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半眯着,龍厲揉了揉他頭頂的頭髮,倨傲地開口。“那要看你乖不乖了。”
“我很乖的,娘,是不是?”
“羽兒會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穿衣,當然乖了。”不是秦長安自誇,龍羽有時候雖然淘氣,但是還不滿三歲的孩子,很多都還仰仗着身邊人的伺候呢,而龍羽雖然是皇子,要幾個人服侍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可秦長安卻不想讓他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一家三口吃過了晚膳,眼看着龍鳳胎都睡着了,秦長安才起身,把孩子們交給乳孃,一併送走了龍羽。
折了回來,主動走到他的身前,替他寬衣,垂眸一笑。“羽兒還是很可愛的,是不?”
龍厲張開雙臂,由着她給他脫衣服,馬上翹起了尾巴,得意洋洋。“廢話,他是爺的種,龍生龍,鳳生鳳,他能差到哪裡去?”
“我讓大表哥回四方城的時候,帶去了一些給邊家的禮品,順便給我娘捎了個口信,若是來年開春,她願意到宮裡來,就讓她跟着大表哥上京來。若是她還想繼續留在邊家,我也會由着她,不過,我聽大表哥說,老太君還忙着給我娘找個如意郎君呢,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合適人選。”她一邊跟他聊天,一邊褪下他身上的衣裳,直到他身上只剩下一套裡衣。
“要不要爺在京城留意下?”他隨口一問,他本着愛屋及烏的想法,對於那位命運多舛的老夫人,向來是多了一分同情。老夫人一輩子沒怎麼得到過男人的照顧和關愛,說來也是個苦命人,好不容易找回了失散的家人,在邊家的日子過得不錯,而且那一手精妙絕倫的雙面繡功夫,讓邊家的南煙齋名滿天下,如今老夫人在邊家,肯定也是人人追捧的對象。
老夫人的容貌身姿,看上去像是個三十來歲的女子,要說找個男人照顧晚年生活,應該不難,只是老夫人跟一般的婦人相比,更加樸實無華,恐怕誰都擔心招惹了不良的男人,臨老再受一次傷害。
“算了吧,讓老太君跟邊家在四方城找找再說,我想我娘還是想要在四方城生活,老太君這麼看重我娘,她找的人,一定會讓我們滿意的。”
京城裡的出衆男人雖然多,但誘惑也不少,更別提出身名門的男人,到了這個年紀,早已閱人無數,或許根本就不適合她娘這樣過分簡單的女人了。
話到口中,躊躇盤旋了好一會,脣一抿,又咽了下去。
龍厲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雙手箍住她的腰際,把人抱上自己大腿上坐着,俊眉一挑。“老夫人如此良善,上蒼一定會給她一個圓滿的結局,你不必過分擔心。實在找不到了,朕下一道聖旨,給她賜婚,你看怎麼樣?”
她笑着在他胸口上捶打兩下,沒好氣地說。“我娘可沒那麼年輕了,說什麼賜婚,還拋繡球選夫呢!”
“這個法子挺聰明。”俊臉上浮現笑意,那抹笑將他整個人襯的更加俊美無儔,狂放不羈的氣息也淡去很多,秦長安不經意看了一眼,心跳竟然有些紊亂。
這個消息猶如平地一聲雷,炸的她腦袋嗡嗡作響,讓她原本就處於不安的心更加惶惶然,她連忙正色道。“別,我寧願我娘找到一個看對眼的,哪怕對方是個平凡的男人也無所謂,千萬不要因爲一道聖旨,就讓她被綁在一段貌合神離的關係裡頭,她經不起的。”
“好,那就再等等。”龍厲不再堅持,把玩着她的小手,突然說了一句。“朕今日聽說,蕭元夏立後了。”
秦長安擡眼,眼底異常清明,沒有一絲陰霾,幾年過去了,她當真對於這個名字,再也沒有任何的波動了。
“這不是挺好?”
