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廢物!”
姜予霧的府邸裡,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以及三公子姜予霧憤怒的咆哮聲。
大廳裡,
一衆幕僚都站在一旁,誰也不敢說話,就任由姜予霧在那裡發泄着。
“堂堂判官,成名二十年的宗師,居然被一個不滿二十歲的黃口小兒給打廢了,必勝的局面,居然搞成一團糟,全都是一羣廢物!”
姜予霧氣的臉色鐵青,吼了好一陣,才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又直接將杯子砸在地上,怒聲道:“說吧,現在該怎麼辦?那顧陌昨夜就已經到了凌雲城,我們費盡周折才讓刑天衛總部那邊在今天商議定燕西掌刑官的人選,現在好了,給別人做嫁衣了!”
在好一陣沉默之後,
那些幕僚看到姜予霧的氣慢慢的消了,纔有一個地位頗高的幕僚猶豫着站了出來,說道:“三爺,事到如今,咱們只能死咬顧陌品德不端了!”
“哼,”姜予霧沉聲道:“具體怎麼做?”
那幕僚拱手道:“今天午時,刑天衛總部將會召集一衆高層商議燕西掌刑官的事情,提名的人選雖然好幾個,但主要也就是晏同和顧陌兩人。
嚴格來說,顧陌是沒有資格的,他資歷太淺了,但是,架不住二爺捨得下血本,硬生生給他拿了個提名,如今又有於老爺子替他背書,而顧陌一身修爲強得離譜,刑天衛一直以來也都有破格提拔的先例,我們沒辦法在資歷上面做文章。”
姜予霧擺了擺手,說道:“這些不用你多說,我明白,說點有用的。”
幕僚點頭道:“顧陌的優勢,足以抵消資歷不足的弊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挑他的毛病,此人行事狷狂,且有留宿煙花之地和貪污受賄的污點,雖然都被鎮壓了,但是,這就是他品行問題。
二爺那邊肯定會想辦法撇清這方面的問題,唯一的方法,就以顧陌年紀小而理由開脫,那些時候,我們就再以他資歷不足爲突破點,資歷不足年紀又小,沒辦法服衆!”
……
中午,
刑天衛總部之中,變得十分熱鬧。
在一座議事大廳裡,開了一場會議,長老團來了不少人,提刑司來了四位判官,暗影堂也來了四位主辦,還有元老於東來旁聽,這場會議可謂是浩大。
因爲這場會議,商談的乃是新任燕西掌刑官的人選。
在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議論之後,
決勝的兩個人選出來了。
一位是刑天衛成名已久的年輕宗師,在燕西擔任巡檢多年的晏同,此人不論是修爲還是名聲資歷都是不二人選。
但是,另一個競爭對手的履歷也不差,
進入刑天衛短短几個月,以強硬的手段鎮壓一府江湖,江湖上也是名聲大噪,被譽爲滄州十大青年才俊,如今更是與成名多年的宗師判官聶宏一戰勝之,公認的刑天衛年輕一代第一人。
同時,雖然時間短,但就這短短几天裡,已經有了滄州最年輕的宗師美譽,如無意外,將來必定是威震一方的大宗師甚至是無上宗師。
這兩人之間,
很難做出決定,
但是,在經過長時間的商議之後,都得出一個結論,顧陌年紀太小,資歷不夠,暫時無法勝任燕西掌刑官一職,決定讓晏同擔任掌刑官,而顧陌成爲巡檢。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塵埃落定的時候,
大廳之外,來了一位暗影堂密探,手持刑天衛首尊的指令。
大廳裡,除了於老爺子之外,所有人急忙起身行禮。
那密探手持指令,宣佈道:“燕西掌刑官之職,責任重大,不容絲毫紕漏,而今刑天衛欣欣向榮,年輕一代中有能力者紛紛涌現。
刑天衛向來不拘一格唯纔是用,不能因爲年齡小而限制其發展,林中府巡察使顧陌,雖不滿雙十,天賦才情天下難尋,但入刑天衛時間尚短,缺乏機會,此次,掌刑官一職,由總部派人暫代,
晏同與顧陌二人,分派任務,以完成的優勝來決定掌刑官的歸屬。望修諸位謹記,刑天衛自成立以來,就是唯纔是舉,不會浪費任何有才有識之士。”
當那密探將指令唸完,
大廳裡,衆人都面面相覷,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於老爺子。
然而,於老爺子也一臉茫然。
會議就以一紙指令結束了,大廳裡那些高層們也沒有任何一個去質疑首尊,沒人敢,也沒人覺得首尊的決定可以質疑。
於老爺子出了議事大廳,就急急忙忙往一座小院裡趕,正是顧陌駐紮的那個小院。
當他來到門口時,
就看到幾個暗影堂密探正帶着顧陌出門。
“見過於老爺子!”
衆人行禮。
於老爺子看了看那幾個密探,問道:“這是準備去哪?”
一個密探說道:“啓稟於老爺子,奉首尊之命,請顧巡察去往摘星閣!”
於老爺子眉頭一挑,
摘星閣,是首尊的獨屬辦公地點,平日裡,不論是誰想去,都得提前協商,即便是燕王親臨,那也得在門外等等。
“今天怎麼回事兒,爲什麼首尊會來過問這件事情?”於老爺子問道。
那個密探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首尊吩咐過,若是於老爺子您過問,我們可以回答,
燕西掌刑官任職問題,首尊本來是沒打算過問,但是,在一個時辰之前,暗影堂收到了一封來自於燕西暗影堂分部的密信,乃是由燕西之地四個巡查府聯名請示,要求由顧大人接任掌刑官,首尊大人權衡之後,決定延期掌刑官任職。”
於老爺子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望向了顧陌。
顧陌也無奈的攤了攤手,
他也是毫不知情。
幾位密探拱了拱手,便帶着顧陌離開了。
……
此時,
刑天衛總部的情況已經傳遞了出來,
在一座府邸裡,
二公子姜予隱臉上難以掩飾着喜悅的笑容,望向下方坐在輪椅上的李澤騫,說道:“李先生算無遺漏,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誰也沒料到啊!”
李澤騫微微搖頭,道:“二公子過譽了,草民不過是點莊稼把戲,登不得檯面。”
姜予隱非常欣賞的看着李澤騫,眼睛裡都已經快要放出光了,說道:“李先生太謙虛,你這要是上不得檯面,那我府中那麼多幕僚,豈不是都不配說話了。”
就在這時,站在姜予隱旁邊的幕僚樑旭微微躬身道:“李先生,是如何想到讓燕西之地四大巡查府這條線的,還請先生教教在下。”
李澤騫微微說道:“我家大人曾跟我說過一句話,考慮事情的時候,先站在對方的角度想想如何來爲難自己,然後再轉換角度想想自己面對那份爲難該怎麼應對,應對方式,最好是大家都習慣忽略了,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來如此,”樑旭躬身一拜,說道:“學生受教。”
而此時,姜予隱越看李澤騫越是滿意,眼裡有光,心情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