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下,在城牆附近的一處廢棄的巨大的地下水道內,聚集了無數的老鼠,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眼巴巴地等着召開會議的鼠出現。
等待許久,終於看到一個毛髮灰白的老老鼠出現在最高處的一個臺子上,滿面紅光,用鼠語興奮地大聲叫道:“小的們,我們偉大的鼠族出現了一位大英雄,一拳就把人類打翻在地!這位偉大的英雄,現在已經來到了我們金陵城,請大家鼓掌歡迎!”
在場的老鼠,大都未成大道,智力有所不足。聽得那老老鼠的話,噼噼啪啪地拍起了鼠掌,聲音雖小,但千萬老鼠同時鼓掌,聲勢亦自不弱,震得下水道一陣陣的轟鳴。
衆鼠之中,一個健壯碩鼠昂然而出,走到臺上,微笑着揮手致意,大聲道:“衆家兄弟不必如此!我和妳們一樣,都是老鼠,也只是靠着自己的修煉,才走到今天這一步。這和兄弟們的支持是分不開的,現在,我把我的修煉經歷,向大家說一遍……”
接下來,鼠妖口若懸河,將自己幾百年修煉的經歷大談了一番,直說得口沫橫飛,聽得一衆老鼠如醉如癡,昏昏欲睡。
平日裡,它都是站在臺下,聽東山鬼王大聲訓話,心中早就羨慕萬分。現在有了自己講話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在臺上大談特談,直說得口乾舌燥,看看臺下的老鼠都快睡着了,這才停下,說起了正事:
“吾此次前來金陵,爲的是尋找一件寶物!”
那個崇拜英雄的老老鼠總算聽到它說起來意,精神一振,忙拱爪問道:“請問大英雄,您要尋找什麼寶物?”
鼠妖微笑道:“這件寶物,到底是什麼樣子,沒有人說得清楚。不過,我可以說,它就埋藏在金陵城下,很深的地方!這件寶物十分巨大,大家可以一直向下面挖過去,應該就能找到了!”
老老鼠微微一驚,面露難色,嘆息道:“大英雄有所不知,金陵城下很是奇怪,我們只要挖下十丈,就會覺得渾身發冷,難以再行挖洞!尤其是靠近城中心的那一片,在地下挖不太深,就會凍得渾身麻木,手足發顫,心裡也會覺得害怕,這樣的話,我們是沒辦法挖得太深的啊!”
鼠將倒聽得渾身一震,興奮起來,叫道:“沒錯,就是因爲那寶貝在地下,所以纔會這樣的!妳們別怕,聽我的,努力挖下去,一定能找到它!”
它大跳向上一躥,跳到最高處,放聲大吼道:“各位父老兄弟們,只要妳們能找到那件寶物的確切所在,我一定厚禮相贈!便是萬斤米麪,也絕不吝惜!”
那些老鼠智力低下,可是鼠語說出米麪二字,它們還是聽得懂的,不由驚喜地大呼起來,拍掌叫好,個個摩拳擦手,準備好要衝到地下,大幹一場,一定要把那個什麼寶物找出來!
鼠將仰天微笑,心中狠狠地道:“狗太監,就讓妳逍遙幾日,只要能找到寶物,大王定要一舉滅了妳整個金陵城!若是找不到,我也要發下命令,將金陵鬧個天翻地覆,絕不叫妳安生!”
