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沿途攔截追殺
張總管不是那種頭腦發熱的人,他邊行路邊考慮,剛剛的情況有多兇險他親眼所見。他要爲他和月南香的生命負責。
我回頭望了眼元城方向,那裡濃煙上騰,喊殺聲隱隱連成片。
我在那商鋪門外立了塊木板,提醒過路人,商鋪底下有暗道可出城。
城內混戰不休,普通百姓畢竟無辜,希望他們在逃命時,能發現我留的指示牌,活一個算一個吧。
出離元城我們趕奔約定地點,去和護衛賈他們匯合。
張總管考慮一天,最終決定跟着我走到底。
像是要考驗他的決心,他剛向我表完決心,我們就被一羣人給圍住了。
這回來的不是妖堡的人、不是金蠱會的人,是神兵行的人。
“姓安的,納命來!”他們是不說廢話,直接動手。
他們穿的衣服已經說明一切,雙方心裡都清楚,不必多言。
不過尋仇多少得打聽點對手的底細吧?
這麼莽簡直是拿命當兒戲。
都沒用我出手,雲舟那兜零食就把他們解決了。
花生、瓜子、水果糖,皆是要命的兇器。
神兵行的人最懂武器,十八般兵器、各類暗器,全是他們經營範圍內的商品。
但他們恐怕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們會死在水果糖塊之下。
會被瓜子扎腦殼、花生打斷肋骨、糖塊穿胸而過。
他們用的各類兵器沒把我們怎麼樣,雲舟的小零食倒把他們結果了。
我擋在月南香和張總管身前,替他們擋下毒針、毒鏢、毒煙,還有飛來短箭,以及其它兵器。
神兵行重器械,跟金蠱會相似,他們依賴高端武器,本身的武功平平。
如果是逍遙公子親自出馬,或許還可以過上幾招。
派入門沒幾年的弟子來,以爲人多就可以取勝嗎?
“走。”我瞥了眼滿地屍體,他們不回去覆命,自然有人過來找。
張總管盯着雲舟瞧了好一陣,纔開口問我,他是什麼人?
雲舟師父是誰我真不知道,他這無招勝有招的殺敵手法,招式動作雖然不美觀,但殺傷力巨大。
比如那一把瓜子,一下甩出去顆顆都能精準地打到敵人要害。
彈無虛發,不知道他是怎麼瞄準的。
只能說是傻瓜式發射,跟用傻瓜相機差不多。
“貴人,也正遭遇追殺,追殺我的人、和追殺他的人,可能輪番出現。”我沒有道明雲舟的身份,只給張總管說明了眼下的處境。
雙倍的追殺,雙倍的危險,張總管聽後若有所思,他自己在那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展眉,一會兒嘶一聲、一會兒又點點頭。
思考鬥爭不可謂不激烈,隨後他淡然一笑,對我說:“安神醫且放心,今後…會好的。”
這話說完又出現一波人堵我們,爲首的是陸鵬,他沒急着打架,先問我陸有康哪去了?
陸有康隨白牡丹回久霜了呀!
我心中雖是這樣想,卻沒有說出來。
“我們一直在羣芳閣,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回道。
“他離開元城,只能和白牡丹去久霜國,我已派人在去往久霜國的各條道路上等候多日,也派人沿途尋找,但根本沒有他們的影子,你們是不是有別的計劃?痛快說出來,我繞他們不死。”
他口中的‘他們’,是指雲舟和月南香、張總管三人。
那意思就是他們仨能活,我說不說都得死。
“陸有康變成那樣,我們能有什麼別的計劃?你下的毒你應該最清楚,白牡丹只能帶他回孃家避難。”
陸有康如果沒中毒,我們謀劃一番,或許還能翻盤。
可他變成那副樣子,我們要如何說服武林人士,擁立他爲武林盟主?
白牡丹是陸家的媳婦,婦道人家,她站出來沒用,那些老江湖、老前輩不會聽她的。
“你是神醫,有兩下子,我下的毒我清楚,可你治的病、他好沒好,得問你啊。”
“我沒治,要不你再去找找看?”
