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寧老師是不是跟她有點兒什麼關係?”小妍衝着她擠眼睛,曖/昧的神情很是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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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她笑了笑。六年不見,他的感情世界她一點兒也不明瞭,別人都說他不曾戀愛沒有女友,但他內心怎樣,很難捉摸透。
不過,如果有女人和他情投意合,她卻是爲他開心的,他工作那麼忙,的確該有一個人照顧他,照顧寧想了。
這種心理,好像又回到十八歲的時候了,他依然是她心中最亮的星,是她努力前行的方向,甚至,很有可能在她有生之年都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人,可是,卻不再想擁有他茶。
星星,是用來瞭望的吧。
“難說哦!”小妍道,“她的仰慕者還是挺多的,人也驕傲,雖然離過婚,但平時從不把那些追求者放在眼裡,居然能陪你們寧老師來看煙花,不簡單呢!”
其他人也加入到八卦的隊伍,“不過,你們寧老師那麼帥,怎麼還是單身呢?按理喜歡他的人也該一大堆纔是。”
她只能裝傻地笑,“我也不知道,我纔去北雅幾個月而已。”
寥寥數語,再回眸間,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於是不再回頭,也不再追尋,只跟同學一起,隨着那煙花盛放而讚歎。
“流箏!拍幾張照片啊!”同學舉起手機,連續幾張自拍合影。
“流箏!給你拍單人的!看這裡!”
“流箏,擺個POSE好不好?噘個嘴啊!”
她無奈,儘管覺得一個像她這樣的大齡女還撅嘴賣萌,實在有點忸怩,但又拗不過她們,只好聽話。
“OK,晚上再發給你!”小妍做了個OK的手勢。
煙花只有20分鐘時間,放完後人羣便散了,約好的,一起去唱K。
她十七歲以後的生涯裡,前七八年圍着一個人轉,後五六年圍着書本和病人轉,這樣出來放鬆的時候很少。雖然不善於唱,但卻樂於聽,這樣的晚上還是度過得很愉快的。
週週博士倒是邀請她唱情歌對唱,可是,除了那些很老很老的歌,她會唱的實在有限,她會的周博士不會,最後只好作罷,大家一起唱了一首集體大合唱終場。
回酒店的時候比預期時間早,才十一點不到,她拒絕了周博士的相送,自己打了車回去。
好巧,剛走到房間門口,隔壁房間的門開了,那位捲髮老師從裡面出來,髮絲和衣服都有些亂。
避免不了的面對面,那人衝阮流箏一笑,“小阮。”
阮流箏點點頭,也回之以微笑,“老師好。”
然後,她進房,她離開。僅此而已。
如果說她沒揣測這個女人這麼晚從寧至謙房裡出來是幹了什麼,那是假話,可是,不管做了什麼,她都沒有理由也不會去幹涉。
所以,進房間之後,只是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出來剛換上睡衣,她手機就響了。
一看,是他。
這麼晚找她?有事?
接聽,他的聲音近在耳側,“流箏?快結束了嗎?”
“已經結束了,我到酒店了。”她一手整理着溼漉漉的頭髮,一邊說。
“回來了?那行。”話音剛落,那邊傳來東西掉在地上清脆的聲音。
“怎麼回事?”她不禁問。
“我想倒杯水,杯子掉了。”
儘管他聲音很輕,可是阮流箏卻聽得他氣息有些不穩。
職業敏/感讓她覺得不對勁,她蹙眉,“你怎麼了?”
“我……不舒服。”他在那端猶豫着,終於說了。
“不舒服?要不要我過來看看?”在她的印象裡,他從來就沒生過病!
“嗯……”很低的一聲。
她拿着手機穿着睡衣就過去了。
敲了敲門,他從裡面把門打開。
燈光較暗,看不出他臉上臉色如何,但能起來開門,應該不至於太糟糕吧?
“你趕緊躺着去!到底哪兒不舒服呀?剛纔你那同學在這的時候怎麼不讓她看看?”她一眼看見地上的碎玻璃,蹲下來撿,“你先躺着,我把玻璃撿一下,別割到腳。”
他沒說話,回牀上躺着去了。
撿完玻璃後,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送到他面前,“怎麼不舒服了?”
他喝了一小口,“胃疼。”
“吃辣椒吃太多了吧!”還是有些心疼的,他的胃,一直都由她寶貝着的,她走了之後,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照看好。
“嗯,中午就有點,但還好,晚上的菜比中午的更辣。”他修長的手指握着玻璃水杯,玻璃折射的緣故,顯得手指有些蒼白。
“你啊!胃疼還去看煙花!”她不禁嘀咕。
他微怔,“你看見我了?”
“長得那麼美不被看見都難!”她瞪了他一眼,“吃過藥了嗎?”她記得,他有隨身攜帶胃藥的習慣。
“嗯,剛纔疼得特別厲害的時候吃了,現在稍微好些了。”他放下杯子,但眉頭皺得很緊,額頭上滲着汗珠,看來還相當難受。
阮流箏沉着臉,咬着脣,心裡在天人交戰:這樣子的他,到底管不管他?管不管他?
最後,一把拉過他手腕,在他內關穴熟練地按了起來。
熟練,是因爲這是她曾經專門找中醫學的!
