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1日凌晨1時40分。
我的1071高地守住了,第26軍卻遇到了麻煩!
敵人的環形防禦圈,火力太猛,兵力密集,張軍長根本啃不動,只得向我求援!
只聽張軍長急道:“東丘的美軍部隊,雖然只有一個營約900人。但有一個榴彈炮營協防,火力極爲猛烈。進攻的主力,第76師第226團傷亡了300多人,根本無法靠近美軍。”
娘滴,小小的東丘用了第26軍最能打的一個主力師攻打,還這麼難打?
不過,我知道難打的原因。
因爲只要志願軍控制了東丘,就能居高臨下,以大部隊衝擊小鎮。而且,還能切斷公路上的陸戰7團與下碣偶裡的美軍之間的聯繫,使陸戰七團無法回援。最要人命的是,東丘下的公路是美軍南逃的必經之路。
所以東丘的得失,直接關係到下碣隅裡的美軍陸戰第1團、陸戰第5團等部隊和1400多輛汽車、3500多名凍傷傷員的生死存亡!
防守東丘的陸戰第5團第2營營長哈歐德.羅伊斯)中校是西點軍校畢業的,又跟日本鬼子拼殺過三年,他很清楚這點。所以他必須拼死防守東丘!
志願軍要攻下東丘,除非殺了羅伊斯中校。但第76師又不得不防患公路上的陸戰第7團,不敢將預備隊第227團、第228團全部用出來。
我笑道:“張軍長,你別急。有我在此,敵人討不了好去!”
張軍長聽到我胸有成足的這句話,放了一點心,他又道:“由小鎮西邊進攻敵人軍用物資堆放場的一個營,派出了一個突擊連。不料,這裡有美軍一個榴彈炮營,美軍重炮一陣狠打,將冰面打破了。進攻的突擊連基本上都掉江裡了,凍得半死。插入東丘與下碣偶裡之間的部隊,受到東丘和下碣偶裡火力的前後夾擊,基本上是豪無進展。”
我笑道:“別急,別急,先把情況說清楚。進攻陸戰第七團的部隊呢?”
張軍長道:“沿公路進攻美陸戰第七團的一個突擊營,受到東丘和陸戰第七團的雙重火力打擊。突擊營只是炸燬了美軍幾輛卡車,再不能前進一步。如果不是美第七團要守衛汽車,我們的這個營的部隊早垮了!”
我問道:“從東邊沼澤地進攻的部隊呢?”
張軍長道:“此處有四千朝鮮百姓,容易誤傷,放不開。又有美軍一個營,二個榴彈炮營在此。我軍一個營的兵力根本打不進去。”
我急問道:“進攻機場的部隊呢?”
張軍長道:“飛機跑道的前面2200米的正面,地勢平坦,兩端各有一個榴彈炮營。又有敵人的50多輛重型坦克,兩個營的美軍約1100人,還有500多名工兵防守。敵人火力太猛,無法突破而且,陸戰第七團派了一個營800多人,開着坦克從東丘過來,再從小鎮西側,穿過長津江,繞到進攻的第77師第231團的側面。試圖衝過來夾擊進攻的部隊。第77師只得調第230團第1營頂住。結果,第77師的預備部隊只剩下第229團一個營。現在的情況是,進攻機場的第231團,反而有被東、西敵人包餃子的危險”
我叫道:“張軍長,你別急,先穩住。我馬上想辦法?”
娘滴,有我在,敵人就是一個硬核桃,我也要弄把鐵錘砸碎它。
放下電話,我舉起夜鷹望遠鏡向機場看去。
只見機場跑道的前面,從長津江河岸到東南、南面及西南的2200米正面,地勢平坦,又極爲寬闊,敵人的射界清晰,導致進攻的志願軍始終無法突破敵人的坦克陣。
敵人的兩個坦克分隊50輛坦克,排成一排,並不進攻。而是如城牆一般,每隔40多米一輛,死死守住這條2200米的防線。這個陣地,就如一條筆直的線,將機場的飛機跑道隔在線後。
美軍步兵的散兵坑,夾雜在坦克大陣的中間,極爲安全。一千五百多名士兵、工兵用m2重機槍和輕機槍、m1步槍、無後座力炮、火箭筒瘋狂掃射。
進攻的第231團正在與敵人對射,根本無法擊破敵人這些鋼鐵怪獸防守的陣地。
防線兩端,也就是長津江兩端,敵人的榴彈炮營,炮火猛烈,兵力密集,根本無法迂迴!
