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一出現,太監宮女忽啦啦跪了一地。
“母后,兒臣給您請安。”朱由榔走到太后跟前,雙膝跪地,磕下頭去。
他一跪,王暢、戴憶蘭、陳皎茜等皆跪了下去。
除了攙着太后的那名宮女沒有下跪。
“皇兒,真是你啊,哎喲,我的兒啊,想死娘了!”馬太后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拉起朱由榔,握着兒子的手哭了起來。
“母后,瞧您,兒子這不是回來了麼?”朱由榔趕緊安慰太后。
“這回一去就大半年,你啥時候離開過娘這麼長時間?娘每天都掛着你,想着你,要不是煊兒幾個在娘跟前承歡盡孝,娘都想去四川找你去了。”太后眼睛流着淚,還一眨不眨地望着朱由榔,邊哭邊說道。
“娘,您別哭了,兒子這不是回來了嗎?別讓暢兒她們幾個笑話你。”朱由榔被太后表現出來的這份濃濃的母愛給感動地也險些落下淚來,趕緊以目示意那名宮女。
宮女會意,掏出一塊帕子,朱由榔接過來給太后擦了擦眼淚。
“笑話?她們敢?!娘想兒子天經地義,誰敢笑話,娘撕爛她的嘴!反了她們了還。”馬太后讓兒子給擦了眼淚,也覺不好意思,忙收了眼淚,扭頭對着三個媳婦,不,四個媳婦,故作厲聲罵道。
王暢還跪在地上,聽着太后的話,“嗤”地笑了出來,“母后,瞧您說的,慢說宮裡,就是這天底下,有誰敢讓您生氣啊?”
“對對對,暢兒這小油嘴說的對,誰叫我生了個皇帝呢。”太后一聽就得意地笑了。
“你也學會油嘴滑舌了?平身吧。”朱由榔見王暢一句話就把太后哄高興了,不由得笑了,連忙讓王暢平身。
“謝皇上!”王暢依言起身,臉上帶着掩不住的笑意,眼裡帶着濃濃的愛意,看向分別半年之久的丈夫。
“母后,進宮吧。”朱由榔笑着衝王暢點點頭,回頭對太后說道。
“進宮,這麼多人在院子裡真是不方便。”馬太后自是聽兒子的,扭頭往宮裡走,朱由榔趕緊攙着,王暢搶過來攙着太后另一個胳膊,趁別人不注意,在太后身後摸了朱由榔手背一把。
朱由榔衝她一笑,眨了眨眼,眼裡的意味王暢自是立時秒懂。
進了宮,太后坐到上首,朱由榔坐在下首,王暢挨着太后坐下,戴憶蘭、陳皎茜、春蘭、邢小棗依次立在其身後。
“兒子叩見父皇!”
朱慈煊見朱由榔坐好了,連忙率領兩個個弟弟過來磕頭,朱慧靈則跑到戴憶蘭的身邊,瞪着小眼睛,看着三個哥哥。
朱慈煊在前,老二老三跟在後邊,朱慈煊行跪拜禮一本正經,一絲不苟,不慌不忙,頗有章法。
而後邊那兩個,則是馬馬虎虎,行禮行不到位,說話也是嘟嘟囔囔聽不清楚,顯然是跟着老大虛應故事。
朱由榔看着三個性格迥異的兒子,感到非常高興,剛想誇兩句,跟兒子親熱親熱,猛然想到自己還要做“嚴父”,連忙板起臉來,問道:“今日讀的什麼書?”
“回父皇的話,讀的是《三字經》。”朱慈煊朗聲答道。
“會背嗎?”
“會。”
“你背來朕聽聽。”
“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父皇,兒子們剛學到這裡。”
朱慈煊毫無阻滯地朗聲背誦完畢。
朱由榔點點頭,又看向老二朱慈煒:“老二,你背一背。”
“是,父皇。”老二怯怯地把手指頭塞進嘴裡,眼睛偷瞄着老三,開始背誦:“人之初,性本善。嗯,習相近,性相遠,嗯,嗯……,下邊不會了。”
朱由榔那個氣啊,背了兩句,錯了一句不說,下邊兩句竟然不會了。
心道:“也是,這麼點孩子,正是貪玩的時候,算了,別跟他計較了。”
“站到一邊去!”朱由榔怒喝一聲,嚇得老二趕緊退到老三身後。
“老三,你來背。”朱由榔道。
“是,父皇。”朱慈燁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站起來,朗聲背道:“人之初,吃雞蛋,有點腥,換米飯!狗不叫,拿塊磚……。”
“住嘴,給老子跪下!”朱由榔一聽大怒:“這特麼哪跟哪啊,你確定背的是三字經?”
老二是笨,這老三完全是搗蛋啊。
朱老三也是個膽子大的,被朱由榔怒喝一聲,根本不害怕,不慌不忙地趴在地上。
“趙林,找手板來!”朱由榔大怒,要趙林找手板來要打朱慈燁。
他一發怒,宮裡衆人誰也不敢出聲。
春蘭和邢小棗則是嚇得臉色煞白,生怕皇上一怒之下,會拿她倆出氣。
皇上教訓兒子,就算太后也不能管,這是規矩。
“打,打,壞三鍋!”大人不出聲,沒想到剛纔還在裝乖的朱慧靈站出來,肉肉的小手指着朱慈燁,對朱由榔說道。
朱由榔正在氣頭上,看了一眼寶貝女兒,沒理她。正好趙林拿來了手板,朱由榔舉起手板就要打。
朱慈燁一點也沒有躲的意思,不但不躲,反而把屁股往上一撅。
“打,打,打三鍋!”朱慧靈跑過來,小肉手在朱老三屁股上打了兩下。
“哈哈哈……,靈兒,你這個小皮妮子,湊什麼熱鬧?”朱由榔還真下不去手,轉念一想,老二是笨,這個老三存心搗蛋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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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打什麼打啊,能把三字經攢成這樣,也算是有才。
不過就是歪才。
所以,藉着朱慧靈的搗亂,把手板扔到一邊,伸手把朱慧靈抱了起來。
“靈兒,是不是忘了父皇了?剛纔你看見父皇跑什麼跑?”
朱慧靈身子往後掙了掙,點了點頭。
“父皇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不過都在大船上呢,得等幾天才能到。”
許是聽到了好吃的,也許是想起了朱由榔的模樣,也許是父女連心,反正朱慧靈聽了朱由榔的這番話,不掙了,小臉往朱由榔臉上貼了貼,奶聲奶氣地說道:“吃,糖!”
“好,吃糖,父皇給你買糖了。”
說着話的當兒,朱由榔用餘光一掃,見老大已經悄悄把老三給拉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