秦淮河上,頭牌姑娘秦仙兒的花船之中,來了兩位客人,出手豪闊,包下了她整個花船,不要她再接待別的客人了。
此時,在艙室之中,看上去正是雙十美貌年華的名妓秦仙兒姑娘肅容坐在案前,手拂瑤琴,彈奏着一首古曲,以供客人賞鑑。
在她的對面案後,坐着男裝的真平公主,好奇地看着這位出名美貌的風塵女子。只覺距上次見面之後,秦仙兒姑娘好象是更爲成熟美豔了幾分,看上去雖然年紀比原來大了一些,卻更爲誘人,充滿了女性的魅力,就連同爲女子的她,也不由爲之心動。
而真平公主的身邊,坐的卻是皮膚黝黑,化身爲李白的李小民。略有些尷尬地看着對面彈琴的秦仙兒,心裡暗自叫苦。若不是真平公主耍起公主脾氣,一定要來聽秦仙兒姑娘彈奏,他也不會帶她來,免得讓她們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可是看起來,秦仙兒倒是沒有多生氣,只是彈的琴音只多了幾分殺伐之聲,聽得李小民心驚膽戰。
秦仙兒所用的琴,便是李小民送的,從地下挖出來的古琴當中的一具,音質也甚是美妙,聽得真平公主如癡如醉,擊案叫絕。
她這次來,也是因爲想起秦仙兒琴音美妙,因此逼着情郎帶自己逛到這裡來。聽完一曲之後,與秦仙兒討論一陣詩詞歌賦,興致盡了,也就告辭而去。
李小民先把她送走,忽又託辭離去,悄悄地跑回到花船上,卻見秦仙兒正在案前冷冰冰地收拾着古琴,便繞到她的身後,想要一把抱住她,再解釋今天之事。
陡然間,秦仙兒猛地一旋身,一個飛踹,穿着繡鞋的玉足重重踹在他的胸膛,將李小民一腳踹飛出去,後背轟然撞到牆壁之上,喀察一聲,幾乎將木壁撞碎,一縷鮮血,不由自主地從他嘴邊流了下來。
痛苦不堪地瞪視着秦仙兒,李小民有氣無力地道:“妳幹什麼,是我!”
秦仙兒慌忙收腳,跑到李小民身邊扶住他,關切地道:“疼不疼?真對不起,我不知道是妳,還以爲是一個登徒浪子想要輕薄人家,所以下腳重了一點點!”
李小民幾乎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心中暗叫道:“這叫重了一點點?我看妳簡直是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也就是我,要換了別人,連脊樑骨都讓妳踹斷了!哼,我看妳多半是公報私仇,藉此來報復我的是不是?”
可是這話又不能直說,說了秦仙兒也可以抵賴不認,因此只得憤憤地把血嚥下,乾笑道:“仙兒啊,我這次來,是有機密情報給妳的啊!”
秦仙兒精神一振,態度也好了許多,殷勤地替他擦乾嘴邊的血跡,笑吟吟地道:“夫君,這次妳又有什麼重要情報告訴我啊?”
李小民哼了一聲,道:“我胸口悶得厲害,妳替我揉一揉!”
秦仙兒見他賣關子,而剛纔也確實是踹得他太狠了些,只得扶着他坐下,撫摸着他的胸膛,柔聲道:“夫君,剛纔仙兒用力稍大了些,妳不要緊的,是不是?”
李小民哼哼唧唧,也不說話,等她替自己揉得順了氣,又握住她的手,向下面撫去。
秦仙兒紅了臉,一邊替他按摩小腹,一邊關切地問:“夫君,那是份什麼情報?”心裡打定主意,如果他敢欺騙自己,就把他扔到秦淮河裡面去!
李小民哼道:“也沒什麼,就是有的國家想要進攻蜀國,沒什麼大不了的。”
原來這些天,金陵城外來了許多客商,採購的卻是軍械和一應軍用物資。而他們採購的對象,乃是兵部那些貪官污吏,將大唐庫存的兵器等物,都賣了一部分給他們,得來的錢,卻是兵部的官吏們私分了。
這種事,李小民不是不知道,不過也懶得去管。反正自己正在着手建立一個新的兵工廠,原來那些舊貨,都賣掉乾淨。而那些賣貨掙來的錢,先存在那些官吏的家中,有空再去他們家裡抄家,把他們的錢都搬到自己家裡去。
他叫部下的鬼魂去逮了一個客商回來,嚴刑拷問之下,得知了他們都是陳國派來的軍械販子,因爲陳國製造兵器的工藝比較落後,鐵礦也不多,因此只能上別國購買兵器。除了向他們的盟國北趙購買之外,還到敵國西蜀、南唐偷買兵器,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大戰。
這次戰爭,目標卻不是南唐,而是西蜀。據那軍械商所言,陳國與北趙已經達成協議,要一同進攻西蜀,獲勝後對半平分其地。
秦仙兒心中驚怒,李小民笑道:“仙兒不必着急,這些客商,都回不到陳國去!回頭會有一支盜匪襲擊他們回國的商旅,所有帶着的東西,都會被搶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能帶到陳國,讓陳國的士兵拿它們去攻打西蜀!”
