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八日就呆在這秋風齋看着這些賬目有何發現?”這日下午,白子宇又不知哪個筋不對,放着宅子外頭的生意不做,便是屁顛屁顛的又跑來我的秋風齋瞧起了我的戰績來。
“你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嫣然這段生病期間對於這宅子疏於管理,這賬面如果真乾淨了,你和老夫人也不用那名額來讓我幫你管管宅子了。”我本來就準備過幾天去找他商討商討這宅子裡庶務,這不,他剛好跑來我還省下功夫了。
“這宅子裡頭的庶務一向是母親和嫣然管理,我一個大老爺們不好插手,自從嫣然過來,母親便不願意再沾宅子裡頭亂七八糟的事兒了,喜歡過自己的小日子。起先嫣然還能管一些,倒是這一年身子骨不行,本準備還給母親代爲管理,奈何母親不願意接,嫣然才叫了幾個資格老的婆子當了主事幫忙管理着。”白子宇見我這麼直接的把他宅子底揭開了,也不再藏着掖着便是說開了。
我見白子宇這般直接說出,心裡倒是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更有信心能將這宅子整治得好好的,畢竟從白子宇的口氣可以推斷出他知道宅子裡頭弊端很多,但礙於嫣然還有老夫人便是管不得,現在就等着我來治理了。按照我一向的性格要麼不接手,接手了自然要做好,自己便又直白的說道:“既然你這般明說了,桂花也不拐彎抹角的反而矯情,這幾日從賬面上瞧着,進項方面由着那幾個賬房先生管着還是比較清楚的。當然還是有幾筆帳還有人力分配的問題。宅子花銷這塊可是有些難辦,倒是爛帳一筆,肯定需要好好整治纔是。還有這廚房裡頭的吃食分配,倒是需要一些新的措施。瞧着那些倒掉的糧食浪費得緊,便是你再有銀子外頭還有許多餓着肚子的窮人,可不能這般糟蹋吃食。宅子裡頭人員調動得厲害,這奴僕丫鬟在賬上倒是亂七八糟的。”
白子宇聽我這般講,便是一臉感興趣的樣子望着我道:“看來是有計策了。不知你準備如何?需要我幫忙做些什麼事兒?”
我一聽白子宇還願意伸出友誼之手,哪裡有不接收的道理。自然開心的說道:“如果你能發個話兒通知大夥,從今日起便是由我桂花幫着嫣然管這宅子半年庶務,在工作上請大夥與我好好配合。”
顯然我的請求不難,白子宇輕鬆說道:“這事兒,我便是讓李管家發話下去,嫣然和母親那兒我也去說說,便是安心,你還沒講你的計策呢!”
我見白子宇一點沒放棄剛纔的問題,便細心回答道:“古語云: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途。雖說您是一家之主。宅子裡頭的事兒是您說的算,這要查起賬面好好整治那些賬房先生和主事的不難,但宅子裡的奴僕賬房也算半個家人,他們的家人親戚也有許多人在宅子裡頭或者莊子上、店鋪裡當差,我突然太過於整治這賬上的事兒,倒是容易得了個他們反撲。反撲的後果要麼便是不了了之而他們便對你失了忠心。雖說能貪墨的人也沒有多少是忠心的但他們身邊的朋友親人倒是會心寒。要麼便是處置了一批人。他們算是園子的老人,這般處理下來您也如同突然失去了左膀右臂,這一動作必然有些生疼,可能整個宅子都會亂成一鍋粥,便是人心惶惶。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將這些事兒封存下來,你和我繼續做一個糊塗人。”
白子宇見我這般的回答,臉上寫着“不可思議”幾個大字,便是驚訝的問道:“忍氣吞聲一向不是你我的風格,這事兒難道就這般不了了之,我那些銀子的去向便是成了無頭公案?”
