹了個口哨。她只得收起性子換成了那副向來示人的和氣臉孔對張湛打了聲招呼。
小可和歪歪回家時碰巧遇上了晨練的張湛。於是他們一同買了早餐回來,張湛和程雙也算熟人了,他來做客就像家常便飯一樣隨意而親切。
小可躲在張湛身後偷偷衝程雙扮了個鬼臉,又做了個呼豬頭睡得死沉的動作,氣得程雙想要發作而又礙於張湛在,她氣鼓鼓的嘟着嘴準備起餐具來,還時不時的瞪小可一眼。
小可心說和這些姑娘相處的久了之後才發現她們都像換了個人似的:原本和氣內斂的程熊貓變得會使小性子了;大大咧咧的楊壯士久而久之又會發現她持家有道、熱心樂觀的一面;那冷傲無情的夜鶯雖然號稱“葉長腿”,曾經遇事就先溜掉,但她的孤冷是有點天然呆的成份在裡面的,小可每每想起她被自桌子底下鑽出來的歪歪嚇得一蹦三尺高就會開心得大笑不止,甚至連她曾僱人殺他未果的仇都忘記了大半。而那最晚結識的史於君又有着什麼樣的真性情和靈魂呢?小可自認爲生命有限,與其費盡心力去試着認知她們;還不如認真的過好每一天,因爲有她們陪伴的每一個日出日落,都是上帝賜予他的小禮物。
他的年齒漸漸增長,生活的經歷也使得小可越發明白了這些姑娘對外示人的並非她們本真的自己。如果每個女人都是一本書,那麼只堪堪看過封面和扉頁就自以爲熟識了對方簡直荒謬到了不尊重女人的程度。爲了表示對這幾位紅顏的尊重,小可下定決心要悉心的與這幾位姑娘相處下去並守護她們,既使那姑娘最終會遠離他而投入到某個男人的懷抱,小可都會真心的祝福她,他只當自己是個孃家小舅子而已。轉念間思維跑偏到了心靈深處的這一角落,小可突然覺得酸酸的,鹹鹹的,人生不光滿是選擇;也到處都有不得不割捨的情愫。
都教授一早急急的自商店趕了過來,小可正要招呼他一起吃早餐,都教授卻擺着手急切的說:“老大,銀行把咱們的錢凍結了!”
“什麼?”這出乎意料的變故令小可有些措手不及。保安公司正在籌建階段,他已經租下了場地着手訓練國良那保安隊的老員工;爲了配合小可提高人員素質,國良甚至推掉了與一部分合作商的續約。如果過些時日小可不能正常交納註冊資金,就算手下人員的專業素養提高上來了,還不是和以前一樣只能是個接些零散工作的草臺班子?而且國良近些時日來的損失該怎麼算?
小可立刻聯繫了那信貸經理,對方推說什麼上面有了新規定,小可這筆貸款有幾樣硬性指標沒能達到標準因而銀行纔將剩餘的錢都凍結了。小可又問那經理有哪幾樣標準未曾達標;該當如何補齊手續之時對方竟然掛斷了電話而再也打不通那個號碼了。
張湛、楊嬌和程雙、小可這一圈朋友很少能有機會聚在一起,難得的人數很齊整大家卻都愁眉苦臉的,他們都在爲小可煩惱想幫他出些主意。其中最壓不住火的要數楊嬌了,是她爸介紹的孫行長給小可認識,她恨恨的罵這孫行長不幫忙也就是了,哪有人家錢都撒出了一半去、攤子鋪開之後再凍結貸款的道理?這不是在害人嗎?她咬着下脣說:“我跟我爸說去,叫他出面找那孫行長理論!”
“別啊楊壯士!”小可說:“你都看出了孫行長是在坑我。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所以我纔沒去找他,找他不是自取其辱嗎?楊叔叔只是中間人,咱們不能把他拉進來,如果我沒猜錯,孫行長有何企圖的話一定會崩不住主動找我和於君的。”
“於君?”大夥兒齊齊的看向了她。
史於君自己也跟着納悶呢,她問小可:“領導,孫行長找我幹嘛呀?”
