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休斯附近站臺上的人們發出恐懼的喘息聲。緊隨其後的是咒罵和行動。

“國王的血!剛剛發生了什麼?”傑拉赫德低聲說道。

“他成了叛徒!”艾克咆哮道。“那個該死的混蛋,我要殺了他!”

老偵察兵立刻放下武器,開始順着梯子往下爬。他的動作把附近的同伴從自己的麻痹狀態中震了出來。

“你打算做什麼?”瑪麗安驚慌地問他。“你永遠也不會及時趕到那裡。”

“我要盡我所能!”艾克吐了一口唾沫,跳下梯子的最後一段,開始跑。

瑪麗安拋出了一些更豐富多彩的詛咒,然後轉向休斯。大妖精仍然驚魂未定。發生了什麼事?他光榮的領袖死了嗎?這說不通啊!

“不要只是掛在那裡!去看着他的背影!”瑪麗安點了休斯。

過了一會兒,她的話才穿透了瀰漫在大妖精頭腦中的不確定的迷霧。然而,當她的意思變得清晰時,他迅速點點頭,趴在地上,開始跑。

他的主人獨自走向了戰場。那很危險!休斯需要去追他。爲什麼他的主人總是做這種蠢事?爲什麼他總是跟着他?

在艾克和赫拉德的墮落形態之間有一羣緊密團結的敵人和盟友。休斯從地面上甚至再也看不見她了。然而,他仍然可以看到韋瑞克。他比大多數其他人高得多。

赫拉德的大多數戰士都沒有看到她倒下,即使他們看到了,他們仍然被困在混戰中。休斯在艾克到達戰場前追上了他。

“你——黨衛軍在幹什麼?”休斯問老偵察兵。“你有計劃嗎?”

他的主人幾乎沒有注意到大妖精的存在。他又朝前看了休斯一眼。

"我要把她拉出來!"艾克一邊跑一邊咆哮。

一陣惱怒和痛苦襲上休斯的心頭,使他嚎叫起來。那是一個可怕的計劃!他的主人認爲他在做什麼?

“我們應該等待幫助或者找別人來做這件事,”休斯告訴他的主人。“紅狗一定就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這聽起來像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不幸的是,大妖精沒有得到答覆。休斯嚴肅地考慮用棍子打他的主人的頭,把他拖走。這可能是不必要的,因爲前進的道路被他們的盟友的牆擋住了。艾克不可能穿過它進入混亂的中心,也就是赫拉德所在的地方。

前方,沃裡克一邊走向法師,一邊和馬赫迪姆說話。然後他朝着戰鬥最激烈的方向做了一個橫掃的手勢。

點頭同意後,馬赫迪姆轉身開始向那些仍在戰鬥的赫拉德的爪牙射出魔法箭。隨着爆裂的黃色能量衝擊波削弱了他們的隊伍,戰鬥很快開始對他們不利。

當保護營地大門的土匪力量崩潰時,人們發出絕望的呼喊。他們的領袖倒下了,他們無法抵禦瑪赫迪姆的魔法。由於恐懼和絕望,剩下的守軍潰敗了。

大羣土匪轉身就跑。沃裡克的部隊歡呼雀躍,急切地追趕着。許多赫拉德的士兵在背對敵人時被殺。

其他更有組織的守衛者小隊團結在一起。其中一些人試圖繼續戰鬥,但由於他們的盟友拋棄了他們,他們很快被包圍並被砍死。一些幸運的較大團體設法阻止了他們的攻擊者,並開始了戰鬥撤退。

隨着赫拉德的部隊逃入營地深處,城門之戰迅速惡化成十幾場小規模戰鬥。艾克就是在這種混亂中潛入的。休斯又嚎叫了一聲,然後迅速跟着他。戰鬥的結束和隨之而來的混亂讓艾克得以前進。

艾克爾突入敵陣時,幾乎沒有什麼有組織的抵抗,這讓休斯很惱火。爲什麼沒人阻止他們?即使戰鬥已經繼續,周圍仍然有許多分散的敵人。

嗯,這不像是赫拉德或沃裡克的爪牙穿制服,而且大多數敵人都被這個事實弄糊塗了,那就是艾克和休斯正朝他們跑來,而不是逃跑。其他人更關心解決怨恨或搶劫,而不是新來的人。

有幾個敵人試圖攔截艾克爾,但休斯搶先一步,毫不留情地砍倒了他們。大妖精擅長利用混亂,他的身體裡仍然燃燒着大量的長生不老藥。

當休斯的刀刃刺穿一個穿着劣質盔甲的人時,艾克跑在了前面。他們現在離她只有幾十英尺了,而且遠離了戰鬥留下的痕跡。那些仍在抵抗沃裡克的匪徒已經撤退到營地的更深處。

然而,在老偵察兵到達目的地之前,馬赫迪姆轉身注意到了他。法師守衛着她俯臥的身體。倒下的強盜首領的胸膛起伏着,她喘着氣,手指在抽搐。她還活着!