朝堂之上,珠簾之後,那位絕代風華的麗人輕啓朱脣,溫聲道:“當今天下,正是用人之際。今年特開一場恩科,諸位卿家以爲可否?”
李小民慌忙出班,持笏上奏道:“娘娘說得是。臣也以爲,現在京官人手不足,爲示皇恩浩蕩,開一場恩科,很有必要。”
戶部尚書丁管玲瓏八面,見周皇后與李小民都這般說,搶先一步,上前躬身奏道:“稟皇后娘娘,中書令大人所言極是。而且此事宜早不宜遲,不如便在下月開考,如何?”
周皇后點頭道:“也好。此次開的恩科,便讓李卿家、丁尚書主考好了。一應事宜,妳們一起去辦。”
二人躬身領命。丁管喜不自勝,心知藉此機會,又有希望與李小民將關係拉近一步了。
下得殿來,李小民與丁管一同商討科舉之事,一直走到車馬之前,丁管忽道:“中書令大人,若不嫌棄敝府粗陋,不如就前往敝府用頓便餐,一同探討此事如何?”
李小民點頭答應,二人各上馬車,兩行車駕,浩浩蕩蕩,向丁府而去。
丁府之中,大排宴席,供中書令大人與丁大人一同飲宴。
李小民坐在桌案後面,一面與丁管相對飲酒,一邊暗自尋思:“這位戶部尚書,在我們那個時候,也是位部長大人吧?怎麼也算得上高級幹部了,高高地站在人民的頭頂上,用人民的血汗錢,養肥了自己。不知道他的夫人,究竟是如何美貌的模樣?”
他的心思,已經回到了昨天自己再去白素貞家裡的情景:
身穿重孝的清麗佳人,手持哭喪棒,再度把好心好意地微服前去弔孝的中書令大人打了出來,一邊還在憤怒地指斥道:“大人,我們小門小戶,不敢接待妳這位朝廷大臣!妳若真喜歡找樂子,爲什麼不去那位多嘴多舌的丁尚書?他的夫人,也是有名的美貌呢!”
李小民一怔,指斥道:“喂,妳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妳想嫁禍別人嗎?這豈是節婦應該所爲?”
白素貞語塞,惱羞成怒,回身找了一把剪刀來,抓住李小民便刺。李小民躲閃不及,差點把手都刺破了,饒是躲得快,還是被剪破了衣服,大爲着惱。
當時李小民毫無辦法,又不想霸王硬上弓,只得嘆了口氣,躲開白素貞追來的剪刀,回頭便走,口中怏怏地道:“不過是來解解悶,好心替妳排遣一下愁悶罷了,妳還要這麼樣,真是狗咬呂洞賓!真可惜妳不是一條白蛇,不然貧僧非用無邊法力,鎮住妳這條蛇妖不可!哼,妳不就是怪丁尚書說出妳姐姐漂亮,惹來了這些事嗎?回頭我一定要擡舉他,給他加工資,對了,還得看看他夫人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坐在丁管的家裡,李小民忽然又想起了這件事,舉杯醉笑道:“上次聽說丁大人的夫人很是美貌,不知是不是真的?我真的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見上一見?”
丁管也已半醉,聽得中書令要見自己夫人,嚇了一跳,正要拒絕,忽然想起:“不過是見一見,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他雖然喜歡女色,終究是個太監,又能出什麼事?”
他憐憫地看着李小民一眼,點頭答應,回頭向僕役道:“快去請夫人!”
其實倒也不必很遠去請,那位夫人就躲在一旁的屋子裡面,隔着簾幕,偷看這位有名的中書令大人。
對於這位名聲在外的中書令,一般人都甚爲好奇,而這位丁夫人更是好奇得厲害,常想着一個太監,怎麼能立下這麼大的功勞?聽說他現在在自己家裡飲宴,便忍不住好奇,躲在一旁偷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這位中書令大人,相貌俊美至極,比之自己家裡所有的小廝,都美上百倍。只可惜他是個太監,不然的話,若能嫁與他,那纔是不枉一世!
