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縴夫的愛
“啪!”
“賤民!誰再偷懶,不給我好好幹活,小心我把你們一個個都扔下山崖喂猛獸!”
炎炎烈日,衙役們手拿着皮鞭,在抽打着做着苦力的人們。這些做苦力的縴夫,都是最窮苦,的百姓,和犯了死刑的犯人。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汗流浹背,上百個縴夫拉着繩子,拖着一塊巨大的石頭往山上運送。
“一、二、三… …哎呀,用力扛啊… …”
在這上萬個苦力的縴夫中,有一個瘦弱少年的身影,顯得格外的顯眼,十四五歲的樣子,瘦小的身子拖着繩子,肩膀上被繩子勒的浸出了血,衣服褲子都磨破了,腳上的一雙草鞋露出了小腳丫,腫起了泡,小小年紀卻和大人們一樣,每天都遭受着勞役之苦,他每走一步都一瘸一拐的,顯得很吃力。
這個小小的少年,叫陳逸凡。和衆多做苦力的縴夫一樣,他也是被無緣無故強行被抓上山的。在山上日復一日的運輸石料。
這座山峰叫神女峰,這神女峰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凹凸挺拔的美女,高聳入雲。神女峰有三千多丈之高,在整個神州是最高的一座山峰。
官府大張旗鼓,抓這麼多民夫在神女峰上,運送石料、雕刻,是要在這山頂上建造一座雄偉的神殿,神殿的四周有十二個大石門,具體這神殿是幹什麼的?爲什麼會有十二個大石門?誰也無從知道。
遠遠望去,神女峰上密密麻麻的有幾萬個民夫在做着苦役,他們在邪惡的衙役的監工下,埋頭幹着活,這些衙役瞪着眼睛,手拿着皮鞭,監視着這些民夫,一個個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這些衙役從來不把這些民夫當人看,而是當成奴隸,幹活的機器,隨意的打罵。在工地上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只要有老弱病殘的民夫昏過去,或者幹不動活,累死在工地上的民夫,衙役們就會把屍體從幾千丈高的懸崖上拋下去喂山澗的猛獸,瞬間粉身碎骨。
工地上每天都會有上百人的死亡,也每天會有新的做苦力的民夫,源源不斷的從全國抓來,儘管死人很多,所以,神女峰上不缺乏勞力。
乾的動就幹,幹不動就只有死路一條!扔到山下喂野獸。這是神女峰上定的規矩,每個苦力都必須服從!
陳逸凡來到工地上有十五天了,他每天都被人當成奴隸,幹着無休止的苦力,過着禽獸不如的黑暗生活,陳逸凡站在半山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擡眼望了望天空,神女峰高高在上,一眼望不到山頂。
“神殿啊!老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勞財害命的神殿快些倒塌吧!那樣會少死許多民夫,少讓成千上萬個家庭破碎!”
陳逸凡恨透了這狗皇帝,恨透了這些欺壓百姓的狗官,這聲音是發自陳逸凡內心深處的呼喚!這也是成千上萬苦役民夫的心聲。
然而,神女峰穩如泰山,神女峰上的神殿魏然的屹立着!想憑着一己之力,就讓神殿倒塌,突然消失,那隻不過是癡人說夢,一廂情願的美好願望!
陳逸凡默默的把滿腔的怨恨埋藏在心底,咬着牙,跟着衆多的民夫拉着纖繩,做着一名縴夫,幹着苦力活。
建造神殿是皇帝的命令,那些地方官敢不服從?這搜刮民脂民膏,勞財傷命建造神殿的工程,幹了有十來年了,這十來年裡,死去的民夫不計其數,屍骨堆積如山。然而工程卻進展緩慢。
在山頂上建造神殿,工程很大!需要大量的石料,這些石料要一塊一塊的從很遠的地方遠來,還要從山腳下再搬運到山頂上,光是人力就很浩大!
