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願降!!”
城內的將領們跪在了胡遵的面前,他們的面前還擺放着孫毓以及他身邊諸多官員的頭顱。
胡遵此刻披着甲冑,目光森然,看着那擺在地上的頭顱,迅速鎖定了孫毓的人頭。
倘若不是有這麼多人盯着,他真想上去來一腳。
就你也敢寫信讓乃公來投奔?
就算真的造反了,那也得是你來投奔乃公!
你什麼檔次啊,你父親都不配跟我相提並論,何況你一個小小刺史。
可人畢竟死了,將他的頭當蹴鞠來踢,影響可能會有一點不好。
胡遵決定放過他,他看向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幾個將領,胡遵幾步走上去,一腳踹在了那個將軍的身上,那將領摔在地上,又趕忙爬起來。
“你個犬入的趙三,伱大哥二哥都是乃公提拔上來的,你還敢學人家造反?!”
那將領趕忙說道:“將軍,刺史有令,我不知是謀反!”
“放屁!將這鳥人給我拖下去重打八十!”
幾個甲士衝上去就將那人給拖走了。
可那將軍並沒有喊冤,也沒有訴苦,反而是大聲感謝胡遵。
胡遵又看向了其餘幾個將領,這些人眼裡滿是驚懼,在胡遵面前,他們只是低着頭,幾乎都將腦袋給縮到肩膀裡頭。
胡遵又發現了幾個熟悉的面孔,當即就是上去拳打腳踢。
徐州刺史胡威一同出戰,此刻也是披着甲冑,神色肅穆,看到胡遵毆打這些降將,他無奈的上前提醒道:
“將軍勿要再打了,王宮內還有齊王。”
胡遵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胡君啊,毆打齊王這不太好吧?”
胡威眼前一黑。
“將軍!我並非是讓您去毆打齊王,是該及時控制住他!”
“王宮都被我圍住了,他又跑不掉。”
“不急。”
胡遵大大咧咧的說着,眼裡卻閃爍着莫名的光芒。
胡威再三催促,胡遵只好帶着人不慌不忙的朝着王宮走去,當他們趕到了王宮的時候,就看到幾個官員帶着曹芳,顫顫巍巍的出王宮來投降。
看到那驚懼的曹芳,胡遵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曹芳此刻當真是害怕到了極點。
他早就知道孫毓不靠譜,但是沒想到他如此不靠譜。
這才幾天啊,一個月都沒到呢,兩三萬的士卒啊,你就是派頭豬去指揮,也不至於這麼快被拿下來吧?
不過,時間的早晚對曹芳來說,根本就不是個問題,早敗晚敗都得被抓。
他眼裡滿是絕望,哆哆嗦嗦的朝着胡遵行禮拜見。
胡遵就彷彿沒有看到他,眼神直接跳過,一旁的胡威卻是急忙回禮。
“大王不必如此,青州刺史作亂”
“胡君啊。”
胡遵打斷了他,隨即開口說道:“你且帶着人去安撫各地的官員,青州遭遇這樣的事情,怕是要影響秋收的,你得將這裡的事情一併做了,那新刺史還沒來,得多勞煩你。”
胡威一愣,知道這農桑之重,再次拜了齊王,隨即匆匆離開。
將軍曹珍看了一眼離開的胡威,隨即對胡遵說道:“將軍,那我帶着人去平定其餘各地的叛亂。”
“不必着急。”
胡遵讓衆人守在周圍,自己則是跟着齊王走進了王宮內。
“大王,您的罪行,我是不敢定奪的,這得交予廟堂來審查,畢竟,那檄文是以您的名義來頒發的。”
胡遵開口說道。
曹芳垂着頭,一言不發。
“大王不必擔心,若是您真的沒有參與這些事情,廟堂定然不會爲難您的。”
“我要派人將這裡的情況加急,告知廟堂,您就安心等着廟堂的命令吧,就看廟堂是派人來接,還是讓我去送。”
曹芳依舊沒有回話,胡遵又安撫了幾句,隨即令人看住齊王,自己就在前殿召集了諸多的將領們。
他所召集的人都是他自己的心腹。
看到衆人到來,胡遵這纔開口說道:“齊王的事情,不許在外討論。”
曹珍笑着說道:“將軍不必擔心,我們又不是胡刺史,自然知道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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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遵搖着頭,“不要這麼說胡刺史,老夫此生見過很多的官員,他跟他父親算是個另類,難怪他們不能被容忍就算不能理解他的行爲,也該有些尊敬纔是。”
胡威跟他的父親,行爲是真的一點都不像魏晉之官。
胡遵見過很多清廉的官員,大多是裝模作樣,明明家裡富得流油,可外出卻要穿上粗布的衣裳,也不打扮自己。
可胡威他們父子倆不同,他們從不穿粗布的衣裳,穿的都是好衣裳,出門也會認真打扮自己。
但是他們穿的好衣裳是他們攢下自己的俸祿來買的這就太可貴了。
他們不是那種非要讓他人看到自己多清廉多貧苦的人,大魏的俸祿又不低,作爲兩千石的官員怎麼可能連好衣裳都穿不起呢?
