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堡地位隱蔽,與外界沒有關聯,可以說夏雲依留在這兒非常安全,根本不必擔心受到追殺的問題了。
堡主如今已然年邁,一切事務由三位少主管理,也就是夏雲依的三個表哥。
大公子聶飛羽,據說在外面處理事情,而二公子聶飛鴻,夏雲依已經見過了,還有三公子聶飛雲,正是他們進入飛魚堡時遇見的那個年輕公子。
夏雲依能來飛魚堡,堡主十分高興,還特意舉辦了一場宴會,以示對夏雲依的重視。
宴會上,夏雲依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大表哥,他的眉眼與夏雲依的母親十分相像,都帶着一種柔和的氣質。
“這就是姑媽的女兒?”聶飛雲好奇的問道。
堡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錯,這就是你的表妹,往後與我們一起住在飛魚堡裡,你一定要多照顧她!”
聶飛雲年紀最小,與夏雲依相差不大,他朝着夏雲依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
“原來是表妹,真是飛魚堡中的稀客。來,我先敬你一杯。”大表哥聶飛羽穩重得體,他端着一杯酒走到夏雲依跟前。
夏雲依連忙站起來,也舉杯道:“不敢當,表哥不嫌棄我叨擾就好了。”
“怎麼會呢?你來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聶飛羽笑道。
兩人皆是舉杯一飲而盡,飛魚堡衆人都對夏雲依的到來表示了歡迎,宴會上的氣氛和樂融融。
這時,忽然有一位斷臂的中年人冷冷開口道:“看來堡主和長老們只記得她是聶小姐的女兒了,卻忘了她父親是誰!”
這話一出,場上的氣氛便有些緊張了起來。
夏雲依的生父是大魔頭飛龍,當年聶瑤就是爲了與飛龍私奔,不惜與家中斷絕關係,流落在外生下了夏雲依。
“陳年舊事,就不必再提了。”堡主淡淡說道。
這話卻激起了中年男子的不滿,他言辭激烈地道:“那我們飛魚堡與飛龍的仇怨,就這樣罷休了嗎?”
夏雲依愣了一下,她知道飛龍在江湖上有很多仇家,卻不知道飛龍還得罪了飛魚堡。
厲風魂不是說過嗎,就因爲她母親聶瑤的這層關係,飛龍甚至下令整個魔宮不可爲難飛魚堡。
“我說過,這些舊事不必提了!”堡主提高了音量。
“怎麼能不提!我這隻斷臂,全都拜飛龍所賜!”中年男子恨恨地道,甚至用憤怒的眼光盯着夏雲依。
他少了一隻右臂,袖管裡空蕩蕩的,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頹靡的狀態。
這中年男子本是飛魚堡裡最出色的弟子,往後前途不可限量。當年飛龍沒有收到聶瑤的回信,便來飛魚堡尋她。那時堡主正與女兒鬧翻了,認爲罪魁禍首全是飛龍,因此對待飛龍的態度十分惡劣,甚至故意羞辱他。
而飛龍也是縱橫江湖的強者,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兩方人產生了矛盾,大打出手。
這中年男子便是被飛龍砍下了一條手臂,多年來一直懷恨在心。
“夠了,雲依自然是我們飛魚堡的人,與
飛龍沒什麼關係!”一直沒有說話的二公子聶飛鴻開口了,臉上帶着幾分不悅。
他的長髮披在身後,卻絲毫不顯得陰柔。
“二少主……”中年男子咬了咬牙,沒敢再說話了。
誰不知道,如今飛魚堡都是這位二公子當家的,堡主年邁,大公子志不在此,三公子年紀又太小。二公子聶飛鴻手段頗深,把持了大部分勢力。
眼見宴會的氣氛都被打亂了,聶飛鴻不滿地皺了皺眉道:“還不快給我表妹道歉!”
中年男子握緊了拳,心不甘情不願地端起一杯酒,走到了夏雲依的面前,有些勉強地道:“夏姑娘,對不住了。”
別人道歉的態度明顯毫無誠意,夏雲依自然也不可能笑臉相待,只是客氣地點了點頭。
“夏姑娘的眉眼,倒是很像你父親!”
中年男子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狠,說完這句話後,他突然暴起,手中長劍直指夏雲依面門!
“小心!”堡主驚呼一聲,可惜距離夏雲依太遠,有心無力。
倒是夏雲依身邊的閣主反應極快,迅速抽出一雙筷子,就這樣擲了過去。
一切只在瞬息之間,那筷子格開了長劍。中年男子還想發動攻擊,卻已經被趕過來的大公子聶飛羽擒住了。
“放肆!”他厲喝一聲。
衆目睽睽之下,這人就敢對夏雲依發起攻擊,實在是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我要殺了她,我要報仇!”中年男子雙目通紅,神色癲狂。
他已經陷入了對飛龍的仇恨之中,這斷臂之仇生生毀了他的前途,讓他這麼多年一直活在痛苦裡。
“雲兒,你沒事吧?”堡主匆匆趕了過來,拉着夏雲依上下打量。
“我沒事!”