皇帝動用了全國的人力物力,把幾乎全國的能工巧匠、勞力都抓來,來建造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神殿,遭殃的還是窮苦的老百姓!
神女峰的半山腰上,上千個縴夫拉着繩子,在用力的拖着一塊巨大的石頭。陳逸凡跟在隊伍裡,肩膀上拖着繩子,弓着身子,邁着沉重的步伐,一點一點的艱難的用力往山上爬。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難道這神殿一天不竣工,我要永遠的在這裡受盡折磨?
“逃!逃離此地!”
這個念頭在陳逸凡的腦海裡閃現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瞬間放棄了這個愚蠢的念頭。陳逸凡知道,自己自從被抓到工地上,就不可能有逃出去的機會。從山上到山下,各層之間,都有重兵把守,各個路口都封死了,逃跑只有死路一條!
陳逸凡曾經親眼看見過有逃跑的民夫,被官兵抓到,擡着從千丈之高的懸崖上扔到山澗,粉身碎骨,臨死的情景非常的悽慘!
有前車之鑑!陳逸凡是不會愚蠢到去逃跑,眼下只有咬緊牙關,讓自己生存下去,畢竟,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就這樣,陳逸凡跟在上千縴夫的身後,拖着繩子,用力的拉着石頭,小小的年紀,承受着他內心的磨難與煎熬。
在陳逸凡的身旁,有一個上了年紀,鬍鬚發白的老人,拖着繩子,和衆多縴夫一樣,也做着搬運石頭的苦力重活。那個老人約莫六十來歲,鞠樓着腰,行動遲緩,每向前邁一步,都顯得很吃力!
突然,“哎呀!”一聲慘叫,那老人終於支撐不住這繁重的體力活,跌倒在了地上,臉色煞白,口吐白沫,雙腿不停的在抽筋,奄奄一息。
見身邊的老人倒地,陳逸凡趕忙上前攙扶,連聲的問道:“老爺爺,您傷着了沒有?要不,休息一會?”
老人有氣無力的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陳逸凡,小小的年紀,稚嫩的笑臉,不由得鄒了鄒眉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哎……”
“老人家,您嘆息什麼?”陳逸凡問道。
老人眯着眼,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陳逸凡,眼睛裡充滿了感激!唉聲嘆氣的說道:“哎!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也來這裡受勞役,看着你年紀不大,孩子,你多大了?”
陳逸凡剛要說話,只見一個監工,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媽的,死老東西!不好好幹活?”
一個小個子光頭監工,走了過來,衝着倒在地上的老頭,破口大罵!
這個小個子光頭監工叫趙江波,乳名狗娃子,小名叫狗蛋兒。這趙狗蛋是個花花公子,好吃懶做的江湖混混,地痞流氓,無惡不作。他是來到這山上,臨時做起了監工的差事。
在這裡管事的是黃谷兵,是個將軍,分派到這裡做副督統,管理着上萬號勞工。趙狗蛋在黃谷兵的手下,做了一個小頭頭,肆意的毆打辱罵這些幹着繁重苦力活的勞工。
有黃將軍給撐腰,趙狗蛋這個惡霸,欺負起這些苦難的民夫,肆無忌憚!
趙狗蛋見老人倒地,不由分說,掄起手裡的皮鞭,就要朝老人的身上猛打過去... ...
趙狗蛋手裡的這把鞭子,不是一把普通的鞭子。而是一把玄級極品神器,九龍神魂鞭。上面鑲嵌着九條形態各異的龍,威力無比!這把神器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寶物,是黃谷兵賞賜給他的。
不料,這一九龍神魂鞭沒打到老人的身上,卻重重的抽打在陳逸凡的身上,陳逸凡一陣鑽心的疼痛,頭暈目眩,一下子昏了過去... ...
趙狗蛋走到陳逸凡的跟前,見陳逸凡昏迷了過去,不由分說,吩咐手下的人:
“這小子已經昏死過去了,給我把他扔下山喂野獸去!”
