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亂成一團,蕭遲與上官憶寒早已前去幫忙尋找。
趙卿卿急忙推門進去,將此事稟告趙延之。
趙延之吩咐衆人前去找尋,他不由得捏捏發疼的眉間,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五毒派內各處徹夜火把長燃,燈火通明,只爲找尋丟失的金蠱。
金蠱乃是五毒派聖物,若是真的丟失便是極大的罪過。且金蠱的毒性猛烈,不可被人接觸。
後山前院皆被燭火照過,但經一夜搜尋,都未發現一絲蹤跡。
武林各派在前一日基本已經離開五毒派,北堂瓊裳本就無顏面再留着,在玄儀宗離開時亦是跟着離去,如今剩下的只有少數幾個門派。
餘歡霆與文子隱同樣及急切,但因傷趙卿卿阻攔了兩人,讓其好好休養。
林靜風止,衆人累了一夜,卻毫無成果。
趙卿卿忙了一夜勞累至極,眼圈亦變成了微微烏青的模樣,她打了一個哈欠。
日上高杆,宛如灑金。
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只見清脆的樹木間閃過一道微光,不知是日光還是金蠱。
光一閃而過,只一瞬間便跳躍到別處,她驟然凝神眸子追着金光。
忽然,袖中有些微癢,血蝶振翅緩緩從袖中飛出。
眼見血蝶追隨金光而去,她想血蝶在離金蠱一定範圍之內,便可嗅到金蠱的氣息,故此那必定就是金蠱了。
循着那道金光追去,竟追到了後山的懸崖之上。
此懸崖高百丈,往日極少有人到此。
她巡視四周,血蝶正翩翩飛在身側,一時間未辨別金蠱的方向。
她凝神,氣走丹田,真氣運於周身。
血蝶感受到其真氣,引來無數紫蝶,紫蝶振翅圍繞周身,將其團團包住。
兩隻玉手一伸,紫蝶宛如錦花團團簇簇往東方灌木叢飛去,其速似箭飛快而行。
諸多紫蝶在一起,其嗅覺等則會更加靈敏,引來衆多紫蝶也是爲更便於尋到金蠱。
金蠱極善躲藏,但沒想到她這法子果然奏效。
跟着紫蝶的方向,果然見灌木叢中有微微閃動的光亮。
她迅速伸手撲向金蠱,意欲將其抓住,卻不料金蠱靈活彈起躲開她的抓捕。
“別跑!”她腳尖一點,身子向上躍起追上前去。
日光之下,金蠱閃着金光。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金蠱的真顏,其狀宛如蠶,但周身卻似黃金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沒想到這金蠱這麼漂亮。”她不由得感嘆。
金蠱看似慵懶貌,但速度卻出奇的快,靈活的閃躲她的招數。
她運起內功,使紫蝶迅速將金蠱包圍。
但金蠱被豢養多年,其毒素非尋常蠱物可比。待其釋放毒素後,紫蝶竟紛紛飄落於地,奄奄一息。
“紫蝶......”她望着紛紛掉落的紫蝶心中微疼:
“竟然欺負本姑娘的蝴蝶,看我怎麼抓你回去!”
說着,她縱身一躍手呈爪狀,向前要去將金蠱抓住。
金蠱被紫蝶團團包圍,又嗅到危險的氣息,釋放其內力將紫蝶一震。
紫蝶本就是趙卿卿的內力所控制,如今被震開,趙卿卿自然也受到影響。
她身子被微微震動,向後彈開,沒想到竟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腳下一滑,未能站穩,便滑落懸崖。
身子重重的向後傾去,頓時失去的重量,輕如鴻毛飛速下落。
緊隨其後,竟有一襲湖藍衣裳飛在上空,衣裳在風中揚起宛如蝴蝶。一雙溫熱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清晰的面容展現在眼前。
還未來得及作何思考,便兩人一同落入溫泉之中。
“咚”的一聲響,山腳的溫泉濺起一丈高的水花。
趙卿卿從水中站起身來,方纔口鼻頓時被灌入水,嗆得她不由得咳嗽起來。
“咳咳咳......”
一隻寬厚的手正在爲自己輕拍背部,她方纔覺得好了些。
擡眼,正是如畫的眉間輕皺,一雙深邃的眼關切的望着自己。
身旁之人亦是渾身溼透,湖藍的衣裳緊貼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青絲被溫泉水洗過愈顯烏黑耀眼,額前的零碎髮絲正落下珍珠般的水珠,淌過如玉的肌膚。
她不由得輕笑,笑聲清脆悅耳。
雲曄收回手,肅立在她面前:
“笑什麼?”
她髮絲上落下的水珠滑過粉嫩的面頰,自己卻絲毫沒有理會。
“我們頭一回見面也是在溫泉裡,現在又落到溫泉裡了,和這溫泉真是有緣。”
其實她是想到,當時自己將他裹成“蠶繭”的畫面,真是令人不禁發笑。
他眸子忽明忽暗,微微詫異:
“真的是你?”
想起那時之事,她想自己定是說錯話了,若是他知曉自己當時將他裹成那般模樣,定是要氣死的。
她搖搖頭,天真的眸子眨了眨:
“不是我啊!怎麼會是我呢?”
說着便心虛的往岸上走去。
“卿卿。”雲曄跟上前來面色不大好看,聲音低沉問道:
“那日溫泉的刺客可是你?”
趙卿卿並未回頭,只訕訕笑道:
“公子你說什麼呢?卿卿聽不懂,”說到此她怕他再追問下去便又道:
“今日天氣炎熱,落到溫泉真是熱極了,哦,對了,方纔我都差點抓到金蠱了呢,金蠱呢金蠱到哪兒去了?”
“卿卿。”身後的聲音動聽,卻帶着幾分無奈。
她停下腳步,轉頭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好吧,那時確實是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還不是藍兒她不小心將我擊落,讓我掉到了溫泉裡......”
他黑着一張臉,負手走上前來沒有理會她。
她嘟起嘴,就知曉他定會不悅。
那時候可是衆多侍衛都瞧見了他那模樣,想到此處她還是忍不住笑。
她見他徑直往前走去,便小跑跟上去。
她扯了扯他的袖口,澄澈的眸子宛如盪漾着水波,聲音軟軟道:
“那怎麼辦,卿卿也不想啊,要不然你把我裹成那樣,扔到五毒派裡讓師兄們看好了。”
他頓腳輕笑,眸中滿是寵溺,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頑皮。”
方纔從溫泉中起來,身上還散發着霧氣。
微風吹來,涼爽至極。
趙卿卿歪頭,作愧疚狀:
“那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我扔到五毒派去?”
“是啊,不然你不長記性。”
趙卿卿覺得他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我那是說笑的嘛,你怎麼能這樣!”
他望着她,聲音淺淺好似微風吹過耳畔:
“那你如何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