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景孟弦一出來,二話沒說,竟然倒在牀上,四肢一撐,翻身就睡了。
向南站在他的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幹嘛?”
景孟弦微微睜開了眼,看白癡般的覷着她,“不是睡覺,難道你以爲我挺屍?”
“……”
向南無語,“那我怎麼辦?”
“難道你想跟我上牀一起睡?”
“……”
向南覺得自己跟他有語言障礙,“我是問你,你睡了我怎麼出去?”
“打開門,左轉,進電梯,下樓,用你的雙腿走出去!”
景孟弦不疾不徐的說完,轉身,再次閉眼睡了。
“喂!”向南有些氣急敗壞。
“再吵我就把你壓在身下一起睡!”景孟弦要挾她。
“……”
這招還果然就見了效,向南當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這期間,曲語悉有過來敲過門,景孟弦沒再去給她開門,只說已經睡了,讓她也早些睡。
向南到底沒能出去,曲着腿,蜷在沙發上坐着,下巴抵在膝蓋上,咬脣,怨念的瞪着牀上睡得特別香的男人。
“豬!”
她低聲損了一句。
居然說睡就睡了。
牀頭燈下,鵝黃的暖光篩落而下,印着他那張俊美無儔的睡顏,昔日的清冷全數褪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柔暖的祥和。
這樣看他,真好看!
向南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原來,有些人,即使只是遠遠的看着,心就已經被填得滿滿的了。
向南坐在沙發上,饜足的看着牀上的景孟弦,而後迷迷糊糊的就昏睡了過去。
夜裡時分……
景孟弦從牀上起了身來,看着沙發上睡得不太安穩的向南,深邃的眼潭陷了下去,彎身,打橫將向南抱起來,徑直往牀邊走去。
向南習慣了躺在他右手的臂彎裡,習慣了小野貓般蜷在他懷裡的睡姿。
即使四年了,依然不變。
兩個人,都一樣!
他將纖細的她,圈進自己的臂彎裡,手臂的力道貪婪的一點點收緊,那感覺彷彿似要生生將她納入他空虛的骨血中一般。
她真的瘦了好多,盈盈一握的腰肢,彷彿只需稍微一個用力就能將她輕而易舉的捏碎。
尹向南,在沒有我的這四年裡,你真的過得好嗎?
他將臉貪婪的埋進她柔軟的髮絲裡,聞着那份獨屬於她的馨香之氣,聽着她均勻淺淺的呼吸聲,忽然之間,那顆空虛了四年的心,一瞬間彷彿就被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填塞得滿滿的……
滿到,幾乎快要溢出來……
尹向南,有你,世界總可以這麼美好!
可你,爲什麼選擇了逃離……
…………
凌晨五點時分,向南從景孟弦懷裡轉醒了過來,待弄清楚身邊所發生的一切時,她匆忙下牀,抓起自己的髒衣服,在所有人還未從夢中醒來時,她早已倉皇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