陸鵬冷哼,怪笑道:“先殺你、再找他。”
陸鵬說完一招手,有一羣人被他的手下押過來,他們原藏身在路邊密林中,這些人被蒙着眼睛,他們體內有活物寄生。
這些人受寄生生物的影響,情緒暴躁,處於失去理智的狀態。
陸鵬讓手下解開這些人身上的枷鎖,他們迅速退離,這些人便朝我們撲來。
我按住雲舟的胳膊,不讓他使用可食性的武器。
我拉着他和月南香轉身逃跑,張總管立刻跟上我們。
我們逃進林子,寄生人在後邊追,陸鵬和他的人沒跟過來。
張總管問我跑什麼,爲什麼不像解決之前的仇家那樣、解決他們?
“我想救他們。”我邊跑邊答,感覺距離已經夠遠了,我叫張總管領着月南香繼續跑,但不要離我太遠,保持在能看到我的人的距離即可。
張總管還有話想問,但他清楚現在不是時候,他領着月南香繼續向前跑,雲舟和我一起停下、面向後方的追兵。
他們體內的寄生生物快死了,我的時間不多,能不能成我也沒十足的把握。
我先放出‘氣’絲鑽進他們體內,率先控制住他們體內的寄生生物。
用‘氣’包住它們,在它們死掉後,不會釋放有害物質傷到宿主。
雲舟幫我擋住他們的攻擊,他的招式仍是那樣樸實無華,好像鄉野婦人常用的王八拳,掄起來砸到人,那人立時後退數步。
我不敢分心,集中注意力控制‘氣’給在場的寄生人治療。
寄生生物產生毒素對他們造成的影響,我要一點點淨化掉。
此時那些生物已死,它們果然劃成液體,幸好我用‘氣’球將它們包住。
我弄暈他們,一個個替他們開肚取出‘積液’。
同時也淨化着他們體內的毒素,我讓雲舟幫我守着,不要讓任何人和動物靠近,干擾我做事。
雲舟爬到樹上,這是他之前上樹摘棗練的,他替我把風,我放心給這些人治療。
先取‘積液’,後治開刀的刀口,再清除體內殘留的毒素。
三步全完成後,這個人就可以睡覺休養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先保住他們的命,張總管在附近發現一個山洞。
我們合力把人運進山洞,山洞裡安全,我讓張總管和月南香看着病患,我回給他們開刀的地方。
我本想處理下現場,鮮血太多,我怕血腥味引來野獸。
可沒等收拾呢,陸鵬就帶人進來了。
我躲起來,他們尋至有血跡的地方,陸鵬冷笑:“就是這,他們肯定死在這了,姓安的怕屍體暴露,把屍體藏起來了。”
“藏屍體……盟主,她不會猜到您的計劃了吧?”
“是啊!盟主,這個女人詭計多端,她先取得陸老爺子的信任,又在天宮帝君身邊混得風生水起,她的心思深着呢,知道藏屍體,那準是猜到您的計劃了!”
陸鵬左右的兩人替他分析道。
“那又如何,八大派掌門的親傳弟子慘死於她手下,今後武林正道再容不下她,她是殺害老盟主的兇手,是天宮邪帝的暗衛,邪帝已瘋,誰還能證明她的身份?”陸鵬說到得意處仰天大笑。
他身邊的人隨聲附和,跟着他一起笑。
他們笑了一會兒,看看遍地鮮血,滿意點頭,轉身離去。
我出來將血跡收拾乾淨,回到山洞繼續給病患療傷。
張總管見過陸鵬,知道他在陸家倒了之後,投靠了天宮帝君。
也聽說過我謀害陸老盟主的傳言,他以爲我真的殺害了陸老盟主,因此跟陸鵬結仇,又因雙方同時加入天宮聯盟,所以陸鵬有顧慮、沒找我報仇,現在天宮和帝君情況不明,陸鵬便趁機來找我尋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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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事情是這樣。”我聽完張總管的猜測,決定糾正幾點。
首先,殺害陸盟主的人,要麼是帝君派去的,要麼是陸鵬親自動的手。
其次,陸鵬和我有仇不假,但我們之間的仇怨不是因爲我殺害了陸老盟主,而是因爲我救了陸老盟主和陸有康,影響了他的計劃。
他在羣芳閣時沒找我尋仇,的確可能是看在天宮的面子上,我是柳煙煙的徒弟,是血琴師的徒孫,是帝君慶功宴上的客人。
陸鵬若是在那時找我麻煩,那就是不給這些反派大佬們面子。
最後一點,他沒打算殺我,他出現在這,派出寄生人襲擊我們,目的不是要殺我,是要坐實我是殺人兇手的傳言,他要我背下殺害陸老盟主的黑鍋。
“你留下這些人的性命,是想爲你做證?”
