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別——主動獻吻
向南行色匆匆的回了房間。
拿出手機就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同景孟弦打個電/話,問一問關於他上前線的事兒,可是,她問了又如何呢?何況,自己真的有資格過多的去關心他嗎?現在這種情況,她不該去過多的招惹他的。
向南把手機煩躁的扔在牀上,揮了腦子裡所有不該有的念想,拿了衣服出門去浴室洗澡。
“姐,我先洗。”
才一進廳裡,就見尹若水抱着衣服匆匆進了浴室去,“我明天得早起,給景醫生去送機。”
向南愣了一下。
卻忍不住開口問了她一句,“他幾點的飛機啊?”
“六點半。”
尹若水隨口就答。
“哦……”向南寥寥點頭,把浴室讓了出來,“那你先洗吧。”
向南抱着自己乾淨的衣服,坐在沙發上發呆。
所以,明天一大早他真的就要走了?
聽聞自己的妹妹這麼精準的說出他的行程,甚至於連幾點的飛機她都瞭如指掌,向南是有些失落的,她知道這消息若水定是從曲語悉那得知的,所以,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唯有她,一個不知曉而已。
所以,自己在他景孟弦心裡當真是沒什麼位置的吧。
這樣也好。
向南不斷在心裡安撫着自己。
沒有位置,纔會讓她心裡不那麼自責,雖然接近他是爲了救他們的兒子,可是,撇開這層外衣,卻不得不承認,向南只是在卑鄙的利用他而已!
一想到他那張絢爛的俊美面龐,再一想到殘忍的‘利用’二字,向南的心口,還是不由自主的一陣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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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清晨,寒得料峭。
機場,向南裹着大棉襖,將手兜在口袋裡,站在圓柱後方,百無聊賴的看着機場大熒幕上不斷翻滾的航班。
fm3105,6:00準時登機。
向南轉而將視線落在熒幕上的時鐘表上,電子鐘顯示5:50。
離登機只剩下最後十分鐘了。
而安檢口那邊……
向南回頭去看。
曲語悉不顧周邊所有人的目光,一頭栽進了景孟弦的懷裡,就不肯出來了。
“孟弦,我不想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嗚嗚……”
她躲在他懷裡嚶嚶的哭着。
景孟弦斂了斂眉,不着痕跡的把曲語悉從自己懷裡拉了出來,淡淡的幽眸掃視了一眼整個大廳,一張好看的俊臉陡然沉下了幾許。
“景醫生,你過去那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尹若水一臉的擔憂,將手中的水果袋遞給了他,“你拿着在路上吃。”
景孟弦望着眼前太過專情的尹若水,微微蹙了蹙眉。
她是尹向南的妹妹,自己再說什麼過分的話,似乎有些太過,可是,面對她的殷情自己要接受的話,那他真的就是混賬了!
上次那頓飯,他還心有餘悸。
景孟弦淡淡的掃了一眼她提袋裡的蘋果,沒有伸手去接,只掀了掀嘴角,“我不愛吃蘋果。”
一抹受傷,至尹若水的眼底明顯掠過,她有些鬱結。
圓柱後,向南看了看手裡的一袋蘋果,稍稍掂了掂,斂了斂眉,他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吃蘋果了?早知道就不買了。
不過,看這形式,她好像連送出去的機會也沒有了。
再回頭看安檢口處的身影,就已經見他們一個個擰着行李,秩序有然的進了候機廳裡去。
當景孟弦那抹挺拔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7號安檢口的時候,向南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心頭那份重重的失落。
他到底還是走了,而自己,連一份道別都沒來得及去送上。
罷了。
向南倚在圓柱上,望着自己的妹妹同曲語悉相攜離開的身影,心裡不由得再次燃起些分自責與慚愧來。
她的決定,是不是也同樣把這兩個女人傷害了?
尤其是自己的妹妹……
要是哪一天真的被她知道自己與景孟弦之間的關係,她會怎樣?會恨她這個當姐姐的嗎?
有時候向南真想一咬牙就把自己與他的關係告訴尹若水,可是一看到她那雙炙熱的眸子,一想到那份痛心疾首的‘恨’,她就膽怯了,退縮了!
她只能像個做賊的小偷一般,躲在她們的身後,自私的與他糾纏不清。
“各位旅客,您乘坐的南夏航空公司從a市飛往c市的fm3105航班已經開始檢票登機,請到登機口排隊做登機準備……”
聽聞播音室裡傳來催促登機的話,向南這才從圓柱上直起了身來,預備離開。
然步子還未來的及跨出去,卻倏爾,只覺眼前一黑,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就如泰山壓頂般朝向南罩了過來,甚至根本不等她反應過來,她的臉蛋忽然就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捧高,而後,一抹強勢,還帶着明顯佔有慾的吻,就朝向南的脣上蓋了下來。
“唔唔——”
向南幾乎不用去看,只需要用感覺,就知道這個強吻她的男人,不是別人,而是,景孟弦!
這廝,連個吻,都需要如此粗魯,霸道嗎?