正想得嬌軀發熱,忽聽中書令大人說要見自己。丁夫人驚喜交集,慌忙出了側門,從遠處繞了一圈,帶上婢女走回到宴會廳中,向李小民斂袂爲禮,嬌聲道:“妾身拜見中書令大人!”
李小民帶醉看去,但見門內站着一個美貌女子,年紀似有三十以上,卻仍是美豔異常,嬌軀性感惹火,充滿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李小民微微發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醉笑道:“夫人請坐!”
丁夫人嫵媚地微笑着,坐在席上,離李小民不近不遠,舉杯與李小民對飲,隨意談笑。
丁管雖然不喜歡自己家的女人和別人說話,不過這位是中書令大人,還是太監之身,也就不再管束,反而湊趣說上幾句笑話,三人其樂融融,盡歡而醉。
這一夜,李小民象前次在狄人吉家裡一樣,喝得大醉。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爬不起來。
丁管也喝了不少,早就鑽到了桌子底下。倒是丁夫人,巾幗不讓鬚眉,喝得半醉,也還是強自支撐着,不肯離去。
看二人都醉了,丁夫人招呼着讓婢僕扶着丁尚書下去休息。至於親手去扶尚書大人的事,她是不肯做的。丁管因爲寵愛年輕女子,已經好幾年沒有來她房中了,而且二人前幾個月因爲尚書大人寵愛一個小妾的事生氣拌嘴,現在還沒有和解,因此平常也不怎麼說話,也就是今天來了一個大家都關注的客人,說話纔多一些,不至於在客人面前露出破綻。
可是對於李小民那就不一樣了,丁夫人親手扶起大醉如泥的李小民,與幾個婢女一起,扶着他來到客房之處,命令婢女們快去照顧尚書大人,而她自己,卻關上門,拿着一塊毛巾,用溫水浸溼,細心地擦拭着李小民的面龐。
李小民卻是裝醉,自眼縫中偷偷觀察這位美女,卻見她三十餘歲,猶是容光照人,身材惹火,不由悄悄伸出手去,在她豐臀上,輕輕摸了一把。
丁夫人正在回身浸溼毛巾,感覺着身上似乎有一支手在摸,微微一怔,回身看到李小民還在閉目昏睡,心下納悶,也未多想,用毛巾擦乾淨他的面龐,看着他俊美容顏,呆呆地發怔。
如此英俊少年,本是她心中最愛。只是丁管家規森嚴,小廝都不能隨意進內宅,更遑論讓丁夫人能有機會與男人親近了。這一次,是借了丁管酒醉的機會,才能與這俊美少年獨處一屋,只可惜這少年身子,卻是太監之身,便是獨處一室,也不可能讓自己滿足心願。
想到此處,她忽然好奇心起,暗道:“反正他睡着了,我不如脫了他衣服看上一看,太監的身子到底是什麼樣的,等會再給他穿上便是!”
她也是有了幾分醉意,借酒壯膽,伸出溫軟的雙手,在李小民身上款款撫摸起來。
李小民只推睡着,閉目不理。卻覺她的手,已經伸到了自己腰帶上,不由心中暗笑,感嘆這位尚書夫人實是寂寞到了極處,連自己這位小太監都不肯放過。
他的心思,又轉到了尚書大人的身上,心裡暗道:“哼,象這樣吸盡民脂民膏的高級大臣,本是人民的死敵,我既然有機會,當然要給他們一個教訓,這纔是正義者的所爲!”
懷着正義之心,李小民一動不動,感覺着下身微涼,卻已經是被丁夫人脫下了衣衫。
看着清俊少年胯下的東西,年過三旬的美豔女子目瞪口呆,嚇得酒都醒了大半。
眼前所見之物,實是可怕,單以此物而論,足可令無數人人頭落地,不知有多少人會因爲這個秘密,而滅門傾家!
丁夫人呆了半晌,忽然想道:“若是他知道我發現了他的秘密,說不定會殺我滅口,或者連我一門都要除掉也說不定!”
