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之前鄭飛之前說如果早知道這個案子跟韓羅有關,他就不來蹚這趟渾水。想要對付韓羅,果然是困難重重。
樑齊,葉不凡的師弟,韓羅的師叔。他的實力在暗警中僅次於暗警首領,再加上暗警中道門勢力很大,這無疑是我們對付韓羅最大的障礙。
也難怪孟老要我藉助暗警的力量對付韓羅,如果藉助暗警的力量對付韓羅,那只是暗警和道門的爭鬥。但如果孟老出面,我們不僅要面對道門,還會因爲樑齊的存在,跟暗警也站在對立面。
我深深嘆了口氣:“看來想查清楚連環殺人案,難度比想象中大得多。”
最初我以爲兇手只是心理畸形的普通人,就算後來案子出乎當初的預料,兇手很可能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人,我也毫不畏懼。
但實際情況,還是有些超出我的想象,想要查清楚真相,就必須頂着巨大的壓力,跟韓羅作對,跟樑齊作對。
跟一木大師聊了一會之後,鄭飛終於出現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人,穿着一身樣式很老舊的粗布衣服。但我們沒人輕視他,因爲他身上散發的氣勢並不亞於鄭飛。
“這位是上面派來的新同事,侯軍,以後連環殺人案歸他管,警局所有人都必須聽從他的指揮。”鄭飛的臉色很不好,語氣生硬。
我和秦晴相視了一眼,都沒搭話。一木大師則是面帶萬年不變的笑容迎了上去:“原來是侯軍,久仰久仰。我代表所有同事,歡迎你。”
侯軍面無表情,淡然開口:“客套的話不用多說了,你們把跟案子有關的資料都拿過來。以後這個案子,你們就不用插手了。查了那麼久還沒結果,上面很生氣。”
我皺了皺眉,侯軍的態度讓我有些不悅,估計他也跟鄭飛一樣,是個難纏的傢伙。而且看鄭飛的臉色,應該也是在侯軍手裡吃了癟,他比鄭飛更難對付。
一木大師愣了愣,看了鄭飛一眼,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其實他和鄭飛也只是來了兩天而已,雖然這期間確實又死了不少人,但這個案子都已經拖了那麼久,多兩天根本不算不可饒恕的過錯。
鄭飛聳了聳肩:“你看着我也沒用,這件事上面已經禁止我再插手,當然更沒你的份。按他說的做吧!”
我從他們兩個的態度中已經看出來,這個侯軍肯定是跟他們倆都不對路,十有八九是暗警中的道門勢力派來的。
把所有資料都交給了侯軍之後,鄭飛跟一木大師一樣,懶散的坐在一旁喝着茶,還很熱情的招呼我和秦晴一塊過去歇着。
侯軍在看了所有的資料後,皺了皺眉,指着我命令道:“你,去把那個叫蘇陽的抓過來。案情一目瞭然,真兇就是蘇陽。”
這特麼也太武斷了,只看了一眼資料,就說蘇陽是兇手?我估計他就是想幫韓羅找個替罪羊,而蘇陽很不幸的中槍。
他這種態度,別說是讓我去抓蘇陽,就是讓我做別的事情,我也不樂意。就連鄭飛都不敢用這種語氣命令我,他算老幾?
“案子還沒查清楚,怎麼能隨便斷定誰是兇手?更何況,蘇陽是無辜的,真兇是韓羅。如果你讓我去抓韓羅,我還能提起精神。”我冷笑道。
侯軍的臉色有些難看:“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我說蘇陽是兇手,他就是兇手。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把蘇陽抓回來,你冒犯我的行爲,我可以當沒發生。”
看來鄭飛說的沒錯,暗警的人說話辦事都是這個態度,語氣裡充滿了優越感。仔細比較之下,我還是覺得跟鄭飛打交道更容易,至少他做事還都講究證據,講道理能講的通。
我沒給侯軍什麼好臉色,不屑的說道:“一,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你們暗警的人,你沒資格命令我。二,蘇陽是我兄弟,想抓他,先過我這關。”
“沒錯,這點我可以作證,羅漢兄弟只是孟輕塵孟老派來協助調查的,他不在你的管轄範圍之內。”鄭飛也站出來幫腔。
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之前也跟鄭飛鬧了些不愉快,但當我們有了共同的敵人,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同一戰線。
秦晴雖然沒說什麼,但不動聲色的站在我身邊,意思也很明顯,要跟我一起面對。我們摸不清侯軍的脾氣,不知道他這個時候會不會爆發。
一木大師那個老油條,這次也沒站出來打圓場,漫不經心的喝着茶,似乎一切都跟他無關。
“小子,你的脾氣還真是跟韓羅一樣差,但沒有他那種實力,你憑什麼在我面前囂張?”侯軍大手一揮,一方金色的大印從頭頂向我壓來。
“坤!”
