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給太后請過安,用過早點,回到勤政殿,讓李洪把陳子壯請來。
陳子壯腋下夾着幾份奏章走了進來:“皇上,這是剛剛收到的摺子。”
朱由榔接過來一看,是李成棟、張家玉、楊國棟三個在外帶兵主將的摺子,另外,廣西巡撫王化澄、福建巡撫王夫之的摺子也同時捎過來了。
除了軍情外,這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冊封之事。
朱由榔先看軍情,楊國棟和王化澄均沒有提到孔有德進攻湖南之事,李成棟和王夫之也沒有提到博洛分兵進攻福建之事。
想來也對,對於情報機構,朱由榔早在肇慶時就已經佈置了,馬吉翔辦事也算得力,眼線很快就撒了下去,比李成棟他們早一些得到情報也在情理之中。
對於冊封阿蘭一事,李成棟、王夫之是持贊成態度的,尤其是王夫之,大讚“皇上此舉是融合當前民族矛盾最英明之舉”,並說“皇上及天下萬民之主,胸懷如海,智珠在握,當行則行,當斷則斷,不必理會朝中無知之輩嘯犬吠日之舉。”
朱由榔一看此語,不由得樂了。
他知道王夫之的思想最爲先進,自己的想法得到他的支持一點都不意外。
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之一,可不是白叫的。
而張家玉、王化澄和楊國棟極力表示反對,倒是有點出乎朱由榔的意料。尤其張家玉,這是自穿越以來,自己視以腹心的臣子,對於自己的想法他應該比別人瞭解更深纔對,怎麼他也會旗幟鮮明地反對?難道他看不出這是文臣對君權的挑戰?或者說,他本身就是想對君權加以限制?
朱由榔看着他奏章中有一句是這樣說的:“如今皇上未誕龍子,後宮單薄,可廣選漢人秀女以充實,早延國祚是爲正理。”
莫非他是覺得我是好色的皇帝,不分良莠,挖到籃裡就是菜?
眼光有問題,眼睛只盯在具體事務上,而沒有想其後的深意。張家玉忠則忠矣,卻非是治國良臣啊。
朱由榔思謀片刻,雖不清楚張家玉真實的用意是什麼,但眼光太窄這一條定語,怕是跑不掉了。
除了張家玉之外,陳邦彥這兩日只在府裡罵人,卻也沒有明確表態。
看來,是時候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
朱由榔把奏章放到一邊,對陳子壯道:“朕接錦衣衛密報,清廷耐不住性子了,分兩路朝我壓過來了。”
朱由榔把得到情報說了一遍,拿過地圖,跟陳子壯研究起來,並將自己的作戰意圖說了出來。
陳子壯聽了,道:“皇上,東面取攻勢,西面取守勢,這個總體戰略臣是贊同的。不過,臣有兩條補充。第一條,李成棟不可後退太快,如給人造成一觸即潰之印象,對於民心軍心不利,應在仙霞關至汀州一線,擇機殲滅清軍一部最爲有利。如此,即可激勵軍心士氣,也進一步刺激敵人,使之生出必欲除之而後快的急切心理,爲最後決戰創造有利條件。”
“對,集生所言有理。”朱由榔對陳子壯這個補充表示贊成。
“第二條,何騰蛟雖未臣服我朝,但臣以爲應是訊息不暢造成的,早晚間他必有稱臣的奏章到來。即便他不稱臣,我也不應坐視不理,哪怕做出個樣子給世人瞧,也要做。”
“嗯,有理。集生,很有見地。這樣吧,令焦璉、白貴帶肇慶三千兵進駐桂林,協助王化澄嚴守桂林。令楊國棟帶兵一萬進駐寶慶,一來給何騰蛟壯壯聲勢,二來令他便宜行事,若是能覓得戰機給敵以重創則更好。如沒有有利戰機出現,則不準貿然出戰,以避免造成兵力損失。”
“福建那邊,就綜合你我君臣的意見,給李成棟和王夫之去封信,另外,林察那裡你也給他先打個招呼,讓他抓緊時間整理部隊,勿要誤了決戰之期。”
“臣遵旨。”
“軍器營那裡,也要抓緊動作,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務必多多生產地雷和手榴彈。”
“臣遵旨。”
“好,去忙吧。”
……
古人的飲食習慣是吃兩頓飯,一頓是早飯,七八點鐘吃,九點入值,正式開始工作。另一頓是午飯,則在申末時分下值後,回家去吃。
兩頓飯中間不休息,若是餓了,只能吃點點心暫時充飢。
朱由榔穿越之後,無奈地適應了這個習慣。總不能別人都在工作,你卻去吃飯吧?
這個習慣很不好,不過暫時還不好改變。
忙活了一上午,朱由榔感覺有些累了,命李洪拿來些點心,吃了幾塊,起身去御花園散散步,舒散舒散筯骨。
二月的廣州,頗有些熱了。
朱由榔走了一陣,感覺身上出了汗,筋骨也活動開了,就到涼亭上坐下。
“皇上,戴姑娘求見。”
有個小太監從園門處小跑着過來跪地稟報。
“快請過來。”
小太監轉身去了,不一會兒,朱由榔就看到戴憶蘭匆匆朝他走過來,朱由榔站起來迎接。
一看到戴憶蘭的神情,朱由榔不由一怔。
阿蘭跟往日有些不大一樣,不一樣的是她的笑。往日見了朱由榔,她都是沒心沒肺的笑,笑得很暢快。
而今日,感覺她的笑容有些勉強。
“阿蘭,怎麼了?有什麼心事?怎麼看着你不大高興?”朱由榔拉着她的手,關心地問道。
“皇上,聽說你要封我爲妃,大臣們不同意?”戴憶蘭直來直去地問道。
“嗯,皇上,阿蘭是你的女人,除了你,我誰也不嫁……”
朱由榔把戴憶蘭摟進懷裡,看着她的絳脣,霸氣地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