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跟本王相配就行

男人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黑紗後的目光頓時犀利幾分,他靜默不語地跟在秦長安後面,直到他們走到後門。

“想問什麼?”

秦長安直言不諱,開門見山。“你老實回答我,雲兒不是天生癡傻?”

他聞言,周身線條都爲之緊繃,那種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無言抗拒,看的她都不自在起來。

她冷冷一笑:“看來你並非矇在鼓裡。我剛纔探了她的脈象,她應該是腦後受到重擊,腦子裡積壓了一個血塊,無法祛瘀排散,纔會變成這副異於常人的模樣。”

男人的眼,一抹驚豔轉瞬即逝,又很快沉寂下去,他的嗓音歸於平靜。“沒錯,雲兒在幾年前摔了一跤,後腦着地,昏睡了半個月才恢復神志,後來就……”

“沒看過大夫嗎?”

“去年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無法醫治,只能等待奇蹟的降臨,久了我也沒再抱希望。雖然如今像個孩子,但至少沒什麼煩惱,凡事必有利弊。”

“這話怎麼說?難道她一旦恢復清醒的頭腦,就會想起過往的不愉快?”

“這是我們的家事。”言下之意,她就別再窮追不捨了。

美眸一瞪,怒氣染上眉梢:“你!”不識好歹四個字就要到舌尖,秦長安生生嚥下,跟雲兒不過兩面之緣,插足別人的家務事,似乎還不夠格。再說,畢竟她還有個兄長,並非孑然一身的孤兒。

但云兒的現狀堪憂,也不知是哪裡戳中秦長安內心最柔軟的那一塊,此時的她認定無計可施不是她做事的風格。

“我已經見過周叔了,他讓我明日再來。”男人這麼說,已有告辭的意思。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穩如泰山,隱隱看來,穩操勝券,秦長安亦能預見周叔要告訴她的答案。

周叔只是管事,就算要招人,也要問過她的意見,不過,此事不知爲何變得棘手起來。

她該不該要這個賬房先生?若是爲了雲兒,而這個男人也能勝任,她應該點頭。但直覺讓她面對他的時候,心頭浮現難以分辨的排斥感,似乎不太想讓他走入她的世界。這麼一想,又有搖頭拒絕他的傾向。

“雲兒,走了。”他站在珠簾前,低聲喊了句。

“如果我說,她的病症是有機會治癒的呢?”秦長安凝視着男人的背影,嘴角勾起很淡的笑容,眼神變得深邃。

好似一道晴空霹靂,擊中了黑衣男子,他挺拔的身形繃得緊張至極,他不敢置信地轉過身來,以正面對着她。

“你說什麼?”他的嗓音破碎,乾啞的厲害,甚至有着劇烈的起伏。

“以雲兒的情況,必須動刀開顱。”

“何爲開顱?”他往後退了幾步,似乎不願兩人的對話被其他人聽到。

他的不慌不忙、冷靜自如,卻讓秦長安多看了兩眼,一般人聽到開顱這麼血腥的字眼,早就臉色大變,不會繼續打破沙鍋問到底。

越看越覺得,他的氣度實在不像是一般百姓,雖然看不清容貌表情,但人一旦遇到問題,如今思考和解決問題,往往是靠多年的經歷決定的,此人應該學識豐富、目光長遠。

秦長安正色道,臉上沒了一絲笑容。“簡單而言,就是把腦袋打開一個口子,將裡頭的淤血取出,再進行縫合,當然,後面還需要漫長又小心的調養。”

“就算找了行醫幾十年的老大夫,我也沒聽過有這樣的治療法子。”

“中原醫學的確沒有,但這是一個部落隱秘的醫術,我敢說,就算你找御醫,他們也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輕易提出。”鄂婆婆給她的那本藥典,正是記錄了這些很不常見聽上去天馬行空的醫術,但上頭寫了,過去的確有人靠着這個開顱的法子活了下來,而且還活到六十歲,可以說是等同奇蹟了。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選擇打斷,顯然她還是想聽下去。

對於他的膽識,秦長安再度認定此人不簡單,她勾脣淺笑,說的雲淡風輕。“別說是北漠,或許放眼周圍幾國,都無人敢輕易動刀。”

“有可能會恢復成正常人,也有可能會死?”他的聲音除了低啞,更多了寒意,那種寒意,是由內而外的。

“沒錯。”她點頭,毫不隱瞞裡頭的風險。“有可能當場就死,也有可能在養病期間沒熬過去。”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我只是想給你多一個選擇的機會,至於要不要,你是雲兒唯一的親人,你有權利決定是讓她當一輩子的無知孩童,還是奮力一搏,爲她爭取一個將來?”

