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千真萬確?”胡側妃不相信的再三問着重華殿的一個丫鬟。
“不會錯的,說王爺的信上明明白白的寫着要讓五郎君繼承世子之位。”丫鬟再次重申。
胡側妃大笑:“哈哈,老天助我,沒想到竟然我兒笑到最後。”胡側妃生平第一次覺得日子有了盼頭,將來誰還敢瞧不起他們娘倆。老二那麼厲害,那邊的二房那麼威風,不最後統統都給她的兒子給讓了路麼?
胡側妃從此腰桿也挺直了,也不再狂躁不安了,她心中高興給來傳話的丫鬟隨手就是一塊銀子的打賞,根本不看那是幾兩的數。
她迫不及待的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兒子,匆匆忙忙的來到秦勵的院子,只見秦勵正跟着師父讀書,秦勵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發現母親來了,他迫不及待的迎了出來。
“母親怎麼來呢?”
“我兒,你真是出息了,給你娘長臉啊。你父王說要把世子的位置留給你。”
“真的,真的,你說的都是真的?沒聽錯話?”秦勵一臉的驚異只是不信,還當是母親做夢糊塗了。
“不會錯的,你要是不信,我們一起去問娘娘。”胡側妃心情大好,她真是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兒子出息了,兒子現在是世子,將來是做王爺的命。
莫大的驚喜猶如潮水一般的朝胡側妃涌來,她被突如其來的歡喜給淹沒了,激烈的心跳怎樣也靜不下來。後來她原地蹦了兩下,下一刻竟然就生生的栽了下去,一頭倒在了地上。
秦勵見狀,忙上前去拉他母親,可還是沒有拉住:“娘,娘,你怎麼呢?”
所謂樂極生悲,胡側妃得知了兒子即將封爲世子的消息後,還來不及享受,竟然一命嗚呼了。
消息報到了齊王妃跟前,王妃聽說了這事倒是吃了一驚,後來道:“看來她福分薄,消受不了。”又命人去打了棺材送進來,通知了胡側妃的家人,讓張側妃過去幫忙入殮。
張側妃見胡側妃已死,同是這府裡的側室,胡側妃還比她小几歲,卻落得如此收場,因此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一面抹淚,一面給胡側妃裝裹。
庶母的死依舊只有秦勉出面來料理,幫着選地,幫着請道士進來做法事。前後鬧了半個月,總算是讓胡側妃的棺木順利的入了土。
秦勵經過悲喜兩重天,整個人立馬就蔫了下去,人也沉默了,就是世子的封號下來那天他的臉上也沒什麼歡喜。
秦勉想起捉拿秦長寬那晚,父王臨走前對他說的話:“看顧好你弟弟。”秦勉覺得不管世事如何變遷,他始終是小五的異母哥哥,更何況小五剛失去了生母,他安慰了秦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秦勵眼巴巴的望着異母哥哥,年紀雖不大,但經歷過這些事後,他已經成長了不少,秦勵問道:“二哥,你不恨我嗎?”
“傻小子,我恨你做什麼。別亂想。”秦勉苦笑着摸了一下他的頭。
安頓好胡側妃的身後事,王府也清理得差不多了,終於一切都回歸到了平靜。閒下來的秦勉心情卻越發的低落抑鬱起來,每日將自己關在房裡哪裡也不去。他在房裡畫畫,因爲心中有事,卻一幅也畫不好。
就在這時,表兄秦書硯上門來找他。
“老天,這是豬圈嗎?”程書硯捂了鼻子,滿屋子酒氣沖天,一屋子的狼藉,地上扔了不少的紙團,那是秦勉畫廢的紙,還有角落裡堆積着的一些酒壺。
“你來呢?”
“看你還是不是活着。”程書硯有些潔癖,他站在門外並不進屋:“我說你好歹也是成過親的男人了,這副樣子四妹妹肯讓你進屋?”
秦勉懶懶的拉了架子上的衣袍,隨便往身上一裹,對程書硯道:“你來得正好,我們出去喝酒吧。”
“你還沒喝夠啊?”程書硯皺眉。
“別那麼多廢話,我只想讓你陪一會兒我,你回答好不就行了。你們兄妹都是那麼的讓人討厭。”
程書硯有些無奈,心道這是怎麼呢,又見秦勉一副悲傷抑鬱的樣子,他聽說王府最近發生了不少的事,看樣子對秦勉的打擊挺大的。兩人自小一處長大,情同手足,這時候他沒法對這個表弟不管不問啊。
兄弟倆出了門,秦勉倔強的騎了馬,不肯坐車。
已是初夏時分了,街上的行人已經換了薄薄的夏衫,今年的夏天來得比往年都早。
明晃晃的大太陽在頭頂曬着,不一會兒就一頭的汗。兄弟倆溜達了一圈,最後秦勉選擇了一處僻靜的酒館。
夥計替他們牽了馬去餵食草料。兄弟倆上了樓,要了最裡面的隔間。秦勉靠窗坐着,要了兩斤金華酒,程書硯嚇得臉都白了,忙阻止:“喝不了那麼多的,你想醉死不成?”
“哪有那麼容易就醉死呢,你陪我喝吧。”
“喂,秦勉!你到底怎麼一回事啊,難道存心想出來買醉不成?”
“一醉解千愁,醉了好啊。”這些天他拼命的喝酒,想通過醉意來麻痹自己,希望可以藉着酒來忘記父親的偏心,忘記錦書的無情。可是越喝越清醒,他想醉也醉不了。
等到酒菜上來的時候,秦勉便與程書硯斟酒,程書硯陪他喝了一杯,便問他:“你和四妹之間是不是出什麼事呢?”
“你聽說呢?”
“隱約聽說一點,你們倆到底怎麼呢?夫婦倆還要吵架啊,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欺負四妹呢?”
“欺負?我會欺負她,這次是她欺負我。”
“哦?”程書硯深感意外,忙道:“說出來我聽聽,我幫你評理。”
“她要離開我,不想和我過日子了。”
程書硯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大驚:“她怎能這樣,是要和你和離不成?”
“和離?算不上吧。含真啊,你不知道吧,我和你四妹原本是場假結婚。現在到了約定的時候了,她說她要離開。”
“假結婚?不能啊,是我親自將她背上花轎的。那麼風光的迎娶,你和我說是假的?哪裡假呢?”程書硯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