惶恐之下,丁夫人慌忙伸出顫抖雙手,替李小民提起褲子,一眼看到那一處可怕的東西,不由嚥了口香津,感覺口乾舌燥,幾乎想要伸手去握住它。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在那裡碰了一碰,心中暗叫不好,驚慌地擡起頭來,果然看到李小民圓睜雙眼,靜靜地看着她。
丁夫人忍不住尖叫一聲,正想逃走,香肩之上,卻有鐵鉗般的雙手,緊緊扣住,讓她無法動彈。
丁夫人美豔的面容之上,滿是驚慌恐懼之色,尖叫道:“不要殺我!我什麼也沒看見!”
李小民心中暗笑,卻皺眉道:“唉,真是麻煩,居然被夫人看到了!我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是此事被夫人知道,我實在不能放心啊!”
丁夫人瞪大明媚雙眸,呆呆地看着他,忽然福至心靈,低下頭,一口便將那犯禁之物吞到了口中!
香舌攪動,紅脣吸吮,丁夫人品弄了一陣,擡起頭來,悽然道:“中書令大人,現在,妳該能相信妾身了吧?”
李小民心中暗叫厲害,這一招便叫做“投名狀”,就是知道秘密的人,自己也犯了罪,便是同犯,自然不怕她去告密了。不要說自己本來就沒想殺人滅口,就算真的起了這心思,也會被這乖巧的美婦弄得殺心盡去。
可是他還是皺眉嘆道:“丁夫人,此等事,事關重大,還是讓下官不能放心啊!”
丁夫人呆呆地看着他,看出了他眼中的笑意,這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心中大羞,伸出纖手撫摸着他的身子,心中暗道:“這麼漂亮的少年,能與我春風一度,是我的福份纔對!只是他比我小了一半還多,實在是有些羞人。”
見她久久沒有動作,李小民眉頭一皺,眼中寒光射出,丁夫人心神大亂,慌忙褪下身上衣衫,露出了雪白性感的嬌軀,顫抖着爬上李小民的身子,纖手摸索着,小心地扶住,與他緩緩合爲一體。
“吼!”
一聲淒厲的狂吼之聲,在金陵城外的荒野中響起。吼聲如此響亮,令遠方城池中的守兵,都不禁爲之一震。
緊接着,瘋狂的虎嘯之聲,自荒野中到處震響。城頭上的守兵聽到,都不禁渾身發抖,不知道在城外究竟來了多少猛虎。
此時,在金陵城外的小山崗後面,幾十只吊晴白額猛虎,在荒野中大肆咆哮嘶吼着,張牙舞爪,個個滿眼兇光,似是欲擇人而噬一般。
一隻巨大的老虎,立於山崗之上,體形要比它們大上一倍還多,粗壯的肌肉似要從粗糙的虎皮中脹裂開來一般,高高站在山頂,朝向金陵的方向,厲聲嘶吼,眼中兇光暴射,寒氣逼人。
望着那座繁華的城池,巨虎怒嘯一聲,縱身從山崗上躍下,輕鬆地落到地上,邁開大步,便要向金陵奔去。
陡然間,一道黃影從空中飄落,飛到巨虎的背上,用力一揪它的尾巴,惶聲叫道:“虎老大,先別急,我們商量商量再說!”
被揪了尾巴的巨虎虎眉一皺,面現兇光,尾巴狠狠一搖,砰地一聲,將那隻膽敢爬到它身上的猴子打翻,怒道:“死猴子,沒事爬到本將軍身上來做什麼?”
猴子慘叫着倒在老虎身上,頭暈眼花,正要回答,忽見那根粗大的尾巴又立了起來,不由大驚,正要躲避,卻已不及,虎尾如巨柱一般倒下,砰地打在它的額頭上,打得猴子又是一聲慘叫,撲在虎背上,用力抓住虎毛,嘶聲尖叫道:“虎老大,別動尾,我們有話好說!”
巨虎擡起頭,望向遠方的都市,怒道:“有話快說,我沒時間跟妳磨蹭!”
猴子摸着疼痛的猴頭,呻吟呼痛道:“虎老大,妳也太狠了吧,都起了兩個大包了!”