在北漠經過那一場鬧劇之後,她還是順順利利嫁給了龍厲,但反觀蕭元夏,雖然最終還是成爲了北漠天子,但在後宮上,似乎就沒有他們夫妻來的那麼順遂了。
蕭元夏娶了那位官家小姐薛雪,始終無法討得他這個丈夫的歡心,甚至只要蕭元夏對府上哪個婢女多看一眼,她就變着法子處置下人,手段極其狠辣。到後來,蕭元夏完全不跟她同房,最後薛雪被休了,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到後來,蕭元夏雖然也選了幾個后妃,但遲遲不曾立後,而她這麼久,不再關注過蕭元夏的事,聽到龍厲說他突然立後了,反而有些震驚。
“奇怪的是,放着那麼多官宦小姐不要,你可知道他最後娶了個什麼人?”龍厲的俊臉越靠越近,那雙眼裡愈發迷離,讓人實在看不透他此刻的真實情緒。
“我怎麼知道?”她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她若是在私底下打聽蕭元夏的事,他豈不是要跟她翻臉?他喜歡吊人胃口,她卻不會輕易上鉤。
“此事在北漠都成了軒然大波了,你大哥給你的書信裡不曾提及?”
“我大哥寫給我的信,說的都是家務事,就你小心眼,如此多心。下回,不如讓你一起看得了。”秦長安氣呼呼地捏了他一把腰肉。
龍厲則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
她心裡不爽,不想再坐在他腿上,徑自去了牀上,這時候,龍厲慢悠悠的聲音,飄了過來。
“他娶了一個女人,身世背景普通,也不是什麼令人驚豔的美人,不過……”他頓了頓,嗓音有笑。“那女人家裡是開醫館的,醫術不差,不過年紀大了點,二十歲了吧,在北漠早就是個老姑娘了。蕭元夏最後要了個這樣的女人,倒是讓人想不通了。”
當年蕭元夏並不喜歡薛雪,但可以爲了爭取更多的勢力而犧牲自己的婚事,如今他已經得到皇位,不再需要取悅任何人,他願意讓什麼樣的女人成爲皇后,其實條件就寬限不少了。
但是,她怎麼都沒想到,蕭元夏會娶一個醫館之女。
若說是御醫之女,還說的過去,畢竟他是北漠皇帝,不會跟民間女子有太多往來,他們的這門婚事,當真令人匪夷所思啊。
龍厲的手指從她的後背滑下,順着她漂亮的背脊一寸寸遊離到她的腰間,嘴角噙着一絲冷笑,一針見血地點破。“平日裡看着悶不吭聲的,到了關鍵時刻,倒喜歡譁衆取寵。無論北漠還是金雁王朝,誰不知道朕有個神醫皇后?呵,蕭元夏鬧這一出,簡直就是東施效顰!畫虎不成反類犬!他以爲在天底下隨便抓一個學醫的女人,封爲皇后,就能跟朕相提並論?什麼德行!”
雖然不如龍厲這麼憤懣,但秦長安的心裡也有種古怪的感覺,蕭元夏找個什麼女人當皇后,外人根本沒有道理干涉,這道理很簡單,哪怕他娶了個女乞丐,那也是他的自由,千金難買心頭好,青菜蘿蔔各有所愛。
只是,他偏偏找了個同樣是女醫者的,納入後宮也就算了,還冒天下之大不韙,封爲了北漠的皇后,這可不是讓天下人多了個茶餘飯後的談資嗎?
