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母的敘述中我知道,原來無痕之所以二十歲沒有成親,是因爲他在感情裡受過傷害。那個傷害他的女人叫做——月闌珊。好美的名字,可惜是個妓女。是妓女也就算了,畢竟妓女在古代雖算不上正當職業吧,但至少也是合法的。可是她怎麼能欺騙人家無痕純真美好的感情呢。簡直是太不應該了。
“只從痕兒知道那個女人在真面目後,就把自己關在那黑暗的屋子裡。再也沒有踏出一步。”師母說道,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其實嚴格來說,無痕不懂世事,太過單純,真的跟師母的溺愛有關係,可是也不能怪在師母的頭上啊。
“師母,你放心,這件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一個月之內,我保證把一個健健康康的兒子送到你跟師父面前來。”我拍着胸脯保證。我這人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衝動。
師父跟師母滿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而羽他們一羣則是,不約而同地做出無奈的表情。有輕輕搖頭的,有輕聲嘆氣的,逍遙那小子最過分,居然用手心拍自己的頭,一副拿我沒有辦法兒,我無藥可救了似的。
“豆豆,那就拜託你了。”師父深深地看着我,那裡面深深的擔憂,讓我不自禁地點點頭:“放心,就交給我了。”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又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我決定先找到那個月闌珊,見識一下她是什麼人,然後再想相應的對策。我的初步計劃是,如果那個月闌珊人不錯,那當然最直接的辦法兒就是成人之美;而如果那個月闌珊不好的話,那就把那個壞女人教訓一頓,出出氣。
我算是知道了,羽還真是有辦法兒,或者說真是有錢。十家妓院九家半是他開的。包括月闌珊所在的‘醉香樓’。
“嘻嘻,你們誰陪我上妓院啊?”這可是每個男人都想去的地方,我直接點名就偏心了,可是也不能都帶着去吧,所以還是讓他們自己踊躍報名好了,先到先得。可是他們你看我,我看你,每個人臉上都幾乎寫着同樣的排斥。
“怎麼了?別裝了,我先說哦,只有一個名額,先報名先得。”我話剛一說完,他們這次非但不踊躍報名,而是轉頭各找各的事兒去做了。
羽跟留香又去下他們的棋,逍遙假裝忙活着開賭局:“大家這次賭誰?”然後剩下的幾個支持羽跟留香誰的就站到了誰身後。一個個就這樣把我當空氣似的給忽略掉了。他們怎麼能這麼忽略我的存在呢?我氣勢熊熊走過去,一把就把棋局給弄亂了。然後在大家的注視下,心虛地說:“誰讓你們不理我了。”
大家誰都不說話,就這麼看着我,讓我覺得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兒似的。我嘴憋啊憋,然後眼睛眨啊眨,然後雙手忽然捂住眼睛,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嗚嗚,你們都欺負我;哇哇,媽,你帶我回天上去吧,我不要在這兒了…”
我這是萬般無奈,只能出此下策。別說,還真管用,我剛哭沒兩聲,就聽到他們無奈的嘆氣聲兒了。呵呵,拿我沒辦法吧,那以後就乖乖配合我啊,我心裡想着,可是嘴上依舊沒有停地‘哇哇’假哭。
“豆豆,別哭了。”
羽的話一出口,我立刻就放下了手,笑着看着他:“你答應陪我去了?”我那開心的語氣,還有那沒有一滴淚的臉,無疑告訴大家我在裝哭。可是他們一個個卻一副不吃驚的樣子,看來他們都知道我不是在真哭,可是仍願意哄我,還是那兩個字‘感動’。
“豆豆,既然是命中註定的,就不要浪費那麼多的時間了。”羽說了一句很沉重,很無力的話。可是我卻一時反應不過來,我看向其他人,每個人都一副聽得懂的樣子。
什麼意思啊?忽然我的眼睛一亮,看向了浩然。原來他們說的是這個意思:我註定有九個老公,而且是帥帥的那種,眼前的他們正好是八個人,如果真的有九個的話,那無疑無痕是最後一個。羽所說的意思是:無痕是我命定的老公!
一時間真的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無痕真的是我的老公,那找那個月闌珊回來,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可是,如果無痕真的是我老公的話,我還是希望他能把事情解決清楚。
“我還是要去妓院!”
我說出了我最終的決定。
他們聽了我的答案,又一次做無聲兒的交流。有交流就好,至少比鳥都不鳥兒我好。
“好,我陪你去。”
什麼叫犧牲精神?什麼叫大哥風範?