“不錯,他們是八大派常門的親傳弟子,陸鵬希望我殺了他們,希望我和名門正派徹底結怨。”最好怨仇深到見面就開打,不給機會解釋那種。
我猜他還會放出消息說八大派弟子找到我,是要爲陸老盟主報仇,結果被我所殺。
這樣既給八大派的弟子留下義名,又把墨水刺到我身上,大大的‘壞’字刺身上,洗不掉、擦不掉。
“你是如何看出了陸鵬的計謀?”
“或許是……他們中毒後,毒物匯聚的位置吧,讓我想到了陸老盟主的死狀,如果他們和陸老盟主一個死法,而我又是傳言中的兇手,那他們不就也是我殺的了?”
其實我當時沒想這麼多,就是感覺不對勁,下意識的不願意看到他們和陸老盟主一個死法。
沒想過留活口證明自己清白之類的。
被寄生的人陸續甦醒過來,好在他們沒失憶,還記得被陸鵬抓住,被逼着吞下蟲子的畫面。
我向他們表明身份,暫時來說我沒法證明自己不是殺害陸老盟主的兇手,但可以腐蝕人五臟六腑的毒蟲在陸鵬手裡,這東西我可沒有,所以誰是害死老盟主的真兇,是一目瞭然的事。
陸鵬逼他們吞下毒蟲,導致他們喪失理智,變成了狂暴的寄生人。
而我救下他們,不僅爲他們解毒,還幫助他們逃脫陸鵬的魔掌。
他們已看清陸鵬的真面目,準備返回門派如實彙報。
我們在山洞休整一夜,第二天確定附近沒有人,我和八大派的弟子道別,他們回各自的門派,我們去找護衛賈他們匯合。
張總管忍不住感嘆,跟着我回鄉種地,恐怕是很難走得一路順風嘍。
他說實在不行,我們就喬裝改扮一下,這個方法我們早就用過,時靈時不靈。
既然他提出來了,我覺得可以試試,於是在下一個村莊,我們買下幾身衣服,改裝換面再上路。
我們四個人,喬裝的身份並不衝突,張總管扮成家中的老爹,我和雲舟是他的女兒和女婿,月南香是他小女兒,現在應該叫安笑笑了。
張總管的身份也得捨去,他乾脆隨了我姓,給自己改名叫安保。
他的本意是保護要保護的人,我聽到這個名字卻是一陣無語。
但這個時代並沒有安保人員這個稱呼,我也不好糾正他。
我們四人扮做普通村民,買下一輛驢車架着趕路。
元城周圍的縣鎮原本被封了,天宮在城內奪權之後,各縣鎮的守衛也換成了天宮的人。
現在這些出入的關口也發生了激戰,分不清派別、勢力的人羣在城門口對打,我們趁亂從旁邊的城牆偷偷鑽了出去。
不是翻牆出去,因爲月南香在城牆下發現了土洞。
大小能容成年男子鑽過,正好張總管不會功夫,連日來的奔波已經夠他受的,能不爬牆當然最好。
往北邊去的路是四國中最難走的,由巍峨的羣山阻擋,這個時代沒有盾勾機,挖山鑿隧道建公路屬於天方夜譚。
人們只能在山上開鑿盤山小路,有的路段搭的是棧道。
每年都有從山崖、棧道上跌下去摔死的趕路人。
護衛賈留下的匯合地點,我們要越過三座山才能到達,那裡不在元城管轄範圍。
不幸的是我們剛翻過一座山,就被困在了兩山間。
前幾天下暴雨引發泥石流,將山路沖毀堵死。
要清理泥石、搭臨時通行的木橋需要時間,兩山間有座客棧,我們四人只得投宿在這。
投宿時還下着大雨,接下來雨就沒停過。
往回走不安全,往前走沒有路,我們滯留在這,不知道何時才能重新上路。
和我們一起被滯留的還有些商人、旅客,由於房間緊張,我們四個人只能擠在一個小房間裡。
張總管和月南香睡牀,雲舟打地鋪,我坐在椅子上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