“別人喜歡就好,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不管蕭元夏是何等心思,同樣是一國之後,我不怕被任何人拿出來比較。”她心平氣和地迴應。
看上去,兩個國家的皇后都是醫者,似乎有着某種聯繫,也容易讓人產生遐想。但有腦子的人,定會區分出她們的不同。秦長安自詡算不上名門出身,但她在北漠好歹也是堂堂御封的長安郡主,當初又是兩國和親,嫁過來的靖王妃,老蕭皇給她的嫁妝,說是公主出嫁也不過爾爾,那可是兩國百姓全都看在眼裡的盛景。
而北漠那位皇后,只是一介百姓出身,沒有任何身家背景,倒不是秦長安對平民有什麼誤解,而是擔心此事是蕭元夏一時衝動,反而害了一個無辜女子。畢竟,後宮是個吃人的地方,沒有半點手段,如何能夠在那裡生存下來,更別提他一出手,就是皇后的位置。
朝廷的文武百官,再加上後宮的明爭暗鬥,民間的談論,各方各面的壓力,不是一個普通女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再者,秦長安從小就學醫,她喜歡這件事,再加上一些天賦,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學醫的本領幫助她治病救人,沒什麼不好,但她的確也不是悲天憫人,什麼人都救,什麼人都治。民間給她無論是“北漠觀音”還是“女神醫”的名號,她聽聽也就算了,不會因此而自滿,她始終都不曾停止前進的步伐,只因她很早就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能有大成者,一定是謙遜的,而非自滿的。
無論蕭元夏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娶了這位女醫者爲後,她還是希望那是因爲他們兩人當真有感情,而非滿足蕭元夏一時的負氣,更不希望蕭元夏是想把自己的皇后打造成另一個神醫皇后。
“你認爲,蕭元夏是故意這麼做的?”秦長安從思緒之中抽離出來,淡淡睇着他。
“他那人,恐怕是望梅止渴罷了,只是在朕看來,這樣的舉動實在愚蠢至極。”他輕哼一聲,手裡的動作卻是透着幾分寵溺,撫摸上她的面龐,蕭元夏不過是找個替身,滿足那傢伙求而不得的念想罷了,但想到有人在千里之外用另一個女人來臆想跟秦長安朝夕相處,這樣的滋味實在是噁心。
再者,這天底下,只有一個秦長安,他運氣好能夠擁有,其他男人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蕭元夏有了這種卑鄙不入流的想法,以他男人的直覺來說,絕不可能是單純的因爲對那個女人有了感情,而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想再打造一個神醫皇后?就要看他有沒有這等本事。”龍厲嗤之以鼻,在他心目中,秦長安被稱爲神醫,是有真能耐的,光是她給明雲開顱一事,一旦見光,名氣自然會傳遍天下,只是他不想,所以就把此事封鎖的嚴嚴實實。除了幾個人知曉,再無別人。只因他斷定,開顱一事,容易造成更大的風波,而他不願堂堂皇后捲入這樣的風波,眼下的風平浪靜,是他想要維持的生活。
至於其他女人,他不認爲擔當的起神醫這個名號,不管是學醫的女子罷了,再者,北漠的醫術並不厲害,民間醫館裡給人看病的那種大夫,在金雁王朝一抓一大把,真沒什麼稀奇的。
總而言之,在他的眼裡,這天底下就沒有任何一個女醫者,可以比得過秦長安。
一開始封后的時候,秦長安的身份尚且讓人有些懷疑,認爲並不適合當一國之母,但眼下這樣的質疑聲越來越小,無論是民間,還是軍中,她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認同和民心。假以時日,她一定是個極爲出衆的皇后。
秦長安將臉貼上他的脖子,感慨萬千。“盛名之下,只有負累,何必那麼在意別人的看法?過好自己的日子比較實在。畢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若是把自己的終生大事都拿出來,只爲了逞強比較的話,我覺得他們挺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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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厲陷入短暫的沉默過後,嘴角無聲綻放一抹邪佞的笑意,指尖勾着她的一縷髮絲,嗓音透着一股殺人如麻的冷意。“你說,這北漠好歹也是辦了大喜事,要不朕派人送點賀禮去?”
她太瞭解跟自己同牀共枕的這個男人,他說的所謂“賀禮”,絕對會讓北漠宮廷鬧得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你又手癢了?”
