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誰是十三爺?

“這是崑崙奴?”白銀狐疑地問。

“我也是頭一回看到活的,沒想過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同樣是人,竟然能長的這麼……”這麼,一言難盡。

秦長安回想起自己此生見識過的關外男子,各個魁梧強悍,但身高跟這個大塊頭完全不能比。

雖然長的很恐怖,跟一頭熊一樣,可是這男人卻沒有防人之心,單純的跟個孩子一樣,怎麼會稀裡糊塗就被人販子騙了,纔會落到花言巧語的販子手裡,任人買賣?!

這人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怎麼說也有二三十歲了吧,這些年都活到別人身上去了嗎?還是果然是個腦殼壞掉的蠢蛋?

他說什麼十三爺?難道找人之前,連名字都不查清楚嗎?

她搖了搖頭,眼看着大動干戈的官兵想要把籠子擡上刑車,五六人一起用力,還是擡不動這黑熊一樣的崑崙奴,她沒什麼看熱鬧的心情,北邊的長城是太宗皇帝打下江山的時候就有了,但聽說半年前一場猛烈的地牛,把尹和山一帶長城毀的一塌糊塗,所以皇帝龍奕才下令補修那一段長城,那裡的苦力,多半都是崑崙奴。

崑崙奴每個都生的極爲強壯高大,所以一人能託付百斤貨物,但因爲工作極爲辛苦,所以朝廷纔不許他們私自逃走,一旦逃走,要受五十鞭子,再重新送回北地。

當然,如果死在五十鞭子下,那就另當別論。

“十三爺……十三爺,你到底在哪裡啊,羅布來找你了……他們都說你死了,羅布不信……你快出來啊……”

官兵們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把鐵籠擡上了刑車,男人突然悲從心來,捂着臉蹲了下來,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嚎哭起來。

刑車在秦長安面前緩緩駛過,推動這車子,竟然用了八個強壯的官兵,即便如此,還是走的極爲緩慢。

十三爺。

一個念頭飛快閃過秦長安的腦海,她猛地擡起臉來,不敢置信地盯着鐵籠裡的男人。

溫如意在南陽皇子裡,的確排行十三,而當今的國君,是曾經的十一皇子,是他的兄長。

會嗎?會是來找溫如意的嗎?

她眼神一凜,知道她若不攔下,這個崑崙奴很可能葬身在五十鞭子下面,而且一旦他口無遮攔再說出什麼來,反而來不及補救。

“白銀,把領頭的那位官爺攔下。”她面無表情地發號施令。

官兵頭子聽完了白銀的話,轉過身子,望向不遠處站在樹蔭下的那個紅衣女子,半信半疑,他只是個官兵頭領,還不到七品,靖王妃怎麼可能要見他?

再看那個女人,眉心一點硃砂痣,紅衣如楓,氣質上佳,難道真是靖王妃嗎?想了想,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有膽子衆目睽睽下冒充親王妃,想來是真的。

他快步走向秦長安,作勢就要跪下。

“不用多禮。我剛纔路過,想要你把這個崑崙奴留下。”

他低着頭,不敢正眼看她,但還是一板一眼地說。“王妃,他是從北邊逃出來的人,按照規矩,是不能留在京城的,這些蠻子力大如牛,粗魯不堪,很容易被他誤傷。而且,他身上還揹負了一條人命。”

言下之意,這個崑崙奴多半是活不了了。

“本王妃一直很好奇,爲何崑崙奴能長的如此粗壯勇猛,若是能從他們身上找出點訣竅,用來救治生來就瘦弱的病人,是否能有奇效?可惜,北漠沒有崑崙奴,本王妃也是在京城頭一次見到崑崙奴,很是新奇。不如就給本王妃一個面子,把他交給我。至於那一條人命,若沒有這該死的人販子,把他賣給無恥之人當衆取樂,一時刺激了他,又怎麼會死呢?把人當成是野獸耍玩,毫無憐憫之心,依照本王妃說,那個黃員外,也是自作自受的成分居多,你說呢?”秦長安思緒分明,問的咄咄逼人,讓官兵頭子無力反駁。

“這……王妃,您別讓小的難做啊,這是上面要交差的案子……”

“無妨,本王妃給你打包票,絕不會讓他出去逞兇,若是你頂頭上司不滿本王妃的處置,大可到靖王府來喝杯茶。”

官兵頭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看似纖柔的女子,這靖王妃怎麼看都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那個崑崙奴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她……當然,這些話也只是在心裡說說罷了。

“不相信?好,本王妃讓你看看。”

秦長安緩步走到鐵籠面前,從腰際掏出一個瓷瓶,打開一灑,潑到了崑崙奴的身上,他瞪大牛眼,正想發作,但些許粉末隨着呼吸劃入口鼻,龐然身軀瞬間軟下,失去意識。

“本王妃手裡有幾十種藥,這種是最簡單的,至少讓他昏迷半天。”她掏出繡帕,擦了擦雙手,眼神微冷。“說了這麼多,你還要阻攔嗎?”

