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此刻已經被他剛纔的話震得幾乎昏了,這等秘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自從嫁入狄府之後,與狄人吉從未在一張牀上呆過,每日裡相互間住得甚遠,更未曾有過親密舉動。初時自己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還只道本來應當走如此。後來聽婢女們說起這事奇怪,自己方纔知曉男女之事,不由訝異萬分。至於狄人吉當初在任上受傷之後,便失去了男性的功能,卻秘而不宣,禁止任何人談論此事,自己也是偶然聽一個忠心的僕婦所言才知道,而中書令大人,又是如何知道這等大事的?
極度震驚之下,連李小民如此過份的動作也未曾注意到,直至下體傳來奇怪的磨擦感覺,狄夫人才拼力掙扎,一股強烈的委屈自胸中痛出,哭泣呻吟道:“你…,你不要這樣,我…,我不要…”
李小民聽着她語無倫次的呻吟聲,臉上笑意越來越濃,低頭輕吻着她的櫻脣,微笑道:“這次的一吻,只怕還是夫人的初吻吧?能到夫人的初吻,下官幸何如之!既然一吻已得,不若夫人再大方一點,容下官來安慰夫人多年寂寞,不可下官可有幸與夫人同塌尋歡麼?”
多年來獨守空閨的寂寞委屈,被丈夫上官欺凌的恐懼憤怒,化爲了強大的力量,讓狄夫人奮力將李小民推開,大聲嬌呼道:“不要!
我生是狄家人,死是狄家的鬼,既然嫁入狄府,不管丈夫怎麼樣,我一定不會做出這等失節之事!大人若再逼迫,妾身只有一死了之!”
她的手,飛快地從頭上拔下一根金釵,將鋒利的尖端。直指雪白修長的玉頸,清麗的面容上一片堅定的表情,靜靜地看着李小民,只待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便一釵刺進去!
李小民面色微變,靜靜地看着她,見她死志已生。也不敢太過逼
迫,只得將手掌緩緩從她地下體移開,嘆息道:“夫人何必如此!下官也只是想找一個知疼着熱的人而已,夫人若是不願,下官不再強求便是。只可惜,只可惜…”
他仰天長嘆道:“我李小民又到哪裡,去尋我夫人這般蘭心慧質的絕世佳人啊!便是有,只怕也都嫁了人,再不肯做我的紅顏知己!
除非她們的丈夫不在人世。可惜啊可惜,哪有這般的好事!看來我是隻能指望夫人你啊!”
狄夫人早已驚慌得不知該如何走好,心下卻也不想死,只盼李小民能知難而退。聽李小民這般說,慌忙道:“你不要再來纏着我,我可以把我妹妹介紹給你。至於她肯不肯改嫁那就看你的了!”
李小民心中暗喜,他在來之前早已把狄夫人地家世調查得一請二楚,不然安能記住狄人吉不能人道這等小事。臉上卻是一片慘然,搖頭嘆息道:“今妹是不是已經嫁人了?只怕我與她,也是於禮不合吧?”
狄夫人慌的口不擇言,顫聲道:“寡婦再嫁,不違禮制,你若有意,我便讓妹妹與你見上一面,她若不願,你不可強求。”
李小民仰天長嘆道:“爲何想要我一個知疼着熱的人。如此困難!難道我們太監。就不是人麼?”
他頹然送開懷中美女,轉身向窗子走去,一身的寂寞淒涼,輕聲長呤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站在窗前,他迴轉身,無限依戀而心痛地看了狄夫人一眼,翻過窗子,跳入了一片茫茫夜色之中。
狄夫人卻是大驚,自己這處閨閣是在三樓之上,他這樣跳下去,只怕會受傷。
她慌忙放下金釵,顧不上淑女儀態,快步跑到窗邊,看着茫茫夜色中,一個身着白衣的少年淒涼地寂寞獨行,向客房那邊而去,這才微微轉過身,狄夫人失魂落魄地向牀邊走去。
呆呆地坐在牀上,咀嚼着剛纔那奇異少年所說的話語,回想剛纔之事,雖然他是個太監,沒有能力破壞自己的貞潔,但是與他一吻,便日已然失了婦道。幸而沒有被他脫下衣衫,不然的括,更是失了大節,死後也無顏去見去世的父母!
突然間,她又想起,妹妹丈夫剛剛去世,自己便要給她介紹男子,與禮不合;況且妹妹心智堅定,更甚與己,在妹夫病重之時,常道若有不測,必然守節終身。雖然太監是可以娶妻地,但自己讓她婦再嫁,只怕會敗壞了她守貞一世的誓言,這又如何對得起她?