這個時候,那白鬍子老人突然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是!”
一聲令下,兩個衙役擡着陳逸凡,從千丈高的山崖扔了下去……
二 大王叫我來巡山
陳逸凡從千丈高的懸崖上摔下來,跌落到了山澗,仰面朝天。萬幸的是,他還沒死。
這真是奇蹟!
許久,陳逸凡身體忽然有了知覺,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自己躺在谷底,他擡頭望了望,從這麼高的山上掉下來,居然沒被摔死?看來自己的命真大!
這時,一股濃烈的腐臭味襲來,陳逸凡看了看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就有幾具乾枯的骷髏,這些骷髏,都是從山上扔下來,摔死在這裡的民夫。陰森恐怖!不由得讓人毛骨悚然!
是老天有眼,不讓我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陳逸凡想要支撐着身子爬起來,他剛一動,身上就感覺到巨大的疼痛!整個骨頭架都快要散了似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剛纔皮鞭抽在自己身上,卻感覺不到疼痛,現在摔下來,卻疼痛的要死!疼痛讓陳逸凡爬不起來,更別說站立行走了。
這一切都是黃谷兵和趙狗蛋兩個壞蛋造成的,這個仇將來遲早一定要報!現在自己的元氣大傷,肉身被毀,身子很弱。現在找這兩個壞蛋去報仇,還不是時候。
等身體康復了,有真正打敗這兩個壞蛋的實力了再說。
現在陳逸凡身體不能動彈,只能夠躺着,安靜的躺着… …
看來老天還是眷顧我,沒有讓我變成孤魂野鬼。可是我現在的身子,身上的骨骼都已經斷裂,經脈已經損壞,肉身被毀,五臟六腑出血,元氣大傷!
陳逸凡雖然慶幸自己沒死,可他的身子已經被摔的千瘡百孔,身上是各個零部件都已經散了。
“我雖然沒死,可現在跟個廢物有什麼區別?”
“難道,我就永遠呆在這荒無人煙的山谷裡面困死不成?”
聽着深山谷底潺潺的水流聲,仰望着天空自由翱翔的雄鷹,再看看自己跟個植物人似的,躺着一動也不能動彈,陳逸凡的心情不免有些沮喪!
在這個狗不拉屎,鳥不下蛋,荒無人煙的荒涼的地方,想要碰到個人來救自己,簡直比登天還難!
此刻,陳逸凡想到了自己的年邁的父母,想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想到了… …
想着,想着… …陳逸凡又渴又餓,飢渴交加!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他又一次昏過去了… …
“哎!大王叫我來巡山嘞!”
在這荒無人煙的山谷裡,忽然間冒出了一個小妖怪,只見這個小妖怪毛茸茸的身子,拖着尾巴,一雙賊溜溜的綠眼睛,很是明亮!那小妖怪一邊巡邏,一邊自報家門:
“我叫有來無回,是麒麟山上,麒麟洞裡的一個小妖,奉我家大王之命,前去下山巡邏。”
有來無回一路上春風得意,晃晃悠悠,一蹦三跳的,沿着崎嶇的山路,朝陳逸凡摔下去的山谷裡走去。
“哎!大王叫我來巡山嘞!”
山谷裡又鑽出了一個小妖怪,這個小妖怪也是毛茸茸的身子,拖着尾巴,長着一雙賊溜溜的綠眼睛,和剛纔的那個小妖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說辭,就連走路的姿勢,也惟妙惟肖。這兩個小妖怪實在是太相似了!像是從一個模型裡面脫出來似的。
這個小妖怪也同樣自報家門:
“我叫有回無來,是麒麟山上,麒麟洞裡的一個小妖,奉我家大王之命,下山弄些新鮮的人肉。”
這有來無回和有回無來兩個小妖怪,是麒麟山上一奶同胞的兄弟倆。
這兄弟兩個妖怪,有來無回是打西邊的那條山道過來,有回無來是打南邊的那條山道過來,兄弟兩個都爲了急匆匆的趕路,在一個人字形岔口碰了面,兄弟兩個面對面撞到了一起。
“怎麼?”