它喘息一陣,見巨虎又有不耐之色,慌忙道:“虎老大,我是想說,既然小老鼠已經進城去了,我們是不是該等上一等,看他有什麼消息沒有?”
巨虎怒道:“妳說那隻死老鼠?我呸!這傢伙和死猴子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老爺在這裡等了這麼久,它一點動靜都沒有,想讓老爺在這裡等它一輩子嗎?做夢!我虎將軍什麼時候等過一隻賊頭賊腦的小老鼠?呸!今天我就進城去,把那狗太監的腦袋咬下來,叼給大王去看,還用得着這麼麻煩!”
見老虎發怒,猴將也不敢亂說,只能陪笑道:“虎老大啊,咱們是不是多等兩天,說不定老鼠在裡面還有什麼事沒做完呢?再說了,大王有令,咱們也得一個個地來啊!”
巨虎面現怒色,狂吼道:“放屁!我看妳是皮癢了,想找抽是不是?當大爺不知道,妳怕大爺殺了太監,搶了妳的風頭,所以纔想藉口來攔阻虎大爺的,對不對?”
猴將臉上面色大變,乾笑道:“虎老大,看妳說的,咱們同山爲兄弟,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來來來,我給妳理理毛,妳就別那麼生氣了!”
它的猴爪,小心地撫摸着老虎身上的粗毛,一直摸到它的屁股上面,一邊撫摸,一邊替虎臀理順虎毛。
被猴摸到了屁股,老虎怒不可遏,瘋狂怒嘯一聲,虎尾如鐵棍般狂掃而來,砰地一聲,將身上的猴子打翻到地上,飛起一腳,將這膽大妄爲的猴子踹飛,回身怒吼道:“小的們,跟我上,把金陵一城,徹底剷平!”
幾十只猛虎都大聲怒吼起來,跟在巨虎身後,邁開虎步,快速向金陵城衝去!
猴子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連聲慘呼,擡起頭,看着向遠處奔去的大隊虎羣,咬牙道:“虎咬呂洞賓,妳這隻笨老虎!我看妳這一去,若是敗了,怎麼向大王交待!”
一隻兔子如鬼魅般地突然出現在它身邊,咧開三瓣嘴,冷笑道:“猴頭!妳是不是發昏了,連老虎的屁股也敢摸?”
猴子一聽,倒來了精神,躺在地上,仰天大笑道:“說得不錯,我就是想摸老虎屁股!人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今天我直截了當地伸手去摸了,不是也沒什麼事嗎?哈哈,哎喲!”
卻是這一笑,牽動了傷口,痛得它捂住傷處,在地上蜷縮慘號起來。
兔子縱身一躍,跳到猴子身上,踮起腳尖遙望老虎奔去的背影,微微冷笑道:“笨蛋老虎!笨蛋就是笨蛋,也不多想一想,要是那個太監這麼好對付,大王還會叫我們這麼多妖怪一起來對付那個太監嗎?”
猛虎大隊瘋狂奔馳,不多時便進入了金陵附近一帶。
時值清晨,一個行人正在路上走着,肩上挑着沉重的擔子,卻是城外趕着進城賣貨的鄉民。
虎嘯聲自身後傳來,這行人面上變色,回身一看,卻見一隻巨大至極的老虎瘋狂怒吼着,大步飛奔而來,不由嚇得手腳冰涼,丟下擔子,撒腿便向城門方向逃去。
還沒跑上幾步,那老虎便已騰雲駕霧般飛縱而來,虎嘯連聲,三步兩步追上行人,一口叼住他的肩膀,用力丟在地上。