官兵頭子讓出一條道,畢竟整個京城沒人敢惹靖王,好嘛,如今又多了一個靖王妃,一樣的霸道狠絕。

這對夫妻果然是心生嫌隙,貌合神離嗎?

他怎麼覺得兩人臭味相投,配的很那?

官兵把昏迷的崑崙奴送到靖王府的後門,秦長安纖纖玉指朝着馬廄一指:“丟到那裡去吧,還有個空位。”

等人全都走了,她才朝着白銀說了句。“潑水。”

一大盆的冷水,朝着男人的頭部灌下,將他臉上乾涸的血跡也衝去大半,冷意讓人迅速清醒,崑崙奴溼身之下,全身的肌肉抖動着,景象駭人。

白銀皺着眉頭問。

“這麼快就醒了?”

她彎脣一笑,眼底的陰鬱卻很濃烈。“我騙他們的,這種麻藥只能讓人暫時失去神智,大約半個時辰就會甦醒。”如果讓這人睡上個一天半夜,她就失去了審問的最佳時機,她滿心的疑惑,想要即刻就得到答案。

白銀瞭然地點頭:“我去外面看着,您小心些。”說完,就走到馬廄外,先讓翡翠三人回芙蓉園,見機行事。

崑崙奴一張開眼,便看到一個紅衣女子蹲在他的身邊,他突然想起她就是在鐵籠外朝他撒了一些古怪粉末的女人,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懂粉末的用處,但他生來的警覺和機敏,還是讓他發自本能地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朝着她抓去。

但雙手有知覺,卻沒有半點力氣,軟綿綿地使不出力道,他張大嘴,不明白此刻的變化出自何等原因。

“等一下。”她淡淡一笑,笑容卻不達眼底,轉動着手裡的馬草,一派漫不經心。“如果我說,我認識你想找的十三爺,你能不能給我安分點?”

男人的嘴遲遲不曾合上,但沉默許久之後,他卻搖搖頭,兩眼怨恨地瞪着她。“你也是騙子!”

“大塊頭,我問你,你要找的十三爺,可是南陽人士?年紀嘛,已經二十有九了。”

崑崙奴依舊死死地瞪着她,彷彿死不瞑目,用盡了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

“對,十三爺比羅布大三歲……羅布二十六歲了,十三爺該有二十九了……”他將這幾句話翻來覆去地念叨。

猛地意識到什麼,他嚥了嚥唾沫,問道:“你真的知道十三爺在哪裡?”

“我不但知道,還能帶你去見他。只是,你先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問。”

“你從哪裡來?”

“南陽。”

“你難道不是崑崙奴?怎麼會在南陽?”

“羅布的爹纔是崑崙奴,羅布的娘不是……”

秦長安的臉色,一下子諱莫如深起來,原來他是崑崙奴跟平民生下的孩子,卻又繼承了崑崙奴高大威武的血脈,長相上看,就是崑崙奴。

“剛纔,你怎麼不說你不是從北邊修長城那裡逃出來的?”

“十三爺交代過,羅布做事太粗心,不能跟人說羅布是南陽來的……”他懊惱至極,那副表情,宛若十歲以下的孩童。

不過,幸好他沒有交代他的真實身份,至少,她帶走一個修長城搬磚頭的苦力,不至於扯上敏感的話題,但若那些官兵知道他是從南陽而來的,恐怕就很難息事寧人了。

“你找了十三爺多久了?”

羅布伸出黝黑粗短的四根手指頭。

“四年了?”

羅布用力點點頭。

“南陽……還有人在等十三爺回去嗎?”

此言一出,羅布卻遲疑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切都很吻合,不管地點、時間、人物,但秦長安還不曾全部信任他,也不再逼得太緊,徐徐笑道。“羅布,從現在開始,我還是要你進籠子裡去。而且,只有我來見你,你才能開口說話,其他人一概不理;也只有從我手裡遞給你的飯菜,你才能吃。只要你能答應,三天內,我可以讓你跟你的十三爺見面,如何?”

