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建業。
陳泰,王基,王經三人分別坐在了書房內。
三人也是剛剛得知了皇帝遇刺的事情。
尤其是得知這件事還跟先前所遷徙的吳人可能有些關係,這讓三人都有些後怕。
陳泰清了清嗓子,“這件事,還是勿要在揚州內傳開,不要產生太大影響。”
“陛下先前發來了詔令,要求我們組織艦隊,前往夷州等島嶼,儘快重新建立與他們的聯繫。”
“當今夷州還是由吳人的官員來治理,海外諸多島嶼,所用的還是吳國的年號和曆法!”
“這是不對的。”
“天下大一統,就應當該讓他們也儘快也知道陛下的恩德!”
陳泰看向了王基。
“王將軍,這件事還是要多仰賴您了。”
“這夷州的事情,我已經聽吳人講述了,他們說那裡氣候溫和,土地肥沃,百姓的數量也不少,您這次派人出行,不只是要打通這些島嶼,還要讓更遠處的那些蠻夷也知道,如今乃是大魏之天下,讓他們儘快派遣使臣前來朝貢!”
“規格必須要高出當時前來朝貢吳國時的規模,否則就要出兵去討伐他們!”
陳泰等人這次聚集,顯然不是爲了刺殺案的事情。
他們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皇帝都已經向先祖祭祀,宣告天下大一統,並且全國上下都開始尊大魏爲共主的時候,陳泰驚詫的發現,特麼的竟然還有個地方,在用孫皓的年號,在打吳國的旗幟!
陳泰趕忙將這件事告知給曹髦。
然後,就得到了來自曹髦的詔令。
儘快收復這些海外領地,並且要積極跟吳國過去建交的國家們建交,讓他們前來朝貢!
陳泰這次就是要說這件事。
陳泰繼續說道:“陛下對海外諸事,非常的在意,陛下吩咐我們,要正式在夷州設立郡,派遣官員進行治理,周邊諸多島嶼,都要擴建港口,另外,要積極與海外諸國進行聯絡”
王經有些疑惑的問道:“陛下爲何想要與這些蠻夷之國多有往來呢?”
王基嚴肅的說道:“天下既然大一統,那陛下想要彰顯我大魏之國力,讓四方前來朝貢,這也是對的。”
“況且,這些海外小國,確實也不知道我大魏的聲威,只知有吳,而不知有魏,實在是令人震怒!”
“當初吳國通過與他們建立往來,也曾得到過不少的好東西,吳國滅亡之後,這海外的成果也不能丟失,得由大魏來壯大才是!”
陳泰對這番說辭很是滿意。
他將具體實行的事情都交給了王基,在王基離開之後,此處就只剩下了陳泰跟王經兩個人。
到了如今,他們已經不再需要假意作對了。
吳國大族都已經被他們折騰的差不多完蛋了。
在強權之下,這些平日裡興風作浪的大族,幾乎沒有了任何的抵抗能力。
兩人此刻商談起了諸多耕地分配的問題。
而剛剛離開的王基也是迅速開始準備出海的諸事。
王基此刻站在了碼頭邊上,看着遠處的戰船們,眼裡滿是火熱。
想當初,他還在襄陽內辛辛苦苦的打造戰船,就想着滅吳所用。
而如今,這揚州水軍卻是讓人眼花繚亂,就只是樓船,他這裡都有了很多艘,這讓王基很是激動。
副將看着王基,忍不住說道:“將軍,我看這出海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來做吧,怎麼能讓您親自出徵呢?”
“這海路不同於陸路,倘若”
他沒敢繼續往下說。
王基卻很是不悅。
“我在荊州多年,難道會不知道這些情況嗎?”
“只是此番外出,是要奉陛下之令,收復吳國最後的領地!”
“這難道是幾個校尉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嗎?”
副將心裡明白了,這是將軍當初沒能趕上滅吳之戰,想要從這裡找補回來吧??
王基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儘快準備吧!我要親自前往,收復領地!”
這些將領們也就不敢多說什麼了,此時的航海技術已經是非常的先進。
尤其是吳國的航海技術,他們能多次往返到遼東地區,甚至能到達東南亞地區,而不曾聽說過發生什麼災難。
這能看出他們的航海技術已經是非常的成熟了。
大魏這就屬於是完美繼承。
當今他們所用的船隻是吳國的,開船的人不少是吳國的,就連嚮導之類也都是如此。
王基這次執意要親自出徵,水軍對此很是重視,用最快的時日開始準備。
只是在七天之後,以滅賊號爲首的龐大艦隊就準備妥當,王基親自上船,浩浩蕩蕩的朝着夷州出發
太極殿內。
曹髦皺着眉頭,臉色不安。
“阿父。”
曹溫或許是看出了曹髦心情不好,走上前來,用臉蹭了蹭曹髦,然後開始手舞足蹈的給曹髦告起狀來。
“阿母不讓!”