向南被他吻得有些暈頭轉向,埋在他炙熱而強勢的深吻裡,幾乎快要斷了呼吸。
直到感覺到她氣喘連連,呼吸不順時,身前的景孟弦纔不捨得將向南放了開來。
向南一獲自由,就忍不住一揮秀拳,嗔怒的一拳頭輕輕砸在他的胸膛裡,“你幹什麼呢!這麼多人看着……”
她的臉頰,染上一層羞色的緋紅。
景孟弦攫住向南的眼潭,愈發深沉了些,卻再次一探猿臂,不由分說的就將向南攔腰抱進了自己懷裡,一俯身,又是一記炙熱焚心的吻,朝向南落了下去。
周邊,無數豔羨的目光朝他們投射過來,議論紛紛,時不時的會傳入向南的耳底來,無外乎都是笑他們這對熱戀中的小情侶的那些話兒。
向南臉上的滾燙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後,推擠着身前的男人,掙扎了好久才終於得到了他的放手。
向南一張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她氣急敗壞的跺腳指控他,“景孟弦,你沒一點羞恥之心的呀,大庭廣衆之下,你居然……”
“還有兩分鐘不到的時間,我就要登機了,說點要緊的話。”
向南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被景孟弦淡幽幽的給打斷開來。
他挑眉,看了一眼熒幕上的時間,又轉而將視線定定的落在向南身上,沉默着,等着向南開口。
“這麼快。”
向南咬脣,有些鬱結。
明明很多話想要說的,可是一見到他這張臉,卻緊張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我買了些蘋果,可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就不喜歡吃……”
向南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手裡的提袋就被景孟弦彎腰,優雅的拿了過去,“別的女人的東西,就算是珍饈佳餚,我也看不上。”
他說的那麼淡淡然,明明是一句動情的話語,卻像是在說一句今天天氣不錯的話一般那麼隨意,雲淡風輕。
向南一怔,臉一紅,心頭明顯掠過一抹悸動,微微別開了眼去不再看他,卻分明在對面的玻璃中見到了自己那抑制不住,微微上揚的脣角。
“你……過去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向南還是忍不住出聲叮囑他。
雙手兜在棉襖口袋裡,不自然的上下小幅度的擺動着,搗鼓得整件棉襖也跟着她緊張的一上一下的晃動着。
這是她緊張的表現。
景孟弦促狹的眯了眯眼眸,輕應了一聲。
看一眼熒幕上的時間,剩下最後一分鐘。
向南咬了咬脣,還是忍不住問他,“你要去多久?”
“不確定,半個月,一個月,或者更長……”
景孟弦定定的望着她,彷彿是要從她的眼底尋出一些捨不得他離開的痕跡。
“這麼久?”
向南一愣,水眸裡掠過幾許落寞。
一個月,或許更長……
陽陽的生命哪裡能經得起這一個月一個月的耽擱。
向南心裡頓時紊亂如麻。
“尹向南,你這副表情,我會誤以爲你是在捨不得我。”
景孟弦指骨分明的手撅起向南的下巴,眉眼裡漾着半分笑意,同她保證道,“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那笑,燦爛得讓向南有些炫目失神,卻倏爾,只覺腰間一緊,她再次被景孟弦攔腰摟進了懷裡。
他俯身,低頭,無懈可擊的面龐離她近在咫尺,就聽得他迷離着聲線命令向南道,“吻我。”
“啊?”
向南窘住,登時一張臉刷得通紅。
這傢伙……
向南當然不敢,卻能感覺到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越發在收緊,而景孟弦卻始終用那雙期待的深眸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手心裡已經全是汗了。
“那個……你該登機了……”
向南提醒他,緊張得連說話都有些口吃起來。
景孟弦不理她,對於她的話,置若罔聞。
那雙性/感的薄脣離向南的櫻/脣分明就只差半寸之遠,卻偏偏怎麼都不肯主動蓋下去,而是在耐心的等着向南吻上來。
這傢伙!!
向南從來不知道他的耐心竟如此好!
那一秒,向南分明聽到了自己心臟撞擊着心膜所發出的“咚咚咚”聲,一聲又一聲,那麼快速而富有節奏,教向南登時就亂了心神。
她閉眼,不着痕跡的吸了口氣,而後,一踮腳,小臉就朝景孟弦湊了過去,一記蜻蜓點水的吻,就落在了景孟弦的脣上。
才一碰觸到,就飛快的退離,一個吻,僅僅只有……半秒時間而已!
