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了,黃老爺吐血了!”魏鐸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招呼店裡的夥計去請郎中。
“不要緊,別慌,他這是急怒攻心,吐出口血就沒事了,若是不吐血反倒麻煩。”朱由榔本是醫生出身,對這種事當然很有經驗,連忙止住驚惶失措的魏鐸。
黃老爺吐出口血,覺得胸腹之間的確舒服了些,但他卻仍是緊閉雙眼。
不是不能睜開,是不想睜開。
“讀書不養性,與不讀何異?”朱由榔看着黃老頭說道。說完又招了招手,兩名侍衛走過來。
“把他送回家去,囑他家人一句,莫要尋魏店主的麻煩。”
兩名侍衛架裝死的黃老頭走了。
“你倒好心!這樣的老不羞死了纔好。”紅衣少女不滿地說了一句。
朱由榔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對仍是害怕不已的魏鐸說道:“店主,你這龍龕餈其皮薄而透亮如腸,不如改名叫腸粉吧。”
“腸粉?真是太好了,謝謝黃爺賜名!”魏鐸很承朱由榔的情,不但給他這個小商人正了名,還把黃老爺的麻煩給攬了去,又聽他給自家的龍龕餈改名,自是無有不允。
雖然他不知道朱由榔的真實身份,但見有護衛傍身,想來非富即貴,他不但不敢得罪,反而想要巴結巴結。
“黃爺,小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見允?”
“請講。”
“能否給小店重新書寫個店名?”
朱由榔心中一動,後世聞名的腸粉竟是出自自己的改動,傳之後世,也算一樁美談。
但墨寶就不留了。
魏鐸畢竟是商人,日後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怕會打着自己的幌子招搖撞騙。
這種事,後世見得多了。
“算了,店主,黃某另有要緊事,還是另請高明吧。”朱由榔說完,邁步出店。
戴憶蘭緊緊相隨,飯錢自有白興去結。
“哎,等等。”紅衣少女和嬰兒肥小丫頭跟出店來,出聲喚道。
“小姐,何事?”朱由榔停下腳步問道。
“按說呢,你給本小姐解了圍,本小姐應該謝謝你纔對。不過,你不說出那些道理,本小姐也能反駁回去。所以嘛,本小姐就當給了你一個顯擺的機會……。”紅衣少女把手背在背後,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道。
“所以,你就不用謝我嘍?是不是?”朱由榔感到很好笑,是誰剛纔想哭鼻子來着,這會兒裝開了大頭蒜了?
“那是自然。”紅衣少女理直壯地說道。
“好了,小姐,黃某沒打算讓你謝。告辭!”朱由榔沒功夫跟小破孩磨嘴皮子,說完話轉身就走。
“哎,你別走!”紅衣少女見朱由榔不擺自己,有些氣惱,緊走了幾步,又喚了一句。
“幹什麼?小姐,黃某還有事要做,沒空陪你磨牙。”朱由榔這回沒停,兀自往前走,邊走邊不客氣地說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紅衣女緊緊跟了上來。
“小姐,剛纔黃某說了,有事要做,恕不奉陪。”
“哎,你家住哪裡?”
“普天之下皆是我家。”
“吹什麼大氣?!”
“你不信拉倒,黃某卻是沒指望讓你信。”
朱由榔腳下不停,紅衣少女緊緊跟着。
“那你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又給我一個顯擺的機會?”
“就當是吧。”
朱由榔停下腳步,一本正經地說道:“與者賜也,女子者女兒也。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只有把女兒嫁給小人,才難以養活。所以,女兒家要找個好女婿,纔好養。”
“你!”
一聽是如此解釋,這根本就是胡說八道,紅衣少女氣得直跺腳。
“哈哈哈,小姐,讓你免費長了見識,不用謝!”
朱由榔哈哈笑着,轉身走了。
“胡說八道,胡說九道!簡直就是胡說十道!”望着“黃致中”遠去的背影,紅衣少女恨得直咬牙。
“小姐,有胡說十道嗎?”綠衣小丫環笑嘻嘻地湊上來。
她可是頭一次見自家小姐吃癟。
紅衣少女正在氣頭上,伸手掐住小丫環的肥臉蛋,使勁一擰,道:“讓你胡說!讓你胡說!”
“小姐,幹嗎?你在黃相公面前吃了癟,幹嗎拿我撒氣?”
……
“小姐,那位黃相公好帥氣啊,你怎麼不把姓名告訴他?”
......
有時候,發明創造往往得益於一瞬間的靈光一閃,而靈感往往又像一張薄薄的窗戶紙,只要輕輕捅破,就能豁然開朗。
姚德三和張念寶就是這樣。
他們不缺乏經驗,也不缺乏韌勁,缺乏的是靈感。
而皇上的指點,一下子就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讓他們的發明創造有了神速進展。
張念寶根據皇上給的比例,很快就弄出了顆粒狀的黑火藥,經過反覆實驗,他已經確信,這個火藥是效果最好、威力最大的火藥。
而姚德三得皇上指點,一下子就開了竅,設計出了觸發式點火裝置。
這種觸發式點火裝置說起來簡單,其實就是一種機關,只要外力觸碰到這個機關,機關快速有力地擊打砧錘上的礈石,從而發出火星,點燃引線,引爆炸藥。
這個裝置的發明,省卻了以前先用礈石點燃火把的過程,直接用礈石點燃引線。
這種裝置一出來,地雷、手榴彈這種最簡易的火器就非常容易造出來了,而且使用起來更加方便。
……
“啓奏皇上,太后與皇后的車駕已快到城西接官亭了,吳尚書請旨定奪。”朱由榔正在與姚、張二人研究探討火器,一名侍衛騎馬進了軍器營,向他稟報。
“朕這就去接官亭迎接母后。”朱由榔聞報,高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