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燕王府二公子姜予隱的府邸裡,
因爲如今的姜予隱都已經是四十幾歲的人,早已經是領了官職獨自開府建衙,所以現在稱呼他二公子的漸漸少了,大多數是稱呼他的官職或者就是叫二爺。
此時,
姜予隱正在書房裡批閱公文,手下一個幕僚緩緩走了進來,拱手道:“二爺,如您所料,刑天衛燕西分部的秋鶴果然是放棄了顧陌!”
姜予隱臉上露出一縷微笑,輕聲道:“看來還得感謝我那位三弟大大方方的將顧陌這樣的天才推到了我手裡。”
那幕僚嘆了口氣,說道:“二公子,切記不可掉以輕心,三爺不簡單,說真的,這次如果不是因爲顧陌初來乍到毫無根基,也不至於從一開始就走到三爺的對立面。
三爺也是被逼的沒法了,而且即便是到了這種境地,我們也是暴露了好幾個臥底才成功引導讓三爺下定決心以雷霆之勢對付顧陌的。”
姜予隱點了點頭,道:“我明白的,嗯,既然如今事情已經達成了預期,我這就親自去招攬顧陌!”
“不行,”那幕僚說道:“二爺,我知道你禮賢下士,但現在真不適合你親自去見顧陌,只需要達成合作承諾就行,我們這邊直接啓動早已經準備好破局方法,您如果去見顧陌,容易暴露,到時候引起三爺那邊的注意,就麻煩了!”
“這倒也是。”姜予隱想了想,說道:“那你就安排這件事情,替我走一趟,帶着我的親筆信,另外,聽說上次顧陌在林中城一戰,手中的刀都打壞了,你將我府中收藏的那把萬年玄晶打造的刀贈給他,不論願不願入我門下,都先交個朋友嘛!”
“好,學生明白。”幕僚拱手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
姜予隱突然喊住那個幕僚,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一個事情,據說顧陌才十幾歲,你注意下這個問題,畢竟是少年成名,行事說話難免傲氣,切記莫要在他面前擺我的譜,年輕人嘛,有點傲氣是正常的。”
“是,學生明白了!”
……
林中巡查府。
顧陌在書房和一羣師爺處理公文,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段長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說道:“大人,秋……秋掌刑來了!”
顧陌緩緩放下手中的公文,有些疑惑道:“他怎麼突然來了?”
“不知道啊,”段長河說道:“大人,秋掌刑現在正在客廳裡,您快去吧!”
顧陌點了點頭,起身出門,
很快,
來到了客廳裡,
秋鶴正單獨一個人坐在客廳主位上,他帶來的手下都在外面沒有進來。
剛一進來,
顧陌就皺了皺眉頭,因爲秋鶴黑着臉,一看就有種來者不善的意味。
顧陌走過去,拱了拱手,問道:“見過秋掌刑,不知秋掌刑今日怎麼有空來林中府了?”
秋鶴冷哼一聲,說道:“你還知道這裡是巡查府,顧陌,你這段時間都幹了些什麼?”
顧陌不慌不忙道:“秋掌刑爲何這麼說?”
秋鶴沉聲道:“顧陌,我讓你來當巡察使,是讓你維護江湖秩序,不是讓你來挑起江湖與刑天衛的爭鬥的,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做的好事,連咱們刑天衛首尊都不得不出來解釋了,如今燕王殿下桌子上推了好幾筐摺子,全都是彈劾你的!”
顧陌低聲道:“我完全是按照刑天衛的規章制度辦的事情,推行的也是刑天衛的制度,難不成那些江湖勢力來林中城圍攻我了,我還不能反抗?什麼時候刑天衛如此懦弱了?秋掌刑,我違背刑天衛的規則了嗎?”
秋鶴張了張嘴,一時語噎,
他想了想,
顧陌還真沒有違背刑天衛的準則,
如果不是這件事情影響鬧大了,他之前甚至都沒覺得顧陌做的有什麼不對,甚至還覺得打出了刑天衛的威名,
只是,這件事情發酵的影響太過於強烈了,
強烈到一個燕西分部已經兜不住了。
被顧陌這麼一問,秋鶴愣了一會兒,態度也軟和了下來,緩緩說道:“算了,顧陌,我今天來也不是跟你追責的,你做一下準備吧,下月初一,去總部一趟。”
顧陌眯了眯眼睛,問道:“總部,是什麼意思?”
秋鶴沉吟了好一會兒,緩緩道:“顧陌,你這次事情鬧大了,滄州多家頂級大派向刑天衛施壓,官府也有很多官員在彈劾你,你準備一下,去暗影堂當個密探吧!”
顧陌臉色一沉,冷聲道:“當密探?什麼意思,撤我的職?然後讓我去當一個一輩子不能公開身份的密探,一輩子不見光?”
“顧陌,”秋鶴臉色平淡道:“這已經是我能爲你爭取到最大的利益了,你這次事情太大了,我能保住你繼續待在刑天衛已經是費盡心思了。
這已經是你最好的結果了,你別不知足,你如果不當密探,刑天衛也容不下你,你想想你現在得罪了多少人?林中江湖我就不說了,長風谷、吳王府、柳家、燕王府三公子,哪一個不等着你脫離刑天衛然後殺了你!”
顧陌冷聲道:“可是,保我無憂,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你什麼意思?”秋鶴沉聲道。
顧陌沉聲道:“秋掌刑,你怕是忘了一個多月前你怎麼跟我說的,逼我半年之內必須拿下林中府,如今我成功將林中府收回了,結果出了事情你就放棄我,你這是過河拆橋,
什麼壓力,什麼彈劾,說白了,不就是三公子姜霧在施壓嗎?秋掌刑,你在逼我收回林中府的時候沒想過我不論怎麼做都會得罪三公子嗎?所以,你就是從一開始就是想着利用完我然後就放棄我,是這個意思吧!”
秋鶴臉色陰沉,直接起身一甩袖子,說道:“胡說八道,算了,隨你怎麼說,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後果你就自己承擔,我今天只是來通知你一聲,下月初一去總部述職,當不當密探就看你自己想不想活命了!”
說罷,
秋鶴冷哼一聲,負手離開。
望着秋鶴的背影,顧陌眼睛微微閃爍着。
不一會兒,
段長河從外面走了進來,拱手道:“大人,外面又來人了。”
“來的人自稱是公子予隱府上幕僚,姓樑。”段長河問道:“見嗎?”
“當然要見,”顧陌輕笑道:“等了這麼久,我都以爲不來了呢!”
段長河疑惑道:“大人,咱們燕西分部不允許插手黨爭的,您這……”
“誰說的不允許?”顧陌冷聲道。
“當然是秋掌刑啊!”段長河說道。
顧陌微微眯了眯眼睛,低聲道:“那也就是說,只要他死了,就沒人不允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