自從他成爲帝王之後,的確少了很多整治別人的機會,但她清楚,他的本性如此,千萬別指望他徹底“從良”。但凡他看得不順眼的人,幾乎沒一個好過,當然,他在北漠時,就已經把蕭元夏當成自己的情敵,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就算如今隔着千里的距離,每每提起,他還是一副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的表情。
“猴子生來就是讓人耍的。”龍厲一語雙關,他的脣邊勾着一絲慣有的輕蔑,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跟蕭元夏交好,眼下維持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並非是金雁王朝的實力無法戰勝北漠,而是蕭元夏暫且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來招惹金雁王朝,畢竟,西郎國便是一個前車之鑑。再者,秦長安的大哥秦峰已經在北漠落地生根,他日兩國一旦有了衝突,他身爲駙馬,立場自然更加爲難。
只是,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定。
“別太過分就好。”秦長安並不好奇他想做什麼,一如蕭元夏的事她並不感興趣,自從她從北漠出嫁,重新回到金雁王朝的那一日開始,兩人就註定成爲陌路。
龍厲扯脣一笑,從她的眼神表情之中,不難看出蕭元夏已經變成過去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若他還緊抓不放,的確是太過小心眼了。
再者,蕭元夏跟自己比起來,遠遠不如他這般幸福美滿。先別說磨蹭了幾年才找到一個皇后人選,並不上的了檯面,再者蕭元夏至今還未有一個兒子,縱然他左擁右抱,收了好幾個后妃,但是肚子顯然不太爭氣。
這般想着,男人的傲氣滿滿當當,他欺上秦長安的身子,笑的得意又邪氣。“不說他們了。剛纔在小廚房裡,你答應了朕什麼?”
“我答應了什麼?”她眨了眨靈動美目,佯裝渾然不知。
在廚房裡,她只不過是不讓他胡來而被兒子撞見,才被他下套。
“皇后想不認賬?”龍厲的俊臉在她眼底一寸寸放大,薄脣幾乎貼上她的脖子,從他喉嚨溢出的低沉笑聲,卻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話音未落,他的脣碰到了她的肌膚,一個接連一個的吻,從她的脖子落到鎖骨。此刻,她說不出口,他這樣吻着自己的肌膚時,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很舒服,有種像是身上裝了翅膀,就要飛到天上去的輕盈灑脫。
見她未再有激烈反抗,原本乖乖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掌,情不自禁地往下移動,撫到纖細腰肢上,她的身軀暗暗震了下。
她眉頭微蹙,有些輕惱,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在自己胸口留下吻痕,不免抱怨道。“幾天前身上的痕跡才消失,你還想胡來啊。”
龍厲當真停下動作,把她放下,神色自若地脫下上身的白色裡衣,露出線條優美,毫無贅肉的上身,然後,不疾不徐地轉過身去,讓她能夠清楚滴看到——他後背上的抓痕和肩膀上的咬痕也不少。
秦長安當下如鯁在喉,耳根悄悄地變成粉紅色,這些痕跡,自然是她忍受不住龍厲在牀榻上的孟浪而做出的反擊,她很少示弱,無論是牙印還是十指抓出來的抓痕,全都是使出全力的,不過,他卻從不喊痛,相反,還會越來越亢奮。
“胡來的人,可不是朕一個啊,皇后。”龍厲煞有其事地瞥了秦長安一眼,嘴角含笑,他喜歡跟秦長安的玩鬧,酣暢淋漓的歡愛,始終不曾讓他覺得膩煩。
他承認自己有時候在牀上充滿獸性,看上去像是欺負她一個女人似的,不過,兩人的身體是天生一對,最爲契合,唯有從她的身上,他才能得到最大的滿足和歡悅。
“我看看。”她有些與心不安,指腹劃過他後背上的抓痕,柔聲問道。“要不要給你上點藥?”
“不必了,反正待會兒你還得下狠手。”龍厲輕描淡寫地說,這下子,他一把握住秦長安的皓腕,那雙幽深的眼死死地鎖住她,嗓音突然變得緊繃壓抑。“今晚你別想逃。”
她的確沒想過要逃,再說了,她人在宮裡,又能逃到哪裡去?