娘滴,這美國佬的重火力真猛!
這種m26潘興重型坦克,比起高大的m4“謝爾曼”系列坦克,其低平而良好的防彈車形更具現代色彩,它的主炮威力和裝甲厚度比起以往所有的美國坦克,都有飛躍性提高。
m26“潘興”重型坦克由於服役晚,在二戰中未發揮其作用,真正的活躍表現卻是在朝鮮戰爭與我志願軍的較量中。
坦克炮盾厚114mm,全重41900公斤,乘員5人。炮塔頂部裝有一挺12.5毫米高射機槍,炮塔正面中央裝有一門90毫米坦克炮。坦克炮左側有一挺同軸並列的7.62毫米機槍,駕駛室右側還有一挺前機槍。
我向進攻的志願軍突擊連看去,只見戰士們沒有反坦克武器。
這個坦克羣的50挺輔助高射重機槍,100挺輔助輕槍機不斷猛烈掃射,配合1500多名美軍的強大近防火力,使坦克前面500米內基本不留火力死角,手提炸藥包、爆炸筒的志願軍敢死隊根本衝不上去。
志願軍僅有的89毫米火箭筒在500米外,對這些坦克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迫擊炮陣地被敵人大炮壓制,零星的炮彈砸得敵人的坦克火星直冒,卻炸不毀這些鋼鐵怪物?
我再向小鎮的西側看去。
只見增援的美軍陸戰第7團一個營,火力強大。阻擊的志願軍一個主力營,因爲身後有已方一個團,不敢後退。只得與其苦鬥。
我向小鎮四周看去,只見美軍這6500米的環形防禦圈,火舌狂噴,子彈、炮彈如飛蝗一般。看似簡單,卻極爲堅固。
娘滴,美國佬就象一個無賴一樣,死守環形防禦陣地,只等天亮後飛機來援。整個下碣偶裡,已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硬核桃!第26軍的牙口不行,根本咬不動!
張軍長果然說得不錯,這戰鬥懸了!
我思考了一會,覺得張軍長不敢在機場投入全部預備隊是有道理的。投得少了,起不了作用。投得多了,人太擠,美軍這50輛坦克一衝,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由爲難了,這就象一個死局!
我一看夜光手錶,已是12月凌晨1點50分了。
娘滴,這可怎麼辦?
我不由萬分焦急,現在是凌晨1點50分,拖到天亮就不好了!
美軍的飛機一來,我們不但一事無成,而且白白死傷無數戰士,沒有繳獲!最嚴重的是,第231團如何安全撤退還是一個大問題!
我們要消滅敵人,就要打破敵人的環形防禦陣地,衝進下碣偶裡?
但我們要衝進下碣偶裡,就必須大量殺傷守衛環形防禦陣地的敵人?
這真象一個死局,這可怎麼辦?
娘滴,老子剛升官,當了個作戰參謀,並擔任今晚作戰的總指揮。要是打不好,我的臉往那裡放?戰友的仇怎麼報?
怎麼辦?怎麼辦?
我反覆設想了幾種方案,都覺得行不通!
調第27軍的殘軍來,絕對不行。第27軍的戰士打了15天,傷亡太大,體力下降嚴重,再不休整,就拖垮了!
預備部隊不顧一切全部衝上去,那犧牲的人就海了
牛大力道:“老大,怎麼辦?張軍長還在等你回話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人,不由叫道:“對了,有一個人一定可以解開這個困局。”
牛大力叫道:“誰?”
我笑道:“林總!”
牛大力道:“林總?誰?在那裡?”
我叫道:“苯,老牛!林總都不知道是誰?不就是四野的林將軍嗎?”。
牛大力叫道:“這,不太好吧?這不是墮了我們三野的威風嗎?”。
我笑道:“不,借別人的手錘鐵釘,不丟臉。快,打電話給兵團前指,接機要員?”
