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我到現在還迷迷糊糊的呢,救咱們出來的是什麼人啊?”柳華皺着眉頭問道。
“管他什麼人,只要能帶咱們殺鬼子報仇就行。”胡青咬着牙說道。
“我也猜不透,他們殺日本鬼子就象宰雞一樣輕鬆,而且那個歲數大的還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也數他下手最狠,膽子最大,而且裝什麼象什麼。”沈敏皺着眉頭挪動了一下雙腿。
“會不會是軍統的高手?”成曉怡猜測着說道。
“不用瞎猜了,過幾天他不是還回來嗎?”沈敏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疼得吸了一口涼氣,“再睡一小會兒,我該替王瑩站崗了。”
“等王瑩回來,讓她先教咱們打槍吧,她好象打得挺好的。”成曉怡建議道。
“好啊!”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隨着“咯吱咯吱”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破木門被慢慢地推開,小尼姑靜雲扛着半袋子米走了進來。
“小師父,跟您打聽點事行嗎?”看到靜雲放下米袋就要離開,沈敏諂笑着湊了過來。
“這位施主,不知你要打聽什麼事情?”靜雲問道。
“小師父好象認識救我們的那兩位大俠,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些關於他們的事情?”沈敏殷勤地搬過一張破椅子,拉着靜雲坐下。
“他們沒告訴你們嗎?”靜雲不解地問道。
“沒有啊,一路上光顧着逃命了,話都沒說上幾句,當然沒機會告訴我們了。”成曉怡也湊了過來。
靜雲理解地點了點頭,“他們兄弟倆是江湖上鋤暴安良、劫富濟貧的大俠王不三,王不四,上回在黑雲寨……”
“原來是這樣啊!”沈敏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多謝小師父,多謝您了。”
“你們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等靜雲剛剛離去,成曉怡便問着身邊的人。
“我也不信。”沈敏也搖着頭說道,“如果是獨行大俠,怎麼會說日語,又會開汽車,殺人的手法又怎麼會那麼純熟。”
“聽你倆這麼一說,確實有問題呀!難道是小尼姑在騙咱們?”胡青撓着腦袋,傻乎乎地說道。
“你呀!”成曉怡白了胡青一眼,“不是小尼姑在說假話,而是那兩個人在說假話,我說你的腦筋什麼時候能變得靈活一些呢!”
“越想越象軍統訓練出來的高手。”沈敏也皺着眉頭思索着。
“如果我們有他們那樣的身手,就能更好的報仇雪恨了,殺光該死的日本鬼子。”柳華拍了拍身旁的機關槍,恨恨地說道。
…………
“這個黃老財,真是吝嗇到家了,剛剛乾完活,就給了錢攆咱們走,生怕咱們留下多吃他一頓飯。”董大翠邊走邊抱怨道。
“算了,你就別嘮叨了。”董彪搖了搖頭,“爹走南闖北,這樣薄情寡義,尖酸刻薄的富人見得多了,有些土匪盜賊也比他們仁義。”
董大翠見爹這麼說,十分不樂意,衝着後面揹着一個小木箱子的麻桿喝道:“你倒是走快點呀,前面有個破窩棚,正好在那裡歇一會兒。”
“哦,”麻桿悶悶地答應一聲,加快了腳步。
來到了破窩棚,董大翠將肩上的擔子放在地上,又幫麻桿把木箱子卸下來,粗聲說道:“你們在這等一會兒,我去外面的小樹林裡劃拉點燒柴,點個火暖和暖和,順便烤兩個餅子吃吧。”
“還是我去吧!”麻桿急忙攔阻道,“你背的挑子那麼沉,還是先歇一會兒吧!”
“好吧!你小心着點。”董大翠點了點頭,轉頭拿出一把柴刀,“把刀拿着,別走得太遠,要是碰到狼你就大聲喊。”
“知道了。”麻桿接過刀,轉身走了出去。
“大翠呀,麻桿這孩子,回來以後變了不少,我不能對不起麻桿他爹,你們是名義上的夫妻,不要老是訓人家。”董彪拿起煙鍋,吧噠吧噠抽了起來。
“還不是你,弄的什麼指腹爲婚,害了人家。”董大翠埋怨道,可嘴角卻掛上了一絲笑意。
…………
踩着厚厚的積雪,麻桿在小樹林邊上收撿着枯枝斷樹,不大一會兒工夫,便收拾起了一小捆乾柴,嘴裡哼唱着小曲便要離開。
“呵呵,麻桿你挺悠閒哪!”一個聲音突然從樹林深處傳了出來,披着白布做的斗篷,吳銘斯斯然地走了出來。
“你是誰?怎麼認識我?”麻桿扔下柴火,將刀護在胸前,充滿敵意地問道。如果是黑雲寨的土匪,那可壞了,非被他們抓回去,逼問黑老三被殺,寨子被毀的原因。麻桿腦袋裡急速轉着各種念頭。
“怎麼,不認識了。”吳銘輕輕地將頭上的風帽摘了下來,笑着問道。
“你是…”麻桿睜大了眼睛,“王大俠。”
“看來你過得不錯呀!”吳銘走到麻桿面前,上下打量了幾眼,“說說吧,現在幹什麼營生呢,是不是又在哪個寨子裡發財呢?”
“嘿嘿。”麻桿訕訕地收起了柴刀,“我哪敢哪,我現在正……”
“麻桿,你怎麼了?姑奶奶來了。”董大翠邊喊着,邊飛奔而來,手裡還拎着條扁擔。董彪則跟在後面,手裡赫然提着一把駁殼槍。
“別動手,別動手。”見吳銘把手探向腰間,麻桿急忙舉起兩隻手胡亂搖晃着,“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他可是深知吳銘殺人不眨眼的脾氣,生怕這位大俠一發火,把自己未來的媳婦和嶽你都幹掉了。
麻桿臉色發白,衝着吳銘解釋道:“這是我的媳婦,後面是我的岳父,大俠,您不要誤會,不要誤會。”
轉頭又衝着董大翠喊道:“你個不懂事的娘們,還不把扁擔放下,這位就是我常說的王大俠,我的大恩人。”
董彪也趕到了跟前,聞聽此話,把手裡的駁殼槍揣進懷裡,又按下了董大翠的扁擔,衝着吳銘一拱手,“原來是麻桿的大恩人,王大俠,在下董彪,乃是麻桿的岳父。”
吳銘點了點頭,也是抱拳一禮,“原來是董大叔,在下王不四,也算是麻桿的朋友。”
“對,對,朋友,朋友。”麻桿忙不迭地點頭,努力緩解雙方的緊張。
吳銘仔細打量着董大翠和董彪。
董大翠粗眉大眼,一身野氣,身子板壯實得能將麻桿裝下,一雙杏子眼瞪得溜圓。一看就是匹野性難馴的野馬。
董彪體態魁梧,方臉膛上,條條飽經風霜的皺紋象刀刻似的,兩筆象被墨抹過的掃帚眉,幾乎連生在一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滿臉的絡腮鬍子,又硬又長,配上額角那彎月形的傷疤和略高的鼻子,顯得很威武。
“王大俠,經常聽麻桿提起您,相見不如偶遇,到前面的小窩棚裡歇息一會兒,喝口熱水吧!”董彪油滑老練,見雙方的氣氛有所緩和,便邀請道。
“也好。”吳銘在雪地裡奔波,也有些疲累,略一猶豫便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