“一個將來。”他百感交集,反覆重複着這四個字,整個人看起來極爲落寞寂寥。

她望向他,靜靜地說。“過去已經過去了,將來我們可以重新決定。”

“你本可以不管不問。”黑紗後的那雙眼,寫滿了困惑。

他們只是萍水相逢,況且要他做出選擇,等同於揹負一條至親的性命在身上,而到時她身爲醫者,壓力沉重,同樣不會輕鬆,她根本沒必要開這個口,把自己比如困境。在北漠,年老的大夫絕不敢輕易冒險,年輕的大夫更不願開拓新的領域,寧可讓雲兒保持癡傻的現狀,別說做了,估計這種荒唐的念頭想都不敢想。

秦長安垂眸一笑,但嘴角的弧度顯得固執。“除了我之外,在北漠知曉開顱的人寥寥無幾。若我知道這種玄妙的醫術,依舊不能改變一些人事,那麼,豈不是暴殄天物?否則,爲何我一回來就遇見雲兒,而她正巧腦中有淤血?我相信,這是我的責任,有怎麼樣的能力就該承擔怎麼樣的事。”

他喉嚨乾渴,聽的熱血沸騰,是啊,本想着很多人,錯過就是錯過了,他沒想過上蒼還有如此特別的安排。

或許,正如她所言,這就是緣分,冥冥之中,早有註定。

這次,他們之間的因緣際會,卻因雲兒而起,也因雲兒而加深了緣分的糾纏。

“我回去好好想想。”黑紗後的眼,模模糊糊看得到輪廓,但比起一開始,熱切許多。

“慢走,不送。”她揮揮手,依舊一臉雲淡風輕。

兄妹倆一離開聽風樓,周敬就來同秦長安商量,她端坐在桌旁,從周敬手裡接過昨日的賬目,粗粗地翻看。

“郡主,依我看,他當個賬房先生綽綽有餘,雖然是新手,但我只教了他一遍,他就把昨日的賬目算的清清楚楚,沒出任何差錯。熟悉了之後,應該做的更好。”

“周叔,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看法?”

“人呢,挺穩重謙遜的,也不滑頭多話,我認爲,郡主可以信賴他。”周敬說的極爲中肯。“他做事很有分寸,有自己的主見,但不輕易說出來,不像前天來的幾個毛頭小夥,心思太過活絡,反而不好掌控。”

“您認爲他不單能做賬房先生,以後管教好了,更能委以重任?”她徐徐笑道。

周敬和藹地說。“郡主您慧眼如炬,心思清明,想必心中也有計較。”

“但你沒說,他是個複雜的人,心裡很藏事是優點,但藏的事太多未免是好事。”

“郡主,您是聽風樓的主子,權衡取捨,也在你的一念之間。”他當下人的,知道什麼是本份,什麼是逾矩。

秦長安的指節輕輕叩擊在桌面上,方便她思考,周敬就在旁邊等候着,並未打破這一片沉默。

“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吳鳴。”

“無名?”她皺着眉,啼笑皆非,怎麼這名字像是隨口起的,還真是無名氏啊?他爹孃給孩子起名字的時候,是不是心情不好?見過敷衍的,沒見過這麼敷衍的。

周敬臉上帶笑,有耐心地解釋。“回郡主,是口天吳,一鳴驚人的鳴。”

“行,這人暫時收了吧,他是個新手,周叔記得多多提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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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連連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又問。“郡主,吳鳴在聽風樓做事,總是戴着帽子遮着臉,這以前可沒有先例啊。”

“當賬房先生,在裡頭算賬就成,不用出去招呼客人,要是他那張臉慘不忍睹,我非要他拿下帽子,恐怕他連專心做事都難。算了,我這裡是聽風樓,又不是青樓,不靠臉吃飯。”

“郡主說的是。”周敬退了出去。

天色漸暗,一頂輕轎才擡到郡主府門前。

秦長安一踏入房間,就感受到某人的存在,她剛關上門,他就從背後環住她。

他低頭,鼻子在她耳後磨蹭着。秦長安的耳後迅速泛起一陣麻癢感,那感覺一絲一縷暈染開來,挑動着體內每一條神經,她不由地縮了縮肩膀。

“怎麼又喝酒了?”龍厲不悅地問了句。

“醉仙樓是我開的,喝點酒而已,大驚小怪。”她輕輕一笑,不着痕跡地拉下他的手,將手裡的紙包往他胸口一拍。

“給你的。”

