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黑牛想起投降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後,隨口的應允,現眼前的螻蟻們做出奇怪的動作,覺得十分的有趣,大千世界,果然奇妙非常,這俗世中的事當真是值得自己這入世一遭。
“全都起來!”張黑牛拍馬而起,手中的大槍在火光的映照下出一道亮麗的閃光。霎時間,彷彿接受到了自身體裡傳出來的命令,所有在場還奄奄一息的賊寇們全都生龍活虎的站了起來,這頭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啥都沒事了!尤其是賊,撿起自己慣用的長槍,翻身上馬,竟然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此時就連賊寇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張黑牛的一聲命令,就令其恢復了戰力,更可怕的是自身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當身體完成動作的時候,腦中才反應過來。
生了什麼?其實在剛纔廝殺中由於一直被張黑牛的氣場所籠罩,衆賊寇的心神當中已經被暗暗的下了極重的暗示,張黑牛此時的一聲命令,竟是繞過了其的頭腦直接下達到其的身體當中。
衆賊寇心中不懂,卻以爲是張黑牛自有一股傳說中的王霸之氣,這雄軀一震,衆人自當從命。此時再望向威風凜凜的張黑牛無不心悅誠服。
“小的聽令!”十三家賊寇聯合,人員複雜,此時的號子竟是一致。
張黑牛都不由得一驚,這幫烏合之衆什麼時候竟然這麼的整齊劃一。不過他也不多言語,更給了衆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神秘感。身高二米三餘,一身的肌肉如鋼似鐵,手上的長槍出神入化,力量武功均至巔峰,整個人形同魔神,當真是天上地下少有的絕世猛將。張黑牛回馬向城中奔去,此時的外城已經殺聲減小,大部分地區被火光籠罩,最後的決戰將在黎明前爆。
城守府裡外,殺做一團,戰事已經到了膠着狀態,所有的人都殺紅眼,到了現在心中唯有的一個念頭就是拼個你死我亡。老子孩子婦女,只要一點力氣的人都上了,城守府雖然堅固但是面積也是不小,要不也裝不下這許多的人。近年來由於前城主大人的經營不善,搜刮有到,原本接近十萬餘人的漢沽城現在五萬不到,後來由於鬧山賊又跑了不少,現在還在城中的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軍隊中也是人員不足,頂着空額吃糧餉,又缺乏應有的訓練,現在打起仗來那是力不從心。此時秦裳也持劍跑了出來,以助防守,只見其一揮一灑之間,血光四濺竟然也是難得的好手。
月虎等人見了也不由稱其,但是此時戰事緊張,誰也顧不得誰,有一個高手助陣那總是好的。月如,月風兩人合陣廝殺,此時累的氣喘吁吁,賊寇單身作戰固然勇猛但是卻不善於合擊,而且十三家聯合配合多有不便,兩人也強撐下來,此時才知道戰陣的可怕。
月虎居中指揮,山萬重則率精兵四處救急。宋和平由殺豬王老周護持之下專殺賊寇將領,長箭如電,例無虛。苦戰之下,人員死傷極快,死人如麻袋般的跌在牆下,小小的護城河竟被掩平,而且還在不斷的增高之中,漸漸的要高過牆頭。月虎心中叫苦,難道今日要命喪此處,亂軍陣中任你的武功再好,被人圍着一擠,那也要死無葬身之地。
府中衆人盡是一臉的死相,隨着外面的廝殺聲胡亂的猜測着。一向膽大的聞重也嚇得渾身抖。秀孃的臉盡蒼白懷抱着小青,一個勁的默唸卻不是爲了自己,只爲自己的丈夫與小青平安。小乞丐磚頭縮成一團,躲在一個牆角當中,只有路老頭混不畏懼,端坐如常,沒有一絲的慌亂。而其他的鄉紳豪族都以着各種獨特的方法排除心中的恐懼,有的拼命的喝茶,茶沒了就喝水。有的一個勁的擦汗,也有的反覆的數着懷中不多的錢幣,還有的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大腿。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一陣慌亂,幾個穿着破爛的好似是普通百姓的人跑了進來。爲的一個體態健壯,面目端正,但是一開一合的雙眼之中偶然釋放着的卻是狡猾和殘忍,剛衝了進來,就指着衆人大聲的喝道:“你們這幫吃人肉,喝人血的傢伙,死到臨頭,竟然還聚在這裡,讓我們這些老百姓給你們當肉盾,擋刀劍!若是老子今天橫豎是個死,倒不如斬了你們的狗頭很有一線生機,獻給外面的大王,老子跟着外面的大王吃香的,喝辣的!”他的身後竟然黑壓壓跟着一片。周邊的幾個則附和着吆喝着,手持利刃,寒光閃閃。