呵呵,無疑就是說現在的羽了。我高興地猛向他撲過去,然後親暱而甜蜜地抱着他的腰,高興地說:“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用眼睛偷偷瞄剩下的幾個,哼,一個個,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八成在想,早知道我會這麼投懷送抱,他們早就報名了。不過可惜了,還是那句話,先到先得,過期不候。爲了多讓他們懊惱會兒,我就多抱羽一會兒。天知道我就因爲這惡作劇,沒有立刻帶着羽走,結果又給自己招來了麻煩。
“豆豆小姐,豆豆小姐。”
正在我抱着羽的時候,傳來了月容的大喊聲兒。聽聲音可以看出她很着急。我不得已只好從羽的懷裡出來,看看到底什麼大事兒啊,用得着這麼跟叫魂似的叫我:“月容,什麼事兒?”
月容跑進來後,拼命地喘氣,一副缺氧的樣子。可是既然氣不夠使就緩緩地說,還不偏要那麼費勁地說:“少…少…少爺他…他…他…”
我都快被給她憋死了。這麼着急,不會是一時想不開,殉情了吧?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立刻緊張地問:“你們少爺他怎麼了?”結果她回答的答案差點兒沒氣死我,她說:“他絕食了。”
聽了這答案,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就是不吃飯嗎?那證明不餓,餓了自己就吃了。說那個無痕單純,還真是幼稚,玩兒這種小孩兒才玩兒的絕食!
“哦,知道了。”我滿不在乎地對月容說。而我的態度則是讓她愣住了,隨即,不知道她是以爲自己沒有表達清楚,還是覺得我沒有聽明白,所以又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豆豆小姐,少爺絕食了,絕!食!了!”
看着她一字一句,大聲兒說的樣子,讓我覺得真的好好笑,而事實上我還真的笑出來了:“呵呵,我知道,我耳朵又不聾。我聽到了,他絕食了,對不對?”
“那,那你怎麼沒反應?”月容終於說出,她這麼一遍一遍提醒我的原因了。我滿頭霧水地看着她,納悶地問:“反應?我應該要有什麼反應嗎?”
我的話一出口,月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看吧!連她都說不出來,絕食我能有什麼辦法兒啊。我看,有時間在這兒跟她浪費時間,還不如讓我用力去那個‘月闌珊’,找到了她,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那個無痕的病自然就好了啊。我想着,就開始招呼羽:“羽,走,咱們去辦正事兒吧!”
羽點點頭,然後牽住了我的手,可是沒走兩步,那個月容又跑到我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豆豆小姐,你不能走啊!”她那尖叫聲兒,好像我這一出去就會發生什麼大事兒似的。
“爲什麼不能走啊?”我看着她問,我倒要聽聽她怎麼說。
“少爺說,除了你送飯過去,否則誰送飯他都不吃。還說除了你,誰都不見。”月容這麼說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的。可是,爲什麼啊?我跟他也沒有很熟啊?月容興許是見我沒反應,所以一着急居然跪了下來,嚇了我一跳:“月容,你這是幹嘛啊,快起來。”我說着就去拉她,可是她完全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豆豆小姐,奴婢求求你了,你去看看少爺吧。少爺已經兩頓飯沒吃了。嗚嗚!”
得,說着說着又開始哭了。我這人就有兩樣受不了,第一個就是下跪,第二個就是哭。這丫頭真狠,一下子都用上了。我還能說什麼啊?
“好了,我去就行了,你起來吧!”我說的無力,也是真的納悶,我算哪根兒蔥啊?爲什麼會見到我才吃飯呢?
萬般無奈的我,帶着羽兩個人就去了他住的‘鬼屋’。我打算當個丫鬟,送個飯。送完了,就跟羽去找那個‘月闌珊’。所以就沒有讓別的老公們跟着。等我們剛一走到那個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碗摔碎的聲音,以及那個無痕暴躁的大吼:“滾,再敢進來,我就打得你面目全非!”
汗!還真不是個男人啊。居然張口就說打女人。
無痕的吼聲過後,緊接着就是一個丫鬟哭着跑了出來,還好,看來是躲得比較快,沒有像月容似的,被砸成豬頭:“月容,你看,他還能吼這麼大聲兒,我看他精神好得很,餓一頓沒關係。”
我說完轉身就想走,可是卻被月容死死拉着不放。我不解地看着她,她這是做什麼啊?都被揍成這樣兒了,居然還替那個人說好話,要是有個男人敢這麼揍我。我才懶得管他死活呢。
“豆豆小姐,求求你了。”看來月容還真是個忠心的好丫鬟,居然又想給我跪下,我連忙拉住她:“行,我答應你了。你去端飯菜過來吧。”
“好。”
還真是迅速啊!我剛說完月容立刻就跑了,一副怕我反悔的樣子。裡面又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讓我忍不住搖搖頭,大孩子,還真是個無理取鬧的幼稚大孩子。
“給…給…給。”還真是來去如風啊!月容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回來了,而且又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我只能無奈地接了過來,我這次送飯不爲別的,就算是爲了成全這個月容的一片忠心吧。
“羽?”我端着托盤轉頭看向羽。不知道他要不要跟我進去。
“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羽顯然知道我在想什麼,直接給了我答案。
既然羽不跟我進去,我只好一個人隻身涉險了。我想好了,如果那個無痕打我,我一定把我老公都叫來,然後把他打成個豬頭,給自己報仇!
