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趕緊吃啊!等會羿兒和稚兒還要去學堂呢!遲到了可是要挨夫子的打。王政你趕緊喝粥吧!身子要緊。”我的嘴角繼續上揚着,如同用一個鋼絲緊緊的栓住,自己在內心告訴自己,沒事的桂花,之前王政放棄你,你一無所有都能挺過來了,現在怕什麼,你很堅強,可是眼淚卻不住的往下流一點也止不住,我說話的聲音竟然有些小顫抖。
“桂花,我是說真的,離開秋水縣好嗎?”王政見我那樣並不正面回答他的話,又繼續說道,他的聲音如同一個惡魔一般,把我推入一個無窮的無底洞。
我現在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因爲我失戀了,但我不敢也不允許自己放聲大哭,因爲我還有我的孩子還有屬於自己的尊嚴,但此刻我的無助任何人都沒辦法可以體會到了,自己便厲聲說道:“我們能不能好好的一家子吃一頓安樂的早飯?你說的事兒我會考慮好嗎?就這麼安靜的吃一頓飯不行嗎?”我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我能怎麼樣?我除了簡單的要求吃最後一頓飯我還能怎麼辦?
瞬間,屋子裡便是安靜,安靜得連長生起了牀下來穿鞋子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待長生開了門瞧見我們一桌子的詭異氣氛臉上露出想問卻不敢問的表情,最後便默默的站在王政的身旁。
“傻站着幹啥,尋個椅子坐,大夥一塊吃個早餐。長生你正是在長身子的時候,可是要多吃點纔好。”我邊掉着眼淚邊扯着笑臉對着長生說道,自己手順勢取了放在一旁的瓷碗爲長生也盛上一碗粥擺放在他面前,又順便往他手裡塞了兩個煎糯米糰。
“桂花嬸子……恩,長生會好好吃的,您的手藝一向非常的好。”長生見我眼淚流得滿臉都是,早已經一肚子的疑問。但他就是比同齡人早熟,即使再怎麼想知道情況,也只是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壓下自己的好奇,開始吃起自己手裡的煎糯米糰和海鮮粥。
我見長生這般,繼續流着眼淚說道:“你們也趕緊吃啊!瞧,長生都吃得這般歡實,吃了不夠廚房裡還有一些,等會我再去端來!”
孩子們見狀趕緊拿起自己碗中的勺子用眼尾邊瞄着我邊大口的吃着,而王政則鐵青着臉只是拿起碗中的勺子胡亂舀了幾下,一臉沒有胃口的樣子。
自己見他那般只是恨恨的說道:“放心。在你說那句話之前我心情還大好,還沒準備往裡頭投毒藥,這些吃食毒不了人。只管吃,美味得緊,我桂花再如何也不會是那種惡婦。”我說完忙拿起自己面前碗裡頭的勺子,站起來,手往他的碗裡伸去舀上一大口放進嘴裡咀嚼起來。彷彿我現在吃的是恨、吃的是悲、吃的是傷。手中的勺子如同一個千斤頂一般狠狠的壓着我,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自己又深呼吸了幾次,不顧留着淚花的眼顫顫的說道:“沒毒,只管吃。”
王政見變成淚人的我,臉上也沒有半點的愧意,只是低着頭半垂着眼睛繼續攪動着手裡的粥還是不吃。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邊什麼也不說。
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吧!我除了流眼淚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我想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可是如果我真這樣做了,那便不是我了。我內心的驕傲也不會開口向王政乞求不要這般對我們母子、不要對我們這般狠心、不要再拋棄我們了。自己除了流着淚爲自己也盛上一碗粥死死的盯着王政拿起勺子往嘴裡送外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
我只能說,因爲我不夠好纔會這樣。老天爺已經給了我們這麼長的時間接觸,我還有我們的小孩,但是我卻不能改變他想一路青雲的想法,最後。王政還是選擇爲了自己的官職依靠了楊怡他們而又再一次離開我們。也是我傻,曾經他就這麼做了。再次拋棄不是熟門熟路嗎?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時間很快便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店門口早已經響起方嫂子的敲門聲,而我聽着它就是覺得怎麼那般的刺耳,彷彿在提醒着我:姑娘,時間到了,王政要離開你的時間到了,從此,他便不會出現,以前對你的溫柔便都是過去了,他只是一個絕情的人罷了。