“沒什麼!”小可一時說走了嘴,只得慌稱孫行長想要僱史於君當保鏢,但自己沒答應;而且這件事並不足以引起孫行長對他的不滿。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小可的掩飾使得在場衆人之中的幾個對小可的慌話上了心。
小可是個閒不住的人,通常他安排好一天的工作之後就當起了甩手掌櫃的四處閒逛,或是找家武館練練拳、或是去附近大學打籃球,偶爾也混進大學生社團裡和那些同齡人一同瘋幾次。這兩天他卻很老實的在商店坐陣,小可這個並不怎麼抽菸的人也一支接一支的抽了起來。
史於君將小可兩日來的憔悴都看在眼裡,頗爲心疼的勸道:“領導你少抽點吧!才擦乾淨的桌子又被菸灰弄髒了!”
“也就是咱們攤子太小我僱不到人,要不早把你開除了。”小可壞笑道:“搞得好像你是老闆而我是個懶員工似的成天挨你罵。”
小可並不懶,史於君兩天來卻特別勤快。她大力整頓室內衛生、清理自動售貨機、細緻的整理出所有設備和耗材的數目併攏成庫房記錄、還將之前的所有賬目都分檔規類。
小可前一晚間睡不着出門閒逛時還見她在店裡開着燈在忙着呢,一早晨問過她之後才得知史於君在餓補數學。他意興闌珊的問史於君爲什麼勁頭這麼足。她說:“領導,我們這樣幹發愁有什麼用?只要盡力把能做的做到最好,剩下的就歸結到命運裡去吧。”
“把能做的做到最好?”小可說:“於君,跟命運對着幹,你是個很極端的人啊!”
史於君立即反駁說:“這不叫極端,你應該說我是個凡事都要求做到極致的人。我最近一直在讀書,你騙不了我的。”
“極致?好吧,我好些年不讀書了,造個句子複習一下,”小可認真的對史於君說:“你真是美到極致了。”
“邊去!”史於君臉上一紅道:“手拿開,別擋着我擦桌子。”
兩天來小可思考了好久最後只得無奈的決定再度暫緩新保安公司的開張日期,國良那邊的訓練不能放下,場地租好了、老師請來了當然要學下去。小可籌劃着將人員調配成幾組分流訓練,而且那些可以續約的商家一定要與之繼續合作下去,就算以後擴大了規模,放着現有的合作伙伴也不該嫌蚊子腿小就不當肉吃啊?在不要求對方提薪的前提下輸出更專業的人手,那些老客戶定然會欣喜的成爲鐵桿夥伴。當然,現今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爲資金到位以後可以儘量縮短籌備期做的準備。
思考過多容易導致大腦缺氧,小可不經意間趴在桌上睡着了,直到下午有幾名學生來打印手機裡自拍的照片他才被對方叫醒。小可這才注意到史於君並不在店裡,連他前天才送給她的手機也放在桌上沒帶走。那是他爲了方便聯絡送給史於君的小禮物,可她偏偏不肯接受,於是小可騙她說就算從你工錢裡預支的行吧?這樣可以方便你和以前的老隊友聯繫,見史於君心疼得不得了,最後小可只得以“工作配發”爲藉口強行命令史於君接受了它。
從時間推算小可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他又等了一陣心裡總是慌慌的,於是他又問過三鼠和黃毛衆人,可是誰都沒見過她。小可覺得有點不對頭,他又問過幾家鄰店的人,其中一家餐廳的收銀員說之前見到她拎着一袋垃圾去了對街的垃圾桶方向,之後並沒注意到她是否回來過,那也是近兩個小時以前的事了。
小可在店裡等得心焦卻無從聯絡史於君,聞訊而來的那六兄弟並沒像小可這樣慌亂,畢竟史於君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她的拳腳功夫那麼硬,難道還能吃虧上當被人拍花拖走是怎麼着?
直等到晚上八點多鐘,商店座機忽然響了起來,小可急忙抓起電話,來電的是市局新城公安分局的人。對方上來就很不客氣的問了小可的姓名、地址和店名,在確認了沒找錯人之後對方就問小可是否認得史於君這個人。
小可原本還在奇怪這大晚上的公安局的人打電話來是出了什麼事。當他聽到對方在向他確認史於君的身份時小可在心裡驚道:“不會是於君出了什麼事,公安局找我去認屍吧?”
在胡思亂想之餘他順嘴問了一句:“她……她怎麼樣了?”
那人回答道:“什麼叫她怎麼樣了?你得問被她打得住院搶救的那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