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這廝當真是不錯!”
曹啓走出了食肆,臉上滿是笑容。
“這次來冀州,能認識這個人,倒也是值了,雖然有些愛財,但是他的才能毋庸置疑,等我回去之後,就要讓兄長派人查一查他的事情,倘若真的如他所言,此人是可以大用的!”
聽着曹啓的話,樹機能搖着頭,“如此貪財的人,若是舉薦他當了大官,定然會貪污!!”
“愛財未必就會收賄。”
曹啓給他們說着,再次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他們準備休息上一會,便去附近的書肆內轉一轉。
可他們剛剛回到自己府邸,還沒有閉上雙眼,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
曹啓有些無奈的起身,穿好了衣裳,打開了門。
剛剛開門,就有一行人闖進了他的府內。
曹啓正要訓斥,就看到他們手裡的強弩對準了自己。
曹啓趕忙舉起手來,“諸位!勿要衝動!”
爲首的人審視着他,“仇啓?”
“正是在下。”
“不知諸位是?”
“今日在食肆裡,你說陛下是什麼?”
曹啓瞪圓了雙眼,他瞬間知道了面前是什麼人。
“典事府??這是誤會!!!”
太極殿,東堂。
曹髦笑着坐在上位,一人坐在他的身邊,受寵若驚。
此人正是鄯善王馬希利。
“鄯善王遠道而來,可還吃得慣此處的飯菜啊?”
曹髦開口問道。
鄯善王渾身都哆嗦了起來,趕忙回答道:“陛下,吃得慣!吃得慣!!”
曹髦對他很是和善,只是鄯善王初次跟皇帝相見,驚懼異常,生怕自己哪句話就說錯了。
在鄯善王表明願意化國爲郡後,劉寔當即越級向曹髦上奏,向曹髦告知了這件事。
鄯善國作爲長史府的常住地,跟廟堂的關係向來很親善。
在歷史上就曾有過化郡以及獻女之事。
但是安世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無功而返。
曹髦卻不同,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意味着什麼。
廟堂對西域的治理,並非是直接治理,而是通過長史府來號令,具體的執行還是要通過各地的國王等等。
但是若是王國變成了郡,那就不同了。
廟堂直接派遣官員進行治理,這樣雖然會增加廟堂的治理成本,但是從長期的角度來說,這並非是什麼壞事。
沙州往後能否得到很好的治理,這些藩國是會佔據極大作用的。
而鄯善王主動請爲郡,這在諸國裡是個先例,若是能做好這件事,妥善安排他們,以帶動其餘諸國,那廟堂直接治理整個沙州再也不是什麼問題了。
曹髦對此很是重視,當即下令讓鄯善王前來洛陽。
鄯善王趕了很長一段時日的道路,終於是來到了洛陽。
當然,曹髦沒有再讓他進賓客團。
因爲嚴格來說,鄯善王跟其餘那些人不同,他們是屬於外來者,而鄯善王本身就是曹髦麾下的諸侯王。
他繼承王位是經過明帝允許的,並且領着大魏的王印跟符節。
同時,只要姜維沒有擋住道路,年年派人朝貢。
這是自己人,哪怕留在了洛陽,也不能讓他去貴賓團裡。
曹髦賞賜給他極大的府邸,親自安排了服侍他的僕從,又賞賜給他肥沃的耕地。
今日更是在東堂內單獨接見。
這些賞賜在沙州內都算是獨一份的。
鄯善王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抉擇,自己果然沒有想錯!
曹髦此刻笑着說道:“鄯善王往後就住在此處吧朕允許你繼續保持着王爵,不會因爲設郡而取締,並且你的孩子可以繼續繼承此爵位!”
“你可以找兩個最優秀的子嗣,讓他們前往太學進讀”
曹髦開口便賜給了他更多的特權。
馬希利再也難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趕忙起身行禮拜見。
鄯善王自然也很識趣,當即說道:“臣往後也會多跟沙州的好友們書信往來,邀請他們前來洛陽轉一轉”
曹髦大笑,“如此最好。”
兩人攀談了許久,曹髦這才讓張華送他離開了此處。
張華送他離開之後,很快又回到了曹髦的身邊,“陛下,劉寔這次越過刺史部直接上奏,莫不是他與刺史有什麼不和?”
曹髦搖着頭,“應該不是,倘若有不和,會有其餘官員告知的。”
“或許是劉寔太急着要辦成這件事了吧,這件事倒也沒有什麼壞處,若是能儘快完成朕也安心。”
張華點着頭說道:“諸多小國,或許都會跟隨,但是如龜茲等大國,就未必會如他們這樣了。”
“那也無礙,若是不願意來洛陽的,那就如國內諸侯,派遣國相等官員,不還是可以進行治理嗎?”