“哦,是你們兩個。我正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出現,”法師一邊說一邊把他的杖指向他們的方向。

"去死吧,你這個叛徒!"艾克吐了一口唾沫作爲回答,他高舉着劍向前衝去。

當黃色能量再一次從他的權杖中爆發出來並猛烈撞擊到艾克的時候,瑪希迪姆的嘴角出現了一絲不悅。老偵察兵絆了一跤,倒下了。看到主人倒下激怒了休斯。馬赫迪姆會爲此付出代價的!他會盡情享受男人的眼睛!

隨着憤怒的嘶嘶聲和新一輪的加速,休斯設法閃避到了一個向他襲來的衝擊波旁邊。他在地上滾了一秒鐘,然後跳起來撲向揮舞着魔法的對手。

“嗯,你的速度快得嚇人,”法師邊說邊抓起胸前的護身符。

當他觸摸護身符時,一堵無形的空氣牆撞向了休斯。它穿過地面時揚起了一團團灰塵,衝擊力將大妖精向後拋去。他在空中飛了一段距離,然後撞上了一堆板條箱。

有一聲巨響。疼痛撕裂了大妖精的背部,他的肋骨感覺每一根都斷裂了。他嗚咽着,他的下巴開始疼痛。

儘管他甚至連呼吸都有困難,休斯還是戰勝了疼痛,試圖讓自己離開地面。憤怒和腎上腺素在他心中升起,淹沒了所有其他的擔憂。

這不是坐以待斃的時候!他必須救他的主人和酋長!他是休斯!打敗他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背信棄義的法師和一艘巨大的人類飛船!他是一個不可戰勝的殺手,他們會品嚐他的刀片!

大妖精憤怒地發出嘶嘶聲,站了起來。他搖搖頭,試圖想出一個計劃。他擅長偷偷摸摸,所以也許他可以躲在馬赫迪姆後面...

就在這時,一束能量猛地射向了大妖精。立刻,休斯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開始抽搐。他痙攣的四肢使得板條箱飛了出去,並鉤住了防水布。抽搐停止後,他回到了地上,被堅韌的布料完全包裹住。

筋疲力盡的休斯痛苦地嚎叫着。他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燃燒,所有的關節都感覺不舒服。他在幾秒鐘內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試圖弄清楚剛纔發生了什麼。他記得這很糟糕。

休斯睜開眼睛,他沒有想到會疼成這樣,他看到他的主人躺在不遠處的地上。有幾個陌生的、看起來不友好的匪徒站在艾克周圍。大妖精試圖向他的方向伸出手,但他的手一動不動。

“正是我要找的人!”一個高大的裝甲兵走過倒下的偵察兵時宣佈。"你正好看到我殺了她"

是沃裡克。敵軍首領低頭看着老偵察兵,咧開嘴笑了。在他身後,屍體散落在戰場上,營地牆壁的碎片隱約可見。

艾克躺在被馬赫迪姆的魔法擊中後倒下的地上。他慢慢轉過頭,怒視着沃裡克。沒有人碰過他,但他似乎仍然不能做大動作。

當他低頭看着這位老偵察兵時,十幾名沃裡克的士兵包圍了他。看不到一張友好的臉,除非你數了數散落在地上的屍體。許多土匪在城下的戰鬥中喪生。

“我早就想和你談談了,白鴉,”沃裡克告訴艾克。

“去他媽的豬,”艾克激烈地啐了一口。他現在顯然能夠說話了。

老偵察兵聽起來氣喘吁吁,好像很痛苦。當他喘息的時候,那個被他侮辱的人開心地笑了。

“我想這是我應得的,”沃裡克承認道。“我剛剛用魔法詛咒了你。看起來很疼。”

“這只是短暫的暈眩效果。沒有造成持久的傷害,”馬赫迪姆插話解釋。“但它肯定能讓人們保持足夠長的時間,以獲得更永久的解決方案,儘管船隻和法師都抵制它。長短不一,但她不會上去……”

