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你預備怎麼辦?”
錦書略一沉吟,道:“扭送官府吧。”
秦勉心道真的是鬧到官府去了,那麼錦書的名聲就更不好了,名聲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頂重要的事,難道她就不在乎?後來又轉念一想,只要他不在乎就行。重活一世,難道他還護不了一個小小的程錦書,這樣的話還談什麼復仇呢。
“需要我特意打點下官府嗎?”
錦書詫異的問:“二郎君的手能伸到官府去?”
秦勉失笑道:“我雖然沒有那麼大的臉面讓官府的人聽我的話,不過我那世子哥哥有那本事啊。到時候打個招呼讓特別關照一下,保證他不死也要殘疾。”
錦書搖頭道:“弄死他就算了,我要他這條命做什麼,只是想給那些人一點教訓,告訴那些人我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秦勉道:“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秦勉覺得錦書身邊沒什麼可靠的護院,便提議說要送兩個人給她差使。
這樣重的禮錦書卻不敢生受,連忙婉拒了:“不,不,怎好收二郎君如此大禮。程家又不是沒人了。”
秦勉道:“程家雖然有人,但是能爲你所用的卻沒有。家裡人對你關心不夠,所以你纔會吃虧。放任這樣的話,這樣的事還會發生第二次的。不如我把聶紹給你使喚吧,他很聽話的。”
錦書汗顏道:“不用聶紹了,真的不用。”心道那聶紹身上還揹着人命,和孫湛不對付,這樣的人她不敢用。
秦勉似乎能猜到她的心思一般,不讓錦書爲難,含笑着說:“那不用聶紹,我把宋平給你用。宋平會三十六套掌法,大小擒拿都很拿手,劍法也使得好。他話不多,但絕對的忠誠。”
“無功不受祿,二郎君這樣讓我心裡難安。”
“難安的話那麼就答應我之前的事,給我提供幫助吧。”秦勉定定的看着她。
錦書卻看着自己的腳尖道:“我能幫到你什麼,我會的就只有醫術而已,而你們家最不缺的就是好大夫。”
“枉死了一回,我想弄明白自己爲何會死,想知道自己死後到底發生了哪些事。我找不到可以問的人,直到你的出現才讓我看見了一絲亮光。”
錦書心裡一顫,她終於擡了眼眸看秦勉。他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她的確知道秦勉死後十幾年內所發生的事,但這要她怎麼開口呢。
“錦書,等這裡回去稍微安頓一些,我便稟告母妃,請她找媒人上程家提親去。”
怎麼突然就說到提親的事去呢?這也跳躍得太快了吧,錦書一時沒有轉過來:“你爲什麼願意娶我?”
“因爲是你啊,所以我願意。這一世我不想再錯過了。”秦勉說着,伸出雙臂來想要給錦書一個大大的擁抱,但錦書卻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
秦勉見她爲難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好受,苦笑了一聲:“倘或你不願意的話,我絕對不會勉強你。”
錦書沒有再說話,她扭身去了內室看望玉扣。
“還疼得厲害嗎?”
玉扣微笑着搖頭道:“上了藥要好一些了,我們時候回家啊?”
錦書道:“想來快了吧。他們幫我們去捉拿那些人,可那三個匪徒已經逃跑了。抓住的就只有陽駿。我的意思是把他送到官府去,我就不過問了。”
“送到官府?那姑娘是徹底和三太太決裂呢?”
“以前就沒和好過吧。之前她不犯我,我也敬她兩分,如今犯了我,我自然不會再忍氣吞聲。這事是他們的錯。”
玉扣見錦書說得義正言辭,心道決裂後,她家姑娘在程家就會更尷尬的,可憐連個靠山都沒有。
錦書沒有過問陽駿,但並不代表秦勉不過問。他徑直去了拘禁陽駿的那間屋子,陽駿身上的麻木感已經漸漸消失了,剛纔他也試過,嗓子也沒問題能發出聲音來,只是這麼久都沒吃東西,餓得他渾身沒力氣。
受此大罪,他在心裡早就將錦書給罵了好幾百遍,正是無力的時候聽見了有人來了,他還梗着脖子看了幾眼。
沒過多久,有人推門進來,陽駿伸長了脖子。
那個人漸漸近了,陽駿心中疑惑,但見此人身量頗高,很是瘦削,又見他戴着紫金冠,身穿靛青色的繭綢道袍,姿容不俗。不過這個人是誰啊?他怎麼不認識。
“你是誰,幹嘛要把我關在這裡?”
秦勉冷笑一聲:“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管告訴做了些什麼壞事就行。”
陽駿卻不服氣道:“你是誰,憑什麼審我?我告訴你爹爹可是允判,我姑母還是壽春伯府的夫人。惹惱我你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秦勉覺得有意思,他還什麼都沒問,這個人就招出來了,他莫非是個草包?不對,剛纔那話有些古怪,壽春伯不是程家麼,秦勉疑惑道:“你姑母是哪一個?”
“程家的三夫人,我姑丈還是五品同知呢,怎麼,怕了吧?要是怕了快點把我給放了,另外再給我做一桌好吃的飯菜送來,興許我還能免你的不敬。”
“三房的?那這個草包是程家三太太孃家的人?倘或真是如此的話,那麼爲什麼還要設局綁錦書?”秦勉心中狐疑,莫非是錦書的繼母想對錦書不利,所以纔要陷害她?
秦勉想到此處驚出一身汗來,錦書她果真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喂,你趕快把我給放了啊。”陽駿雖然極餓了,但他吼叫的力氣還是有的。
秦勉沒有再問陽駿其他話,轉身便出去了。他步履匆匆來到了錦書這邊屋子,不管不顧的走了進去,當頭就是一句:“錦書,你後母要害你?”
錦書心道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也沒隱瞞的必要,這才坦然:“那個人是錦繡外祖家的三表哥。”
“可是爲什麼啊,爲什麼要針對你?”
錦書苦笑:“我怎麼知道啊,或許是看我不順眼吧。”
“夠了,這事我來替你辦。”秦勉低喝了一聲。
錦書呆呆的看着他,卻見他雪白的臉上因爲憤怒已經染了紅潮,那紅潮不是正常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