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回陛下,臣的乾孃給臣訂了一門親事。”李承胤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
“哦?哪家的小姐?”朱由榔很感興趣地問道。
“嘿嘿,工部營繕司郎中袁士袁大人的嫡長女。”
“不錯,不錯。”朱由榔一聽是文官的嫡長女,連連點頭。要知道,這放在過去是不大可能的。
文貴武賤,文人一般都輕視武人,像工部郎中的嫡長女這種身份的,怎麼也得尋個進士當女婿,怎麼可能找個武將?
“是啊,陛下,像袁小姐這種身份的,能找臣這樣的粗人,多虧了陛下,若不是陛下提高了軍人的地位,臣想都不敢想。”李承胤感激地說道。
“哈哈哈,承胤,別妄自菲薄,她能找你,是她的福份。婚期定了嗎?”
“還沒呢,依臣的意思,是想等把清兵打過長江去之後,安穩下來再考慮成婚。可乾孃不幹,說急着抱孫子呢。”
“也別推那麼遠。這樣吧,告訴你乾孃,先彆着急,等旨意吧,你的婚事朕來操辦。”朱由榔想到了白興和小梅,想着等把江西、廣西、湖南、雲南打下來,是不是可以給他倆辦個集體婚禮?
因爲沒考慮成熟,所以只好含糊過去。
“謝陛下!”李承胤大喜,立即跪下磕頭謝恩。
皇帝來操辦,那可是極大的榮耀啊,不由他不感動欣喜。
……
談了一會兒閒事,朱由榔撂開話頭,轉到招收的新兵上來。
只所以讓李承胤自行招兵,而不用別的部隊的兵,朱由榔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永曆朝的軍隊大部分是降兵,成分非常複雜。像李成棟的兵,他們先是農民軍,後來降明,再降清,再降明,身份一變再變,大部分都成老兵油子了。還有如施琅帶的水師,都是海盜出身,幹慣了打劫的勾當。
這些老兵油子和海盜出身的兵,只有利益驅動和財貨驅使,思想意識和思考方識基本已經固定,很難改變。若是讓他們達到禁軍那樣的思想水平和在精神層面發揮出來的戰鬥意志,恐怕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暫時只有用嚴厲的軍法加以約束。
這樣的人到禁軍來,能不能受得了嚴酷的訓練和枯燥的思想政治教育,還真是一個疑問。
對舊軍隊的改造,必須從思想和軍紀兩方面進行,朱由榔早就把自己的建軍思想傳達到了各軍,從漳州之戰的具體效果來看,改造是不成功的,尤其林察帶的水師官兵,打順風仗可以,個個像小老虎一樣,若打逆風仗,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反觀禁軍,無論是打順風仗還是逆風仗,都表現出了極強的戰鬥力,絕對不會發生一擊即潰的現象。
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反差,跟禁軍思想教育開展得好有很大的關係。
有了這個認識,朱由榔才讓李承胤自己招兵。禁軍是自己的親兵,自然還是保持純潔性好。
……
“承胤,新兵招起來之後,必須加強思想教育。把有經驗的老兵充分利用起來,傳、幫、帶,把忠君愛民思想和敢打硬仗、能打勝仗的傳統傳承下去。”朱由榔來到李承胤的帥帳,在當中椅子上坐定之後,囑咐李承胤道。
“回陛下,此事不用陛下囑咐,臣已經嚐到甜頭了,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訓練方案,既抓軍事訓練,又要抓思想教育。臣敢保證,不出三個月,這些新兵個個都能訓出來。”李承胤信心滿滿地說道。
“恐怕不會給你那麼長的時間了。朕準備再次親征,解桂林之圍,朕只能給你二十天的時間。二十天之後,隨時準備隨朕出征。剛回來還沒休整,就再次出發,怎麼樣?部隊能不能接受得了?”
“回陛下,禁軍隨時都可以出戰!別說二十天,就是現在就拉出去,臣也有信心!”李承胤一聽又要出征,不但沒有牴觸情緒,反而更加亢奮,雙手一揖,大聲答道。
“你有信心不行,關鍵是軍士們。”
“回陛下,臣對軍士們也有信心,因爲臣等在平時訓練和做思想教育工作時,就已經把隨時可以出戰當作一項重要任務來抓,士兵們都有這種思想意識,不用臨時動員。”
“嗯,不錯,做得好。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敵情如火,哪能等一切都準備好了再開打?平時做這種準備是對的。”朱由榔讚道。
“賞金都發下去了?”朱由榔話風一轉,問道。
“全部發下去了,所有將士一個標準,都是每人十兩,立三等功的再加十兩,二等功的加二十兩,一等功的加五十兩。”
“你也是十兩?”
“是,臣也是十兩。臣的俸祿比士兵多,在賞金上就不能再跟士兵爭利了。”
“不錯,不錯,就是要改一改舊軍隊的習氣,軍官喝兵血,貪軍餉,當兵的怨聲載道也不敢言。禁軍的軍官打仗身先士卒,領賞官兵一致,這樣的軍隊能不打勝仗?”朱由榔聽了李承胤的話,頻頻點頭,心想:“不貪不沾,以身作則,就憑這一點,把禁軍交給李承胤就能放心。”
“小棗呢?怎麼不見她來迎接朕?”朱由榔問李承胤。
“回陛下,邢院長回到廣州就請假了,聽說是病了。”李承胤答道。
“病了?李洪,派御醫去診診脈,看看是何病。”朱由榔連忙吩咐道。
“奴婢遵旨。”李洪答應一聲,安排御醫去了。
邢小棗的醫護兵這次在漳州之戰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不但有效地減輕了傷亡,由於多是女性的緣故,對傷兵的心理治療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有一條,人數太少,不但救護不及時,醫護兵本身也太累。
所以,朱由榔這次到禁軍來,還有一層目的,就是想讓邢小棗多招些人,擴大醫護兵的隊伍。
邢小棗不在,朱由榔只好把這個想法跟李承胤說了,讓他找別人去辦。
回到宮裡,御醫已經回來了。
“陛下,邢院長沒病,是害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