這樣的條件實在苛刻,但羅布不知道爲何在看到這個女人眼底的光彩後,卻鬼迷心竅地答應。“好。”

秦長安笑了,這麼單純的男人,是怎麼從南陽到金雁王朝來的?還有,南陽人不是都認定溫如意死了嗎?這個羅布又是怎麼在這個時候冒出來的?

她還有很多問題沒揭曉,卻也明白,這個大塊頭也許不會騙人,但可以選擇不說,所以那些答案,只有等溫如意跟羅布見面之後,才能水落石出。

“白銀,去廚房拿點吃的來。”

一聽到有吃的,羅布不由自主地抿了抿乾裂的脣,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看起來,他已經有幾天沒吃飯了,想來他是殺了黃員外之後,在京城躲躲藏藏幾天,肯定沒怎麼吃過東西。但也正是因爲他餓的脫了力氣,纔會被官兵這麼容易地抓住了,否則,那十幾個官兵恐怕不會是他一人的對手。

白銀端來一整隻烤雞,以及十個饅頭,朝着秦長安說。

“大塊頭肯定很能吃,所以我特意多拿了些,畢竟不能一日三餐正常來照顧他……”

話音未落,半隻烤雞在他的狼吞虎嚥下,只剩下較大的骨頭,那些烤的鬆軟的細骨,他居然也咀嚼了吞嚥下去。

秦長安雙臂環胸,神態好整以暇,這些源源不斷的力氣,是靠這麼胡吃海塞吃出來的啊。

轉眼間,一隻烤雞就只剩下一副骨架,上頭一根肉絲都沒留下,白銀不禁嘖嘖稱奇。“他是餓死鬼投胎不成?”

轉眼間的功夫,一大盤的肉饅頭就吃的乾乾淨淨,可惜他放下了盤子,依舊目不轉睛地看向面前的兩個女人,似乎還在等着她們投食,連一個飽嗝都沒有。

“羅布,你一頓要吃多少才飽?”

“饅頭的話,二十個就可以了。”羅布毫不隱瞞自己的胃口。

秦長安在心中笑嘆,光是吃饅頭,一天就可以吃掉五六十個……這是人還是怪物?

“白銀,記住,每頓飯給他二十個饅頭,再加一碗肉。”

“是。”

“羅布。”她喚了一聲,眼神看向那個空空如也的鐵籠子:“記得你剛纔答應我的話。”

他抱着白銀第二回端來的一大盤饅頭,赤腳踩踏在地上,地面都有種微微震動的感覺,但這樣高大恐怖的男人,卻乖巧地矮下身子,鑽進鐵籠,抱膝坐下,看着她,那眼神就跟養的小奶狗一樣,充滿信任和依賴。

夕陽西下,宴客全部坐齊了,衆人小心翼翼地環顧一週,肚子裡卻圈在叨咕,不是說這個側妃康家四小姐是靖王看上的新人嗎?別說康家一個月就倉促地訂好了婚事,把女兒嫁了出來,一切禮節完全夠不到側妃的等級,就說這靖王府,幾乎沒有怎麼用心佈置,跟兩個月前迎娶正妃北漠郡主的時候,那可是完全不能比啊。

那一日,整個靖王府張燈結綵,連那長廊裡掛着的彩燈全是美輪美奐的,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鮮豔喜氣的紅色,而今天卻顯得有些冷清,完全沒覺得是辦喜事,彷彿只不過是一頓尋常的晚宴罷了。

該不會,靖王只是跟靖王妃鬧得不歡而散,隨便找了個女人來刺激一下善妒的靖王妃吧,否則,這好好的喜事怎麼辦的這麼敷衍不上心?

更別提,天都黑了,那新郎官靖王還沒出現,又等了半個時辰,管家才請來了姍姍來遲神色淡淡的男主人。

龍厲依舊是一襲紅袍,金冠束髮,細心之人卻會發現,他穿的卻是平日裡的常服,胸口是金色麒麟圖騰,跟娶靖王妃時候一襲大紅色吉服截然不同。

可見這就是正妻跟側室的區別,無論側妃名義上聽着多麼冠冕堂皇,說穿了,還是比正妻要矮人一截啊。

高貴冷豔的靖王只是出現了一會兒,依舊無意跟衆人敬酒寒暄,就再度離開了,靖王府的管家留下,笑呵呵地招待衆人。

“靖王妃怎麼都沒出來?”

“我就說嘛,剛纔靖王的臉色不太好,敢情跟靖王妃不肯宴客有關?”