行人放聲慘叫,還未掙搓起來,便被巨虎低下頭,狠狠一口,喀嚓一聲,將他腦袋咬下半邊來,鮮血腦漿,流滿一地。
城頭上的守兵,遠遠看到這一幕慘景,個個都是直嚇得手腳冰涼,渾身劇顫不已,在小隊長的命令下,大聲招呼城外守門的兄弟們逃進城裡,迅速拉起吊橋,關上了城門。
巨虎一口咬死行人,卻也懶得吃他,張開血盆巨口,噗地一聲將半邊腦袋吐出去,仰頭狂嘯一聲,震得遠處的城牆,嗡嗡作響,隨即邁步飛奔,一眨眼便已飛奔到護城河邊,望着對面城頭上的士兵們,大聲怒吼咆哮不止。
城上的士兵們,個個心驚膽戰,看到黃毛巨虎在護城河邊停下來,都不由噓了一口氣,慶幸自己這邊關門及時,不然的話,只怕一隊兄弟,還不夠這一隻老虎吃的。
還未慶幸完,便見那老虎怒嘯一聲,邁開四爪,縱身一躍,腳下竟然出現飄飄渺渺幾朵黃雲,託着它龐大的身體,剎時飛過護城河,落在城門之外。
它本是妖體,雖然法力不強,不能象修煉了幾千年的前輩高妖那般足生烏雲,託着它飛天遁地,卻也些微有了些飛騰的法術,要躍過這寬闊的護城河,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它也不停頓,巨大的虎頭,望着城門外高高的拉起的吊橋,狠狠一撞,砰地一聲巨響,震得整個城門都搖晃起來,幾乎將城頭上的士兵們震倒在地。
城上的士兵,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東倒西歪中,都不由驚慌呼叫,生怕那巨虎將城門撞個大洞出來。
他們用力在城牆上扶住,勉強保持身體平衡,伸頭向下看去,卻見那吊睛白額巨虎捧着腦袋,正在城外的地上雪雪呼痛,象是被撞得不輕。
本來以它的巨力和鋼鐵頭顱,將吊橋連同城門一齊撞個大洞出來,也不是辦不到;怎奈幾百年之前,龜山派的法師便對城門施行過加固的法術,以後更是十年一次,對城門進行加固。一切妖體法力,都不能對城門造成損害。若非如此,怎麼能保得大唐都城,數百年的平安?
現在龜山派雖然整派覆滅,城門上法力仍在,以巨虎這般妖力,尚不能對城門造成什麼傷害,倒撞得它頭暈腦脹,幾乎撞成了腦震盪。
它抱着腦袋,在地上打了一會的滾,趴下來,呼嗤呼嗤地直喘粗氣。
負責守城的守兵隊長見有機會,慌忙下令:“放箭,快射死它,別讓它在外面堵着門,我們就都出不去了!”
士兵們答應一聲,慌忙張弓搭箭,將利箭向巨虎射去。
箭若飛蝗,歪歪斜斜地射到巨虎身上,卻絲毫不能射進它的皮肉,被它厚如鋼板的粗皮一一彈了回來,落在地上。
對於巨虎來說,不過是象撓癢癢般的箭雨,卻激起了它的兇性,怒吼一聲,翻身而起,瘋狂揮舞着雙爪,將射來的利箭狂劈到一邊,大步奔到城牆之上,怒嘯着向上爬去。
它的雙爪,便似鋼鉤一般,狠狠砸上城牆,便聽一聲轟響,碎屑四濺,堅固的城牆,竟被它一爪砸出了數個孔洞,讓它鋼爪般的鋒利指甲,伸到了裡面。
另一隻虎爪,亦狂猛劈來,抓上了城牆。兩隻虎爪交替向上抓去,下面的虎爪也不閒着,踩着兩隻前爪劈出的孔洞,迅速向上爬去,不過瞬間,便已爬到了城頭之下。
守城的隊長嚇得臉色煞白,大聲下令,叫部下前去攻擊。
士兵們顫抖着,慌亂地刺出長槍,自垛口處伸出來,刺向白額巨虎!