“桂花,有人敲門,可能是方嫂子他們過來了。”王政悠悠的說道,彷彿我的眼淚並不是爲他而流一般,他只不過是個過客在旁邊看着熱鬧。
“沒事,過會再開也不要緊,先吃早餐。”我用接近於命令的口吻對着桌邊的每個人說道。
一時間,屋子裡的靜悄悄與外面的敲門聲加上方嫂子的喊聲形成鮮明的對比,如同兩個空間一般。
伴隨着方嫂子的聲音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王政沒有感情的說道:“都快兩刻鐘的時間,孩子們也該都吃飽了,我也有要事在身,再這般繼續待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長生,我們走了。”王政說完便準備起身離開。
我是怎麼了,怎麼覺得王政走了這輩子就不會再見到他一般,自己大聲對着王政喊道:“你還沒吃這糯米丸子呢,可好吃了,嚐嚐,也不急着這一會兒功夫。”自己說完忙站起身子往盤子裡頭夾了一個丸子放在王政面前的碟子裡頭,此時,我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般做了。
寂靜,還是寂靜,而一個突兀的瓷器破裂的聲音徹底讓我崩潰了,那就是我頭上的那根一直帶着的王政送我的扁圓荷花瓷簪,在我給王政夾完丸子坐下的時候順着髮絲掉落在地板上,瞬間斷成兩半。
黑暗,眼前我除了黑暗便是黑暗,我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僵坐在椅子上,彷彿時間都凝結在這一刻,待自己再恢復了視力後,便瞧着三個小孩也跟着哭成淚人,稚兒和顏兒都使勁的抱着王政的大腿求着他們的父親不要這麼對他們,他們不想再讓王政丟開,而羿兒則跟着我一樣流着眼淚,緊握雙手,繼續吃着他碗裡的東西,腮幫子都塞得鼓鼓的。
聰明的長生哪裡還不能瞧出原因,但他也只能無奈的望着這一切便只能束手無策,而王政見兩個孩子抱着他的大腿只是冷血的說道:“稚兒、顏兒乖,你們離開秋水縣尋個地兒落腳,以後爹會去找你們的好嗎?”
“不要啊爹,求求你不要拋棄我們好不好?我們已經有一年沒有爹的陪伴了,顏兒捨不得爹,求求爹不要離開我們。”顏兒邊抱着王政的大腿便哭着說道。
“爹,你以前不是很疼稚兒的嗎?稚兒跟你說想要一個陶笛,爹馬上幫稚兒找回來,難道都是假的嗎?以後稚兒會乖乖聽話,再也不淘氣了,爹不要趕我們走好不好?”稚兒也在王政的另一側拉着王政的衣裳求道。
而我,正僵硬的站起來在簪子旁邊蹲下身子,望着被我摔壞的瓷簪分成兩段橫躺在地板上發呆,這情景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神經,望着那簪子上的斷痕如同刀一般深深的割進我的骨髓裡頭。我怎麼這麼笨,王政已經不要我們了,我居然把他唯一送我的簪子也摔斷了,自己的眼淚又留下了不少。
羿兒見我這般,忙走近我身邊焦急的低聲說道:“簪子斷了咱們再買一個新的,爹讓我們走,以後這個家羿兒便會是頂樑柱,娘,莫傷心,還有我們呢。”
此刻,我再也忍不住的對着羿兒吼道:“這是你爹送我的簪子,可我卻把它摔斷了,沒了,什麼都沒了。”
一羣人,被我這麼一吼,都表情各異的望着我彷彿在看一個怪物一般,我知道我自己失控了,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緒,自己只好邊流着眼淚把嘴角往上扯顫抖的說道:“羿兒和稚兒你們上學該遲到了,趕緊過去吧!顏兒等會方嫂子過來,方嫂子自然會照顧好你,至於王政你們,你們要離開就離開,關於離開秋水縣的事情我會考慮。好了,我先出去冷靜冷靜,你們不用擔心,我一會便會回來的。”
自己說完便趕緊往店門口跑去,一開門便瞧見方嫂子帶着林兒那擔心的表情問道:“桂花,到底怎麼回事?裡面怎麼鬼哭狼嚎的?”
“沒事,沒事,我先出去冷靜冷靜,今天這個店你幫忙照顧一下,我過會便回來。”我哽咽的說道。
“你這樣子還能沒事?騙誰呢,不行,你出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塊。”方嫂子見我這般馬上提議道。
“都說不用了,你讓我靜一靜好嗎?你相信我,多艱難我都經歷過了,就這麼點事兒你還信不過桂花嗎?求你不要跟了。”自己用着自己的淚眼堅定的望着方嫂子的眼睛後便跌跌撞撞的跑離一個我不知道怎麼面對的地方,曾經我以爲會呆一輩子的地方。
原諒我跑出去靜一靜,因爲我怕我會歇斯底里的哭喊,我怕把自己的全部脆弱暴露在一個把我連續拋棄兩次的人面前,有些傷便只能靠着自己來舔,等它結痂了便不疼了,但請給我時間,我沒有你們想象的堅強,我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子,面對一個動心人的拋棄,我沒辦法淡定!
PS:
親愛的看客們,這章是我哭着寫完的,你們有沒有經歷過失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