她曾經的寶啊,年紀輕輕受着胃病的苦,看着他病痛的時候難受卻又偏偏逞強忍着的樣子,特意去醫學部找中醫學藝穴道按摩手法,減輕他的痛苦,然後又食療加保養的,給他調理了一年才漸漸好了,如今又被他自己折騰壞了嗎?
想着,心中便氣憤起來,手法不自主加重,越來越重!
他凝眉看着她,她這麼小的個子,再用力自然也是按不疼他的,只不過,她這咬牙切齒的樣子……
“你這是……有多恨我啊?”他忍不住道,“藉機報仇呢?”
“你想多了!”她板着臉,衝着他一頓訓斥,“我只是恨一個病人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寧至謙!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多辛苦才把你的胃調好?每天早上四點鐘起來親自給你熬粥!專門找中醫死皮賴臉求着人家收我爲徒教我手法!四處找專家要中醫養生方子!每天給你按摩完一圈累得一身大汗!你以爲你那一年病好得特別容易是嗎?你丫自己也是醫生!就這麼踐踏醫生的勞動成果啊?我又當醫生又當特護兼營養師按摩師我容易嗎?”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寧至謙,可是她在氣頭上一時忽略了,想起的卻是他這胃病再犯也是中午陪自己吃辣椒有關,心裡這口氣雖然下不來,不免也有些內疚,語氣緩了些,卻仍不免抱怨,“你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都當爸爸了,能顧着自己點嗎?不能吃辣椒就別吃辣椒,我也不是非吃不可的!這麼折騰自己是存心讓人心裡不好受呢?”
一邊數落一邊把內關穴給按完了,轉而掀起了他的睡袍,於他膝下三寸去找足三裡。
他看着她,輕道,“不是吃辣椒的原因,早就不好了,在美國的時候就開始不時犯病了。”
廢話!在美國脫離了她的照顧,天天啃漢堡吃炸雞的,還不按時!肯定不好了!
她終究嘆了一聲,邊按邊說,“你啊,你要想着,你的胃不僅僅是你自己的!是屬於神外的,屬於病人的!你說你萬一哪天在手術檯上痛得受不了怎麼辦?”
“我知道,我平時還是挺注意的,也不常常犯,疼起來吃一粒藥就好了的,今天是特別了些……”他緊蹙的眉頭在她按摩的過程中略略鬆了些許,聲音愈加柔和了。
特別了些還不是因爲吃辣太多……
她咬了咬脣瓣,“還是怪我,明天不許吃辣了。”
“沒那麼嬌貴的……”
他還想解釋一兩句,結果剛開口,就被她生氣地打斷了。
“你還說!你啊!連寧想都不如了!難怪寧想要在你車裡放餅乾!我真是可憐寧想!小小年紀爲你這老爸操碎了心!”想起那晚在寧家寧想給他蓋被子的情形,心中痠軟,小男人照顧大男人,這父子倆平時的生活是怎樣的啊?
他沒說話,閉上了眼睛養神,過了一會兒,道,“我來之前,寧想知道我跟你一塊兒,問我可以不可以轉告你,他很想很想你,但是他怕還沒到最想的時候,所以沒給你打電話。”
“……”寧想這孩子,說出來的話每次都讓她心疼,可是,她終究不是他的媽媽,他不能把滿腔情感都放在她身上,想起剛剛那個女人,她一時興起,不由問,“你有沒有想過要給寧想找個媽媽?你身邊也需要一個女人來照顧你們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男人了,伯母精力有限啊。”
他沉默了一會兒,“想過。”
“那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問了。是沒有合適的?還是仍然忘不了?
她不清楚他是否聽懂了她這欲語還休的話,卻聽得他問,“你覺得剛剛那個女醫生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這種問題問她?難道不是怪怪的嗎?
“說說你的看法!”
好吧,既然要她說,那她就說真話了,“這要看情況了,最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歡她,如果喜歡,那就另當別論,喜歡了什麼都是好的,沒有二話可說,如果不喜歡……我就覺得她不是你的最佳選擇。你想想啊,你本來就忙對不對?你需要的是一個能照顧你和兒子的人,能把時間和精力用在家庭的人,結果你找來一個更忙的,值一次晚班48小時不見人影的,合適嗎?而且又還在異地,找來不如不找呢!”
“所以,你認爲我們神外醫生的最佳伴侶不是醫生?”他問。
“是啊!最好是空閒時間多一點的,對你來說,對方願意放棄工作,當全職太太是最好的。”就像她當初一樣,全心全意照顧他,可是,那不是把另一個女人變成第二個她了嗎?對女人來說太不公平!然而,人好像都是自私的,她肯定是站在他的角度爲他着想,希望別人全心全意爲他付出。
老實說,和前夫談這個問題心裡還是有點酸酸的,畢竟她不是聖人,不過,她不是不想再擁有他了嗎?
“那你呢?你也希望找一個這樣的人?”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緩緩點頭,站直了身體,足三裡按完,繞到牀側,解開他睡衣帶子,按在了他肚臍上。
按下去之前,並沒有想太多,作爲醫生,首先是病人,然後纔是男女,可是,手心貼在他緊實的小腹上時,莫名地卻想起了一些不該想的畫面,一時,手便黏在了他小腹上一般,揉不開了……
---題外話---還有一更今天可能會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