鋒利的槍尖刺在它的身上,帶着士兵們恐懼反撲中的瘋狂力量,兇猛至極,卻對巨虎毫無傷害,只聽喀嚓一聲,長槍斷折,一個士兵用力過猛,一頭撞在城牆上,若非有城牆擋着,只怕要摔下城去,腦漿迸裂而死。
巨虎快速爬上城頭,伸手一揮,狠狠拍在他的頭上,但聽一聲慘叫,這士兵被巨爪打得滿腦白漿橫流,還是沒有逃脫腦漿迸裂的命運。
巨虎站在城牆上面,立穩了身子,一揮爪,將剛纔刺自己的一個士兵撈在手裡,怒嘯一聲,將他的身體向後面一扔,從自己的肩上遠遠扔出去,許久之後才傳來叭地一聲,那士兵已經落到了護城河外面。
此時,那幾十隻猛虎也已奔到護城河邊,隔河怒吼着,張牙舞爪,用吼聲來替自己老大助威壯膽,並用以威懾敵兵。只是隔着護城河,甚是寬闊,它們不想弄溼皮毛,便安心在這裡等待,知道老大一定有辦法將它們弄過去。
見這士兵從城內扔過來,猛虎們喜得大吼起來,知道這是老大送給自己的甜點,紛紛撲上去,按住那已經摔得半死的士兵,低頭猛撕亂咬,不一會便將這倒黴士兵吃得只剩下了一半。
城頭上,瘋狂的戰鬥仍在繼續。巨虎奔到人叢之中,對那些驚慌失措的士兵們大肆攻擊,虎爪輪處,慘叫連聲響起,士兵們紛紛被那鋒利的虎爪打斷了刀槍,再一爪,便拍碎了頭顱,僥倖沒死的,也是骨斷筋折,倒在地上掙扎慘號不已。
而猛虎的身上,那粗糙的皮毛,便似極堅固的鎧甲一般,刀槍刺在上面,絲毫不能撕裂任何一個小口,反倒在挾風劈來的巨爪之下,只一聲脆響,便被當中打折,看上去便似細木柴做的次品一般。
與這樣刀槍不入的強敵作戰,看着同伴接連慘死在它爪下,守城士兵們肝膽俱裂,發一聲喊,回身便逃,拼命地逃向城下。有幾個士兵逃得急了,一步踏空,摔到城牆裡面,摔斷了腿,抱着斷腿慘嚎哭泣不已。
那巨虎追上去,連抓帶咬,再度奪去了幾個士兵的性命,也不再追趕,回身去吊橋鐵索邊,伸出巨爪,轉動絞盤,將吊橋放了下來。
遠處逃遠的士兵們裡面,有人大着膽子回頭來看,卻見這猛虎正在幹着這既需體力又需技術的活,都不禁大驚失色,驚呼不止,滿眼驚慌迷茫之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怎麼老虎也都能變得這麼聰明瞭?有這麼聰明的老虎,難道人類還能有活路嗎?
轟地一聲,吊橋從上面落了下來,砸得地面上一大片塵土飛揚。
護城河外面的幾十只猛虎喜悅地大吼着,縱身撲上吊橋,大步奔向城門。
還未奔到門前,便見大門緩緩打開。在城裡面,滿臉喜悅迎接它們的巨大身影,不是它們的老大虎將,還能是誰?
站在城門之內,虎將伸展着巨大的身體,舉起壯碩前臂,揮爪怒吼道:“小的們,跟我衝啊!殺上金鑾寶殿,將狗太監連同文武百官,一齊吃得乾乾淨淨,就是皇帝老兒,也要先讓我咬一口再說!”
幾十只猛虎,同聲嘶吼,跟着巨虎身後,大步飛縱,順着大道,興奮至極地向城市中心奔馳而去。
城內的百姓,正在街道上做着生意,忽然看到一隊士兵驚慌失措地哭喊着從外面跑來,正在驚懼,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造反叛亂;緊接着,又看到一羣老虎張牙舞爪地怒吼着順着大街跑來,都嚇得滿臉失色,大聲哭喊着滿街亂逃。
有聰明的,回身便逃,不管是誰的家先鑽進去躲避再說;有的人身後卻是大戶人家的圍牆,找不到進去的門,又兼嚇得慌了,便在大街上拼命狂奔,將鞋子都甩脫了,也不敢稍有停頓。
那些老虎順着大街飛奔,也不去咬旁邊和後面的人,只是大步追上前面奔逃的人羣,連撕帶咬,將他們打翻在地,從他們的身上用力踩過去,也懶得看他們變成了什麼樣子,只是一股勁地向前狂奔,直向金鑾殿的方向衝去!
那些奔逃的士兵們,哭喊連天,看着後面的猛虎羣越追越近,虎嘯聲便似就在耳邊,都不由嚇得面色慘白,大哭大叫,只道自己這條命,便要送在這些猛虎口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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