路老頭一震,心道是賊人潛在城內的探子,混在了百姓裡面,忍耐到了現在才動攻擊,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竟然鼓動了不少平時對廳中這些鄉紳豪門佈滿的普通百姓。
廳中衆人霎時間竟宛如炸了鍋一般,無頭的蒼蠅到處亂竄,有渾身抖跌倒在地,也有忙不擇路撞牆倒地,更有跪在地上大聲求饒,一時間人生百態,盡在其中。那闖入之人哈哈大笑:“你們這幫狗賊,也有今天,老子爲民除害!”羣情激奮,見到從前這些騎在自己頭上的所謂老爺的醜態,有種說不出的興奮,持棍操棒就要衝了上來。
“殺!殺!殺了這幫狗賊!”那領大喊,心道不枉自己潛伏到現在,而且出乎意料的鼓動起不少平日對這些所謂城中領導層不滿的一般百姓,到時候殺光了這裡面的人,自己裡應外合便是立了大功。心中歡快,舉刀就向臨近的一個已經嚇傻的大胖子斬去,***,吃的這麼胖!也不知道吃過多少山珍海味,現在老子一刀下去讓你成爲一堆廢肉。
“老大!且慢!”一個幫手突然間扯住了他,道:“這些人的家中都家資豐厚,留着慢慢逼供,現在殺了日後還要咱們自己翻找!”
“對!”那領手中一停,欲要大喊住手。
此時卻有一女子一聲長鳴響起,道:“大……家……住……手……!”可能這是她一輩子所出的最高音,刺穿長空的長鳴令地板,牆壁,窗櫺也出顫抖的呻吟。所有的人在一瞬間定格,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衆人的目光緩緩的聚集在聲音的焦點處,一個秀美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粗布的衣裳包裹着誘人的身體,美麗的臉龐兩道淚痕還沒有消失,這是一個在漢沽城中被人熟知的身影。張家老店的美麗老闆娘……秀娘。
路老頭目泛奇光。
“是秀娘……”不少人都認識她。她的成熟,她的美麗也是小有名氣的。那領也嚥了一口口水,一個水蜜桃似的女人,老子這回有福了,賊性上來,渾身火熱。
“妾身是張氏秀娘!”極不習慣被人注視的秀娘,渾身被針刺般的難受,但是她還是站了起來:“妾身的相公正在外廝殺!”說到這裡,秀孃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憤恨,自己的丈夫爲了城中百姓的生命甘冒風險與賊寇浴血廝殺,而這些被保全了生命可以躲在這裡的人卻要殺同爲漢沽人的自己人,用包括着自己腦袋的衆人的頭顱去討好外面的賊寇。
“你們!”秀孃的眼中竟有一種令人無法直視的威嚴。被她掃過的人竟然心中一怯,殺意盡消。繡娘怒道:“爲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竟然要殺害自己人!”這個女人好厲害,那領只感到那女人的一眼,竟然令自己的渾身慾火盡消,差點導致不舉。
“熊六!趙三,錢大虎,宋一昌!”秀娘點着衆人的名字,大聲的喝道:“你們當中的每一個人我都認識!”彷彿一瞬間被鬼神附體,現在的秀娘展現出令人膽寒的氣勢。
“他是誰!”秀娘直指那領,道:“他是誰?漢沽城中的人我不一定全叫出名字!但是我大概都有個印象,他是誰!熊六你說!趙三你說!,錢大虎你說!,宋一昌你說!”
衆人奇怪的互相注視,竟然現不認識眼前的人。這時候的人流動性很小,在一個城市一居住就是一輩子,人大都相識,但是眼前的人大家都叫不出一個所以然。方纔受其鼓動,現在才現眼生的很!他是誰?
“你這個賤人!”那領氣急敗壞,想不到功虧一簣,壞在婦人之手。手中寒光一現,尺長的匕劃過長空。向手下喝道:“殺!”
“他是外面賊人遣來的探子!”蒼老的聲音同時響起,道:“動手!”
衆人同時呆住。
寒光的目標卻是方纔正氣凜然,斥責衆人的秀娘。衆人的心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