電話一通,我就叫道:“我是攻打下碣偶裡的總指揮周小兵,我口授電報一封,以我個人名義即刻拍發回國內!”
機要參謀急道:“請講!”
我說道:“請急轉林總,我第九兵團15萬人與美第10軍10萬人對峙於東線。美軍分四路進攻。第一路是南韓第一軍之首都師、第3師,沿東海岸向蘇朝邊界、中朝邊界進發;
第二路是美第七步兵師之第17團、第32團,經大豐向中朝邊界的惠山鎮前進。
第三路美陸戰第1師、北極熊團向長津湖地區推進。
第四路美第3師,部署在興南-咸興一帶保護後方補給線。
三路皆向興南港撒退。獨陸戰一師與我第76師第226、227、228團,第77師第229、230、231團會戰於下碣偶裡這個小鎮
第76師第226團正在進攻東丘,另二個團爲預備隊。
下碣偶裡爲盆地周爲平坦的丘陵地帶。只有一個屏障東丘,下爲往古土裡的公路、鐵路東丘的東北面是唯一的火力制高點1071高地,被我所佔
第77師從東、南、西、北四面攻打敵人的小鎮。敵人佈置了一個6500米長的環形防禦圈
長津江穿鎮而過,兩個營正從長津江的東、西兩頭向小鎮向心攻打。一個營夾在東丘與小鎮的中間攻打小鎮江的東頭,長津江南岸到東南、南面及西南的2200米正面是我軍攻打重點且有50輛坦克協助防守縱深,就是600米長的飛機跑道
進攻東丘不敵,進攻小鎮不敵,求解?”
電報中,我一股腦將下碣偶裡雙方的兵力對比,地理環境詳細一一說出。
機要參謀飛快的聽着,並複述了一遍之後說道:“周參謀,放心,我拿給陶副司令員籤個字,馬上發回國”
我急叫道:“私人電報,叫他過目即可,不必簽字,這樣,大家都沒有心理負擔!”
機要參謀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叫道:“對,個人電報,個人電報”
忽然,“噠噠噠噠噠噠”,主峰上,哨兵的報警槍聲響了。
牛大力報告道:“敵人約兩個連,一個機炮連,分兩路迂迴進攻。距我們只有300米。”
我叫道:“來得好,三個連,不就是480人嗎?老子兵強馬壯,只怕你不來。傳令,把敵人放上山來。放棄第一個步兵班陣地,另二個陣地內的人不許冒頭。只扔手雷”
我帶着牛大力飛快的跑到美軍機炮排的陣地。這裡的工事,已經被馬曰湘連長整理好了。
我一看,陣地上擺放着的全是繳獲的美械,5門89毫米火箭筒、2門81毫米迫擊炮、6挺12.7毫米m2重機槍,6挺美製三零輕機槍,一門57毫米無後坐力炮。這些武器嶄新油亮,閃閃發光,惹人喜愛。
娘滴,這不是活脫脫一個美軍機炮排嗎?
陣地上,還擺着一挺24式水冷式馬克沁重機槍,五把捷克式輕機槍,一把日本貨歪把子。這些武器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舊武器。不用問,這些都是馬曰湘連長帶來的武器。
我知道,24式馬克沁重機槍,口徑爲43毫米,重27.2公斤,水冷槍。採用容彈量333發,長6.4米的彈帶供彈,射速是每分鐘600發。
忽然,幾個戰士解開褲子,一齊往水冷式重機槍的水槽內撤尿。
我不由覺得好笑。娘滴,還是美國的m2重機槍好,是重槍管,更換快,所以不用水冷卻!
機炮連連長馬曰湘叫道:“怎麼回事?都拉外面去了,不夠?”
我二話不說,解開褲子,湊過去也拉了一泡尿。
馬曰湘說道:“首長,你可真平和呀,一點架子也沒有”
我笑道:“什麼首長,叫我周營長就可以了!”
馬曰湘道:“是,周營長!”