只是迎向龍厲的眼神,彷彿馬上就要淪爲他的晚餐一般,秦長安覺得她身上瞬間立起無數雞皮疙瘩,還掉了滿地。
“你又玩什麼花樣?”這男人熱衷牀事的程度,當真不一般,不過也對,宮裡只有她一個后妃,她也只能隨他起舞,讓他盡興了。
“待會兒,你不就知道了?”龍厲笑的邪魅,眉眼盡是豔色,花瓣般的薄脣上揚,那一眼,任由誰看了,都是顛倒衆生。
只是,她沒料到的是,他永遠都有用不完的花招和姿勢……這一夜,甚至還把她壓在牆上,兩人緊貼着,從身後佔有……
一波激情漸漸消散的時候,她卻是整個人都無力地掛在他身上,雙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而他卻還興致盎然,雙手牢牢地禁錮着她的腰肢,不曾停下動作,不知饜足。
而她,則是連在他身上咬一口的力氣都沒了。
“這麼快就累了?”他的嗓音透着迷人的蠱惑,稍早之前,她還聽到他貼着她耳畔的低吼,而如今,他又重新開始了新一輪的戰鬥。
“還快呢?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吧。”她有氣無力地橫了他一眼,他的花樣實在太多,一會兒站着,一會兒坐着,一會兒躺着……他的目的難不成是想要榨乾她?
龍厲連連笑着,吻着她的脣,身下的動作卻更加猛烈,他喜歡看她沉溺在情愛中的嫵媚,那是唯獨他才能擁有的美景,也是屬於他一個人的驕傲。
“用力氣的人可是朕——”他的目光落在她雪嫩的胸口,欣賞着撞擊下的起起伏伏,不懷好意地問道。“朕還沒說累呢,皇后怎麼好意思?”
秦長安的心裡升起一抹疑惑和警覺:“最近皇上似乎很清閒?”
“當皇帝的清閒,說明國家無大事,國泰民安,皇后難道不樂見?”他反問。
她哼了聲,龍厲當真是個聰明人,他建立了內閣,更加分明地管理國務,不必每日陷在小山般的奏摺裡,又加上到了年關,他的時間自然就多了。
可惜,受苦的人就成了她,幾乎是兩三日就要承受這樣激烈熱情的歡愛,他源源不斷的體力除了用來花費在國事上,就是耗在她身上了。
“時辰還早,再來一回。”
“這句話,你今晚已經說過兩次了。”
“皇后的記性真不賴啊,既然如此,那就少說多做吧。”
秦長安險些翻了個白眼,她家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使陰招啊?
這一晚,直到天亮後,龍厲才放過她。但即便到了此時此刻,他亦不曾有半點倦意,俯身望着她恬淡的睡顏,光潔的皮膚看上去十分柔嫩,睫毛宛若扇子般乖順地伏在眼窩處,在白天,他很少看到她如此可愛乖順的模樣。他不自覺地勾起薄脣,心裡充滿了喜悅,就連胸臆之間都是漲滿的。他記得不久之前,她那張勝雪的臉蛋上染着紅暈,宛若盛開在三月春日裡的嬌美鮮花,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朕還沒挑最高難度的動作,不過,我們有的是時間,下回吧。”他似乎看透秦長安還未徹底睡着,故意貼在她的臉龐,低聲道。
她的確是在半睡半醒之間,還有幾分神志,聽着雙頰熱辣了起來,心裡宛若暖爐般熱烘烘的。
龍厲撐着下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一旁暗暗紅透臉的妻子,剛纔哪怕是配合他予取予求的時候,也不曾臉紅,此刻倒是害羞了?他忍不住在她的脣瓣上啄了幾下,更覺她可愛的要命。
即便這一世,秦長安當真是他的剋星,他也認了。
他或許不擅長愛人,從頭到尾,只會愛上秦長安一人,光是愛她一人,就會耗盡他所有愛人的餘力,至此,又有什麼剩餘的力氣,去花費在其他的女人身上呢?