我趕緊用抵擋那方大印,大印上有一個鮮紅的“道”字,彷彿有千斤重,幾乎有把我壓垮的趨勢。
“陰魂珠,出來!”秦晴也急了祭出陰魂珠。
不過陰魂珠明顯被那方大印剋制,略一碰撞,立即被彈開。秦晴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臉色變的有些蒼白。
我咬了咬牙,加大了防禦力量,死死撐住,同時積蓄力量準備襲擊侯軍。這時鄭飛突然笑了:“不管怎麼說,我跟羅漢也是朋友一場,不如給我個面子,收手吧。”
話是這麼說,但鄭飛已經毫不猶豫的出手,從懷中拿出一枚古錢,飛出去擋在我的面前。他應該也知道,侯軍並不是那麼好說話。
侯軍冷笑了一聲:“一羣烏合之衆,失敗者就是失敗者,通通給我退開!”
隨着他吼出這句,那方大印的力量更加磅礴,我和鄭飛的身形同時矮了一截,腳下的地板都已經破碎。
或許侯軍本身的實力跟我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都差不了太多,但他的那枚刻着“道”字的印很厲害,我們倆聯手都有些難以抵抗。
這次只是試探性的交手而已,我和鄭飛本來都沒有使出全力的意思,可他這麼苦苦相逼,一張大戰恐怕在所難免。
“兇手還沒抓到,咱們先起了內訌,這樣不好吧?”一木大師終於不再淡定,放下了茶杯。
“哼,案子已經可以結束了,蘇陽就是兇手。如果誰敢阻攔我辦案,我會如實跟上面稟報。一木老和尚,這件事你也想插手?”侯軍應道。
我和鄭飛都有些忐忑,一木大師剛剛並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如果他袖手旁觀還好,他要是也跟侯軍一起對我們出手,我們倆根本承受不了。
一木大師皺了皺眉:“你說的上面,指的是樑齊吧?”
“混賬,家師的名諱可是你能提及的?老傢伙,我勸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老老實實的龜縮在一旁,不然你們那羣烏合之衆,遲早會被趕出暗警!”侯軍怒吼道。
讓我和鄭飛都很詫異的是,一木大師這次竟然硬氣了一回,冷聲道:“我看暗警中正是有了樑齊和你們這些道門弟子,才變的烏煙瘴氣。羅漢跟我是忘年之交,我一木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幫上一幫!”
話音一落,一串佛珠飛了出來,擋在了侯軍的大印前。我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跟鄭飛相視一眼之後,一咬牙,齊心協力加大了抵抗的力度。
“轟!”
大印應聲被彈開,侯軍的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剛纔的倨傲之色一掃而空。他並沒有再次攻擊,直接收回了那枚大印。
“好,很好,你們三個我記住了。以後暗警再也沒你們的位置,等着無盡的追殺吧!”侯軍雖然吃了點小虧,依然很硬氣。
鄭飛聳了聳肩:“暗警有沒有我的位置,你說了不算。希望你們道門弟子手段能讓我滿意,不用故意對我手下留情,我不會領情。”
一木大師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有首領爲你撐腰,你當然無所畏懼。我這把老骨頭,可就沒那麼好的命了。不過我可是因爲羅漢纔出手,羅漢,你不會不管我的死活吧?”
“你這老傢伙,真是好算計,總算是把自己和羅漢綁在一條船上了。”鄭飛笑道。
他們兩個都語氣輕鬆,一點都沒有被威脅的覺悟。這讓侯軍的臉色更加難看,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
“哼,無知!我等着你們跪下求我的那天!”侯軍憋半天憋出這麼一句。
鄭飛咧開嘴笑了笑:“我希望那天早點來,我的性子急,等不了那麼久。”
說完,鄭飛拍了拍我的肩膀:“這裡不歡迎我們,咱們還是趁早走吧。萬一待會有人讓咱們跪下來求饒,多難爲情。”
這傢伙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說話很衝。但這種人不做敵人,做朋友,還是挺有意思的。看到他拿話來擠兌別人,很歡樂。
“你說的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給了鄭飛一個善意的迴應。
侯軍根本攔不住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們有說有笑的走出警局。但在我們走出警局的瞬間,侯軍憤怒的吼道:“所有人都給我出來,把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蘇陽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