“什麼好東西?”龍厲挑起斜長入鬢的眉,眼角餘光瞥到她脫下了外袍,繼而轉到這個紙包上。

他緩緩拆開那張油紙,卻發現裡頭是一串糖葫蘆,六顆碩大的圓滾滾山楂果,外頭裹着一層金黃色的糖衣,是滿街巷子裡能看到的小玩意,但他從未這麼近距離地細看過。

他擡起手,將那串紅豔豔的糖葫蘆湊到鼻尖,那股子甜香也是從未聞過的。

秦長安掛好了外袍和披風,一走出來,就是看到龍厲拿着糖葫蘆嗅聞的模樣,俊美的容顏上沒有陰沉邪氣,反而有一抹不該在他身上出現的……平靜和單純。

她笑着調侃。“糖葫蘆又不是用來聞的,是用來吃的。”

他臉色微變,好似有意把臉沉下,冷哼一聲。“哪裡來的糊弄黃毛小兒的東西?”

他一個成年男人,又是身份尊貴的,啃一根糖葫蘆,那畫面能看嗎?

“你不是愛吃甜食嗎?”秦長安隨口一說,清妍的臉上並無太多喜怒。

龍厲啞口無言,但很快臉部線條變得柔軟和緩,雙眸炯然,她能夠在外頭還想着他,哪怕是帶回來一串不值錢不稀奇的糖葫蘆,這不是證明她是在意他的?

冷硬的心,被小小的舉動、小小的禮物而取悅。

他身在帝王家,就算後來住在宮外,去的也都是大酒樓,哪裡吃過這種走街串巷販賣的零食?

咬下一顆糖葫蘆,那是他從未品嚐過的滋味,糖衣慢慢融化,花瓣色的薄脣與金澄澄糖衣相映成輝,更別提糖衣後若隱若現的紅豔果子,那一瞬間,他品嚐的彷彿並非是滿山可見的山楂果,而是什麼稀奇難得一見的果子。

糖衣的甜,勝過蜂蜜,與山楂的酸味融爲一體,酸酸甜甜,碰撞出奇特的滋味。

他嚐了,比他預想中的味道更好,見秦長安坐在榻上翻閱一本醫書,他靜靜地看了半響,又咬了一顆糖葫蘆,傾長了身子,一掌壓下她的書,將薄脣送了上去。

她看的正專注,書被人丟到榻下,然後,她看到了什麼場面?龍厲含着一顆山楂果,灼灼熱火的眼神鎖住她,一分分地靠近她的臉。

他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微微張開嘴,彼此的四脣相貼,山楂果碰到她的牙關,她不得不跟他一道分享那顆酸酸甜甜的果子。

口中的滋味頓時變得複雜,淡淡的馬奶酒,也傳遞到他的脣中,比起往日的親吻,脣舌交纏,此刻的共食新奇又荒謬。

她還不知道糖葫蘆能這麼吃!

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等到終於吞嚥下半顆山楂,龍厲卻戀戀不捨,沒馬上抽離,火熱的黑眸凝視着她,俊臉佈滿邪佞之氣,舌尖輕輕掃過她嘴角的甜沫。然後,大手壓住她的後腦勺,吻得深入,那個吻煥發着香甜的氣息,溫熱纏綿,抵消他與生俱來的霸道專制,甚至感受到他舌尖的誘哄,令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隨他起舞。

“誰教你這麼吃的?不正經。”她還未徹底離開他的脣,嗓音含糊不清,帶些平日沒有的糯軟。“春宮圖嗎?”

“反正我是頭一回吃,想怎麼吃怎麼吃。”將她纖細的身子摟緊了些,他的眸光愈發熱切。“爺就愛這麼吃。”

話音剛落,他還爲了強調自己的喜歡,咬了咬她的下脣,看着她皺眉的表情,心中舒暢至極。

“你自己吃就好,我在醉仙樓吃飽了,我看會兒書。”她拾起那本被龍厲丟開的小冊子,那本正是從巫族鄂婆婆手裡得來的寶貝,依靠在軟墊上。

身畔有人靠了過來,大手橫在她的腰際,連長腿都跨在她的身上,他自如地吃着糖葫蘆,但目光卻總是在她身上打轉。

“你又接手了新病人?”

“還不一定,病患的家人沒決定是否把她交給我。”

“不願意最好,別拖延了我們的行程,下個月我們一定要出發,不能再拖了。”龍厲語氣漠然,涼薄無情,對於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倍感不悅。“天底下的病人那麼多,你管得了那麼多嗎?”