夏雲依也是驚魂未定,剛剛的情況太過驚險,若不是閣主相救,她已是刀下亡魂。
“將他給我拿下,送交地牢!”堡主冷眼看着中年男子。
這些年來,他們也是見他可憐,纔會一直客氣相待,誰知他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中年男子被人拖下去時還在一直掙扎,詛咒着飛龍,還捎帶上了夏雲依。
“給我堵上他的嘴!”聶飛鴻冷聲吩咐了一句。
立刻便有人拿布團堵上了中年男子的嘴,頓時清淨了許多。
“表妹,剛剛他說的那些胡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公子聶飛羽安慰道。
夏雲依的心中自然是有些難過,可因爲飛龍的事情,她已經吃了不少苦了,因此這會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笑着點頭:“我明白。”
“好好的氣氛,全被他給攪壞了,真是掃興。”聶飛鴻不滿地道,“表妹,不如這樣,明天我們帶你去一個地方,權當給你散散心,怎麼樣?”
夏雲依點頭答應,等到他們都走後,纔有機會拉着閣主道:“謝謝閣主的又一次救命之恩!”
“說來,確實有不少次了。”閣主眯了眯眼,懶洋洋道,“不知這救命之恩,你打算如何償還?”
他懶
洋洋的腔調中帶着幾分打趣的意味,彷彿在謀劃什麼一般。
夏雲依愣了一下,知道閣主並非是她自以爲的老者以後,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閣主輕飄飄地道。
還不等夏雲依反應過來,他便已經離開了。
夏雲依留在原地,臉紅心跳,閣主這分明是赤裸裸的調戲!
而且,她竟然並不是很抗拒,反而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次日,聶飛鴻竟然真的履行了昨天的諾言,和其他二人一起帶着夏雲依出去玩了。
“要去飛魚堡外面?可是外公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夏雲依有些爲難。
“你放心,這事難不倒二哥。”聶飛雲神秘兮兮地道。
原來聶飛鴻最擅長的就是易容之術,可謂精通此道,能夠將人易容得惟妙惟肖。不過半刻鐘的功夫,他便將夏雲依易容成了他身邊的小廝模樣!
夏雲依在鏡子裡看見自己的容貌時,一下子便捂住了嘴。
她這幅模樣分明就跟聶飛鴻身邊小廝一模一樣,沒有絲毫不同!就算再怎麼細看,眉眼間也十分相似。
“再換個衣服,就能以假亂真了。”聶飛羽也笑道。
夏雲依換上了那個小廝的衣服,跟着三個表哥走出飛魚堡,門口的守衛見到他們三個,而且夏雲依的模樣又是聶飛鴻身邊十分眼熟的小廝,毫不猶豫地就放行了。
他們要穿行過那道大瀑布,而聶家的三個公子自然也是早有準備,帶着防水的衣服。
聶飛鴻抱着夏雲依,從大瀑布中一躍而過,其他二人也跟了上來。
大瀑布的外面就是夏雲依曾經跌落下來的山谷了,環境清幽雅緻。不得不說,飛魚堡的地形真的十分隱蔽,沒有人會想到瀑布後還有另一番天地,這也是飛魚堡最爲神秘的緣故。
“爺爺總是不讓我們與外界有過多聯繫,不過小時候我們就經常偷跑出來了,這個山谷的地形也很熟悉!”聶飛雲略帶得意。
夏雲依也興致頗高地問道:“今天我們要去哪?”
“你來了就知道了!”
三兄弟將夏雲依帶去了一個偏僻的山口,從一條狹窄的通道里穿了過去,走到盡頭時,便豁然開朗了。只見一條大河磅礴而過,河岸上是一大片紅豔豔的樹,那景緻十分漂亮,夏雲依也不知道那樹的名字,只覺得極像楓樹。
“這兒好漂亮!”夏雲依驚喜地道。
聶飛羽淡淡道:“其實這兒是飛魚堡通往外界的唯一一個通道,坐船過去,便到了川穹大陸,河對岸就是舜香國。”
他算是飛魚堡中經常外出的人了,由於飛魚堡多年來的祖訓,不與外界聯繫,大部分人一輩子都在那個海底城堡裡,最多就是外面的山谷裡,很少有人坐船出海。
而他很喜歡往外跑,爲此還招致了堡主的不滿,將大多權利交給了聶飛鴻。
“這是唯一的一個通道?”
夏雲依望向了那漫無邊際的江水,好似沒有盡頭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