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倉平價放糧了!”
“不用搶了,官家已經貼出告示,說官倉存了幾百萬石的糧,絕不會讓百姓捱餓,也絕不會亂漲價。”
“皇上萬歲!對咱老百姓這麼好的皇上,真是少見啊。”
“是啊,是啊,皇上金口玉言,從來沒有欺騙過百姓,這下咱們可就放心了。”
“哼,前幾天傳出的韃子兵四十萬、五十萬進犯廣州的消息,弄不好就是這些黑心糧商造的謠,目的就是讓大家心裡害怕,然後都去買米存米,他們好發大財。”
“肯定是啊,所以說,以後只信皇上的,道聽途說的消息一點都不要去信。”
“《大明週報》就是皇家辦的報紙,要了解天下大事,還是買份報紙來看比較可信。”
“就是就是……。”
隨着官倉平價售米的告示一出,廣州城搶米潮迅速平定下來。
一開始人們還去搶,後來發現官倉的存米很多,根本沒有停賣的跡象,漸漸地也就不去搶了。
……
散佈謠言以製造恐慌,哄擡米價以擾亂人心,這是錢謙益夥同黃有林和紀學文商議出來的兩條毒計。
這兩條毒計,就像兩支利毒射向南明朝廷羸弱的軀體。
本以爲恐慌怎麼也得持續一段時間,沒想到策劃了許久,只兩天功夫就被朱由榔輕而易舉地給化解掉了,並且還搭進黃有林二管家一條人命,紀學文五十萬兩銀子。
一條下人的人命還則罷了,給他家人幾兩銀子喪葬費就可以了,可紀學文的五十萬兩銀子可是淨賠啊,他能有多厚的家底?這下子不死也差不多了。
……
錢府,錢謙益正在看信,一封是洪承疇的,一封是柳如是的。
兩封信看完,他長吁了一口氣:“洪承疇真是大才,如是什麼脾氣稟性?那最是剛烈不過了,反清復明一直是她的堅持,沒想到他竟然讓她改了想法。這下好了,可以死心踏地做事了。”
“老爺,黃有林和紀學文分別派了人來,說他們兩位有事要見您。”錢忠悄悄進來稟道。
“他們這次已經暴露了,戴如風已經盯上他們了,不能讓他們再來見我。”錢謙益冷冷地說道。
“明白了,我這就派人做了他們。”錢忠道。
“治安局那幫人全是廢物,不過,戴如風本事不小,一定要避開他。”
“是,老爺。”
“錢忠啊,指望文人鬧事看來是不成,頂多就是給他們添添亂子而已。所以,我想拉攏拉攏一下林察,他當過水師都督,手下好多鐵桿呢,若是能把他拉過來,等時機出現,與朝廷大軍裡應外合,一定能要了朱由榔的命。你看此計如何?”錢謙益問道。
“老爺,據奴才觀察,林察膽小怕事,怕是不容易拉過來吧?他會把身家性命都搭上冒這個險嗎?”錢忠道。
“膽小怕事?那是他被朱由榔給整治怕的,並不代表他本身膽子就小。我琢磨着,他和別人不一樣,忠心二字是不用談了,估計心裡只剩下恨了。如果許他個大點的官職,並讓他看到破城的風險,他會幹的。”錢謙益道。
“老爺,奴才覺得可以行此計,不過,一定以穩爲主,摸不清他的心思之前,最好不要先暴露身份。”錢忠道。
“這是自然,老爺我曉得輕重。”說完話,錢謙益輕輕揮手,錢忠退了下去。
他不是徵求錢忠的意見,而是在徵求洪承疇的意見。因爲他知道,錢忠一定會將這個打算報告給洪承疇的。
……
荊州位於長江中游,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荊州北150裡是荊門州,400裡是襄陽府。
欲取南直隸,守護後路,必取荊州。欲守荊州,必守荊門和襄陽。
李定國率馬寶等回到荊州,當即召集衆將商議軍情。
“諸位將軍,此次奉皇上所召回廣州會議軍情,主要任務是應對清兵大舉進犯。皇上制定的作戰意圖是,我軍應儘快拿下荊門和襄陽,然後留一名將軍守護荊州、荊門和襄陽,我軍主力沿江北上,直逼南直隸,與右路軍聯手拿下南直隸,將濟爾哈朗大軍合圍在江西,然後聚而殲之。
第一階段的作戰任務就是襲取荊門和襄陽。荊門和襄陽守軍各有數千,且荊門守將李承先和襄陽守將楊希仁都是原明軍叛將,所部戰鬥力較低。羅洛渾和吳三桂的清兵主力現還在陝西,若等他們大軍來援,必將增大取城難度。所以,取此二城宜早不宜遲,本帥決定,三日後開始行動。馬將軍!”
李定國簡單介紹完軍情,將目光看向馬進忠。
他麾下衆將,若論殺敵陷陣,當屬馮雙禮、馬寶;若論智勇雙全,獨擋一面,當屬白文選;而論穩妥持重,還是馬進忠爲首要人選。
所以,他想將荊州、荊門、襄陽三地的守衛任務交給馬進忠。
“末將在!”馬進忠叉手施禮。
“進忠,本帥意欲將大軍後路交與你來防守,你意如何?”
“大帥,末將一定效仿關老爺,把荊州守衛好,請大帥放心。”馬進忠大聲說道。
“關老爺?”李定國一愣,心道:“這個比喻可不大好,關雲長最後還不是走了麥城?”
“三日後你就調兵遣將去奪荊門、襄陽。記住兩條,一是取城之後,一定要多備糧草,做好長期堅守的準備。二是無論多困難一定不要擾民,要堅定地愛護百姓,依靠百姓,打一場人民戰爭。這是皇上臨行之際反覆囑咐的,切記切記。”
“大帥請放心,末將記下了。”馬進忠表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