芳心紊亂之下,狄夫人撲倒在繡枕之上,嗚咽痛哭起來。對於自己出賣了妹妹的行徑充滿痛悔,恨不得當場死掉纔好。
她卻不知,在旁邊的空氣中,飄浮着幾個僕婦的冤魂,死死地盯着她,若她微有死意,便會上前阻攔,不管怎麼樣,也不會讓她輕易地死掉,招致仙主大人的震怒責罰。
當初仙主大人與狄夫人親熱時,這幾個鬼奴是沒有資格進來地。
不過,仙主離去時,曾下令絕不許出事,否則便要她們魂飛魄散,反之,做得好定有重賞。這些僕婦慌忙從窗外飛入,圍護在狄夫人身邊,保護着她,不讓她受外人或是她自己的傷害。
第二天早上,宿醉剛醒的李小民從狄府的客房起身,在狄府僕役的服侍下,梳洗完畢,出去與狄人吉拱手見禮,坐上轎子,一同上朝去了。
在朝堂上,李小民位於朝臣最上方,躬身上奏,將自己與狄人吉商量好的水利工程之事,報給了珠簾後面的美貌情人。
周皇后細細問來,李小民推說此事由狄人吉負責,交給他來回答。
周皇后轉而詢問狄人吉,狄人吉昨夜與李小民探討了許久,對一衆細節瞭然於胸,躬身立於朝堂之上,一一道來,說話井然有條,讓一衆朝臣,不由暗暗點頭,知道狄人吉是搞內政的一把好手,讓他做工部尚書,確實是合適不過。
周皇后沉思半晌,立下決斷,讓狄人吉來全權處理此事。至於一應資金,都可由國庫中供應。對於他的勤於政事,也大加勉勵,並賞了幾十匹絹帛,聖眷之隆,讓一心想看他倒黴的戶部尚書丁管等人眼睛都紅了,也只能心中暗罵而已。
狄人吉大喜拜謝周皇后地厚賜,心中歡喜無限。
這幾十絹帛,雖然價值不菲,倒也看不在狄人吉地眼裡。只有興修水利之事,耗費資金甚巨,確是貪污受賄的大好良機。若做完了這件差事,就已經夠自己子孫吃上好多年了一一如果他還能有子孫話。
他知道此事多虧李小民之力,或者便是他拉攏自己的一個手段,下得殿來,將李小民拉到一邊,再三拜謝,並隱約提出,逢年過節,定有孝敬地厚禮送上。
李小民看他高興成這樣,還有與自己坐地分贓之意,也不由心裡嘀咕:“他這麼高興,該不會是與後世的貪官污吏一樣,想要下狠手把這水利大事造成豆腐渣工程吧?哼,他要是貪得太多倒也沒什麼,就算老子付給他的費用了。要是要把那工程造砸了,就算我饒得過他,周皇后也放不過他!回頭我還得我派些耳目跟着他,免得他貪得太多了。只可惜出了金陵百里,我手下的這些冤魂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證,上一次派幾個冤鬼出去到西路軍送信,剛走出一百二十里,就被黑無常帶着幾個陰兵截住,差點把他們抓到地府去問罪,治他們不到地府報到的大罪!幸好他們報了我的名字,黑無常纔給了幾分面子,放他們過去,不然的話,我的信就傳不到了!晤,着來金陵地下果然有古怪,這百里之內,鬼魂想要逃離地府的壓力就可以做到,一出了這百里,就沒有生命安全的保障,這事真的很稀奇!這樣的括,他要走出去興修水利,還真的得找些厲害些鬼衛跟着他才行。”
他心裡胡思亂想,與狄人吉打着哈哈,看他千恩萬謝地去了,己轉過身,從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門,走進了內宮之中。
其實以他內宮總管的身份,下了朝再進內宮,也算不得什麼。尤其是在一衆侍衛都已經換上了他的親信士兵之後,更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不是還要留着一直重病昏迷的李漁,好讓周皇后可以名正言順地以皇后之位垂簾主政,提前把他結果了,也不算什麼事。
站在宮中的花園裡,李小民仰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享受着純淨的空氣,心裡歡喜,在這內宮之中,纔是自己可以盡情享樂的地方,絕不會有什麼女子,稟承着什麼大節不放,做出拒絕自己的這種傻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