“是你?”
有來無回和有回無來兄弟兩個,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呆着,用手相互之間指着對方,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哥,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有回無來說。
“今天是我值班巡邏,對了小弟,你不在家裡伺候大王,怎麼也跑出了來?”有來無回問道。
有回無來笑着低聲的說:“大哥,你忘了?今天是咱們大王的壽辰,宴請了各方神通廣大的大人物,大王還特意吩咐小的去弄些新鮮的人肉來嚐嚐。”
有來無回呵呵一笑,說道:“咱們大王想吃人肉,說着容易,只是這荒山野嶺裡面哪有人煙?讓我們去哪裡尋找?”
有回無來用鼻子輕輕的嗅了一下,神神秘秘的說:“大哥,我已經聞到人肉的味道了!就在附近。”
“就在附近?”
“是的,大哥你別忘了,在這附近不遠處有個神女峰,神女峰上有上萬個服役的民夫,每天都會有人從山上掉下來,咱們過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
“對呀,小弟你說的有理,走哇!咱們現在就過去。”
說罷,有來無回和有回無來這兩個小妖,晃晃悠悠的,朝神女峰的方向走去。
很快,倆小妖來到了神女峰的山腳下,隨處可見死人的骨頭,有來無回說:“我說兄弟,這裡到處都是死人的骨頭,那有什麼活人?我看咱們還是白跑了這一趟了。”
有回無來用他敏銳的鼻子四處嗅了嗅,在探索着獵物。說道:“大哥,咱們如果就這樣空手回去,怎麼向大王交差?”
“要不,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等等!我嗅到了人血的味道,這裡附近肯定有人,我們再分頭找找!”
哥倆地毯式的搜索着,還是有回無來的鼻子靈敏,沿着血腥味,很快的找到了陳逸凡墜落懸崖的地方。
此刻的陳逸凡,還躺在地上,閉着眼睛,處於昏迷之中,全然不知道危險正一步步的朝他逼來… …
有回無來發現了陳逸凡,綠眼睛一亮!興奮的趕快的招呼同伴過來。
“大哥,這裡有個人,快過來!”
有來無回離的不遠,聽到了呼喚聲,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果然,前面不遠處的一條小溪的旁邊,躺着一個人。
“小弟,你是怎麼找到的?”
有回無來用手指了指鼻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兩個小妖怪來到了陳逸凡的跟前,眼睛裡閃爍着綠色的光芒。
此刻,陳逸凡正昏迷不醒,全然不知道在他的面前,竟然站着兩個妖怪。
“嘖嘖!沒想到還是個小鮮肉?”
“嗯!不錯!咱們大王可有口福了!光吃成年人多沒意思,讓咱們大王也嚐嚐小鮮肉的味道!只可惜… …”
“可惜什麼?”
“這麼大點的小屁孩,身上的肉還不夠咱們大王塞牙縫呢?”
“管他夠不夠呢?先抓回去再說。”
兩個小妖怪正要動手去抓陳逸凡,忽然昏迷之中的陳逸凡的身子微微的動了一下,這可把兩個妖怪驚嚇了一跳!
“乖乖!這小屁孩居然還沒死?”
“不可能呀,從這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不粉身碎骨纔怪呢?看來,這小子的命真夠大的!真不可思議!”
“就算他命大,今天碰到我們算他倒黴!還是乖乖的跟我們回去,洗乾淨身子,煮熟了做我們大王的下酒菜。”
“小子,讓我們大王吃了你,算你的造化!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怪我們喲!”
有來無回和有回無來這兩個貪婪的小妖,喜形於色的正要伸出魔抓,去抓陳逸凡,忽然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天空中刺開了一道口子,閃過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
三 東方神鹿
兩個小妖怪要謀害陳逸凡,忽然天空中一道耀眼的白光閃來,那道白光非常的刺眼!晃的有來無回和有回無來倆小妖睜不開眼睛,趕忙用手遮攔。
好刺眼的強光!
