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2月4日0點,由於敵人的飛機不斷轟炸,我們躲躲藏藏的來到了離修理山30多公里的泰華山一帶。
只見四周一片寂靜。
“怪事,怎麼沒有槍炮聲呢?美軍呢?第112師呢?”我說道。??“會不會是第112師他們撒退到二線陣地了?”覃十八說道。
“有可能。”我們由是又向前走。
這時的天氣大約有零下20度左右,極冷,滴水成冰。
我的雙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馬上就陷進去了……
我們一個個嘴裡噴着長長的白氣,手腳凍得發僵。
“連長,休息一下吧?”虎子說道。
我正要答應,忽然,前面一個高地上,響起了猛烈的槍炮聲……
“金永姬,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問道。
“這裡是鼎蓋山!”金永姬說道。
我連忙舉起夜鷹望遠鏡,向山上看去。
只見山上有幾枚照明彈在閃光,但光度不大。
山上,不斷傳來槍響,但不密集。
約有一個排的美軍,正在山上的雪地上不斷打槍。
“怪事,陣地上看不到志願軍,怎麼會有槍聲呢?”覃十八看了一會,說道。
“不,有人。我估計,是志願軍撒到二線陣地上之後,這裡有幾個戰士沒撒!我說道。
“有理。那我們怎麼辦?”覃十八說道。
“我們兵分兩路,包抄敵人,把這個志願軍救出來!”我說道。
“好!”大家聽說有仗打,高興的說道。
“馬三炮,覃十八,你帶20人埋伏在山腰。其他人,跟我來,我們上去趕敵人。”我吩咐道……
一會兒,我帶着馬三炮、虎子、小山東等70人,悄悄的從山後向山上爬去……
這大冷天的,爬山可真要人命呀!
我手拉着雜草,手腳並用,好不容易纔爬到了山頂。
山頂,寒風呼嘯,凍得我們手腳鐵硬。
又累又凍,我幾乎要昏過去。
我在山頭四處一看,還是沒有發現志願軍戰士。
地上,有11名志願軍和約二十名美軍的屍體。
“怪事,出鬼了?”我奇道。
“噠噠噠噠噠噠噠”
“轟隆隆”
只見約有一個排40名美軍,正成弧形,在向一個地方猛烈開火。
離我們約200米。
“準備戰鬥……”我低聲說道。
馬三炮的山炮連立即原地停下,開始組裝重機槍、迫擊炮。
我飛快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壓滿8發子彈的彈夾,插進迦蘭德m1cc狙擊步槍內。
我率步兵以低姿在雪地上爬行。
爬行了約20米,我低聲道:“鄭起,吹衝鋒號……”
“嘀嘀嗒,嘀嘀嘀!”激昂的衝鋒號響了……
“砰砰砰……”
我持槍就打,兩名根本沒有防備的美軍慘叫着中彈到下了。
嚇得驚恐不已的美軍連忙轉身向我們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密密麻麻的向我們打來。
但離我們的距離約在180米,這些子彈沒什麼準頭。
忽然,一陣尖嘯聲中,馬三炮的8門迫擊炮,4門57毫米無後座力炮、5具89毫米火箭筒一齊開火,炮彈、火箭彈劈頭蓋臉的向敵人打去。
我之所以要向前爬行100米。
主要是這種美軍的57毫米無後座力炮,“炮尾風”太大。
這種炮的全稱是m18式57毫米無後坐力炮,美軍於1943年研製。1945年6月9日,m18在沖繩島戰役中首次投入使用
m18全炮重21公斤,炮長1220毫米,屬於單人攜帶的後裝式單發武器,既可以用於反坦克也可用於反人員作戰,使用時通常架設在單腳架或是士兵的肩頭,是一種極爲成功的手提火炮。
士兵操作時,可以享受射擊的快感。
因此它成爲美軍士兵的最愛,美軍士兵對這種炮唯一的抱怨就是消耗炮彈太快。
在美軍陸軍中,通常一個營,就配有一個無後座力炮連。
這種炮用來打坦克不如火箭筒厲害。
但其優點在於能打1800米,火箭筒只在200米左右有效。
此時,4名扛着無後座力炮的戰士後面,噴出長達30米長的火龍。
5名扛着巴祖卡89毫米火箭筒的士兵,身後也噴出長達20多米長的火龍。
要是站在這些戰士的後面,不變成烤雞纔怪。
我再看美軍,早被我們的密集的火力打得雞飛狗跳。
當場打死了一半多,剩下的10來人,拼命向山下滾去。
“追!”我叫道……
我對準美軍便打,“噠噠噠噠噠噠噠”
我一個彈夾打完,4名美軍士兵倒地傷亡。
但有7人跑了。
我率隊追到山沿,舉槍急打,“砰砰砰……”又有2名美軍中彈,慘叫着滾下山去。
到了半山腰,覃十八率隊攔住去路,猛烈開火。
打死打傷了3個之後,剩下的2名美軍投降了……
戰鬥結束了。
“小山東,金永姬,找找看,陣地上到底有沒有人?”我說道……
過了一會,金永姬叫道:“這裡有一個戰士!”
我連忙奔過去一看,只見一個子小小的戰士,癱在地上,凍得滿臉水泡。
我一摸腳,腳早溼了,凍得象冰棍一樣。
“快救人!”兄弟們一齊動手,用雪急擦……
又給他換上美軍的防雪靴。
一會兒,這個小戰士終於醒了。
“同志,我們是志願軍,你是那個部隊的?”我親切的問道。
“我叫潘天炎,第38軍第112師第334團2營9連9班的戰士。我們班負責斷後,兄弟們都死了,就剩一個了。”小戰士說道。
“怪事,怎麼就你一個了?”我奇道。
“我肚子疼,在拉屎。我個子小,敵人沒發現我,就上來了。我把6顆手榴彈綁在一起,用電線一拉,炸死了4、5美國鬼子。敵人叫我投降,我不投降。我一個人,與他們幹了一天!”潘天炎說道。
我這時纔看到,在他的四周,有三十多把卡賓槍、m1步槍、m3衝鋒槍、三八步槍。子彈殼更是遍地都是。
“哇,你的命真大,你今年多少歲?”我說道。
“我18歲……”潘天炎說道……
“太好了,走,跟我們走……”我遞給他一把m1步槍,說道……
“連長,撿到了30多枝m1步槍,一挺輕機槍,大量食品怎麼辦?”小山東說道……
“子彈、食品留下。槍枝埋了吧?”我說道……
我率隊繼續往前走……
從此,潘天炎的故事就在前線傳開了。
後來,有個文工團的成員,編成歌唱道:““有一位青年戰士,叫做潘天炎,打退鬼子的九次衝鋒,軍功章佩帶在胸前……”
又走了一個小時,由於天氣實在太冷,兄弟們終於堅持不住了,我急下令道:“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天亮後再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