“剛纔我得了個消息,說靖王妃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王府裡,有人瞧見她在外頭宏觀樓吃飯喝酒,好不快活,完全沒把康家小姐放在眼裡呢……”

“嘖嘖,北漠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啊,也不知她有多大底氣,連一點臉面也不給康伯府?”

“還能是什麼底氣?她是北漠皇帝親封的郡主,兩個義兄全都是武將出身,手裡是捏着兵權的,年紀大的那個還是長公主的駙馬,又是擔着和親的名號,就算以後靖王娶一百個一千個小妾,她的正妃位子也不可能動搖,這是兩國國君心照不宣的。”

鄰桌的幾個官員小聲地議論着,但這些話全都傳到了老伯爺康達和兵部尚書康建的耳朵裡,兄弟倆面對着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和美酒,臉色卻愈發陰沉。

酒席散了之後,兩人坐上轎子,回到康伯府的時候,夜色已然漆黑。

“大哥,靖王妃這個女人做的過頭了——”康建一揮衣袖,緊繃着臉:“她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康達則慢悠悠地說:“她做的過頭,對我們是好事,這樣皇家和靖王反而會覺得如月嫁過去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畢竟上頭一個正妻毫無寬仁容人的度量,說起來,反而能給如月博得幾分美名。她在北漠就是個恣意妄爲的女子,甚至招了個小倌當後院人,本就跟溫柔賢淑搭不上邊。她剛嫁過來的時候,畢竟要做做樣子,誰知道我們如月能讓靖王多看了幾眼,她能不氣憤嗎?可不,如今才暴露了她的真面目,不過是個妒婦罷了,縱然她在醫術上有幾分才能,但靖王遲早會對她心生厭煩。”

康建覺得有道理,哪個男人不喜歡溫柔順從的女人,康如月是他四個女兒裡最爲嬌美的一個,光是擺在男人面前看着,也是賞心悅目的存在。只會跟男人爭吵,要什麼一夫一妻的女人,得到的不過是劍拔弩張的夫妻關係。

“大哥,靖王府的那個婦人,你可查清楚了?”

繞過書房的圓桌,康達懶洋洋地張開雙臂,任由丫鬟給他更衣,向來和善慈祥的面孔上,有了很深的倦意:“派去的那個殺手遲遲未歸,我就知道事情失敗了,那傢伙的嘴巴是否牢靠,有沒有把康伯府招供出來,暫時不得而知。但很顯然,那個婦人絕不是一般的客人,靖王府安排了人專門照顧她的安全……但靖王沒有任何反應,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過兩日,讓如月親自去探探。”

康建見他開始疲憊,明白他上癮的時候到了,果不其然,丫鬟從榻上的矮桌取出一個小金盒,湊到康達的鼻尖下,康達眯着眼嗅聞着,雙目中的神采漸漸渙散開來。他的嘴角勾起,喉嚨裡發出類似喘氣的聲音,過了許久,那雙眼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是充了血色,慈善的笑容裡透着一絲冷靜中的殘暴。

看到這樣的大哥,康建也忍不住眉頭一皺,繼續說道。“大哥,羅同過去試了十幾年還沒有成功,白白犧牲了幾十個孩子,就算那個女人是當初從滁州大宅院裡逃出來的,可是她也不適合當藥人。她本是個正常人,現在卻又聾又啞,可見對喂藥的過程是不適應的,即便再煉下去,又能有多少勝算?更何況,她不年輕了,怎麼說也有四十歲了吧,身體已經開始衰老了。”

康達緩緩地斜靠在榻上,面無表情,窺探不出半點情緒,那雙充血的眼眸直直地睇着康建。

康建心口猛地一揪,只覺得這些年來自從大哥碰了那種古怪的藥粉之後,雖然是化解了他的病痛,但卻又讓康達變得很不一樣了,正如此刻,他就覺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他真的是康達嗎?

“就算只有一成勝算,也不能放過。羅同死後,當初我好不容易查出他還有個混跡江湖的兒子羅象,是他兒子裡面最能跟他比肩的一個,就在北漠黑風山的黑龍寨裡,跟強盜達成一片。可惜,等我派人潛入北漠黑龍寨的時候,那個寨子已經被夷爲平地。”

“大哥,這件事我怎不知道?”

康達哼了一聲,眼底的笑意薄了幾分,生出些許譏諷:“而帶着大內侍衛和官兵把黑龍寨剿滅的人,你猜是誰?就是那個了不得的長安郡主,當今的靖王妃!”

這話裡話外的深意太多,好似一場風暴降臨,康建的酒勁上頭,整個人的意識有些飄忽起來,大着舌頭問。“這麼巧?那個羅象也死了?”