剎那間!半空中閃現出一個美麗的東方神鹿,那神鹿橫空出世!腳踩着五彩祥雲,只見那神鹿頭頂縈繞着金色的光環,橘紅色的身體點綴着朵朵梅花的烙印。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梅花鹿,而是一個充滿靈氣的仙鹿!
只見那仙鹿從天空中疾馳的掠過,又突然的消失了!
那仙鹿踩着祥雲,像一道美麗的彩虹,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在天空中從出現到消失,中間只停留了短暫的幾秒鐘的時間。
刺眼的白光消失,有來無回和有回無來這兩個小妖才把遮擋的手,從眼前拿開,他們低下頭一看,頓時,傻眼了!
剛纔在地上躺着的小鮮肉,陳逸凡突然不見了!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一個大活人,就在仙鹿從出現到消失,一眨眼的工夫,說沒就沒了。
“乖乖,一個大活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你看到什麼了?”
“光線太刺眼,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也是!”
“就是,奇怪了!真是太邪門了!一眨眼的工夫,這小子說不見就不見了?”
“是呀,會不會是這小子趁咱們不注意,偷偷的溜了?”
“你豬腦子呀,你沒看見這小子昏迷不醒,他怎麼可能從咱們眼皮子底下溜走?”
“那一定是有神仙相救!”
“也許是命中註定,看來這小子命不該絕!”
有來無回和有回無來這兩個小妖愣愣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種失落而無可奈何的表情,跟打了敗仗似的。
有回無來失望的問道:“大哥,那咱們現在咋辦?”
有來無回垂頭喪氣的說道:“掃興!真他媽的掃興!”
“那咱們現在回去?”
“回去??你腦子有病吧!就這樣空手回去,交不了差,大王能輕饒的了咱們?打一槍換個地方,此地不行,還不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
“是,大哥!”
兩個打了敗仗的小妖,垂頭喪氣,失落的離開了。
山谷裡面很幽靜!偶爾能聽到潺潺的水流聲,和幾聲鳥兒的哀鳴。
約莫過了五六個時辰的樣子,陳逸凡的腦海裡面有了知覺,他緩緩的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完全的清醒了!
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驚呆了!他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別樣的世界裡。
陳逸凡發覺自己靜靜的躺着,躺在一個寬大的綠綠的薄荷葉子上。薄荷葉載着陳逸凡在潺潺的溪水中,逆流而上。葉子的兩頭尖尖,中間微微的捲起,如同是支撐起了一個遮風擋雨的帳篷。
陳逸凡躺着薄荷葉子上面,感覺是躺在一個寬大的船上。陳逸凡躺在上面,很平靜,一點也不顛簸晃悠,很是舒適安逸。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隨波飄蕩… …”
奇怪了!我是怎麼躺在在薄荷葉子上面的?陳逸凡分明只記得自己從懸崖上面摔下,跌到山谷,大難不死,命懸一線,撿回了一條命!
由於陳逸凡身受創傷,身心疲憊,精神極度崩潰,再加上他當時又渴又餓,昏暈了過去,至於以後發生的事情,遭遇兩小妖怪的襲擊,仙鹿相救的事情,他全然不知道。再後來,他是怎麼被弄到這薄荷葉子上面的,發生在他身上這一切撲朔迷離,神奇的事情,他更加的不清楚了… …
這也太神奇了!陳逸凡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躺在這薄荷葉上的,但他心裡清楚,自己一定是遇到貴人了,一定是貴人相救,要不,我不可能還躺在這裡,早就命喪山谷,屍首早就被山澗的兇禽猛獸給吃了。
滴水之恩,理當涌泉相報。陳逸凡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他現在雖然還不知道救自己的是誰,一旦他的身體恢復了,知道了,他會加倍的償還!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愛憎分明!