“我在醫術上有所長,遇到想救的人,是一定要救的。”她頓了頓,繼續說。“若這次能成,也是挑戰我自己,意義重大。”

這是她的成就感,她無法捨棄,也不願捨棄。

龍厲雖然滿心不情願,卻又不得不說,秦長安若只是一個尋常的閨秀,他根本不會產生有如今濃烈的感情。她長相清靈明豔,卻也不是絕色,就算陸家不出事,家世也只配得上當他的小妾。

而她專注的時候,最是動人驚豔,那雙眼裡有東西,而不是隻有空洞的美貌,不可方物。

他的控制慾依舊根深蒂固,卻又因爲知道她內心想要的,是一片真正自由自主的天空,他一旦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和默契,兩人的關係就會重回原點。

“如果你打算治癒這個病人,回去的事怎麼說?”他耐下性子追問。

“就算我要對病人動刀,現在是不行的,她年紀小,身體太弱,得先把她的身子養的健康。調養身子的事不難,我可以寫了藥方,交給歇雨樓的幾個年輕大夫,至少也是一年半載後,才能動刀。”她微微一笑,風輕雲淡地說。“這跟我人在不在北漠並不衝突。”

龍厲卻沒料到她早就有了這樣的打算,剎那間薄脣勾起,笑容爲那張俊美的天理難容的臉龐添色不少,定定地跟她四目交接。

“壞丫頭,你也學會弔人胃口了?”

他笑的宛若春臨大地,雙臂緊緊扣住她的腰際,身子有一半壓上了她,侵略的意味十分明顯。

當秦長安強烈感受到他熾熱男性氣息的環繞,迎視着那雙充滿濃烈渴望的黑眸,她的心魂瞬間沉淪其間,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他,耳邊只聽得到他略顯出衆急促的呼吸聲。

“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北漠的事情雖然繁瑣,但一個多月的時間差不多,只要別再生枝節就行了。”她將小冊子擋住他那張妖孽般的臉,只是卻無法再看進去哪怕一行字,即將重回金雁王朝,她竟然心中也存幾分期待。

“能有什麼枝節?”他的眼角眉梢流露幾分傲慢和自負。

“那可不一定。”她沒打算說陳子友的事,畢竟八字沒一撇,不必太早杞人憂天。

龍厲以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定定地凝視着她,揚起的薄脣透露他此刻的好心情。隨着這次的談話,他十分舒爽。

“大爺您開心了?可以放開我了吧?”秦長安擡起一手抵着他的胸膛,想推開他。

龍厲卻兩手圈抱着她,她的面容宛若冷玉雕成,那眉那眼那鼻那脣無一處不細緻柔美,教他怎麼看怎麼心頭喜愛,想到她是心甘情願跟他會金雁王朝,那一刻藏在胸腔裡的那股情意洶涌而出,他情難自禁地捧住她的臉,連番啄吻了好幾下。

“就算是給北漠皇帝切除背上的肉瘤,你也沒這麼認真過——”他貼着她的耳畔,低聲細語。

她眉眼冷淡,正色道:“這回動刀是個很慎重的決定,難度很高,巫族的這本醫書給了我精神上的支持,我知道也許成功,但一旦失敗,就是一條年輕性命的隕落。這是唯一的一次,我沒有任何把握,既然沒底氣,就要不停地學習和練手,否則,我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你想做什麼?”

“開顱。”她臉上波瀾不興,用清冷的嗓音淡淡說道,青蔥玉指指了指她的腦袋。

他聞言,俊眉緊蹙,俊臉爲之沉重,他對刑求的手段很有一套,明白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要人生不如死。當然,他也清楚將腦殼打開,這人多半就沒用了,但秦長安卻說這種法子是用來治人的。

他不至於感覺到驚駭,但還是捏了捏她的指尖,問道。“在醫術保守的北漠,連見血他們都不敢了,更別提把腦袋打開來,你不怕有心人把你當成是邪醫綁起來燒了?”

“你別擔心,我應付得來的。”她雖然只活了十八年,但經歷了不少事,已經沒什麼事能夠困住她。

龍厲沉默了許久,摸着她的手骨,垂着眼,表情透着一抹平靜的陰沉。“我相信你能應付,就怕世人跟不上你的步伐,無法理解你如今做出的努力,反而視你爲洪水猛獸、妖魔鬼怪。你已經在北漠收穫了不小的名氣,做得好了是錦上添花,做壞了,一條人命就能把你打入地獄,全盤崩潰。這些,你都想過嗎?”