然後他轉身訓道:“這水冷機槍只有3333發子彈,省着點用”我一聽“大怒”,叫道:“喂,你怎麼說話的?給老子聽着,等會兒美軍衝上來了,給我狠勁打,不用省子彈”
馬曰湘急陪笑道:“是,大家聽首長的,狠勁打!”
我又說道:“牛大力,你率第一營,張遠,你率你的偵察營。讓山後的機炮排掩護你們。戰鬥打響後,你們一個從左邊,一個從右邊,兜敵人的後路!”
牛大力和張遠各敬了一個禮,跑了!
我又對馬曰湘說道:“通知你的機炮連,戰鬥打響後,配合作戰”
馬曰湘敬了一個禮,說道:“是!”
過了一會,高地的哨兵又是一個長點射,“噠噠噠噠噠噠噠!”這是敵人接近的信號。
我叫道:“準備戰鬥!”
我們一齊伏在戰壕內。
忽然,“轟隆隆”、“轟隆隆”,敵人的一羣羣迫擊炮炮彈飛上高地。
高地上頓時彈片橫飛。
我率機炮排靜靜的蹲在戰壕裡。
過了一會,炮聲停了。
我低聲道:“準備!”
一片死寂中,二個美尖兵排,每個排28人!在雪地上,謹慎的爬上山頂來。
一箇中尉手一揮,三名尖兵就往第一個陣地裡跳去
尖兵進去了,沒事!
這個中尉疑惑的手一揮,一個步兵排架好一挺m2重機槍掩護,以機槍爲中心,瘋狂開火掩護。另一個排往步兵班陣地爬去。
娘滴,好狡猾!但碰上我,算你們到了血黴!
我舉起迦蘭德m1cc狙擊步槍,2.5倍的瞄準鏡,早套住了這個中尉的胸膛。
步兵排28人越爬越快,快進第一個陣地了。
我高叫一聲:“打!”
幾乎同時,我的右手一扣,“碰”這個中尉胸口中彈,應聲到地。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轟、轟、轟”
我所在的機炮排陣地上,所有輕重武器一齊展開火力齊射。
6挺m2重機槍,一挺水冷式重機槍,12把輕機槍一齊發射,聲勢十分嚇人。
彈殼狂噴中,18道長長的火舌無情的吐沒了這兩個美軍步兵排。
密密麻麻的子彈將浮泥剝了一層又一層,激起的雪泥沖天而起,形成一片煙障,夾雜着美國鬼子臨死的哀嚎聲和屍體倒地的悶響聲。
“咣、咣、咣”
“轟”
李三十的“馬祖卡”火箭筒和另5門火箭筒,一門戰防炮,2門迫擊炮一齊開火。
6發火箭彈爆炸後,衝起幾十米高的大火,炸得敵人慘叫聲不斷,傳來陣陣的人肉焦糊味
另兩個陣地內的戰士果然沒露頭,只是一個勁的扔手雷又是彈片橫飛,硝煙瀰漫、血肉橫飛
可憐的兩個美軍步兵排陷入了我們的交叉火力之中,慘叫聲不斷
娘滴,這些美軍的影像中,我軍只會拼刺刀。萬萬沒料到我們有這麼強大的火力!一下就變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時,山坡上也傳來槍炮聲,我估計,這是牛大力和張遠與敵人的後路交上了火。
我並不擔心他們兩人,張遠的人是偵察兵,全持鐵把卡賓槍,個個武藝高強。
牛大力率領的第一營全是美械。
這兩人都很機靈,又有機炮連的三十門迫擊炮,10具火箭筒相助。居高臨下佔領地利,還打不退美軍纔怪?
5分鐘後,我一揮手道:“停!”
大家還在開火。
我一個一腳踢過去道:“娘滴,別打了!再打,敵人都成肉泥了!”
戰士們這才停了下來。
機槍聲一停,我的耳朵終於清靜了許多。
再向眼前的敵人看去,只見這53名美國鬼子,全倒在了血泊裡!
一具具屍體殘缺不全,還冒着青煙。濃重的血腥氣中,敵人的腸子、肉塊、花花綠綠的內臟、大腿飛了一地
引起我們的一大片乾嘔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