青山綠水,峽谷幽靜,風景如畫,陳逸凡靜靜的躺在薄荷葉上,沿着彎曲的溪水,逆流而上。
在這風景優美,水月洞天,彷彿如詩如畫的人間仙境裡漂流,陳逸凡眯着眼睛,很愜意的躺着,四周的美景,讓他無暇的顧及。
“恩人呀!你在哪裡?有朝一日,我陳逸凡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陳逸凡大聲的呼喊着,這聲音,餘音繞樑,久久的在山谷裡面迴盪着… …
他還不知道救自己的恩人,是一個充滿靈氣的仙鹿,一個美麗的東方神鹿!
也許是陳逸凡剛纔的喊聲驚動了水族裡的生靈,這時,一隻青蛙從水裡鑽出來,跳到了陳逸凡所躺的薄荷葉上面,着實把陳逸凡驚了一跳!
陳逸凡瞪大了眼睛,這隻青蛙,體態龐大,竟然比自己的身子還大!兩隻大大的燈泡般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
好大的一個青蛙!陳逸凡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青蛙,居然比自己的身子還大?這哪裡是個青蛙?分明是個古怪的大傢伙!
我這船兒載上我一個就夠了,再載上你這個龐然大物的“大傢伙”,嚴重超載!那還豈不是要翻了。
陳逸凡朝那“大傢伙”做了個鬼臉,那青蛙似乎明白了陳逸凡的暗示,“呱呱!”的叫了兩聲,又跳進了水裡,濺起了一串清澈的水花,水面上蕩起了層層漣漪。
水花濺起,薄荷葉顛簸了一下,陳逸凡的身子也跟着一陣晃悠,陳逸凡看着水面,水下面,成羣結隊的魚兒四處的遊動。
那些魚兒,體態也都是龐大!這些魚兒跟那個青蛙一樣,一個個都比自己的身子還大,那個頭哪裡是溪水裡的小魚兒,分明就是大海里的鯨魚羣。
這裡怎麼會有如此巨大的青蛙和魚羣?這裡是個什麼地方?我又要隨波漂流到哪裡?
正在陳逸凡思索的時候,他突然奇怪的發現自己的船兒不是順着水流朝下游的方向,而是逆着水流,朝上游的發現駛去。而且還不用動力,沿着溪水逆流而上。
這體態龐大,神奇的水族生靈,這離奇的不符合自然規律的情景,陳逸凡也無法解釋,只能說是逆天了!
剛纔濺起的水珠,落在薄荷葉上,陳逸凡看見水珠晶瑩透亮,比自己的頭還大,有些不可思議!陳逸凡又望了望小溪兩岸的花草,長的比成年人還高大!總而言之,在這裡看到的一切事物,都要比實際的要大很多倍。
陳逸凡低下頭再看看自己的身子,突然一下子縮少了許多,身子還沒有拇指大,胳膊腿瘦的跟個火柴棍似的,他猛然的明白了!
原來,剛纔看到的青蛙、魚兒、花草、水珠,並沒有變大,而是陳逸凡自己被施了魔法變小了。自己之所以看到那些物體變大,是用了自己微小的身軀做參照物,跟自己做對比,纔看到周圍的所有物體比原來的大。
我說呢?原來的這一切,都是自己變小的緣故。
是哪個高人給我的身體施入了魔法?讓我的身體變的這麼小?躺在這薄荷葉上,逆流而上?
陳逸凡在想,一定是救我命的那個恩人,這個恩情我一定要報!只是不知道,恩人把我的身子變的這麼小,躺正葉子上,隨着小溪的源頭,逆流而上,是何用意?
我躺在荷葉船上,隨波逐流,這是要漂流到哪裡?
陳逸凡的心裡也不太篤定。可眼下,他的身軀從懸崖上摔下來,摔的支離破碎,不能動彈,沒有了元氣,如同一個植物人似的,基本上毀了!身子已經不能由自己控制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