秦長安的心情複雜,但一股細微的暖流還是淌過她的心底,龍厲的性子偏邪氣,所以不管她提出多麼駭人聽聞的念頭,都不可能震懾住他。因此,他反而能在她遇到重大難題的時候,跟她分析其中的利弊,換做別人……驚悚之餘,早就無法思考,更無法提出對她有利的建議。

況且,她沒料到的是,高高在上的龍厲素來極度自我,就算他喜歡一個女人,也不見得願意放低身段攙和到她的世界裡。一直以來,在醫術的領域,她習慣了一個人,看書思考、製藥製毒、動刀下針,外行往往不能讓她掏心掏肺,但如今卻多了個龍厲。他是不懂醫術,但他能站在人性的高度來評斷,這麼推心置腹,顯然是對她上心了。

“我想過,這些全都想過。”她輕點螓首,雙眼毫無陰影。

“你還有一年半載的功夫可以改變主意,到時候,如果你真要救人,我們可以跟病患家屬商量,在私密的地方動刀開顱,將消息封鎖的滴水不漏,以免外界大衆的看法影響到你。”

這廝陰沉歸陰沉,但腦子真是高人一等,總是能另闢蹊徑,在這個複雜的世間,他的存在,對她而言,已經不再是可有可無的了。

她緩緩擱下手裡的冊子,美目一眨不眨,目光朦朧地凝視着他,別有一種柔情之美,讓他的心一陣激動。

龍厲跟她額頭抵着額頭,薄脣一勾,邪佞狂狷的氣息再度蔓延開來。“最壞的打算,就是你搞出了人命,從北漠觀音到妖醫魔醫,名氣大毀,誰也不想要你,也不敢要你,只能跟本王湊一對了。不管名聲有多臭,本王不嫌棄,跟本王相配就行了。”

感動和溫暖也只是一瞬間,秦長安滿目怨懟,沒好氣地罵,恨不得把他從軟塌上踢下去。“我聽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就算她壞了自己的名氣,世人不再把她當成悲天憫人的觀音菩薩盲目崇拜,甚至對她不認同、不諒解,跟這個年少就惡名昭彰的九千歲靖王爺一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083 你這個重女輕男的壞傢伙006 我可以更禽獸些063 敵國奸細?037 光暖牀怎麼夠040 絕不放過一個惡人067 找到葉楓的證物011 兩脣相碰036 只有你敢說我自作多情008 暴風雨前的平靜053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051 不像王爺張口就咬人015 逢場作戲040 我要死了,你就這麼激動?041 算什麼男人?083 你這個重女輕男的壞傢伙055 會讓你好好活着的050 領兵親征081 睡青樓?065 長安被幽禁034 怎麼配站在你身邊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044 諾敏出現了073 跟本王相配就行001 煥然新生096 你心裡有病!043 龍厲的反擊013 剪了情敵的頭髮084 誰酒品差048 他還活着!012 開青樓的皇后?051 不是他破碎,就是別人破碎032 我罩你032 一碗蛇湯037 私會男人085 王爺被強吻030 不是口渴是飢渴014 蠟燭裡的媚藥020 讓他不舉073 跟本王相配就行075 衝冠一怒爲紅顏080 眼睜睜看你上花轎?096 孤注一擲030 你以爲郡主府的軟飯這麼好吃?018 教她殘忍024 他帶壞了她001 煥然新生071 生出了白髮!(二更)080 眼睜睜看你上花轎?011 送上門的女人074 是不是有被虐的癖好027 羞於啓齒?012 你的名字049 最後的善良023 以牙還牙057 你死了,我就去改嫁!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052 皇帝女兒不愁嫁043 爹和兒子的互動065 她要被燒死了?005 你是我的洛神094 差點小產053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007 五馬分屍017 哀怨的男人014 如果我不再是王爺063 會會十八公主003 老虎屁股摸不得?030 簡直反了003 老虎屁股摸不得?052 皇帝女兒不愁嫁046 送了花,你是我的人036 把你弄髒071 生出了白髮!(二更)098 大戰來臨043 溫如意留下來了010 沒本事就別來勾引012 當成是生病的畜生治了001 船上的放縱015 逢場作戲044 兄弟倆的對立045 真怕你又不見了065 信不信我捏爆它072 你會帶孩子嗎?096 孤注一擲046 羞辱懲罰016 謀害皇孫046 羞辱懲罰072 龍家真的沒情種?007 南陽人名字都這麼溫柔嗎089 你想被人捉姦在牀?025 她是故人啊047 又是兒子?016 誰被誰欺負006 你有了?056 如果沒有她,會瘋掉的057 這是報復嗎071 生出了白髮!(二更)013 剪了情敵的頭髮076 將計就計被捉姦025 再見二哥