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涉的問題,一針見血,
也是一衆楊家高層最爲關心的問題。
若是在平日裡,
盟主之位,也就是一個虛名而已,
但是,在接下來的守城之戰中,這個盟主之位那可就是很重要的實權在手了,整個天陽城的江湖勢力都將由這個盟主調動,這個調動,可操作的空間可就太大了。
楊風溪喝了一口茶,說道:“放心吧,我是天陽城郡守不錯,但我首先是楊家的人,自然會以楊家爲先,不過,也因爲我這個身份,楊家必然是不能坐盟主之位的,否則,很難服衆。”
楊家家主皺眉道:“可,放眼如今的天陽郡,我楊家不坐這個位置,那就只有九黎幫了,
但是,且不說我們楊家本就與九黎幫有了嫌隙,就算沒有,我們兩家瓜分了天陽郡江湖,本就是對峙局面,他九黎幫坐了盟主之位,必然會趁機打壓我們,那我們寧願不服衆,也不能讓九黎幫上位!”
“不錯,”楊涉說道:“我與顧陌那小兒打過交道,此子猖狂無比,若他做盟主,不是好事兒!”
一衆楊家高層也都紛紛附議。
楊風溪微微招手,安撫住一衆族人,說道:“諸位且安心,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絕對不會讓九黎幫上位的。”
楊家家主疑惑道:“大哥,這天陽郡……除了我們楊家,還能有人鎮得住九黎幫嗎?”
楊風溪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是有的。”
“誰?”衆人疑惑。
楊風溪放下茶杯,輕笑道:“你們忘了陳家那個拜入巴山劍派的天才陳正奕了?”
楊家衆人都一陣詫異。
楊風溪解釋道:“這陳正奕早年就拜入了巴山劍派,乃是不可多得的天才,雖然因爲他的身份乃是陳家嫡系,無緣真傳,卻也是內門弟子,已經是先天氣海境巔峰的大修士。
這一次,他本來是要隨着巴山劍派前來增援我們天陽城的,然而,還沒等到巴山劍派前來,就收到了陳家覆滅的消息,他便一個人先來了天陽城。
只是,他來到天陽城時,陳家已經徹底被九黎幫拿下,他雖然修爲高深,也沒強到可以一個人挑翻整個九黎幫,所以,就來找到了我!”
楊家家主微微皺眉,道:“可是,大哥,您不是說現在不能挑起咱們天陽江湖內鬥嗎?您現在扶持陳正奕與九黎幫的矛盾,這不是和您的想法衝突了嗎?”
楊風溪微微搖頭,道:“不會,我都已經與陳正奕說好了,他不會爲了報仇而不顧一切,他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響亮的名頭重新把陳家的大旗搖起來。
他需要的就是盟主這個名頭,只要他得到這個名頭,自然能夠把陳家很大一部分人拉回來,而九黎幫,終歸只有顧陌一個先天大修士,面對陳正奕搖旗,他也無可奈何,只能打碎牙齒硬吞了。
所以,這對我們楊家來說,是一件絕對的好事兒,九黎幫的勢力會縮水很多,而陳正奕也不足以壓制我們楊家,這個盟主,他也就只是一個名頭,主要權力還是在我們楊家手裡,也不至於引來非議,何樂而不爲?”
“大哥高明!”
“這個計策很好,讓九黎幫和陳正奕相互牽制,我們楊家完全凌駕,同時也能夠整合起來天陽郡的江湖勢力。”
“高明,真高明!”
“陳正奕是氣海境巔峰大修士,已經足以讓顧陌咬着牙認栽了!”
一衆楊家高層恍然大悟,
紛紛讚揚起來。
而楊風溪在衆人讚歎之中緩緩起身,說道:“行了,今天就到這裡,我說的三個事情一定要記住!”
……
天陽城中,驕陽似火,
一如往常的車水馬龍之中,多了不少的生面孔,當然,這天陽城地處北境,平日裡過往的商人與江湖客不少,多一點生面孔,只是一個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
這一次來得很多生面孔卻不一樣,
以前那些生面孔基本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即便少數停留的,也都是忙着生意。
而這一次的那些生面孔,卻陸陸續續都開始駐紮了,有逗留的意思。
一些常年跑江湖比較有見識的江湖客會認出來,這些人中,居然有不少是來自冀州其他地方的大派弟子。
北城的一座不太起眼的酒樓裡,就來了一羣生面孔,是一羣統一着裝的年輕人,每一個都神采奕奕,步履矯健,帶着兵器,很有鮮衣怒馬的少年俠士的感覺。
領頭的是一個有些清瘦的青年和一個少女。
那青年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皮膚有點黑,個子很高,腰間掛着一把黑色長劍,笑吟吟的。
那個少女十七八歲非常稚氣的模樣,穿着一身紅色長裙。
兩人領着一羣青年少女進入酒樓之後,非常闊氣,直接包了整座酒樓。
從那一行人是來自冀州林中郡的巴山劍派,乃是冀州的頂級門派,放眼天下都能稱爲一流。
領頭的那青年叫黎白,乃是巴山劍派的真傳弟子,那個少女是他師妹,叫梅戀兒,
兩人是奉師門命令前來支援天陽城抵禦即將到來的北漠大軍。
梅戀兒跟在黎白身旁,手裡拿着一串糖葫蘆,一邊上樓一邊疑惑道:“大師哥,陳正奕師兄不是先來了天陽城嗎?咱們幹嘛不去找他來住這小酒樓呢?”
黎白微微搖了搖頭,道:“小師妹,平日裡在師門,你跟那些內外門弟子來往倒是無所謂,但是,出了師門之後,你要跟他們保持距離。”
“爲什麼呀?”梅戀兒疑惑道。
黎白想了想,解釋道:“內外門弟子,雖然也是我們門派弟子,但他們和我們真傳弟子不一樣,他們出來之後,代表的是個人或者他們背後的勢力,而我們不論在哪裡都代表着巴山劍派。
嚴格來說,他們與我們巴山劍派的關係,就相當於學子與書院的關係,學習到一定階段是會離開門派,要麼自立門戶,要麼迴歸自己原本的勢力,而我們真傳弟子是需要與門派共存亡的,這就是區別。
現在到了這外面來,他們就不在代表巴山劍派,而是代表他們自己或者他們背後的勢力,我們與他們走得太近,就會把巴山劍派牽扯進來。”
梅戀兒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我聽說陳師兄家出事了,他被欺負了,我們不給他幫忙嗎?我聽說欺負他的那個人還挺可惡,殺了他們家很多人,恃強凌弱,是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