我見白子宇那般的說。便是詳細的講解道:“沒說不追究,只是先當個糊塗人,先把這些事兒封存起來,亡羊補牢纔是要緊,等過些時日。把一些手臂腿足給培養起來,再來個秋後算賬該打發的打發該換人的換人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但還是那句話,除非實在太過分的,能不打殺賣出就不要打殺賣出,這個不僅對府里名聲不好,便也過於殘忍了。”
白子宇見我一番解釋,倒是眉頭緊皺道:“桂花,有時你便是聰明得緊,不僅能夠考慮周全、權衡裡頭的利弊後才作出決定,只是你過於善良,做事還是不夠決絕,如果能去了善良,便是如我母親那般了。”
“便是多謝誇獎,只是桂花永遠是桂花,成不了別人,便是隻求您心善高擡貴手罷了,他們犯錯是該罰定要做出個態度來,但隨便打殺的事兒還是少做爲好,便是爲自己積下一些陰德,但他們畢竟是你的奴僕,最終還是您來決定。”開玩笑又不直接涉及到我的利益,幹嘛要當這個壞人,而且嫣然那樣的管理當然滋生出腐敗,這個嫣然、老夫人還有白子宇是有一定的責任的,制度要做出來,讓他們有制度可依,有條條框框可走,這般也是變相約束他們的行爲,合理的制度不僅制約了他們也讓他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有這府裡的賬面和銀兩要分開,這樣變相的減少一個人貪污的概率。
白子宇顯然被我這種假裝清高的理論給威懾到了,便是兩眼發直盯着我瞧硬是不說話。
他這種行爲直讓我覺得很不自在,便是隻好開口說道:“這管理進項的四個賬房先生,我便是準備讓一個人專門管理庫房裡頭的銀子,便是專門做銀子進出庫房的賬面,做到銀子與帳相符也跟其他賬房先生起到彼此監督的作用。其他三個便是讓他們分管田租、鋪子租子、鋪子盈利,把負責接手從你賬冊撥出銀子的活兒便是與鋪子租子放一塊管了。”
白子宇見我開始講計策,便是一臉深意的望着我認真聽着。
我見他這般,自然又繼續講道:“管理宅子花銷的這幾個婆子除了兩個還算精明公正的便是留下,另外四個是準備慢慢找人過來頂替,我已經讓墨靈幫我調查她們手下的一些人兒,便是工作強品格正直的倒是可以開始暗中觀察觀察,她們在幾個管事的手下工作,這經驗便不一定比管事們的差,到時候一接替也會順一些。還有這宅子裡頭的分工可是要明確,省得到時候互相推脫倒是不好辦了,還有可是要再增加一個管事的專門管理着奴僕變動事宜。”
待我說完後,白子宇便是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便是照你說的辦。”說完後便以他自以爲瀟灑的姿勢起了身與我閒聊幾句就離開了。望着他瀟灑的背影,我只想在他背後說一聲,這人可真不要臉!
到了第三天,從白子宇、嫣然還有老夫人那邊便是放話出來,讓田桂花暫時管理宅子裡頭的庶務,宅子中的各大管事以後遇着事情就聽從桂花安排,連府裡的李管家遇到事兒除了直接找白子宇以外也可以找田桂花。
這麼消息一發布,整個宅子便炸開了鍋,很多人對於白子宇與嫣然、老夫人的決定有些不解,畢竟田桂花不過是一個外人就這麼突然空降進來取代姨娘們管理整個園子,有些人便是識趣的對我殷勤有加,而有的人便是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着我,彷彿我臉上綁了一塊金疙瘩一般。而我的伙食直接又原來的普通三菜一湯變成兩樣粥品一樣糕點以及精裝五菜一湯直讓我覺得自己是要被養肥的節奏啊!這待遇差別太大了點吧?自己內心不禁吶喊道。
於是大小主事們便是分成兩派,一派便是聽話的按照我的指示開始認真執行起任務來,做出來的成果一點也不含糊,賬面也是清清楚楚。而一派便是對我的指令無動於衷或者敷衍了事,一到驗收成果的時候說辭要麼是還在努力完成中要麼底下的人不配合不是自己不願意這般做,或者覺得我給的時間太短根本不可能完成,整個人便是給人一種我就是不願意完成,你一個外來的人兒也管不着,你哪裡涼快到哪兒去。
而姨娘們,更是對於我的任何行動採取完全無視的反應,繼續我行我素,以前該怎麼來還是怎麼來,想從庫房裡頭取了東西也不打聲招呼做了記錄,便是直接讓貼身丫鬟跟主事的取了鑰匙開了門拿走了,每年換季時更替的擺件就是打碎了或者丟了便是一句“沒有”就不做任何賠償,負責的人一跟她們說賠償事宜,就是直接將人給轟出了門外還叫囂着他們管不住,一個奴才能把姨娘怎麼樣?有事兒直接去找白子宇要!一想吃東西,也不管廚房裡有沒有人當差或者有沒有她們要吃的食材,便是一句話就打發人去做或者出門買去,對於吃食那要求是高得離譜,便是一個人就是要求每頓十幾個菜才願意。對於這些情況,我便是讓幾個在宅子裡頭比較能說得上話的老人在私底下委婉的說一聲,結果得了她們一句:田桂花算什麼東西,敢管到我們身上了?也不瞧瞧誰是園子裡的主人,只要我們還是園子的姨娘,她一個外來的人便是沒什麼資格。便是夫人老夫人發話了又如何?
ps:
不好意思,這時候才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