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2月16日,凌晨兩點。.
史密斯師長和總司令麥克阿瑟的情報處長威洛比將軍,五角大樓的陸軍副參謀長李奇微,一同緊張的監聽着志願軍的電臺、報話機。
史密斯師長則坐立不安!
他的部隊遍佈在從真興裡到古土裡的公路上,要是志願軍的兵力足夠,他的陸戰一師就完蛋了。
所以他不停的與各部聯絡着,“d連?志願軍在偷襲你們路口?第5團,志願軍在偷襲車隊?第一團,古土裡周圍的敵人極多?那,敵人有沒有發動進攻?---”
從古土裡到真興裡的十一公里長的公路上,亮如白晝,炮聲隆隆。
兩萬美軍全進入了散兵坑,高底警戒---
美軍不知道的是,第20軍與第27軍基本上打殘了。
因此,志願軍沒有力量組織那怕一次大規模的進攻了。
陶副司令員正焦急的等待着志願軍第78師、第88師的到來---
而1382高地附近,簡易公路旁邊的一個山坡上,我正與1305高地上的機炮連連長馬曰湘,密謀着如何打擊跟着敵人坦克前進的步兵。
忽然,我想到美軍的情報處長在這裡。
我急忙捂住話筒問道:“張遠,你是那裡人?”
張遠道:“上海人!”
我考慮了一下,覺得上海話一般人也聽不懂,更別說美國人了。
由是我對着話筒,說道:“馬連長,你馬上通知各連。凡是有報話機的,一律由上海人接、打電話,並且只能講上海話!”
馬曰湘說道:“營長,這是爲什麼?”
我說道:“我們用的都是美軍的報話機,保密性能太差了!”
接着,我再與他商議如何配合。
商議好之後,我從包裡掏出信號槍和信號彈,交給牛大力道:“快,我們走!”
牛大力驚道:“敵人有坦克呀?”
我笑道:“沒錯,打的正是敵人的坦克!”?我們來到小山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公路。
公路上,敵人的那輛m26重型坦克還在那裡。
我馬上隨手打了兩槍。
敵人的坦克,馬上象被馬蜂叮了一口一樣,吼叫起來,屁股後冒起了滾滾黑煙。
“轟隆隆”
敵人的這輛坦克加大馬力向小山坡緩慢衝來。
一邊衝,一邊開火。
“轟隆隆”
“噠噠噠噠噠噠”
一個頭戴鋼盔的美國鬼子,蹲在炮塔上,用高射機槍向我們猛烈開火。
敵人的步兵,鬼頭鬼腦的跟在坦克的後面。
我打完槍,早帶着牛大力與張遠二人跑到了半山腰,等着敵人坦克的到來。//
敵人的坦克緩慢向前爬來,越爬越近。
坦克的後面,躲着的一個排,感到十分安全。
因此士兵們一個個歡快的開着槍。
子彈如飛蝗一般,從我的頭上掠過。
壓得我擡不起頭來。
我飛快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壓滿8發子彈的彈夾,插進迦蘭德m1c/c狙擊步槍內。
我持槍對着坦克。
然後,我叫道:“快,給機炮連發信號?”
牛大力立即對空發射了一串信號彈。
紅紅綠綠的信號彈飛上天空。
瞬間,尖嘯聲大作。
馬曰湘的10門蘇制八二炮一齊開火。
幾十發81毫米迫擊炮炮彈接連不斷的從天而降。
準確的落在坦克後面的敵人人堆裡。
敵人的坦克被炸得火星直冒,一陣搖晃,沒事。
但坦克後的敵人,卻被炸得慘叫聲不斷,屍橫遍野。
坦克上的高射機槍射手,被忽然的變故嚇得停了一下。
我趁機舉起槍,瞄向坦克炮塔上的機槍射手,猛的扣動了扳機。
“碰、碰”兩聲槍響,子彈準確的擊中了這個傢伙的頭部。
這個傢伙身子一軟,倒在炮塔的高射機槍上,手臂上的皮肉被打紅了的槍管烤得“嗞嗞”作響,冒起了青煙。
這時代的坦克,還沒有成像系統。
駕駛員只有前方兩個潛望鏡.?車長觀察,靠炮塔上的潛望鏡.可實現360度旋轉。
所以,坦克在晚上和睜眼瞎差不多。
坦克炮和坦克內的機槍在晚上根本打不準目標。
敵人的高射機槍手一被打死,步兵又全躺在地上慘嚎。
所以,我基本上沒有生命之憂了。
我大着膽子蹲起來,觀察着敵人的坦克。
忽然,我看見一道亮光。
象寶石一樣閃閃發亮。
這是什麼東西?
