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這就是吳三桂了?”
聽到李自芳抓到了吳三桂,段興、施風翔和劉文機急忙走過來,施風翔看到吳應麒身着一身王爺服飾,想來應是吳三桂,急忙問道。
“當然是了。老施,老劉,是不是很羨慕咱老李?抓住吳三桂,怎麼也得賞萬兩白銀吧?”李自芳腆着肚子,一副心得志滿的樣子,衝施風翔、劉文機顯擺。
“得了吧你!還萬兩白銀?!皇上在全州城外鑄三順王的像,連銅都不捨得用,讓用鐵,說他們不值得用銅。咱們殺一個韃子人頭,皇上獎賞五兩銀子,這吳三桂的人頭麼,我看就值二兩!”劉文機翻了個白眼,打擊李自芳。
“你這就是羨慕!老劉你瞧清楚了,這是吳三桂哎,平西王!就值二兩銀子?虧你說得出口。怎麼也值……二兩五分銀吧!”李自芳瞪着眼說道。
“哈哈哈……”李自芳、施風翔、劉文機放聲大笑起來。
吳應麒聽他們拿父王開涮,並不着惱,一聲不哼,冷着臉子站在當地一動不動。
他已經存了必死之心,還會計較這些?再說,勝者爲王敗者爲賊,勝者向來都有嘲笑敗者的權力。
吳應麒之所以沒有仗劍自刎,慨然就縛,就是想把明軍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給父親的成功脫逃創造條件。
“哎,老李,這不會是假的吧?”段興沒有笑,打量了吳應麒一會兒,感覺這人很怪,不大像吳三桂。
吳應麒一聽這話,嚇了一跳,不由地閃了段興一眼。
“哎,老段,不帶這樣的哈。怎麼你們就見不得咱老李立功受賞是咋的?這人身穿王服,你看這架式,一般人有這氣度?怎麼可能有假?”李自芳一聽不樂意了,反問段興。
“那可不一定。老李,明知皇上早就下了必殺令,若他真是吳三桂,能甘心受辱?早就抹脖子了。你看他如此坦然,好像並不在乎,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段興道。
“自刎?他當時倒手拿寶劍來着,興許他怕死呢……。不對,確實不對。來人,把譚洪帶過來。”李自芳自己也覺得不對了,任誰明知必死,也不會甘心受縛。至於說怕死,更不可能。武將都是刀頭舔血的主,誰還在乎生死了?
連忙讓人押過譚洪確認。
“你們別費勁了,本王就是吳三桂。之所以不死,是想看一看你們的皇上朱由榔小兒到底是何模樣。”吳應麒一聽讓譚洪來認,放下了心,開口給自己的不死找了個藉口。
“譚洪,這是吳三桂嗎?”譚洪被五花大綁押了過來,李自芳問他。
譚洪不搭理他,衝着吳應麒跪了下去,頭碰山石,大聲道:“王爺,末將無能,累您受辱,末將死罪!”
說完,使勁往山石上一碰,頓時頭破血流。
押解他的士兵,連忙把他拉起。
“狗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再羞辱王爺,譚某作鬼也決不放過你們!”譚洪起身後,對着李自芳破口大罵。
“押下去,給他裹傷!”李自芳揮了揮手,手下狼兵連推帶搡把譚洪押了下去。
“咋樣?還懷疑嗎?你們三個再嫉妒也是無用了,哈哈哈……。”
譚洪這一番表演,還真瞞過了衆人的眼,段興再不懷疑,令人打掃戰場,與李自芳一起,押着“吳三桂”下山,找陳匡夏報功。
陳匡夏和白文選聽說山地軍擒了吳三桂,不由大喜,連忙請段興、李自芳押“吳三桂”進帳。
“你是吳三桂?”陳匡夏見了吳應麒也是一愣,感覺太年輕了。
吳三桂四十歲,怎麼也得蓄鬚了吧?眼前這人頜下無須,麪皮緊繃,一看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不由得將信將疑地問道。
“正是本王。”吳應麒昂然而答。
“陳將軍,您不用懷疑,剛纔已經讓關寧軍首領譚洪辨認過了。”李自芳在旁說道。
“不對,年齡不對。”白文選也是搖了搖頭,表示不信。
“來人,多帶進些人來,讓他們認認此人是誰?”陳匡夏比較持重,吩咐親兵一句。
然後對李自芳說道:“李將軍,非是本將軍不信你,實是事關重大,必須確認清楚,方可向皇上請功。你放心,是你的功怎麼也跑不了。”
“是是是,那是自然。”李自芳連忙答道。
親兵叫進一些降兵,一個一個進帳辨認。吳應麒的身份哪裡還隱藏得住?
“吳應麒?不是吳三桂?狗孃養的,你耍老子?!”李自芳見煮熟的鴨子飛了,不由怒極,上前提起吳應麒的脖領子給了他一耳光。
“李將軍,稍安勿躁。”陳匡夏連忙止住李自芳,轉頭對對段興說道:“段將軍,吳三桂玩的是金蟬脫殼,應該還藏身於山中,馬上讓你的人搜山,一寸山也不要放過,一定要抓住他!”
“末將遵令!”段興拱手領令,拽着李自芳走了,把山地軍全都撒出去搜山。
把山上都搜遍了,卻是再也沒有找到吳三桂的影子,只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山洞裡發現兩條辮子。
原來,吳應麒早就看好了一個藏身之處,在一塊巨石後面,有一個可以容下兩個人的小山洞。擠進山洞,外面草蔓叢生,正好遮住外面的視線,非常隱蔽。
這個山洞,只有他和侍衛王輔臣知道,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王輔臣把吳三桂打暈,趁亂躲進洞裡,將洞口僞裝好,靜靜等待時機。
等聽到明軍歡天喜地地打掃完戰場,下山請功去了,王輔臣抽刀把自己和吳三桂的辮子割掉,背起吳三桂,尋路從東面下山而去。
……
“吳三桂從東面下山,並且剛割了辮子,想來並不難找。段將軍,爬山躍嶺是山地軍的強項,還是你們派兵去搜捕吧。”陳匡夏對段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