剛走進院子,連門口都沒到呢,就聽到了無痕的吼聲:“滾!”
“哎!你怎麼每次都用這個字招呼我啊?”我無奈地說着,然後聽屋裡沒動靜了,然後我又說:“那我把飯菜放門口了,你一會兒記得吃,我就奉命‘滾’了。”說完後就想貓腰把飯菜放下,可是卻被裡面快速衝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豆豆,你來了?”無痕驚喜的聲音,讓我有一種錯覺。他想見我,他很可能是因爲想見我,所以才鬧彆扭不肯吃飯。我看着這個眼睛裡流露着大大欣喜的無痕,納悶地想:‘這是爲什麼呢?’
我沒理他,而是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飯菜,碗盤的殘骸。
無痕知道我在看什麼,所以無辜地抓抓頭,臉上的表情很尷尬。然後用孩子般的語氣說:“我這次沒有用東西砸到臉上哦,只是嚇唬嚇唬她們而已,只有屋子裡的杯子是我打碎的,這些不是,是他們自己打碎的。”他怕我生氣,慌慌張張解釋的語氣,不知道爲什麼讓我忍不住笑了。
“你不生氣啦?”我的笑聲,讓無痕也高興了起來。
“走吧,我陪你進去吃飯。”我看着這個好像沒長大的無痕說。而他連忙接過我手上的東西,然後用腳把地上的碗盤殘骸用腳踢到一邊兒,然後笑着對我說:“你先進。”
無痕殷勤的樣子讓我感到好笑,不過我還是笑着走了進去。說實話,他給我這不同的待遇,真的滿足了我點兒小小的虛榮心呢。
無痕把飯菜快速在桌子上擺好。然後用袖子給我擦擦凳子:“你坐。”
“嗯,你也坐下吃吧。”我坐下後,笑着招呼他坐下。而他看到我對着他笑,居然臉有點兒紅紅的,他快速地坐了下來,然後向嘴裡塞飯。不過,只吃了兩口,就又看向了我:“豆豆,你不吃嗎?”
他應該是想讓我吃吧,可是我已經吃了,而且還是很飽。所以我對他搖搖頭,輕聲說:“我吃了,你吃吧。”我說完後,看到他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他悶悶地應了一聲兒:“哦。”然後開始默默往嘴裡塞飯,我很明確地感受到了他的不高興。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能輕易看透無痕在想什麼。在爲什麼不高興。他的單純跟羽他們幾個還真的不一樣。月容準備了兩副碗筷,看來她也是想讓我陪無痕吃飯的吧?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到無痕的碗裡。我看到他呆愣愣地看着我。我對他一笑,說:“別光吃飯,吃點兒菜。”果不其然,他立刻變得眉飛色舞起來。看着無痕這跟‘六月天’似的,一會兒一個樣兒,說變就變的臉,讓我知道,這就是一個孩子,一個沒有長大的大孩子。
這有別於我跟羽他們在一起時的感覺,跟羽他們在一起時,他們一個個都很深沉,感覺就我一個人最笨,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總有一種自己是笨蛋的感覺。可是跟無痕在一起就不一樣了,他的一個臉色,一個眼神,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無痕,你昨天爲什麼發脾氣?”
他的一切舉動代表什麼意思我都懂,可是唯獨不明白,他昨天爲什麼忽然發那麼大的脾氣。又爲什麼不認師父,還提出‘讓我嫁給他’的無禮要求。這是我唯一猜不透的。
無痕看我提到這件事兒,臉上的笑容又收斂了。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後,然後低聲說:“昨天那幾個男人是誰?”我聽到了,可是不知道什麼意思,所以問到:“什麼?你說什麼?”我其實問的不是他說的是什麼,是想知道,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無痕猛地擡起頭看着我,裡有着濃濃的憤怒,這種光芒,跟昨天他發脾氣時的一樣。他看着我說出了他生氣的原因:“你對他們笑,那個男的還抱着你!”
呃!
這個答案讓我大吃了一驚,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原來他發脾氣是因爲吃醋啊?可是不對啊,我們剛剛認識而已,他怎麼會爲我吃醋呢?
“無痕,你喜歡我是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就怕人家大笑着,說我自戀,那人可就丟到家了。不過說實話,我還真寧願丟人丟到家,也不願意惹這麼一個大麻煩上身。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了什麼叫‘天不遂人願’。
無痕深呼一口氣,然後猛地擡起頭,認真地看着我。可是嘴動了幾下,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在我以爲他說不出口的時候,他承認了:“對,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