翌日,秦長安一睜開眼,就看到龍厲笑吟吟地看着她,手指還在她身上不斷遊離,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很好,神清氣爽。
她懶洋洋地開口。“真是不公平,你一點也不累?”
“昨天,朕吃飽了,理應讓皇后多睡一會兒。”他在半個時辰前就醒了,渾身舒暢,畢竟,男人跟女人的體力懸殊,但就是捨不得下牀,光是這麼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顏,他就難以抑制心中的歡喜和幸福。
娶她之前,二十多年,他想要什麼都唾手可得,只是,他從未嘗到過半點幸福的滋味。
手掌落在她的腰窩處,情不自禁地徘徊,他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在錦被下把她擁入懷中,還不忘擡起她的玉腿,掛在他的腰際。
“我答應了羽兒,這兩天要陪他出宮一趟,我可不想食言。”感受到他熾熱滾燙的身軀,一旦她屈服了,龍厲完全可以抓着她窩在牀上一天一夜,只是她跟兒子有言在先,不能言而無信。
她輕輕推開了他,彎脣一笑。“只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陪我們母子一道去走走?”
龍厲一臉不高興,眼底的慾望無聲沉下,不冷不熱地問道。“都決定了才告訴朕?”
“皇上日理萬機,我本是想,你肯定沒有時間,羽兒自打記事起,從未離開過皇宮,馬上都三歲了,是該出去看看外頭的世界了。你若無暇抽身,也無妨,我帶着羽兒就好。”她半坐起身,轉過身去穿衣,悠然自得地說。
這樣子,她本是從未期望過他陪伴她們母子出宮去,言語之中完全聽不到任何情緒,她的確是淡定的性子,可是,他卻聽的心情酸溜溜的。
眼下他手邊沒有什麼要命的大事,更別提他不喜歡她在孩子們身上花費大把的時間,連他這個丈夫都排到第二位了,這種彷彿被忽略被漠視的感覺,他不喜歡,很不喜歡。
秦長安還未繫好裡衣的繫帶,就被龍厲猛地從身後抱緊,他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扯開她胸前的盤扣,用力一扯,她的身上只剩下小小的肚兜。
她猛地回眸瞪他。
這一瞪,更是激發起他內心的不滿和慾望,幾個孩子看着固然可愛,可是,他偶爾也會懷念先前的時光。至少,那時候,他要想擁抱她的時候,她不會用孩子當擋箭牌,無論他多麼貪心,她都會默許他,承受他。
“今日,你歸我,明天,我們再出去。”龍厲一臉霸道,一個翻身,已將她壓在身下,又成了一尾活龍。
紅色帳幔內,再度春情無限,旖旎纏綿。
事後,秦長安得出來的結論,便是無論多麼脾氣壞的男人,一旦把他餵飽了,心滿意足了,自然就變得好說話,言聽計從了。
當然,她爲此付出的代價可不小,一整天,龍厲沒讓她下過牀,變着法子折騰她,甚至還抱着她去洗了個久違的鴛鴦浴。等到晚上回到牀上,她連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這個可惡的男人。
翌日,他們一家三口出宮了。
龍厲一襲紅色錦袍,身披黑色貂裘,金冠束髮,一如他還是親王時候的裝扮。秦長安不得不承認,脫下龍袍的他,依舊有着攝人心魄的魅力,身上少了些許與生俱來的戾氣和邪氣,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漠,唯獨面對自己人,纔會露出笑容。這便是他成家之後,家庭跟孩子帶給他的蛻變。
馬車裡的兒子同樣穿了同色系的衣裳褲子,脖子上掛着個黃金長命鎖,腳踩鹿皮小靴,看上去跟個瓷娃娃似的,着實討喜可愛。
龍羽自打懂事以來,頭一回離開皇宮,全程都是笑眯眯的,時不時地掀開馬車側邊的簾子,往小窗外看過去,滿心好奇,動不動就拉着秦長安的手,追問一切新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