韋瑞克一揮手,讓這個漫無邊際的法師安靜了下來。獲勝的強盜首領又轉向了艾克。

“你的老領導被打敗了,很快就會死在我手裡。如果你宣誓效忠於我,我願意對你仁慈,我也會對你選擇的其他人仁慈。”沃裡克告訴他。"我一直是你的崇拜者,讓白鴉歸我指揮會很有用。"

“不,”艾克回答,他挑釁地瞪着他的捕獲。

“我看我得加強我的論點,”沃裡克沉思道。

強盜首領憤怒地嘆了口氣,轉身大步走向她。她仍在呼吸,但似乎失去了知覺。

"我想你的提議不會延伸到她身上吧?"艾克輕蔑地問。

然而,在他輕蔑的外表下隱藏着一絲恐懼和擔憂。隨着沃裡克越來越接近她的父親,這位老偵察兵的堅定決心似乎變得越來越弱。

“不,她太笨了,從來沒有學會她的位置。老實說,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問。看看她,”韋瑞克輕蔑地回答。

當他走到她跟前時,那個大個子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她退縮了,因爲打擊的疼痛讓她醒了過來,然後當她看到那個男人隱約出現在她面前。

“什麼?”她喘息着試圖坐起來。

“這其實很簡單。是你掉進了我的陷阱,而不是我掉進了你的陷阱,”沃裡克解釋道。"我已經打敗了你可憐的樂隊,現在我只需要對付你。"

她咳嗽了一聲,環顧四周。在她倒下後的某個時候,有人從她身上拿走了她的武器。她的劍不見了,檢查了她的衣服後,她沒有發現任何匕首。她的行爲似乎並沒有引起沃裡克的注意。他只是看着她,沒有動。

“我和你的法師做了筆交易。他同意改變立場,如果我給他一個完美的機會,”沃裡克繼續說道,他張開雙臂強調他周圍的環境。“我們到了。你把他帶到我面前,然後陷害了你自己。”

“你這個該死的背信棄義的懦夫。我希望惡魔把你拖到神看不到的最深的地獄,”她怒視着瑪赫迪姆,詛咒着他。

法師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他似乎沒有受到侮辱。

“我只是做了對我最有利的事情。就像我第一次加入你的樂隊一樣,”馬赫迪姆毫不後悔地解釋道。“沃裡克有你永遠無法給我的資源和關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推進我的工作,破輪知道我的知識和技能的真正價值。我絕對沒有理由再呆在你那骯髒的小營地裡了。”

“你真的能怪他背叛你嗎?看看你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你的策略是多麼可悲,”韋瑞克評論道。“引誘我前進?又來了?真的嗎?你就是這樣對付我派來考驗你的船隻的。”

“那你還在等什麼?殺了我吧,你這個懦夫,”她冷靜下來後咆哮道。

她的斗篷被撕破了,她的皮甲沾滿了灰塵和污垢。她摔了一跤,臉上甚至蒙上了灰塵。她看起來疲憊不堪,被打敗了,儘管她的眼睛仍然燃燒着憤怒。

“我是懦夫嗎?是你想用魔法制服我的!我只是用你自己的策略來對付你,”沃裡克輕蔑地回答。

她張開嘴想回答,但後來她終於注意到了艾克。她的眼睛閃爍着認可,她猶豫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驚訝地問。

“我來看你的勝利遊行。它可以使用一些工作,”艾克諷刺地回答。

“我現在正試圖招募他,”沃裡克以一種自鳴得意的嘲諷口吻補充道。

“我希望你們在一起非常幸福,”她眼裡閃着怒火,痛苦地說道。

“我還沒有決定任何事情,儘管它聽起來肯定是一個突然的更好的主意,”艾克反駁道。

當兩人互相怒視時,沃裡克看上去一時吃了一驚。他過了一會兒纔想出該說些什麼。

“在我的控制下,他不太可能陷入明顯的陷阱,”韋瑞克斥責她。“你真的認爲我會毫無準備地衝進你的基地嗎?你真可憐。”

當沃裡克繼續他的演講時,她憤怒地瞪着她的對手。

“我想我太苛刻了,”他告訴她。“這不像你是一個小土匪。我完全知道你每一步都在想什麼。我安排了攻擊的時間,這樣你就沒有機會質疑你的策略或者想出一個新的策略。”

“別吹牛了,你這個混蛋。爲什麼我還活着?”她問道。"我寧願死也不願聽你驅逐這種爛貨。"