曹溫手舞足蹈的講述着自己被阿母囚禁在屋內不許出去的經歷,夾雜着幾句模糊不清的嬰語,伴隨着手勢。
總之,他還是清楚的表達出了自己的不滿和委屈。
曹髦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輕輕的撫摸着他的頭。
“你阿母忙着呢,勿要惹她生氣!”
就在父子兩人聊天的時候,有宮女急匆匆的走進了殿內,朝着曹髦行禮拜見。
“恭賀陛下!!”
“司馬伕人生下一子,母子平安!”
曹髦猛地站起身來,忽然鬆了一口氣。
從昨日開始,司馬妜便說自己腹部疼痛,可距離太醫令所判斷的生育時日還差了些時日。
一時間,太醫們是害怕到了極點,趕忙做接生的準備。
曹髦更是擔心。
太醫們告知他,儘管司馬伕人年紀略大,但是有過生子的經驗,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可直到如今,得知母子平安,曹髦方纔徹底鬆懈。
他笑着將曹溫一把抱起來。
“聽到了嗎?”
“你有弟弟了!”
曹溫茫然的看着父親,或許是不能理解弟弟這個詞,只是允吸着自己的手指頭。
因爲有了曹溫出生時的經驗,曹髦也沒有急着去看孩子。
就等着他們來通知。
很快,鄭嫺也出現在了這裡。
她的臉上也滿是笑容,“陛下!她們收拾好了,我來看着阿溫,陛下且去看看小傢伙吧!”
鄭嫺的臉上只有開心,看不到什麼忌憚或者不悅。
主要是她跟司馬妜的關係不錯,況且她身爲皇后,又有嫡長子,無論如何,那孩子對她兒子都沒有任何的威脅相反,他可能會是兒子很好的幫手。
曹髦這纔將曹溫遞給了鄭嫺,隨即匆匆離開。
當宮女將小傢伙遞給曹髦的時候,曹髦的嘴角再次咧起。
這小傢伙比他兄長要小一些,沒有當初曹溫生下來的那般壯碩。
他被曹髦抱在懷裡,倒也不哭,比較安靜。
就從他的模樣來看,這傢伙還是有點類母,那眼角,那下巴竟有點司馬師的感覺。
曹髦忽然笑了起來。
“你兄長叫溫,那你就叫良。”
“長得像外公可以,但是人可不能像你外公啊。”
“願你能健康長大,爲伱兄長之臂膀良才!”
曹髦就在式乾殿內待了幾天。
皇帝有了第二個孩子的消息,也很快就傳了出去。
對這個孩子,羣臣的態度就有些複雜了。
司馬炎是最先前來拜訪的。
他自然是要看看自家這晚輩。
司馬炎抱着小傢伙,眼裡滿是喜愛。
“像啊!真像!”
他抱着孩子,趕忙給一旁的曹髦說道:“陛下,你看他這眼角,這下巴,是不是與我很是相似??”
看着滿臉期待的司馬炎,曹髦沉默了片刻。
在心裡默默想着:算了,像你外公也行,可千萬別像你這位仲父啊!!
直到這個孩子出生,司馬家的衆人們方纔鬆了一口氣。
他們也終於有了靠山,哪怕是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皇帝也能讓他們活下來了。
第二個前來的就是鍾會了。
鍾會看着這個孩子,嘖嘖稱奇,幾次欲言又止。
這孩子長得可太像大將軍了。
鍾會過去跟大將軍的關係極爲親近,但是此刻又不能在曹髦面前說起這些,只能是將話都憋到心裡。
放下了孩子,鍾會這才拉着曹髦說起了大事。
“陛下,王基已經出海了,此時或許都已經到達夷州了我們真的要在夷州設立郡嗎?”
“當今大魏領地太大,官員不足,若是爲一個海外島嶼設立一郡,或許有些浪費,倒不如效仿吳國,派幾個官員去盯着他們就是”
“不可。”
曹髦示意一旁的甲士將東西拿出來。
當甲士將一面巨大的輿圖在鍾會面前鋪開的時候,鍾會人都懵了。
“這是”
“這是朕讓裴秀所繪製的天下圖!”
“當然,這不包括天下,只是我們如今所知道的地區朕很早就吩咐裴秀做這件事了,直到昨日,他方纔將這張圖獻上來,作爲他的賀禮。”
曹髦看着腳下的巨大地圖,裴秀這做自己最拿手的事情,還真的不會令人失望。
他所做的地圖,已經跟後世的地圖都差不了多少了。
鍾會此刻看着面前這雄偉的地圖,看着那一個個島嶼和諸多國家,他的眼裡亮起了莫名的光芒。
“陛下設郡!設郡駐兵!這夷州外的諸多島嶼,城池,全部都得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