他們父子倆都很正直,不怕得罪人,也不怕說錯話胡遵反正是挺欣賞胡威的,反正比自家那幾個混蛋豎子要強!
自家那幾個混賬玩意,沒一個像胡威這樣的,都是些暴躁無禮,逞強鬥狠的粗鄙武夫!
胡遵隨即派人去將孫毓的頭顱,以及諸多被俘虜的官員一併押送往洛陽,其中並沒有曹芳。
因爲他需要知道廟堂的態度,是要讓曹芳安全到達洛陽,還是說半路會出現意外,這他不能做主。
反正在胡遵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趕路途中病故,或憂懼而死,到時候羣臣哭嚎幾聲,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老胡看似暴躁,實則心細。
老諸葛看似心細,實則暴躁。
老毌丘看似暴躁,實則暴躁。
可最重要的事情顯然不是曹芳,胡遵令人遠離此處後,就對着左右吩咐了起來。
“這青徐多大族豪強,這些人平日裡相互勾結,稱霸一方,官吏皆出他們之家,外來者不能被容納,我知道這是陛下的心腹大患,如今他們謀反,這些人裡參與謀反的很多,可以被處置了,當然,也不能都以謀反來處置。”
“叛賊勢力如此之大,難免會有叛軍來攻打他們的鄔壘。”
“爾等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諸將頓時點頭,曹珍趕忙說道:“將軍,這件事還是讓我來負責吧,我定然不會留下隱患的。”
“好,你去辦吧,想要治好青州,得先除奸賊,陛下令我持節以都青徐,若是不能做出點事來,如何對得起陛下呢?”
“那徐州有胡威,胡威是個能臣,這青州的新刺史,爾等可認識?”
就看到其中一個將領開口說道:“將軍,我知道這個人,他是我的鄉親。”
“他出身上黨大族,他的大父曾擔任過九卿,可他父親很早就逝世了,他自幼好讀書,有品行,年少時就跟大賢管寧成爲了朋友,後來宣文公多次徵召,此人都不曾前來”
胡遵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宣文公派官員去強行徵召,然後翻牆跑掉的那個人?”
“對,正是他!”
“等大將軍上位後,再次派人去強行徵召,他沒敢再跑,就在大將軍身邊任職。”
“此人正直,清廉,素有謀略和遠見他當官後有親朋去找他,想要謀取官位,他就用自己的俸祿來招待這些人,止口不提提拔的事情,那些人也就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胡遵頓時大笑了起來。
“好啊,太好了!”
“我這麾下二州,有兩個良刺史,何愁青徐不治呢?”
胡遵再一次看到了大將軍之位正在朝着自己揮手。
胡遵忽然又問道:“如今青州謀反,徐州里的不少太守也有牽連,是不是得重新選一些太守了?”
衆人點着頭,“是這樣的。”
“哈哈哈,好,老夫這就給陛下寫信,爾等都別閒着,快想想各地的德行兼備的太守們,若是能將這些人都給弄到青徐來,那我都不必做什麼,青徐都能大治啊!”
胡遵帶着自己的部下們開始了愉悅的治理青徐大計。
如此又過了幾天,新上任的青州刺史李熹姍姍來遲。
李熹看起來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一看就不好相處,這樣的人很適合去御史臺,胡遵當即派人去迎接他。
當李熹來到胡遵面前的時候,胡遵上下打量着他,對他很是滿意。
“不錯,往後這青州,就得交予你來治理了,勿要辜負廟堂的厚望!”
“這位是徐州刺史胡威!”
胡遵又爲他引薦了胡威,兩人就坐在了胡遵的左右。
胡遵嚴肅的說道:“往後,你們要認真治理地方,相互合作,若是有不法賊寇,要及時告知我,我給你們兩年的時日,兩年之內,若是不能讓青徐成爲大魏最富裕最繁華的地方,我就要上表罷免了你們!”
李熹跟胡威對視了一眼,胡威的臉色很平靜,李熹卻有些無法理解。
雖說你是總督青徐,可你督的是防務啊,這政事你怎麼也想要管呢?
不過,有這麼一個強勢的人來坐鎮,對治理地方來說,應當是有好處的吧?
李熹想了想,也就沒有開口反駁。
“廟堂的書信已經到了,要護送齊王前往洛陽,我要一同前往,這裡就交予你們二人了!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