“你在這裡是因爲我一點也不怕你。你在我之下,我希望當你死的時候,你或者你的爪牙們不會對此有任何誤解。”沃裡克笑着回答。

就在他說完的時候,一羣新的敵人出現了,向他走來。有四名士兵,他們護送一隻看起來很緊張的紅狗。這名土匪中尉已經被解除了武裝,他的眼睛上方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在流血。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他的臉上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

當他們到達沃裡克時,其中一個人踢了一隻紅狗的膝蓋後部。強盜中尉氣呼呼地雙膝跪地。

“他一知道你想和他談談就投降了,”一個衛兵告訴他們的主人。

沃裡克點點頭,然後示意新來者退後。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紅狗試探地問道。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但也夾雜着希望。

“雖然你在北方發現的大多數土匪只不過是逃兵和痞子,他們太無能或愚蠢而不能留在軍隊裡,但也有少數例外。當這些人對我有用的時候,殺了他們是一種浪費,”沃裡克告訴他。

“所以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去?”紅狗樂觀地詢問道。

“也許吧,”韋瑞克回答。"首先,會有一個示範,然後我會測試你的忠誠度."

當每個人都警惕地看着他時,高船示意了一下,他的一個手下扔給他一把帶鞘的劍。當她的敵人拔出劍時,她退縮了,但是他沒有攻擊她,而是把劍扔到了地上,然後向後退了好幾步。

“你到底在幹什麼?”她問他。

“證明一個觀點。拿起劍,讓我們再打一場。如果你願意,你甚至可以休息幾分鐘。沒關係;你對我沒有威脅,從來都沒有,”韋瑞克一邊拔出自己的劍一邊回答。

她遲疑地伸手撿起刀片,然後爬了起來。在韋瑞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迅速地將自己的黑髮從臉上拂開,然後防禦性地舉起了劍。

一圈敵軍士兵包圍了她和沃裡克。艾克和紅狗被他們中的一些人拖到一邊,這樣就有足夠的地方打架了。他們兩人都不被允許站立,一名武裝警衛站在他們身後。

幾秒鐘沒動靜。她似乎在從容不迫地鎮定自己。

然後,她向前猛衝。她眼裡閃着仇恨的光芒,一邊朝對手的頭砍去,一邊咆哮着。然而,沃裡克並沒有放鬆警惕。他抵擋住了她的攻擊,前腳踢出去抓住了她的腿。當她絆倒時,沃裡克的劍轉過來刺進了她的腹部。

“不行!”艾克喘息着。

當她跪倒在地時,她的眼睛因震驚而睜得大大的。她以跪着的姿勢着陸,前額貼着地面。她的背上有一個與她前面的傷口相吻合的傷口,兩個人都流了很多血。沃裡克的刀刃穿透了她。

過了一會兒,血止住了,出現了厚厚的黑鱗。他們封住了傷口,更換了她撕裂的盔甲。然而,她痛苦地嚎叫着,喘着粗氣。她的臉仍然壓在泥土上。她的內傷還沒有消失;它們只是被修補過。

“這是一種方便的力量,但這次它救不了你,”沃裡克再次舉起他的劍刃說道。

“你這個該死的屠夫!”艾克詛咒了他。

“這是一場公平的戰鬥,或者說相當接近,”海輪聳聳肩說道。

然後他從她手中踢走了她拉德的刀。她幾乎沒有反應,除了發出痛苦的嘶嘶聲,並把她的手拉在胸前。一秒鐘後,她咳嗽了一聲,血濺到了地上。

當沃裡克掉下他握在她身邊的劍時,傳來了意想不到的金屬撞擊聲。紅狗和艾克不解地盯着它。

“現在你們都已經看到我在戰略和個人戰鬥上都打敗了她。很明顯,我是你更好的主人,”沃裡克對他的俘虜們說。

紅狗看了一眼赫拉德倒下的身影,退縮了。然後他轉向敵人的首領。

“我接受你的提議。我看不出死在這裡有什麼意義,”紅狗說。

“事情沒那麼簡單。首先你必須證明自己,”韋瑞克回答。“拿起那把劍,幹掉你的老上司。只有當她的屍體躺在我面前,你纔會被允許服務。”

當他的話被理解時,有幾秒鐘的沉默。

"如果我們拒絕爲了你而讓我們的雙手沾滿鮮血,讓我們的靈魂變得黑暗?"艾克問。

“那你和這個樂隊的其他人都會死,”沃裡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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