我再仔細一看,這道亮光在坦克前部的左下方,離地不到二尺。
我頓時明白了,這是坦克駕駛員的常規觀察洞,可以關閉、打開。
但很小,只有拳頭大。
有時候,坦克駕駛員可以從裡面伸手出來與人打招呼。
這道亮光,就是從這個小洞傳出來的。
在白天,是根本看不到這個洞的。
但現在,無巧不巧,讓我看到了。
我大喜,持槍向坦克的這個亮光處瞄準。
但坦克如飄浮在海上的船一般,上上下下的前進着。
根本不好瞄準。
坦克越來越近,離我們已不到一百米,且已經開始爬坡了。
我全神貫注的看着瞄準鏡。
忽然,那種虛無的心境,又出現了。
我感到頭腦一片空白。
緊接着,我感覺槍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我的眼睛,彷彿飛了出去,能清楚的看見敵人坦克上的這個閃閃發亮的小孔。
我對準小孔扣動了扳機。
“碰”
一聲清脆的槍聲中。
正在前進的坦克,忽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停住了。
接着,小孔的燈也黑了。
敵人的大炮炮彈開始向我們頭頂上鋪天蓋地的落來。
見狙擊得手,炮火猛烈。我帶着牛大力他們兩個馬上跑了。
等到了山後,張遠叫道:“營長,你太牛了。步槍打坦克,還把敵人的駕駛員打死了,槍法太好了!”
我笑道:“牛大力,我打死幾個人了?”
牛大力說道:“老大,你打死打傷17個敵人了!”
忽然,一陣尖嘯聲大作,敵人的一羣羣炮彈向1305高地飛去。
我擔心的問道:“張遠,問一下機炮連,離開高地沒有?”
張遠馬上打開美製v—101報、話兩用機,用上海話說了幾句。
然後,他說道:“馬連長說,他帶着人早就撒下來了。而且,考慮到要白天要與水門橋的敵人作戰,所以正向我們方向而來。”
我忽然心內一動。
這打狙擊?重機槍也可以吧??我馬上說道:“張遠,你叫馬曰湘帶一挺m2重機槍,3000發子彈過來!”
張遠馬上與馬連長通起話來。
等他通完話,我說到:“這公路附近肯定有一個敵人的炮兵觀察所,否則,敵人的大炮不可能跟着我的槍聲打我。張遠,你去找一找。”
張遠馬上跑了。
娘滴,這傢伙原是第26軍偵察營的營長,應該能找出敵人的炮兵觀察所。
一會兒,馬曰湘來了。
我指着公路上的汽車說道:“你削兩根粗大的木棍,叫八個戰士擡着一挺m2重機槍。然後,你們遠遠的掃射公路上敵人的汽車。記住,每打壞一輛就快跑,不可在一個地方久留!”
馬曰湘笑道:“這個生意划得來!”
我將德國加鋼短刀交給他,他馬上跑了。
不一會,我就聽到距公路一千多米的一個山坡上。
“噠噠噠噠噠噠”
響起了一陣重機槍的掃射聲。
接着,“轟隆隆”,一聲巨響。
公路上的一輛卡車被擊中後,起火爆炸了。
敵人馬上展開火力還擊。
但很快的,山坡上沒了動靜----
我知道,馬曰湘得手了。
這時,整條公路上,敵人的汽車長龍四周,不時響起零零星星的槍聲和爆炸聲。
我知道,這是我的30名兄弟,在對敵人展開冷槍作戰。
敵在明,我在暗。
我估計,兄弟們的戰果也不錯。
此時,除了我的兄弟,志願軍各部都對公路上的敵人展開了偷襲。
敵人的大炮雖然拼命開炮,也無濟於事。
我舉着夜鷹望遠鏡,看着不斷冒煙突火的公路,不由高興極了。
這時,張遠跑來叫道:“找到了,我找到敵人的炮兵觀察所了?”
我大喜道:“在那裡?”
張遠道:“在對面。他們在插測繪標杆,所以被我發現了!”?我舉起夜鷹望遠鏡觀察起來。
果然,對面的一座山頭上,有三個美軍,扛着一些特殊的裝備在活動。
我立即道:“跟我來,我們從公路上過去!”?牛大力道:“老大,從公路上通過,好象不太現實吧?”?我笑道:“敵人被我們的神槍手打了大半夜,肯定怕了。走吧?沒事,你們跟着我!”
我帶着牛大力、張遠往公路上走去。
快到公路時,我舉起夜鷹望遠鏡,觀察起來。
我發現,公路上有一段路,有三十多米長的空白。
公路兩側,稀稀落落有十幾個散兵坑。
路的中間,有一輛卡車正在熊熊燃燒着。
估計這是馬曰湘的傑作。
我再一看,敵人的散兵坑雖然多。
但散兵坑內的士兵,卻頭都沒擡,也沒有打槍。
這與我的估計一致。那就是,敵人被我和我的兄弟們神出鬼沒的冷槍打怕了,根本不敢露頭了。
我決定,就從這裡越過公路。
果然,直到我們三個走上公路,再越過公路,散兵坑內的敵人,也沒有一個跳起來攔阻我們,或者對我們三個開上一槍。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公路後面,又上了山。
走了一段,我發現有一個新修的工事,其中有二個敵人正蹲在散兵坑內。
我舉起槍,大喊一聲:“hands?up;surrender;folloe;well-treat?you。(舉起手來,投降,跟我走,我們優待俘虜?)”
裡面的兩個敵人,馬上舉起了雙手。
我感到十分奇怪,用英文問道:“爲什麼你們不對外打槍?”
一個美國鬼子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怕你們打冷槍-還不如做俘虜,不用擔驚受怕和受風雪之苦!”
我們三人相視一笑。
娘滴,敵人怕了。敵人的士氣終於打到零了。
我叫牛大力將敵人的俘虜,就近押到1382高地上去。
然後,我與張遠,向敵人的炮兵觀察所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