曹髦心裡早已有了謀劃。
張華當即又說起了其餘的一些瑣事。
“陛下,文鴦已經率軍前往倭島,聽聞在那邊不曾交戰,諸國皆服,沒有起兵來進行反抗的。”
“他已經生擒了狗奴王,邪馬臺女王等等,準備派人押送這些人前來洛陽。”
曹髦對此毫不意外。
直到他聽到張華說起了周處的事情,這才驚訝了一下。
“他原來是在平州啊。”
這位周處,在後世可是名人。
不過在此刻,他就沒有那麼大的名聲了,不過,此人倒是能用。
他的武藝超羣,是罕見的那種猛將,同時爲人公正,是個當御史的好材料,歷史上,因爲同僚的陷害,他孤軍奮戰,戰鬥到了最後,英勇的戰死沙場。
這件事說起來就很氣人。
整個西晉王朝,稍微像個人的下場那是一個比一個慘。
只有最不當人的活的最是瀟灑!
這人如今跟了文鴦,倒也不錯,再也沒有人敢逼迫他孤軍作戰,斷他的後援了。
張華隨後拿出了今年的稅賦報告。
兩人一同看了起來。
在廢除人頭稅之後,天下的稅賦發生了較大的動盪,但是,神奇的是,因爲大族紛紛交出了隱藏的土地,財政上竟還出現了上升趨勢。
在廟堂耗費如此大的代價以工賑災還四處開戰的時候,收入還能出現大量盈餘,大族在這可謂是立下了大功的。
大魏本來就不靠人頭稅來吃飯,三國原先統計的人口實在太少,若是指望着靠人頭稅來養活廟堂,那大魏連出兵的錢糧都沒有了。
大魏過去靠的是屯田,而如今所靠的是公田以及田稅。
大族們隱瞞起來的耕地實在是太多了,當這些大族被迫共享了自己的耕地數量後,大魏的耕地面積實現了暴漲。
廟堂費盡心思,消耗幾年的時日,才能讓一個郡增加千頃耕地,但是這些大族,你稍微敲打一下,就能拿出比這開墾出來的數目還多的耕地來。
這些耕地雖然沒有直接落在廟堂的手裡,但是廟堂終於可以收下他們的稅賦了。
這極大的緩解了財政上的難題。
曹髦看着張華手裡的文書,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們這苦日子看來是要過去了羣臣都曾說,罷免人頭稅,國庫就得立刻崩潰!”
“可如今看來,都是他們爲了反對朕而危言聳聽而已!”
張華趕忙說道:“陛下,尚且還不能這麼說您取締人頭稅之後,各地的人口定然暴增,而人力增加,則廟堂的支出也會增加”
“你說的也對還是要繼續開墾,增加糧食收入。”
兩人正在商談的時候,忽然有近侍匆匆跑了進來。
“陛下,荀顗求見!”
“荀顗??”
曹髦瞥了一眼張華。
這廝不是在府內反省嗎?
曹髦揮了揮手,“讓他進來吧。”
很快,荀顗就出現在了曹髦的面前,急忙行禮拜見了曹髦,又準備拜見張華,張華卻趕忙避開。
曹髦打量着荀顗,這位自從上次出賣隊友之後,就回到了府內開始反省,今日怎麼卻跑出來了?
“陛下!!”
荀顗很是激動的說道:“昨日著作郎孫楚前來拜訪臣,言語裡對陛下多有輕視!此人說陛下流放掉真正的賢人,開科舉,竟招了些沒什麼道德的小人!還說一定要寫文來抨擊,還想讓我幫忙說些陛下治政不力的事情!!”
“我當即就將這個人給趕了出去,今日特意前來將此事告知陛下!”
“陛下治理天下有功,豈能被這樣的小人所污衊呢?”
“這實在是欺人太甚!!”
曹髦一樂。
好傢伙,這是預謀階段就給賣掉了?
他看向了一旁的張華,張華臉色有些無奈,他走到了曹髦的身邊,低聲說道:“此人乃是孫密的猶子,孫密先前被您流放”
“哦,這是個什麼蠢材,他仲父就是因爲荀顗而獲罪的,他怎麼還敢來?”
曹髦再次問道。
張華解釋道:“此人向來桀驁不合羣,性格乖張,狂妄自大,我看他找荀顗,大概是有意而爲,就是要他將話帶給陛下。”
曹髦撫摸着下巴笑了起來,“天下還有這般的渾人啊。”
“好,那就讓他如願,他這樣的賢人,待在洛陽實在是太浪費了,原先只是讓他的叔父前往南邊,這次,讓他們全族都一同前往吧。”
“一個都別落下,讓他們都去見孫密!”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