景孟弦才一感覺到脣瓣上的柔軟,還未來的及觸到她的味道,就被她毫不留情的撤離。
只是,脣瓣間殘留着她的餘味,卻足以讓他心陷柔軟中,很久很久……
一貫清淡的眉目間揚起絢爛的笑,他勾着嘴角,斥她,“小氣。”
向南一張臉早已紅得發透了,伸手就要去推開他,但景孟弦哪裡肯給她機會,正正兒將她抱在懷裡,輕聲道,“來,安分點,我馬上就要登機了。”
向南一聽這話,真的就乖巧的任由着他抱着,不再胡亂動彈了。
感覺到他懷裡的那份溫暖,向南突然就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除卻因爲陽陽的那份擔憂,不得不承認,一想到這麼多天的日子裡要見不到他,她心裡難免有些難過的。
向南伸手,不由自主的回抱了抱他。
卻聽得他在耳邊交代,“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好好照顧你自己,另外副卡里的錢你拿去用,如果不夠的話,你去找蔡凜,我已經同他交代過了,你找他拿錢就可以了。”
聽着他的話,向南心下一片動容。
她不着痕跡的從景孟弦的懷裡退出來,搖搖頭道,“那錢夠了,再說……我也不會找其他男人去拿錢。”
向南說的是實話,就算真的缺錢,她也不會去找任何人拿錢的。
當然,陽陽在治病上面確實有時候真的很需要錢,向南出於無奈的時候會動用景孟弦副卡里的錢,不過那數字她已經全部記下來了,每個月花的工資她全部用另一張存起來了,等時機到了,她自然會將這筆挪用的錢全數還與他。
而這樣也免了他懷疑自己接近他的動機了。
聽聞向南的話,景孟弦心裡多少是有些開心的。
“乖……”
他伸手,揉了揉向南的腦袋,斂了斂眉道,“我該走了。”
播音器裡再次傳來登機的催促聲,不停地提醒着他們這對戀戀不捨的人兒,時間真的已經到了。
“嗯。”
向南點頭,心底有些悵然。
胸口悶悶的,突然就覺得心情不太好了。
景孟弦到底還是走了,望着他消失在安檢口的那抹挺拔身影,向南重重的吸了口氣,發現心口竟然有些隱隱作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鼻頭忽而就酸了。
她好像……真的很捨不得他!
直到看着他坐的那架飛機,直衝雲霄而去,向南適才出了機場。
一跨出機場,寒風凜然,向南不由得打了個冷噤,彷彿周身更冷了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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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一整天都沒有接到景孟弦的任何來電,甚至是任何的簡訊也沒有。
她有試着打電/話過去聯繫他,但他的手機一直處於無法連接的狀態。
也是,地震區又哪會有信號,聯繫不上也實屬正常。
向南從醫院回來,沒來得及洗澡,便急忙將電視機打開,直接轉到了新聞頻道。
新聞裡二十四小時播報着關於c市地震區的消息。
“今日下午十四點時分,c市裡林縣再次發生四級餘震,失蹤人口再增121例,志願解放軍部隊正極力進行搜救中……”
向南聽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每每一打開電腦電視,就被無數關於c市地震的消息所充斥着,卻往往帶來的都是些灰暗的消息,除了讓她心情越來越糟糕之外,就再也沒了其他。
她煩躁的起身,就把電視機給關了。
而後回房,揀了衣服去浴室裡洗澡。
站在花灑下,任由着暖暖的水流衝在自己的身上,向南呆呆的站在水裡,只希望這水能把自己心頭那份沉重也一併帶走,但沖走的是她身體裡的疲憊,卻怎麼都衝不走她心裡那過分的悵然和憂慮。
夜——
越來越深。
向南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把枕頭底下的手機拿出來翻了好幾次,卻終究沒有任何電/話和短信進來,她又失落的擱了回去,幾次閉上眼想要讓自己睡去,然心頭的那團亂麻卻三番五次的折磨得她怎麼都睡不着。
腦海中不斷的充斥着景孟弦的身影。
他在做什麼?安全抵達c市了嗎?現在是在手術檯上,還是已經睡下了?睡得好嗎?吃呢,吃得怎麼樣?那邊冷不冷?也不知道他帶的衣服是不是夠了。
一連串的問題一股腦兒的冒出來,向南煩躁的一把坐起身來,崩潰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真是要瘋了!!”
她發泄的喊了一聲,又把自己的身體像殭屍一般挺直着,砸在了牀上,用被子把頭矇住,睡覺!
迷迷糊糊間,向南彷彿聽到了自己手機鈴音在響。
起初她以爲是夢裡在唱歌,待她反應過來後,她‘蹭’的一下就從被子裡坐起了身來,急急忙忙去摸索枕頭底下的手機,然而,她翻出來的時候,手機鈴音正巧戛然而止。
該死!!
向南急得咒罵了一句。
她去翻手機的未接來電,手指落在屏幕上還有些顫抖。
未接來電顯示,一個陌生號碼,但那號碼的區號正是c市的。
向南確定,這電/話一定是景孟弦打過來的,但,這是公用電/話!
向南沒做多想,急忙按了回撥鍵,就追了電/話過去。
“嘟——嘟——嘟——”
等待的聲音,如魔咒一般,在向南的耳邊響起,每一聲鑽入耳中,都像一記重拳砸在她的心口上。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機械而冰冷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向南心頭重重一落,急忙掛了電/話,又按下了重撥鍵。
直到最後一道“嘟”聲響過,向南幾乎陷入了絕望中,倏爾,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穿透而來,彷彿還帶着遙遠的塵囂,落入向南的耳底,讓她瞬間酸了鼻頭。
“是我。”
渾厚的音律,縈繞在向南耳邊,一瞬間讓她心底所有的彷徨不安,所有的憂慮惆悵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是心安下來的酸楚和感動。
【親們一直期待一家三口見面,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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