“我本來打算好了,找人劫獄,可是沒料到北漠竟然抓到黑龍寨匪徒的第二天,對所有人就地正法,甚至沒等到秋後問斬……據說這個羅象研製了一種毒藥,禍害了北漠不少人,甚至還牽涉到皇族中人。所以北漠皇帝把黑龍寨所有人都滅了,羅象負責研製毒藥,他是禍源開端,聽說他是被五馬分屍的。否則,羅象有這點手段,說不定可以子承父業,可啊,太可惜了!秦長安把我一輩子的希望毀於一旦!”

丫鬟將用溫水泡好的帕子,絞乾了遞給大舌頭的康建,康建接過來狠狠抹了一把臉,又細細地擦了擦雙手,總算清醒許多。

只聽得康達話鋒一轉,咬牙切齒地冷笑道。“秦長安把羅同的繼承人羅象整死了,在北漠得了大筆的賞賜,甚至還拿了免死金牌,可是有什麼用?風水輪流轉,她又能料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成爲和親王妃嗎?今日,她到了金雁王朝,很多事就由不得她了。”

康建端了一杯醒酒茶,一口氣喝了大半杯,腦子清明,試探地追問。“原來裡面還有這麼多恩怨,大哥是因爲想要報復靖王妃,才主動提出把如月嫁到靖王府去的吧?”

“這只是一開始呢,好戲還在後頭。她嫁過來的時候有多風光,到最後就有多悽慘。”康達顯然還不願意全盤托出,意味深長地看了康達兩眼,臉上的笑容冷凝了一層薄冰。“你看着吧,得罪我的人,還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即便,她是個女人。”

問到此處,康建徹底酒醒了。

“大哥,我能出什麼力?”

“壽王的信你拿到了嗎?”

“壽王的書信裡說,一切都很順利,他見了老純王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很好,出嫁之前,你可跟如月都說清楚了?”

“我讓她想盡一切方法,到靖王的書房找尋遺詔……”

“靖王城府很深,他雖然年輕,但心思並不容易看透。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那本遺詔不見得就藏在他每天都會出現的地方。”

康建無聲點頭:“這要等如月能取信於他之後,才能在靖王府隨意走動,理應小心行事。”

046 羞辱懲罰038 遠來的客人023 選妃是小事051 阿遙,你反了嗎?034 除了恨,就沒有別的?047 借刀殺人071 生出了白髮!(二更)091 兒子在,不方便023 其中有鬼087 無條件地信你064 我有你,就足矣063 敵國奸細?063 敵國奸細?066 永遠臨不了盆015 恃寵而驕037 私會男人018 想要個孩子041 賞他一夜045 再愛一點,連命都沒了073 把本王當小白臉了062 爺還不能管你?095 先保住大人!076 地牢之行021 保護女人049 色不迷人人自迷076 地牢之行071 生出了白髮!(二更)042 打龍厲的臉071 真當本王沒見過女人?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063 撞牆自盡008 保他一命可好009 敢強吻爺?008 共享一夜028 呵,女人015 你可以忍受本王納妾?094 裴九愛慕王爺?036 打入敵人內部040 見到西朗狼王016 誰被誰欺負094 形同陌路078 你愛要不要050 揪出下毒兇手024 他帶壞了她016 誰被誰欺負053 這就是結髮夫妻嗎056 欺君之罪083 幼稚的賭約072 你會帶孩子嗎?077 我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了015 包子的誕生063 會會十八公主027 你真的惹火本王了085 王爺被強吻025 郡主,是你套牢我了(必看)011 特別的新年禮物086 和好了008 共享一夜017 你這一棵嫩草,爺吃定了005 學習製毒030 說他是渣王?092 若我被他碰過008 保他一命可好062 用別的方法給本王送行050 一個噩耗050 領兵親征084 又不是隻要你生孩子的029 新的寵物054 處死金鳳凰093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091 只是巧合嗎?054 葉楓的心上人037 私會男人050 領兵親征037 與狼一戰083 這是永別嗎086 不許再上我的牀007 五馬分屍098 還沒吃膩?038 失去清白087 無條件地信你027 劍拔弩張095 先保住大人!039 想跟你翻雲覆雨028 呵,女人031 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032 不許我男人抱別的女人!092 人間地獄079 不在乎你有兒子042 血案的發生015 某人臉紅了031 本王要你長命百歲056 欺君之罪005 再度邂逅089 你想被人捉姦在牀?091 本王要你難逃一死029 文武雙全的吃貨?100 龍厲美夢成真034 除了恨,就沒有別的?052 嫌脫褲子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